《醫經原旨》~ 卷二 (18)
卷二 (18)
1. 脈色上第四
設不能以四診相參，而欲孟浪任意，則未有不覆人於反掌間者，此脈道之所以難言，毫釐不可不辨也。）脈急者尺之皮膚亦急，脈緩者尺之皮膚亦緩，脈小者尺之皮膚亦減而少氣，脈大者尺之皮膚亦賁而起，脈滑者尺之皮膚亦滑，脈澀者尺之皮膚亦澀。凡此變者，有微有甚，故善調尺者不待於寸，善調脈者不待於色，能參合而行之者，可以為上工，上工十全九，行二者為中工，中工十全七，行一者為下工，下工十全六。（此正本末根葉之義也。
以尺寸言，則尺為根本，寸為枝葉；以脈色言，脈為根本，色為枝葉。故善調尺者不待乎寸，善調脈者不待於色也。然必能兼合三者而參行之，更為本末皆得而萬無一失，斯足稱為上工，而十可全其九；若知二知一者，不過中下之材，故所全者亦惟六七而已。）調其尺，言其病，從外知內，審其尺之緩、急、大、小、滑、澀，肉之堅、脆，而病形定矣。（寸口之脈，由尺達寸，故但診尺部之脈，其內可知。
通身形體，難以盡見，然肉之盛衰，必形於腕後，故但察尺部之肉，其外可知。是以獨調其尺而病形定矣。）視人之目窠上微癰，如新臥起伏，其頸脈動，時咳，按其手足上，窅而不起者，風水膚脹也。（目窠，目下臥蠶處也。癰，壅也，即新起微腫狀。頸脈，人迎脈也。窅而不起，按之有窩也。
是即風水膚脹之外候。窠，間科。癰，去聲。窅，音夭。）尺膚滑，其淖澤者，風也。（陽受風氣，故病風者尺膚滑而淖澤也。）尺肉弱者，解㑊安臥；脫肉者，寒熱不治。（尺肉弱者，肌必消瘦。肉瘦陰虛，當為解㑊。解㑊者，身體困倦，故欲安臥。無邪而脫肉寒熱者，真陰敗也，故不治。
）尺膚滑而澤脂者，風也。（澤脂，即前淖澤之謂。風者陽氣，陽在肌膚，故滑而澤脂。）尺膚澀者，風痹也。（尺膚澀者血少，血不能營，故為風痹。）尺膚粗如枯魚之鱗者，水泆飲也。（如枯魚之鱗，乾澀甚也。以脾土衰而肌肉消，水得乘之，是為泆飲。泆、溢同。）尺膚熱甚，脈盛躁者，病溫也，其脈盛而滑者，病且出也。
（尺膚熱者，其身必熱，脈盛躁者，陽邪有餘，故當為溫病。若脈雖盛而兼滑者，是脈已不躁而正氣將復，故不久當愈。出，漸愈之謂。）尺膚寒，其脈小者泄，少氣。（膚寒脈小，陽氣衰也，故為泄，為少氣。）尺膚炬然，先熱後寒者，寒熱也。尺膚先寒久大之而熱者，亦寒熱也。
（炬然，火熱貌。或先熱而後寒，或先寒而後熱，皆寒熱往來之候。）肘所獨熱者，腰以上熱，手所獨熱者，腰以下熱；（肘，臂膊之節也。一曰曲池以上為肘。肘在上，手在下，故肘應腰上，手應腰下也。）肘前獨熱者，膺前熱；肘後獨熱者，肩背熱。（肘前，內廉也，手三陰之所行，故應於膺前。
白話文：
脈色上第四
如果不能綜合運用四診（望聞問切）來診斷，而想憑空臆斷，那一定會很快造成錯誤，這就是脈診的困難之處，絲毫都不能馬虎。脈象急促，則手腕尺脈處的皮膚也緊繃；脈象緩慢，則手腕尺脈處的皮膚也鬆弛；脈象細小，則手腕尺脈處的皮膚也萎縮，且氣虛；脈象有力，則手腕尺脈處的皮膚也鼓脹；脈象滑利，則手腕尺脈處的皮膚也光滑；脈象澀滯，則手腕尺脈處的皮膚也粗糙。這些變化，有輕有重，因此，善於診斷尺脈的人，不需依賴寸脈；善於診斷脈象的人，不需依賴面色。能將三者綜合運用的人，可以算是上等醫生，上等醫生十次診斷能正確九次；能運用其中兩種診斷方法的，是中等醫生，十次診斷能正確七次；只能運用一種診斷方法的，是下等醫生，十次診斷只能正確六次。這正說明了根本和枝葉的關係。
