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震篡

《古今醫案按》~ 卷二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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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2)

1. 瘟疫

李東垣曰。脾胃受勞役之疾。飲食又復失節。耽病日久。及事息心安。飽食太甚。病乃大作。曏者壬辰改元。京師戒嚴。迨三月下旬。受敵者凡半月。解圍之後。都人之不受病者。萬無一二。既病而死者。繼踵而不絕。都門十有二所。每日各門所送。多者二千。少者不下一千。

白話文:

李東垣說,脾胃因為過度勞累生了病,飲食又沒有節制,積勞成疾,日積月累,等到事情結束,心安定下來,暴飲暴食,疾病就大爆發。前年壬辰年改元,京城戒備森嚴,到三月下旬,遭受敵人圍攻半個月,解圍之後,京城裡的人沒有生病的,萬中無一,生病死掉的,接連不斷,京城十二個城門,每天各個城門送出去的,多的有兩千個,少的也有超過一千個。

似此者幾三月。此百萬人豈俱感風寒外傷者耶。大抵人在圍城中。飲食失節。勞役所傷。不待言而知。由其朝飢暮飽。起居不時。寒溫失所。動經兩三月。胃氣虧乏久矣。一旦飽食太過。感而傷人。而又調治失宜。或發表。或攻下。致變結胸發黃。又以陷胸茵陳等湯下之。無不死者。

白話文:

像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幾個月。難道這百萬人同時都遭受了風寒和外傷嗎?大多數人是因為在圍城的狀態下,飲食不節制、勞累過度,就算不說大家也能猜得出。由於他們早上飢餓,晚上飽食,作息不規律,寒暖交替不注意。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兩、三個月,胃氣已經虧乏很久了。一旦暴飲暴食,就會受到傷害。再加上調治不當,有的發散表汗,有的攻下瀉泄,導致病情轉變為結胸發黃。接著又用陷胸、茵陳等湯藥往下攻,沒有人不死的。

蓋初非傷寒。以誤治而變似真傷寒之證。皆藥之罪也。因以生平已試之效。著內外傷辨論一篇。

震按此即大兵之後繼以大疫之謂也。觀此論而始曉然於勞役飢飽之病原。誠哉其為內傷矣。如是之疫。宜補不宜瀉。若不食白虎承氣。正犯東垣所呵責也。考其時是金天興元年。因蒙古兵退而改元耳。尋以疫後醫師僧道園戶鬻棺者擅厚利。命有司倍徵之以助國用。民生其時。

白話文:

震按:這就是大軍之後緊接著大規模傳染病的狀況。看了這番論述,才恍然大悟原來勞役飢飽纔是疾病的根源。誠然如此,這些疾病的根源的確是內傷。這種情況下的傳染病,理應採用補的方法來治療它,而不該採用瀉的方法。如果不用白虎承氣湯,那就正犯了東垣先生呵責的東西。考證一下當時的時間,是金天興元年。因為蒙古軍隊撤退而改的年號。後來為了消除傳染病後,醫師、僧侶、道士、園戶以及製造棺材的人們獲得了豐厚的利益。下令官府加倍徵收他們的稅賦,以幫助朝廷的運作。當時,人民的生活很艱難。

豈不苦極。若今太平之世。民皆安樂飽暖。縱有勞役。及飲食失節者。不過經營辛苦之輩。設不兼外感。亦不遽病。故大疫絕無。而恰合東垣內傷論者亦甚少。惟是飽暖思淫慾。真陰卻早內傷。則外感病中之虛症。反不少耳。

白話文:

豈不是苦極了。若在如今太平盛世,百姓都安居樂業,飲食充足溫暖,即使有勞作和飲食失節的人,也不過是經營辛苦之輩。假設不兼併外在的感冒,也不會馬上生病,所以大規模的瘟疫完全沒有,而正好符合東垣內傷論的人也非常少。只是由於飲食充足溫暖而產生的淫慾,真陰卻早早內傷,那麼外感病中的虛弱症狀,反而不少啊。

