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指禪》~ 賦 (2)
賦 (2)
1. 賦
契前三之語(《傳燈錄》「問佛法如何?住持曰:「龍蛇混雜,凡聖同居。」師曰:「多少?」眾翁曰:「前三三,後三三」),意在筆先(陶宗儀說郛王維畫學秘訣,凡畫山水,意在筆先);留丈六之身(蘇軾詩:「問禪不契前三語,施佛空留丈六身」),方垂《肘後》(孫思遂有《肘後方》)。
慈航慧海(梁昭明太子詩:「慧海渡慈航),輪王委通慧之心(開通智慧),寶筏迷津(李白詩:「金繩開覺路,寶筏度迷津」),梵帝伸指迷之手(指引迷津。宋之問詩:「果漸輪王族,緣超梵帝家」)。神針暗渡(本薛靈芸刺繡事),錄合號以《傳燈》、《宋史》僧道原景德《傳燈錄》三十卷;明鏡高懸(用陳良翰虛堂懸鏡事,言心眼之朗明也。六祖慧能云:「明鏡亦非臺」),書林疑其覆瓿(用楊子云語,謂是書之必傳也)。
乃知鹿苑婆娑(珠林母鹿生鹿女,形極美,金仙養之。後佛母生於鹿女,因名鹿苑),雞園舞弄(《楞嚴經》:「我在鹿苑及於雞園,觀如來最初成道」。)尋玉版以談元(用蘇東坡訪玉版禪師談元事。玉版禪師,筍也),設蘭盆以餞送(釋氏中元節,設盂蘭盆以迫薦鬼神)。
奇超白石之糧(《神仙傳》:白石先生,常煮白石為糧,)妙入黃梁之夢(呂純陽遺蘆生事,夢寤而黃梁猶未熟也)。攤寶書之玉軸(用黃山谷詩),鯨尚可騎(仙人每跨鯨魚),吸仙露與金莖(漢武帝金莖承露,取而飲之得仙),鶴飛難控(周王子晉,緱山乘鶴)。窗舒意蕊,僉躋壽寓福林(出《文選》),室度心香(梁簡文帝《相國寺碑銘》:「窗舒意蕊,室度心香」),那借汗牛充棟(言書籍之多,直使汗牛充棟)。種菩提之樹(神秀詩:「身是菩提樹。
」六祖慧能詩:「菩提本無樹」),濃披美蔭以庇人(《莊子》:「睹一禪方得美蔭」)。泛般若之舟(梁簡文帝倡導丈泛般若之舟),大樣恩波而濟眾。彼夫騷人寄興,諸子遣懷。採漢儒之學海(《拾遺記》何休為學海),鬥唐室之詩牌(《云仙雜錄》:李白遊慈恩寺,僧用水松牌乞詩)。
詞瀉老莊,信是周家著述(老莊·莊周皆周人);學宗陳邵(陳希夷先生傳,邵康節先生雍),羞同晉代恢諧(如樂廣之流)。天文地理之精,任摩挲於玉腕(摩挲,神物,玉腕,言手腕之貴也);魚躍鳶飛之趣(此二語,詩詠之。子思引之程子,以活潑潑地贊之。朱子於書舍書而懸之,其悟道也皆然),供吐納於肖齋《國史補》:梁武帝造寺,令肖子云飛白大書肖字,至今一肖字存焉。故時有肖寺、肖宮、肖齋之稱。
鼓吹成群(孔稚圭以蛙聲當兩部鼓吹),鄙官娃之閣閣(晉惠帝問蝦蟆事。閣閣,鳴聲);推敲得意(賈島與韓愈商量詩中推敲字,愈曰:「敲字佳矣」),羨儀鳳之喈喈(鳳鳴喈喈)。絳雪元霜(《漢武帝內傳》:仙家上藥有絳雪元霜),參觀即是慈雲法雨(《雞蹠集》:如來慈心如彼大云蔭注世界。
白話文:
起初談論佛法時,就像《傳燈錄》記載的那樣,有人問佛法是什麼?住持回答:「龍蛇混雜,凡人和聖人同處。」那人又問:「有多少呢?」老翁回答:「前三三,後三三。」這就像作畫一樣,意念要先於筆墨(如同陶宗儀在《說郛》中記載的王維畫畫秘訣,畫山水時,意念要先於筆墨);就像留下丈六高的佛身(如同蘇軾詩中所說:「問禪不契前三語,施佛空留丈六身」),才能撰寫出像《肘後方》這樣的醫書(孫思邈著有《肘後方》)。