從寸口脈來講，尺脈是根本，寸脈是枝葉；從脈色來講，脈象是根本，面色是枝葉。所以，善於診斷尺脈的人不需依賴寸脈，善於診斷脈象的人不需依賴面色。然而，如果能綜合運用三種診斷方法，那就能做到本末兼顧，萬無一失，這才算得上是上等醫生，十次診斷能正確九次；如果只懂其中兩種或一種的，只能算是中等或下等醫生，因此診斷的正確率也只有六七次而已。診斷尺脈，就能說明病情，從外在觀察可以知道內在的病情，仔細觀察尺脈的緩慢、急促、有力、細小、滑利、澀滯，以及肌肉的堅實、鬆軟，就能確定病情。寸口脈的脈象，是由尺脈傳導到寸脈的，所以只要診斷尺脈，就能了解內在的情況。
雖然人體形狀很難完全觀察到，但是肌肉的盛衰，必然表現在手腕後面，所以只要觀察尺脈處的肌肉，就能了解外在的情況。因此，單獨診斷尺脈就能確定病情。如果病人眼窩下稍微有點腫脹，像新臥起的樣子，頸部脈搏跳動，經常咳嗽，按壓他的手腳，凹陷下去不能立即恢復，這就是水腫。 (眼窩，指眼眶下臥蠶處；腫脹，指新出現的輕微腫塊；頸脈，指人迎脈；凹陷下去不能立即恢復，指按壓後有凹陷。)這就是水腫的外部症狀。尺脈皮膚滑利而滋潤的，是風邪。 (陽氣受到風邪的影響，所以患風邪的人尺脈皮膚滑利而滋潤。)尺脈肌肉虛弱的，想解衣安臥；肌肉消瘦的，寒熱交替卻無法治癒。(尺脈肌肉虛弱，肌肉必然消瘦。肌肉消瘦是陰虛，應該感到疲倦。疲倦的人，身體困倦，所以想解衣安臥。沒有邪氣卻肌肉消瘦，寒熱交替的，是真陰虧損，所以無法治癒。)尺脈皮膚滑利而油亮的，是風邪。(油亮，指前面提到的滋潤。)風邪是陽氣，陽氣在肌膚，所以滑利而油亮。尺脈皮膚粗糙的，是風痹。(尺脈皮膚粗糙，是血虛，血液不能滋養，所以是風痹。)尺脈皮膚粗糙像枯魚的鱗片一樣的，是水腫。(像枯魚的鱗片，非常乾燥粗糙。脾土衰弱，肌肉消瘦，水氣乘虛而入，就是水腫。)尺脈皮膚非常熱，脈象有力而躁動的，是溫病，脈象有力而滑利的，病情將要好轉。(尺脈皮膚熱，身體必然發熱，脈象有力而躁動，是陽邪過盛，所以是溫病。如果脈象有力而且滑利，說明脈象已經不躁動，正氣將要恢復，所以不久就會好轉。好轉，指病情逐漸好轉。)尺脈皮膚冰冷，脈象細小的，是氣虛。(皮膚冰冷脈象細小，是陽氣衰弱，所以是氣虛。)尺脈皮膚像火燒一樣，先熱後冷的，是寒熱往來。尺脈皮膚先冷，很久以後才變熱的，也是寒熱往來。(像火燒一樣，形容非常熱。或者先熱後冷，或者先冷後熱，都是寒熱往來的症狀。)肘部單獨發熱的，是腰部以上發熱；手部單獨發熱的，是腰部以下發熱；(肘，指胳膊的關節。也指曲池穴以上。肘在上，手在下，所以肘部對應腰部以上，手部對應腰部以下。)肘部前面單獨發熱的，是胸前發熱；肘部後面單獨發熱的，是肩背發熱。(肘部前面，是內側，是手三陰經脈經過的地方，所以對應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