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經原旨》~ 卷四 (10)
卷四 (10)
1. 陰陽
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於陰陽。天地之間,六合之內,其氣九州,九竅、五臟、十二節,皆通於天氣。(自古之有生者,皆通天元之氣以為生也,其生之本,陰陽而已,大為六合,廣為九州,人之九竅五臟,天之四時十二節,皆氣候之所行,營衛之所通也,故曰:「皆通於天氣」。)其生五,其氣三。
數犯此者,則邪氣傷人,此壽命之本也。(人生雖本乎陰陽,而稟分五行、其生五也;陰陽盛衰,少太有三,其氣三也。有五有三,則生克強弱,變出其間矣。得其和,則為正氣而生物;犯其變,則為邪氣而傷物,其生其死,皆此三、五耳,故為壽命之本。)蒼天之氣清淨則志意治,順之則陽氣固,(天色深玄,故曰「蒼天」。
天氣者,陽氣也。上云生之本,本於陰陽,此專言陽氣者。蓋生氣通天,以陽為本,陽氣既固,陰必從之,故聖人諄諄於此,其示人之意深矣。)雖有賊邪,勿能害也。此因時之序。(陽氣固者,其天全也,天全則神全,雖有賊風邪氣,不能犯之,蓋在乎因時之序,如四氣調神之謂是也。)故聖人傳精神,服天氣而通神明。
(傳,授也。服,佩也,惟聖人者,能得天之精神,服天之元氣,所以與天為一,而神明可與天通矣。)失之則內閉九竅,外壅肌肉,衛氣散解,(九竅通於內。肌肉衛於外,其行其固,皆陽氣為之主也。失之,則失其清陽之化,故九竅肌肉皆為閉壅矣。人之衛氣,本於天之陽氣,陽虛則衛虛,衛氣散解則天真失守,故重在衛陽也。
)此謂自傷,氣之削也。(自傷其真陽,元氣削也。)陽氣者,若天與日,失其所,則折壽而不彰。(此發明陽氣之本也。日不明則天為陰晦,陽不固則人為夭折,皆陽氣之失所也。)故天運當以日光明。(天不自明,明在日月。月體本黑,得日乃明,此天運必以日光明也,日即陽也,陽即明也。
陽之所在,明必隨之;明之所及,陽之至耳。陽明一體,本無二也。然陽在午則為晝而日麗中天,著有象之神明,離之陽在外也;陽在子則為夜而火伏水中,化無形之元氣,坎之陽在內也。君火以明,相火以位,曰君曰相,無非陽氣之所在。苟或失序,欲保天年,其可得乎?)是故陽因而上,衛外者也。
欲如運樞,起居如驚,神氣乃浮。(此下言陽氣不固者,四時之邪,皆得以傷之也。清陽為天,包覆萬物,故因於上而衛於外。人之衛氣,亦猶是也,欲其如運樞周旋,不已不息。若舉動躁妄,則神氣浮越,即不能固其陽氣也,邪乃侵之。)因於寒,體若燔炭,汗出而散。(感寒邪則發熱,得汗而解,南人曰「傷寒」,北人曰「熱病」。
其所感陰陽虛實,經絡臟腑,即病不即病,傳變不傳變,惟仲景書另為聖經,所當玩索者也。)因於暑,汗,煩則喘喝,靜則多言。(暑有陰、陽二證,陽證因於中熱,陰證因於中寒,但感在夏至之後者,皆謂之暑耳。暑是熱中之涼氣,非即熱也。暑傷於陽者,汗出煩躁,為喘,為大聲呼喝;若其靜者,亦不免於多言,蓋邪傷於陰,精神內亂,故言無倫次也。故曰:「靜而得之為中暑,動而得之為中熱。
白話文:
陰陽
自古以來,萬物之生,其根本源於陰陽。天地之間,六合之內,氣息遍布九州,人體的九竅、五臟、十二經脈,都與天地之氣相通。(自古以來,所有生物的生存,都依靠天地元氣,而生存的根本,就在於陰陽。陰陽廣布六合,遍及九州,人體的九竅五臟,以及天地四時十二節氣,都是氣候運行的軌跡,也是營衛之氣流動的通道,所以說:「都與天地之氣相通」。)人生有五行之氣,陰陽則有盛衰三種狀態。