佛法慈悲,如同渡過苦海的航船(如同梁昭明太子詩中所說:「慧海渡慈航」),有如轉輪聖王般開通智慧,像是引導迷途的寶筏(如同李白詩中所說:「金繩開覺路,寶筏度迷津」),又如同梵天伸出手指引迷途的人(如同宋之問詩中所說:「果漸輪王族,緣超梵帝家」)。其玄妙之處如同神針暗中引導(傳說薛靈芸刺繡時,繡線如神針般巧妙),其相關記載在《傳燈錄》、《宋史》等書中都有,例如僧人道原編撰的《景德傳燈錄》就有三十卷;又像是高懸的明鏡(如同陳良翰虛堂懸鏡的故事,用來比喻心眼明亮,六祖慧能也說過:「明鏡亦非臺」),卻被書林學者懷疑其是無用之物(如同楊子云所說,認為這書必然會流傳後世)。
這才明白,佛陀最初在鹿苑說法(相傳珠林母鹿生下鹿女,長相極美,被金仙收養。後來佛母生於鹿女,所以得名鹿苑),佛陀也在雞園中展現佛法(《楞嚴經》中說:「我在鹿苑及於雞園,觀如來最初成道。」)。去尋訪玉版禪師來探討佛法真理(如同蘇東坡拜訪玉版禪師探討佛法),設置盂蘭盆節來祭祀送別亡靈(佛教在中元節會設置盂蘭盆節,普渡鬼魂)。
修煉到了可以吃白石來果腹的奇特境界(《神仙傳》中說,白石先生常常煮白石當糧食),又可以像黃粱一夢般領悟人生真諦(相傳呂洞賓得到蘆生,做了一場黃粱美夢,醒來時黃粱還沒煮熟)。展開珍貴的書籍,如玉軸般流傳後世(引用黃山谷詩的意境),甚至可以像仙人一樣騎鯨魚(傳說仙人常常跨鯨魚而行),吸取仙露和金莖上的露水(漢武帝曾經用金莖承接露水飲用,以求長生不老),駕馭仙鶴自在飛翔,難以控制(傳說周王子晉在緱山乘鶴而去)。在窗邊舒展意念,眾人一同邁向長壽幸福的境界(出自《文選》),在房間裡感受心靈的香氣(如同梁簡文帝在《相國寺碑銘》中寫到:「窗舒意蕊,室度心香」),書籍之多,根本不用擔心汗牛充棟(形容書籍非常多,多到能讓牛拉到流汗)。種下菩提樹(神秀曾作詩:「身是菩提樹」,六祖慧能則說:「菩提本無樹」),濃密的樹蔭可以庇護世人(《莊子》中說:「睹一禪方得美蔭」)。乘著般若之船(梁簡文帝倡導大眾乘坐般若之舟),廣施恩惠普渡眾生。那些文人騷客,將情感寄託在作品中,諸子百家,也抒發自己的情懷。他們學習漢儒的學問精髓(《拾遺記》記載何休學問淵博,如同學海),在唐朝以詩詞互相較量(《云仙雜錄》中記載李白在慈恩寺遊玩,僧人用水松牌請他題詩)。
他們的言辭如同老子、莊子一般,可謂是繼承了周朝的學術傳統(老子、莊子都是周朝人);他們的學術思想追隨陳摶、邵雍(陳希夷先生和邵康節先生),恥於像晉朝那些詼諧戲謔之人(如同樂廣之流)。他們精通天文地理,可以任意把玩把摩神物,顯得手腕尊貴;他們體會到魚躍鳶飛的生動活潑的樂趣(這兩句出自詩詞,子思引用程子的話來讚美這生機勃勃的景象,朱子也將這兩句寫在書房並懸掛起來,以此來啟發自己悟道),可以在肖齋中修身養性(《國史補》記載,梁武帝建寺時,命令肖子云用飛白體寫肖字,至今還留有肖字,所以當時有肖寺、肖宮、肖齋的稱呼)。
他們的聲音如鼓樂般雄壯(孔稚圭用蛙聲來比喻兩部的鼓吹),鄙視那些像青蛙般無意義的叫聲(晉惠帝曾經問過蝦蟆的事,青蛙叫聲是閣閣);他們在詩詞創作上精益求精(賈島曾經和韓愈討論詩詞中的用字,韓愈說:「敲字佳矣」),羨慕鳳凰鳴叫的清亮悅耳(鳳鳴喈喈)。他們的修煉境界如絳雪元霜(《漢武帝內傳》記載,仙家上藥有絳雪元霜),參悟佛法就像是接受慈雲法雨的洗禮(《雞蹠集》中說:如來的慈悲心就像廣大雲朵,蔭蔽並滋潤著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