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雄

《歸硯錄》~ 卷四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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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4)

1. 卷四

以潞黨參、山藥、石脂、餘糧各三錢,茯苓、白芍各一錢五分,煨訶子、橘皮各一錢,牡蠣八錢,烏梅肉炭八分,酒炒黃柏六分,熟附子、炙甘草各五分,甘瀾水煎陳米湯煮藥使濃厚,徐徐細呷,俾留戀中宮,不致直下為法。迨八月下旬,在曹靄山茂才處晤則甫云:前方服至四劑,病即愈,今已色華能食矣。

因以詩什、芽茶為贈。次年冬,聞患寒熱亡。

山妻懷孕四月,患間瘧,腹痛便溏,汗多嘔悶,乃痰氣內滯,風暑外侵,脈滑而弦。與枳、桔、蘇、連、柴、芩、菖、夏,三劑而瘳。大女馥宜患微寒熱熾,每發於夜,汛不當期而至,口渴便閉,目眩多汗,米飲不沾,暑熱為瘧也,脈洪數。以知、芩、橘、半、蒿、薇、鮮斛、元參、梔子、花粉,服六劑而熱減大半;去蒿、半,加西洋參、麥冬、竹茹、枇杷葉,又六劑而便行瘧止;隨去元參、鮮斛,加歸身調之而愈。季傑弟簉室之瘧,日輕夜重,少腹覺有塊,上衝則嘔嗽並作,杳不進谷。

余遊禾歸,已交八日矣。脈軟以澀,是肝鬱於內,暑侵其外也。用芩、夏、翹、滑、菖、蛤、蘇、連、旋、橘、絲瓜絡,服六帖,諸恙霍然,隨與清養善後。仲秋二十八日,余遊濮院歸。是夜又陡患霍亂,腹痛異常。余起診其脈,細數而弦,肢冷畏寒,蓋覆甚厚,詢其口不渴,而瀉亦不熱,惟小溲全無,吐者極苦,舌色甚赤,乃新涼束暑也。玉樞丹、絳雪灌之皆不受,瀉至四、五次,始覺漸熱而口大渴,仍不受飲,語言微謇。

余令搗生藕汁徐灌之,漸能受,隨以芩、連、苡、楝、梔、斛、桑葉煎服,痛即減,吐瀉亦止,次日知飢,略受食,神憊已極,筋絡痠疼,與清養法而痊。

硤石鎮蔣寅昉大理令正,久患少腹聚氣,時或上衝於胸而為脘痛,時或下墜而為腿腫,帶多汛速,腹脹胸悶,口膩不渴,便雖溏而欲解不行,必啖鹽而始暢。皆以為脾虛,率進補劑,病日以甚。迎余診之,脈弦滑。以梔、芩、菖、枳、連、夏、茹、旋、雪羹清肝熱以豁痰,滯氣果下行至足,而胸腹漸舒。

管君幼齋令正,汛停七月,至仲秋經行不多,腹乃微脹,繼則胸悶不飢,身有寒熱。呂某以桂枝、黃連等藥進,而痞悶轉加,二便不行,口糜而渴,得飲即吐,夜不能寐,五內如焚。余診之,脈弦而細,面赤足冷,神憊不支。是營陰素虧,氣機多郁,郁久生熱,辛燥忌投。

授沙參、蔞、薤、梔、茹、旋、苑、冬瓜子、枇杷葉,二劑而燥矢行,胸腹舒,知飢,吐止,繼以宣養而瘥。其汛停良由血不足,非有血不行而阻也。

前月中旬,余過濮院,有香海寺前一婦患三瘧求診。面白唇紅,舌絳而渴,寒微熱盛,溲短便艱,汛事先期,不眠,脈數,乃暑邪侵營也。與元參、丹皮、知、薇、蒿、梔、花粉、鮮斛、竹葉之方。至八月下旬,再遊其地,渠復求視,云前方服即病減,至二十劑而痊,乃子以為病後須服補藥,才四帖,瘧復作,遂不敢再進。余謂此必溫補方也,閱之果然。

白話文:

[卷四]

用黨參、山藥、石脂、米各三錢,茯苓、白芍各一錢五分,煨過的訶子、橘皮各一錢,牡蠣八錢,烏梅肉炭八分,酒炒黃柏六分,熟附子、炙甘草各五分,用甘草水煎煮陳米湯,使藥液濃稠,慢慢細細地喝,讓藥力停留在中焦,避免藥物直接往下走。到八月下旬,在曹靄山茂才家見到則甫,他說服了四劑藥,病就好了,現在面色紅潤,也能吃東西了。