衛生寶鑑曰。總帥相公。年近七旬。南征過揚州。俘虜萬餘口。內選美色室女近笄者四。置於左右。予曰。新虜之人。其驚憂之氣蓄於內。加以飲食失節。多致疾病。近之則邪氣傳染。為害最大。況年高氣弱。尤宜慎也。總帥不聽。至臘月班師。大雪。新虜人凍餒。皆病頭疼咳嗽。

白話文:

《衛生寶鑑》中記載,總帥相公年近七十歲,南征經過揚州,俘虜了一萬餘人。其中選出四名年輕美貌的女子,將其安排在左右。我勸他說,新俘虜的人,驚恐憂愁的情緒積聚在內心,加上飲食不節制,很容易生病。靠近他們,邪氣就會傳染,危害很大。況且,您年紀大,身體虛弱,更應謹慎。但總帥沒有聽從我的勸告。到了臘月班師回朝的時候,下起了大雪,新俘虜的人凍餒交加,都得了頭痛咳嗽的病。

自利腹痛。多致死亡。正月至汴。相公因赴賀宴。痛飲數次。遂病。脈沉細而弦。三四動一止。現證與新虜人病無異。三日而卒。內經云。乘年之虛。遇月之空。失時之和。因而感邪。其氣至骨。可不畏哉。

白話文:

從腹痛開始,沒多久就死了。正月時,我去汴京,相公因為必須參加慶祝宴席,喝了很多次酒,所以就生病了。把脈的結果是,脈搏細弱而緊,一分鐘跳動只有三四下,而且時時停頓。診斷的結果和新俘虜的病情完全一樣。三天後,人就死了。內經上說,乘著年份的虛弱,遇上季節的空虛,喪失時令的平和,因而受到邪氣的侵襲,這種邪氣可以傷到骨頭,怎麼能不怕呢?

震按喻嘉言疫病論。引仲景平脈篇中寸口脈陰陽俱緊者一節。闡發奧理。謂清邪中上。從鼻而入於陽。濁邪中下。從口而入於陰。在陽則發熱頭痛項強頸攣。在陰則足膝逆冷。便溺妄出。大凡傷寒之邪。由外廓而入。故遞傳六經。瘟疫之邪。由口鼻而入。故直達三焦。三焦相溷。

白話文:

震按《喻嘉言疫病論》,引用仲景《平脈篇》中關於寸口脈陰陽俱緊一節,闡述深刻的道理。認為清邪(即熱邪)中於上部,從鼻子進入陽經,濁邪(即寒邪)中於下部,從嘴巴進入陰經。在陽經則出現發熱、頭痛、項強、頸攣等症狀;在陰經則出現足膝逆冷、便溺失禁等症狀。一般來說,傷寒之邪由體表而入,所以循序漸進地傳遍六經。瘟疫之邪由口鼻而入,所以直接侵犯三焦,使三焦混亂。

內外不通。致有口爛舌斷。聲嗢咽塞。癰膿下血。臍築湫痛等變。治法。未病前預飲芳香正氣藥。使邪不能入。若邪既入。則以逐穢為第一義。此與吳又可之論暗合。較之李羅二家所述勞役憂驚凍餒致病者迥別。惟云因病致死。病氣屍氣。混合不正之氣。種種惡穢。交結互蒸。

白話文:

內外不通。導致出現口腔潰爛、舌頭斷裂、聲音沙啞、咽喉堵塞、癰瘡膿腫、便血、肚臍疼痛等變化。治療方法:沒有生病之前,預先服用芳香正氣藥物,使邪氣無法侵入。如果邪氣已經侵入,那麼必須以排出污穢之氣為第一要義。此與吳又可的理論暗中契合。相比李羅二家所述勞累憂傷寒餒而導致發病的說法完全不同。他說疾病導致死亡,病人的屍氣與不正之氣混合,各種污穢之氣相互交結蒸騰。

