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經博議》~ 卷之一 (3)
卷之一 (3)
1. 五運說
五運以土為首。而加甲終復加己。循環十干。而不用正干之本氣。說者謂甲己合土。此為化氣。夫所謂化者。逢合乃化。不逢合則不化。五運之加。甲己相去五歲。豈有逢合而化之理。又曰此本天氣定位非加臨也。經曰丹天之氣。經於鬥牛女戊分。黅天之氣。經於心尾己分。
蒼天之氣。經於危室柳鬼。素天之氣。經於亢氐畢昴。玄天之氣。經於張翼婁胃。其戊己分者。則奎壁角軫也。五天五行之守氣。各有所橫以加於宿度。臨於十干之上。如黅氣經於心尾己分。心尾當甲。角軫當己。故土位甲己也。以下皆然。此說最為近似。而其實不然。蓋天動而虛。
其氣圓通。而初無定氣。其臨御五行。自有本然當然之則。而初非有守氣以期之也。岐伯述天元冊曰。大虛寥廓。肇基化元。萬物資始。五運始終。布氣育靈。總統坤元。夫肇基化元。而布氣育靈。乃云總統於坤元。是坤元為萬物之母也。坤元既為萬物之母。而總統之。則天亦必有以先用之。
天之十干。以代戊己居中宮。而先用水火。然後成於木金。豈非總統坤元。而以土為首之義乎。是以天之御化。首以土為甲。而甲遂為土。仍順布五行於乙丙丁戊之上。而以本氣化之。遂以金加乙。水加丙。木加丁。火加戊。畢又再傳。而土加己。金加庚。水加辛。木加壬。
火加癸。而其本氣之陰陽。仍有不能從化。而依之以為用者。如加陽干為氣有餘。加陰乾為氣不足。又未嘗不因值年以佐用也。五運立。則年氣有所統。故運之所臨。每居中而常先。如土運之歲。上見太陰。則其氣先。而與司天會。是謂天符。與歲支同氣。則先而與歲會。是謂歲會與天符。
歲會三合。是謂太乙天符。所謂貴人者。司天與值歲朝拱之所在也。是以惡所不勝。歸所同和。隨運歸從。而生其病。故五運為該年之根本也。
白話文：
五運以土為首，並依次以甲、己等天干循環，共十個天干，但不使用天干的本氣。有人解釋說甲己合土，這是化氣的過程；所謂化氣，是指天干逢合才會化生，不逢合則不會化生。但五運中甲己相隔五年，怎麼會有逢合而化生的道理呢？也有人說，這是天干在特定位置的氣息，而非相加疊加。經書記載，丹天之氣在鬥、牛、女、戊星宿，黅天之氣在心、尾、己星宿，蒼天之氣在危、室、柳、鬼星宿，素天之氣在亢、氐、畢、昴星宿，玄天之氣在張、翼、婁、胃星宿。戊己所在的星宿分別是奎、壁、角、軫。五天五行的守氣，各有其運行軌跡，加臨於星宿和十干之上。例如黅氣在心、尾、己星宿，心尾對應甲，角軫對應己，所以土位是甲己，其他以此類推。這種說法看似合理，但實際上並非如此。因為天體運行虛空無定，其氣息流動圓融，並無固定的氣息存在。天體運行五行，自有其天然的規律，並非有固定的守氣來預測。
岐伯在《天元冊》中說，天地浩瀚虛空，萬物從此化生，五運的開始和結束，都佈散氣息，孕育萬物，總領坤元。既然五運肇基化元，佈散氣息孕育萬物，又總領坤元，那麼坤元就是萬物之母。既然坤元是萬物之母，統領萬物，那麼天必然也有先後順序的運用。
天以十干代替戊己居中宮，先用水火，然後成於木金，這不就是總領坤元，而以土為首的道理嗎？所以天之運行變化，首先以土為甲，甲就成為土，然後依次佈散五行於乙丙丁戊之上，並以本氣化生，於是金加乙，水加丙，木加丁，火加戊，然後再次傳遞，土加己，金加庚，水加辛，木加壬，火加癸。然而其本氣的陰陽，仍然不能完全順從化生，而依此為用。例如，加在陽干上，氣息充沛；加在陰干上，氣息不足。而且也未嘗不因為當年之氣而有所輔佐運用。五運確立，那麼當年之氣就有所統攝，所以運之所臨，總是居中而先。例如土運之年，如果上見太陰，則其氣息先發，與司天之氣相會，這是謂天符。如果與歲支同氣，則先發與歲氣相會，這是謂歲會。歲會三合，這是謂太乙天符。所謂貴人，就是司天之氣與值歲之氣互相拱衛的地方。所以，它會遵循相生相剋的規律，順應運行的變化，而產生疾病。因此，五運是該年運勢的根本。