屢犯陰陽失調者,則邪氣入侵傷身,這是壽命根本所在。(人生雖然根本在於陰陽,但又受五行之氣的影響,故有五行之生;陰陽盛衰,又分少、太、三種狀態,故有陰陽三氣。五行和三氣相互作用,則產生生克制化,強弱變化等現象。陰陽五行調和,則形成正氣而滋養生命;陰陽五行失調,則形成邪氣而傷害生命,生死皆由五行三氣所決定,故為壽命之根本。)上天之氣清淨則心志平和,順應天道則陽氣充足。(天色深邃,故稱「蒼天」。
天氣,指的是陽氣。前面說生之本,本於陰陽,這裡專指陽氣。因為生機之氣通達於天,以陽氣為根本,陽氣充足,陰氣自然會隨之調和,所以聖人一再強調這一點,其教化之深意令人深思。)即使有邪氣侵襲,也無法傷害。這是因為順應了時序。(陽氣充足,則天性完善,天性完善則神氣充盈,即使有邪風惡氣,也不能侵犯,關鍵在於順應時序,如同四時調養精神一樣。)所以聖人修煉精神,順應天氣,以通達神明。
(傳,指傳授;服,指佩帶。只有聖人才能得到上天的精氣,佩帶天地元氣,因此能與天地合一,神明自然通達。)若陰陽失調,則內部九竅阻塞,外部肌肉壅塞,衛氣消散。(九竅通達於內,肌肉衛護於外,它們的運行和堅固,都由陽氣主宰。陰陽失調,則失去清陽之氣的滋養,所以九竅肌肉都會阻塞。人體的衛氣,源於天地的陽氣,陽氣虛弱則衛氣虛弱,衛氣消散則元氣受損,所以護養陽氣至關重要。)這就是所謂的自傷,元氣衰竭。(損傷自身的真陽之氣,元氣就會衰竭。)陽氣如同天上的太陽,失去其應有的位置,就會夭折而名聲不顯。(這段闡明陽氣的根本。太陽不明,則天空陰暗;陽氣不足,則人體夭折,都是陽氣失常的結果。)所以天運應該以太陽的光明為準則。(天本身不會發光,光明來自日月。月亮本身是黑暗的,因得太陽的光輝而明亮,這說明天運必須以太陽的光明為準則,太陽就是陽氣,陽氣就是光明。
陽氣所在,光明必隨之;光明所及,陽氣必至。陽明本是一體,並無二致。但是陽氣在午時則為白天,太陽高懸中天,顯現出有形的精明,離卦的陽氣在外;陽氣在子時則為夜晚,火潛藏於水中,化為無形的元氣,坎卦的陽氣在內。君火以光明為象,相火以位置為象,無論是君火還是相火,都是陽氣所在。如果陰陽失調,想要長壽,豈能做到呢?)所以陽氣向上升騰,以衛護外體。
如果行動像運轉的樞紐一樣不停歇,起居像驚弓之鳥一樣匆忙,神氣就會浮動。(這段講述陽氣不足,四時之邪氣都能侵害人體。清陽之氣如同天空,覆蓋著萬物,所以它向上升騰,並衛護於外。人體的衛氣也一樣,應該像運轉的樞紐一樣周而復始,不停歇。如果行動躁動,則神氣浮越,就不能固護陽氣,邪氣就會入侵。)由於受寒,身體如同燒炭一樣發熱,出汗才能散熱。(感受寒邪則發熱,出汗才能解表,南方人稱之為「傷寒」,北方人稱之為「熱病」。
它所涉及的陰陽虛實,經絡臟腑,以及疾病的傳變,仲景的《傷寒雜病論》是經典,值得仔細研讀。)由於受暑,出汗,煩躁則喘息呼喝,靜止則多言。(暑邪有陰陽兩種症狀,陽證因於內熱,陰證因於內寒,但是夏至之後感受的暑邪,都稱之為暑。暑是熱中之涼氣,並非直接的熱邪。暑邪傷及陽氣者,會出汗煩躁,喘息,大聲呼喝;如果靜止,也會多言,這是因為邪氣傷及陰氣,精神內亂,所以說話無條理。所以說:「靜止狀態下感受暑邪為中暑,活動狀態下感受暑邪為中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