人在其中。無隙可避。斯無人不病。是誠諸疫所同。然向來闢疫方法。或以雄黃塞鼻。或吃蒜頭燒酒。或於發中簪霹靂木。然有驗有不驗。相傳崇正十六年。自八月至十月。京城大疫。猝然而死。醫禱不及。後有外省人員到京。能識此病。看膝灣後有筋腫起。紫色無救。紅色速刺出血。

白話文:

人身處於疫氣之中,沒有縫隙可躲避。所以沒有人可以不生病的。這的確是所有疫病的共同特徵。然而,從前預防疫病的方法,有的用雄黃塞住鼻子,有的吃蒜頭和燒酒,有的在頭髮中插霹靂木。然而,有的有效,有的無效。據傳崇正十六年,從八月到十月,京城大疫。猝然死亡,醫生和祈禱都來不及。後來,有一個外省人員來到京城,能夠識別這種疾病。他發現膝蓋後面的筋腫起,紫色的沒有得救,紅色的趕快刺血放血。

可無患。人爭就看。死者已二十餘萬。

汪石山治一少年。房勞後。忽洒洒惡寒。自汗發熱。頭背胃脘皆痛。唇赤舌強。嘔吐。眼胞青色。醫投補中益氣。午後譫語惡熱。小便長。初日脈皆細弱而數。次日脈浮弦而數。醫以手按臍下痛。議欲下之。汪曰。此疫也。疫兼兩感。內傷重。外感輕耳。臍下痛者。腎水虧也。

白話文:

汪石山曾經治療過一個年輕人發生房勞之後,忽然打噴嚏怕冷,自出汗、發熱,頭痛、背痛也胃脘痛,嘴脣紅舌苔板硬,會嘔吐,眼眶青黑。醫生通過望診、聞診、問診、切診,開了「補中益氣」給他服用。

午後半夜時分神志不清、怕熱,尿多。最初診脈時脈象細弱而頻數,第二天脈象浮弦而頻數。醫生用手按住少年的肚臍,他的肚臍下有疼痛感,醫生打算讓他服用瀉藥。汪石山說:「這是疫病,疫病夾雜著兩種邪氣,內傷為重,外感為輕。肚臍下疼痛是因為腎水虧虛。」

若用利藥。是殺之也。茲宜合補降二法以治。用清暑益氣湯。去蒼朮澤瀉、五味。加生地、黃芩石膏。服十餘帖而安。

白話文:

如果使用峻烈藥物來治療,是會要命的。

這個時候應該採用補與降相結合的方法來治療。

使用清暑益氣湯,去掉蒼朮、澤瀉、五味子。

加上生地、黃芩、石膏。

服用十幾副藥以後,就痊癒了。

震按房勞後患疫。喻氏所謂太陽少陰兩感也。汪公則以內傷外感為兩感。義殊不同。補中益氣清暑益氣藥頗相同。而一則變劇。一則取效者。妙在加減諸味也。

白話文:

震按:在房勞後導致患疫。喻氏所說的是太陽少陰兩感。汪公則認為內傷外感為兩感。這兩種說法不相同。補中益氣和清暑益氣這兩種藥的配方有幾分相似。但是一種具有變化的效果,一種則有療效。妙處就在於加減不同的藥材。

壺仙翁治張文學。病時疫。他醫診其脈。兩手俱伏。曰。陽證見陰不治。欲用陽毒升麻湯升提之。壺曰。此風熱之極。火盛則伏。非陰脈也。升之則死矣。卒用連翹涼膈之劑。一服而解。

白話文:

壺仙翁治療張文學的疫病。其他醫生診斷他的脈搏,兩手都趴著不動。說:陽性證狀見到陰脈,不適合治療。想用陽毒升麻湯來提振陽氣。壺仙翁說:這是風熱之極,火盛則脈搏隱伏,不是陰脈。升提陽氣就會死掉。於是果斷使用連翹涼膈的藥方。一劑藥就治好了。