2. 司天說
天有六氣。寒暑燥濕風火，即四時之主氣。候至而布之。以分六氣也。至於司天。則從地上六位之專精。而正對以居之。以主期年。而名之為司天者。依於甲子值歲之氣。仍以地上不遷之氣。會天之元。而立為監司也。其為六氣。一以甲子為序。而異於地上之四時。蓋既以主持一歲。
則自當以甲子為序也。其三陰三陽。上奉之者。六元在天。則三陰三陽不自主氣。所以正對皆奉之也。首少陰君火者。君火位午對子。令甲始子。與君為對。故遂名君火。尊君之出令也。其令主熱。不與顯明卯位之君火同。彼以方春行令。止以照臨。此在午宮。所對本屬夏令也。
次丑未為太陰濕土。太陰在地。每與厥陰少陰合三陰而不離。故其位必次少陰。又坤土位未對醜。為土之官旺。是以上奉濕令也。又次寅申為少陽相火。火之精。本生於寅。寅對於申。申尚有餘暑。故以寅申奉火令。不當午者。午當君火。不敢侵也。又次卯酉。為陽明燥金之臨。
旺於酉對卯。故奉燥令也。又次辰戌。為太陽寒水。寒水本位亥子。而亥屬風木。子為午對。唯辰為水庫。戌當水冠帶。為進氣。故即以辰戌奉寒令。終巳亥為厥陰風木。風木於正六氣。本在醜子及寅司天。移位於巳亥者。木長生在亥。其對巳。故即以此奉風令也。蓋其所司以為一歲之令。
唯六元主之。三陰三陽不能盡合。故唯上從而奉之。唯帶有本位本氣。則有本標太過不及之說。經曰少陰所為標也。厥陰所為終也。是巳有其所司。即有其在泉者。以天包地下。地在天中。地居天之半。而天氣之行於地者。亦半行於地上。半抑於地下。在前三氣行於地上。故屬司天。
後三氣抑於地下。故屬在泉。在泉之氣沉而不上。故前揚後抑。前宣後郁。恆與司天為對。司天子午。則在泉卯酉。司天丑未。則在泉辰戌。司天寅申。則在泉巳亥。恆相對而輸轉之。故有在天在泉之異也。司天極於三氣。以天施之至也。在泉居於六氣。以地沉之至也。然總以司天為本。
故本文不設在泉之歲。以司天統之也。
白話文：
司天說
天上有六種氣候：寒、暑、燥、濕、風、火，也就是四季的主氣，季節到了就運行布施，以此區分六氣。至於司天，則根據地上六個方位各自的精氣，相對應地佔據位置，主宰一年，所以稱為司天。它依據甲子紀年的氣候，並配合地上不變的氣候，與天之元氣相合，而成為監管的官司。這六氣，以甲子順序排列，與地上四季不同，因為它主持一年，所以當然要以甲子來排序。這三陰三陽，上奉六元在天，所以三陰三陽不自主宰氣候，所以都相對應地奉承六元。
首先少陰君火，君火位於午位，對應子位，甲始於子，與君火相對，所以稱為君火，是尊貴的君火發號施令。它的令主宰炎熱，與明顯在卯位的君火不同，卯位的君火在春天行令，只是照臨，而午宮的君火在夏令，所對應的是夏季的氣候。
其次是丑未為太陰濕土，太陰在地，經常與厥陰少陰合為三陰而不分離，所以它的位置一定在少陰之後。又坤土位於未，對應丑，是土的旺盛之地，所以上奉濕氣的令。
再次是寅申為少陽相火，火的精氣，本來生於寅，寅對應申，申還有餘暑，所以寅申奉火令。不是午位，因為午位是君火，不敢侵犯。
再次是卯酉，為陽明燥金的臨官，旺盛於酉，對應卯，所以奉燥氣的令。
再次是辰戌，為太陽寒水，寒水本位在亥子，而亥屬風木，子與午相對，只有辰是水庫，戌是水的冠帶，為進氣，所以就以辰戌奉寒氣的令。
最後是巳亥為厥陰風木，風木在正六氣中，本來在丑子及寅司天，移位於巳亥，是因為木在亥長生，它對應巳，所以以此奉風令。
總之，它所司掌的是一年的氣候，只有六元主宰，三陰三陽不能完全配合，所以只有上從而奉承。只有帶有本位本氣，才會有本標太過不及的說法。經書說少陰所為是標誌，厥陰所為是終結，所以巳有它的主管，就有它在泉下的氣。以天包圍地下，地處天中，地居天的中間，而天之氣運行於地，也一半運行於地上，一半壓抑於地下。前三氣運行於地上，所以屬於司天；後三氣壓抑於地下，所以屬於在泉。在泉的氣沉而不上，所以前揚後抑，前宣後鬱，經常與司天相對。司天在午，則在泉在卯酉；司天在丑未，則在泉在辰戌；司天在寅申，則在泉在巳亥，經常相對而輪流轉換，所以有在天在泉的不同。司天極於三氣，是天之氣施行的極致；在泉居於六氣，是地之氣沉降的極致。然而總是以司天為本，所以本文不設定在泉的年份，以司天統攝之。