因此贈送了他詩和芽茶。第二年冬天,聽說他因寒熱病去世了。

我的妻子懷孕四月,患間歇瘧疾,肚子痛、大便稀溏、汗多、嘔吐噁心,這是痰氣內阻,加上風暑外侵導致的,脈象滑而弦。我用枳實、橘皮、蘇葉、連翹、柴胡、黃芩、菖蒲、防風等藥,三劑就好了。大女兒馥宜患輕微的寒熱,經常晚上發作,月經不調,口渴、便秘、頭暈、多汗,不吃米粥,這是暑熱引起的瘧疾,脈象洪數。我用黃連、黃芩、橘皮、半夏、艾葉、紫薇、鮮石斛、玄參、梔子、花粉,服六劑後熱症減輕大半;然後去掉艾葉、半夏,加入西洋參、麥冬、竹茹、枇杷葉,又服六劑,大便通暢,瘧疾也停止了;接著去掉玄參、鮮石斛,加入當歸調養,病就好了。小弟媳婦的瘧疾,白天輕晚上重,小腹感覺有塊狀物,向上衝則嘔吐咳嗽同時發作,完全吃不下東西。

我遊覽禾地回來,已經過了八天了。脈象軟而澀,這是肝鬱在內,暑邪侵襲在外。我用黃芩、防風、羌活、滑石、菖蒲、蛤殼、蘇葉、連翹、旋覆花、橘皮、絲瓜絡,服六劑,諸症都好了,之後再用清養的方法調理。仲秋二十八日,我遊覽濮院回來。當晚突然患霍亂,肚子痛得厲害。我診脈,脈象細數而弦,四肢冰冷畏寒,蓋的被子很厚,詢問他口不渴,瀉痢也不熱,只有小便完全沒有,嘔吐物很苦,舌頭顏色很紅,這是新涼之氣束縛暑熱之氣所致。用玉樞丹、絳雪散灌服都吸收不了,瀉了四五次,才感覺漸漸暖和起來,口渴了,但還是喝不下東西,說話有點含糊不清。

我讓他搗碎生藕汁慢慢灌服,漸漸能喝下去了,然後用黃芩、連翹、苡仁、苦楝皮、梔子、石斛、桑葉煎服,疼痛減輕,嘔吐瀉痢都停止了,第二天感覺餓了,能少量進食,精神極度疲憊,筋骨酸痛,用清養的方法調理後痊癒。

硤石鎮蔣寅昉大理寺正,長期患小腹氣滯,有時向上衝到胸部引起胃痛,有時向下墜引起腿腫,帶下量多而急促,腹部脹滿胸悶,口膩不渴,大便雖稀溏但想解卻解不出來,必須吃鹽才能通暢。大家都認為是脾虛,一直服用補藥,病情卻越來越重。我診治後,脈象弦滑。我用梔子、黃芩、菖蒲、枳實、連翹、防風、竹茹、旋覆花、雪羹,清肝熱豁痰,滯氣果然向下運行到足部,胸腹逐漸舒暢。

管君幼齋大理寺正,月經停了七個月,到仲秋經量很少,腹部略微脹滿,接著胸悶不餓,身體有寒熱。呂某用桂枝、黃連等藥治療,但痞悶反而加重,大小便不通,口腔糜爛口渴,喝水就吐,晚上睡不著,五臟如火焚。我診治後,脈象弦細,面赤足冷,精神疲憊無力。這是營陰素虧,氣機鬱結,鬱久生熱,辛燥藥物忌用。

我給他用沙參、貝母、薤白、梔子、竹茹、旋覆花、白薇、冬瓜子、枇杷葉,兩劑藥後大便通暢,胸腹舒暢,感覺餓了,嘔吐停止了,接著用宣養的方法治療就好了。她的月經停止主要由於血虛,不是由於血行受阻。

前月中旬,我路過濮院,香海寺前一位婦女患三日瘧疾求診。面色蒼白嘴唇紅,舌頭絳紅口渴,寒輕熱重,小便短少大便艱難,月經提前,睡不著覺,脈象數,這是暑邪侵犯營血。我用了玄參、丹皮、黃連、紫薇、艾葉、梔子、花粉、鮮石斛、竹葉的藥方。到八月下旬,我又去那裡,她又來求診,說服了藥方後病情減輕,服用二十劑藥就好了,但她兒子認為病後需要服用補藥,才服用了四劑,瘧疾又復發了,所以不敢再服用了。我說這一定是溫補的藥方,一看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