震按此條是溫疫病以證為則。勿專以脈為憑之一據。

虞恆德治一婦。三月間。患瘟疫證三日。經水適來。發熱愈甚。至七八日。病劇。胸中氣築作痛。不能臥。眾醫技窮。入夜迎翁。病者令婢磨胸不已。六脈俱微數。極無倫次。又若蝦游狀。翁問曰。恐下早成結胸耳。主人曰。未也。翁曰。三日而經水行。則裡虛與下同。乃用四物湯黃龍湯小陷胸湯共為一劑。

白話文:

虞恆德曾經治療過一個婦女,她得瘟疫已經三天了。期間月經來了,發熱的症狀更加嚴重。到了第七、八天病情加劇,胸中積氣作痛,不能平臥。其他醫生都束手無策。到了晚上,病人請虞恆德診治。病人讓婢女不停地按摩胸部,其六脈都微弱且數,脈象極不規則,又像蝦遊動的樣子。虞恆德問道:「恐怕是月經過早而導致了結胸吧?」主人說:「不是。」虞恆德說:「月經過了三天,裡虛和下虛是一樣的。」於是用了四物湯、黃龍湯、小陷胸湯三種藥方合在一起,給病人服了一劑。

加薑、棗。主人曰。此藥何名。翁曰。三合湯也。一服而諸證悉減。震按此以大黃黃連、生地、人參同用。亦近日治熱病之常法。吳又可曰。朱海疇者。年四十五歲。患疫。得下症。四肢不舉。身臥如塑。目閉口張。舌上胎刺。問其所苦不能答。因問其子。兩三日所服何藥。

白話文:

加入薑、棗。主人問道,此藥叫什麼名字。老翁說,叫三合湯。服了一劑,各種症狀都減輕了。震按,此方以大黃、黃連、生地、人參同用,也是現在治療熱病的常用方法。吳又可說,朱海疇,四十五歲,患疫病,得下症,四肢不能舉動,身體像塑像一樣躺著,眼睛閉著,嘴巴張著,舌頭上有齒痕。問他哪裡不舒服,他不能回答。於是問他的兒子,兩三天服用的是什麼藥。

云進承氣湯三劑。每劑投大黃兩許不效。更無他策。求決死期。余診得脈尚有神。下症悉具。藥淺病深也。先投大黃一兩五錢。目有時而少動。再投。舌刺無芒。口漸開。能言。三劑。舌胎少去。神思少爽。四日。服柴服清燥湯。五日。復生芒刺。煩熱又加。再下之。七日又投承氣養榮湯

白話文:

醫生給病人服用三劑承氣湯。每劑服用大黃兩錢,但都沒有效果。醫生沒有其他辦法,病人要求醫生斷定他的死亡日期。我診斷病人的脈搏還算正常,身體症狀都已顯現。藥物太淺,不足以治病。先給病人服用大黃一兩五錢。病人的眼睛有時會輕微動一下。再服用一劑,病人的舌頭刺痛感減輕,嘴巴漸漸張開,能夠說話了。服用三劑藥後,病人的舌苔減少,精神略有好轉。四天後,服用柴服清燥湯。五天後,舌頭刺痛感又加重,並且煩躁和發熱的症狀又加重了,病人服用了以上藥物之後,又服用一劑承氣養榮湯。七天後

熱少退。八日仍用大承氣。肢體自能少動。計半月。共服大黃十二兩而愈。又數日。始進糜粥。調理兩月半平復。凡治千人。所遇此等。不過三四人而已震按此條結句云。千人中不過三四人。自言其不可以為法也。案中不載神昏譫語。可見昏譫之至者多不能救。此人原非絕證也。

白話文:

高熱症狀略有退燒。第八天仍然服用大承氣湯。患者的肢體能夠稍微活動了。經過半個月,總共服用十二兩大黃才治癒。又過了幾天,才開始進食稀飯。經過兩個半月的調理,患者完全康復。總共治療了一千名患者,遇到像這樣的病例,不超過三、四人。