3. 地上三陰三陽說
司天以地上三陰三陽。奉天六元。然上下不類。而以奉之。未解何義。又不解地上三陰三陽。何以定位。內經未之發明。請試論之。予前既明六元之著。盛於三陰三陽之定位矣。此六元之正義也。乃於其對。亦必三陰三陽奉之。豈三陰三陽未有定義定位乎。夫天地之大氣涵於宇宙。
大概藏於北。生於東。長於南。收於西。則三陰在北。三陽在東。三陰在南。三陽在西。可知也。在易東北俱為陽方。而此北陰東陽。西南俱為陰方。而此南陰西陽者。要此即兩儀四象之義。所謂天以陽生陰長。地以陽殺陰藏者也。蓋氣必先藏而後生。此乃靜藏之地。故三陰先奠位於亥子醜。
而太少厥皆聚者。所以全乎陰以為藏也。藏而後生。而生必於東。故三陽遂正位於寅卯辰。而少明太皆聚者。亦所以全乎陽而為生也。至於南離陽位。君火居之。而又總為三陰者。蓋巳午未皆長氣也。有生則必有長。長者實氣也陰也。北陰無以實長。故三陰亦聚於南。所謂天以陽生陰長者此也。
西為蓐收正位。燥金居之。故西為陰方。為成為收。而三陽又居之者。蓋藏物必自下。收物必自上。生物必自下。殺物必自上。且自暑而涼。自秀而實。皆自上而下。上者陽也。而其時之肅殺者、亦陽也。申酉戌為肅殺之方。故三陽亦聚於此。所謂地以陽殺陰藏者此也。蓋天之二氣。
分為四象。北為陰。西為陰中之陽。此地之二象。東為陽。南為陽中之陰。此天之二象。而生長收藏之理。備著於此矣。
白話文：
地上三陰三陽說
古人認為天地運行，遵循著「地上三陰三陽」的規律，配合著天上的六元運轉。但天與地運行的模式並不相同，卻又互相配合，其原因和「地上三陰三陽」的具體位置，古籍《內經》並未詳細闡述。因此，需要進一步探討。我之前已經闡明了六元運行的規律，並指出其與三陰三陽的位置密切相關，這正是六元運行的根本道理。既然天上六元運轉有其對應的規律，那麼地上的三陰三陽也必然遵循著一定的規律。難道三陰三陽的定義和位置就沒有明確的說法嗎？
天地間的大氣運行，大致是：藏於北方，生於東方，長於南方，收於西方。由此可知，三陰之氣在北方，三陽之氣在東方；三陰之氣在南方，三陽之氣在西方。這也符合易經中，東北為陽方，西南為陰方的說法。但這裡北方為陰，東方為陽；南方為陰，西方為陽，這實際上體現了陰陽、四象的道理。所謂「天以陽生陰長，地以陽殺陰藏」，正是這個意思。因為氣的運行，必先收藏，然後才能生長。因此，三陰之氣首先位於亥、子、醜三個月份（冬天），太少、厥陰之氣聚集於此，以完成陰氣的收藏。收藏之後，便開始生長，而生長從東方開始，所以三陽之氣位於寅、卯、辰三個月份（春天），少陽、太陽、陽明之氣聚集於此，以完成陽氣的生長。
至於南方為陽位，君火（太陽）在此，卻也屬於三陰，是因為巳、午、未三個月份（夏天）是陽氣生長的時期。有生長必然有發展，發展是陽氣的盛極，也屬於陰的範疇。北方陰氣不足以使陽氣發展，所以三陰之氣也聚集在南方。這就是「天以陽生陰長」的體現。
西方是蓐收（秋神）的方位，燥金之氣在此，所以西方是陰方，是收藏的季節。但三陽之氣也聚集在此，是因為收藏萬物必從上往下，收斂萬物也從上往下；生長萬物也從下往上，殺伐萬物也從上往下。而且，從暑熱轉涼，從茂盛轉衰敗，都是從上往下的過程。上屬陽，而此時肅殺之氣也是陽氣，申、酉、戌三個月份（秋天）就是肅殺之氣盛行的季節，所以三陽之氣也聚集於此。這就是「地以陽殺陰藏」的體現。
總而言之，天地之氣分為四象：北方屬陰，西方屬陰中之陽；東方屬陽，南方屬陽中之陰。這正是天地之氣生長收藏的規律的具體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