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疑錄》~ 論發表不遠熱攻裡不遠寒之誤
論發表不遠熱攻裡不遠寒之誤
1. 論發表不遠熱攻裡不遠寒之誤
此二句大意，全在「發」「攻」二字。發者，逐之外也。攻者，逐之內也。寒邪在表，非溫熱之氣不能散，故發表不遠熱。熱鬱在內，非沉寒之物不能除，故攻裡者不遠寒。然亦有用小柴、白虎、益元之類，而取汗愈病者何也？此因表裡俱熱，故當涼解，非發之謂也。又有用四逆、理中回陽之類，而除痛去積者何也？此因陰寒留滯，故當溫中，非攻之謂也。
白話文：
這兩句偈語的主要意思，全在「發」和「攻」兩個字上。「發」是驅逐在外的邪氣。「攻」是驅逐體內的邪氣。寒邪在表皮，不使用溫熱之氣無法驅散，所以驅逐外邪時不能遠離熱性。「熱鬱」在體內，不使用寒性之物無法祛除，所以驅逐內邪時不能遠離寒性。
然而，也有人使用小柴胡、白虎湯、益元湯等藥物，卻能通過發汗治癒疾病，這是為什麼呢？這是因為體表和體內都有熱邪，所以應當使用涼性藥物來緩解，這並不是發汗的意思。
還有的人使用四逆湯、理中湯等藥物，卻能止痛化瘀，這是為什麼呢？這是因為體內陰寒留滯，所以應當溫陽化瘀，這並不是攻逐的意思。
所謂發者，開其外之固；攻者，伐其內之實。今昧者，但見外感發熱等病，不能察人傷於寒而傳為熱者，有本寒標熱之義，輒用芩、連等藥以清其標。豈知邪寒在表，藥寒在裡，以寒得寒，使內外合邪，遂不可解。此發表用寒之害也。故凡寒邪在表未散，外雖熾熱，內無寒症，正以火不在裡，最忌寒涼。
白話文：
所謂發病，是打開身體外表的屏障；攻病，是清除體內的病邪。現在的醫生，只看到外感發熱等病症，卻不能察覺到患者是由於寒邪侵襲而轉為熱證，有本寒末熱的道理。於是誤用參、連等寒涼藥物來治療表面的熱症。卻不知邪寒在體表，藥寒在體內，寒上加寒，導致內外邪氣合一，病情難以解除。這是誤用寒藥的危害。因此，凡是寒邪在表未散，即使外有發熱，但內無寒症，正是因為體內沒有火熱，最忌諱使用寒涼藥物。
此而誤人，是不知當發者不可遠熱也。又如內傷喘、痛、脹、滿等症，多有三陰虧損。今人但見此症，不辨虛寒，遽用硝、黃攻裡。焉知有假實真虛之病，而復伐之，則病未去而元氣傷。此而誤人，是不知當攻者不可遠寒也。二者之害頗多，不得不表出之以為戒！
白話文：
這樣的錯誤治療會傷害病人，是因為不知道發熱症狀不能遠離溫熱。又如內傷引起的氣喘、疼痛、脹滿等症，多是因為三陰虧損。現在的人只看到這些症狀，不辨別虛寒，就草率地使用硝石、黃連等藥物攻下。卻不知道有一種假實真虛的疾病，再次攻伐，就會讓疾病沒有治好，反而元氣受損。這樣的錯誤治療會傷害病人，是因為不知道應該攻伐的疾病不能遠離寒邪。這兩種錯誤治療的危害很大，不得不指出來作為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