震按:此條文末結尾說:「一千人中不過三、四人」,意思是自述這類病症並不能以一般方法來治療。文中沒有記載患者神志昏迷、胡言亂語的症狀,可見神志昏迷到極點的患者,多數都無法挽救。此人的病情本來不是絕症。

惜不載脈象虛實若何。然云脈尚有神。想即陶氏所謂有力為有神也。輟耕錄載元伯顏平宋後。搜取大黃數十車。滿載而去。班師過淮。俘掠之民。及降卒與北來大兵咸病疫。以大黃療之。全活甚眾。宋元通鑑載作耶律楚材滅夏之事。則大黃洵治疫之妙品也。吳又可瘟疫論贊大黃為起死神丹

白話文:

可惜沒有記載脈搏的虛實如何。但說脈象還有神。或許就是陶氏所謂有力為有神吧。輟耕錄記載元朝的伯顏平定南宋後,搜刮了幾十車的大黃,滿載而歸。班師途中經過淮河,俘虜的百姓,以及投降的士兵和北上的大軍都得了瘟疫。用大黃治療,很多人得以痊癒。宋元通鑑記載耶律楚材平定西夏的事情,可見大黃確實是治療瘟疫的良藥。吳又可在瘟疫論中讚譽大黃為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

原非杜撰。然與東垣所論則迥別矣。要之兩家各有至理。惟明乎運氣。熟於脈證者。兩家之說俱可救人也。孫東宿有僕孫安。遠行途次食麵三碗。勞倦感疫。又加面傷。表裡皆熱。昏悶譫語。頭痛身痛腹痛。醫以遇仙丹下之。大便瀉三四十行。邪因陷下而為挾熱下利之候。舌沉香色。

白話文:

這並不是杜撰出來的,但跟東垣的學說完全不同。總的來說,兩種學說都有道理,只要清楚地知道疾病的發展過程,熟悉脈象和證狀,這兩種學說都可以救人。孫東宿的僕人孫安,遠行途中吃了三碗麵,勞累後感染了瘟疫,再加上吃多了麵食,導致表裡皆熱,出現昏悶、胡言亂語、頭痛、身痛、腹痛等現象。醫生用遇仙丹來瀉下,大便瀉了三四十次,邪氣陷落到下部,出現帶熱下利的現象。舌頭沉暗,發出香味。

額疼口乾。燥渴煩悶。昏昏憒憒。脈左弦數。右洪數。但不充指。知為誤下壞證。以柴胡。石膏各三錢。白芍、黃芩、竹茹葛根各一錢。花粉、甘草各五分。山梔、枳實各七分。蔥白五莖。煎服後。鬥夜吐蛔一條。稍得睡。次早。大便猶瀉二次。嘔吐酸水。腹仍痛。改用小柴胡加滑石、竹茹。

白話文:

頭痛、口乾,感到燥熱乾渴、煩悶,頭暈昏沉又糊塗。左寸脈弦而數,右寸脈洪而數,但沒有把脈後脈搏跳動充滿手指的感覺。知道這是誤用了瀉下藥而造成的壞證。用柴胡和石膏各三錢,白芍、黃芩、竹茹、葛根各一錢,花粉、甘草各五分,山梔子、枳實各七分,蔥白五根。煎服後,連續兩天晚上都吐出了一條蛔蟲,稍微能入睡了。第二天早上,大便仍然瀉了兩次,嘔吐酸水,肚子仍然疼痛。改用小柴胡湯加入滑石和竹茹。

夜熱甚。與絲瓜汁一碗。飲既。神頓清爽。少頃。藥力過時。煩熱如前。再以絲瓜汁一大碗進之。即大發戰。東宿謂此非寒戰。乃作汗下之徵耳。不移時。汗果出而熱依然。因憶活人書云。再三汗下熱不退。以人參白虎湯加蒼朮一錢如神。跡此再加元參、升麻、柴胡、白芍、黃連。

白話文:

感冒夜夜過不

飲後。身上發斑。先發者紫。後發者紅。中夜後。乃得睡而熱散。斑尋退去。腹中微疼。腸鳴口渴。右脈尚滑。左脈已和。再與竹葉石膏湯加白芍、蒼朮。服後睡安。腹仍微痛。用柴胡、白芍各一錢。人參、酒芩、陳皮半夏各六分。甘草三分。烏梅一個。腹痛漸減而愈。惟兩胯痛不能轉動。

白話文:

喝酒之後,身上發出紫斑,先發出來的是紫色的,後發出來的卻是紅色的。到了半夜以後,才睡著了,熱氣也散去了。不久,斑點就退去了,腹中微痛,腸鳴口渴,右脈仍然滑,左脈已經和緩。再給予竹葉石膏湯加白芍、蒼朮服用。服用後,睡覺安穩,腹痛仍微痛。用柴胡、白芍各一錢,人參、酒芩、陳皮、半夏各六分,甘草三分,烏梅一個。腹痛漸漸減輕而治癒。只是兩胯疼痛,不能轉動。

此大病後汗多而筋失養之故。用參、耆、白芍、枸杞、苡仁、木瓜熟地、歸身、川柏、牛膝、桑寄生。調養全安。震按戰汗後熱不退。勢亦危矣。引用活人書治法佳極。再看其石膏、人參之去取。並不執著。兩胯疼痛之調養方更周到。的是高手。

白話文:

這種嚴重的疾病,是出汗過多,筋脈失去滋養的緣故。可用人參、黨參、白芍、枸杞、苡仁、木瓜、熟地、當歸身、川柏、牛膝、桑寄生來調養,以求全面康復。震按:戰後汗出熱不退,情況也很危急。引用《活人書》的治法非常有效。再看其對石膏、人參的取捨,並不僵化。對兩胯疼痛的調養方更為周到。真是一位高手。

程家內眷。其夫歿於疫癘。新寡七日。疫即及之。大熱。頭疼口渴。胸脅迸痛。醫與小柴胡湯。夜忽夢夫交。泄而覺。冷汗淫淫。四肢如解。略不能動。神昏譫語。面如土色。舌黑乾硬。迓孫東宿診之。六脈沉弦而數。大小便俱秘。乃曰。此亦陰陽易類也。疫後有是。危已極矣。

白話文:

開立生脈散加入柴胡、黃芩、桂枝、甘草藥方。煎藥服用。將舊的袴襠燒成灰,調入藥中服用。服兩劑藥後,神智清醒,體溫下降,汗液收斂,舌頭焦熱症狀逐漸退去。隔天繼續服用以前藥方,加入棗仁、竹茹。四肢才開始能夠活動,慢慢進食粥湯而痊癒。震按夢境中陰陽轉換,變化非常奇特。所以丈夫燒袴襠的藥方更加巧妙。

生脈散加柴、芩、桂枝、甘草。水煎。將伊夫昔穿舊袴襠燒灰調下。兩劑而神醒。體溫汗斂。舌焦漸退。次日。仍以前方加棗仁、竹茹。四肢始能運動。徐進粥湯而愈。震按夢中之陰陽易大奇。故夫之燒裩散更巧。

張路玉曰。瘟有蝦蟆瘟、鸕鷀瘟、疙瘩瘟、瓜瓤瘟。形證各別。龐安常又有玳瑁瘟之說。余治洪德敷女初冬發熱頭痛。胸滿不食。已服過發散消導藥四劑。至第六日。周身痛楚。腹中疼痛。不時奔響。屢欲圊而不可得。口鼻上唇忽起黑色成片。光亮如漆。與玳瑁無異。見者大駭。

白話文:

張路玉說,瘟疫有蝦蟆瘟、鸕鷀瘟、疙瘩瘟、瓜瓤瘟,這些瘟疫的症狀各自不同。龐安常又說有玳瑁瘟。我曾經醫治洪德敷的一個女兒,初冬時發熱頭痛,胸悶得吃不下東西,已經服用過發散消導的藥四劑,到第六天時,全身疼痛,腹中疼痛,不時奔波如雷鳴,想上廁所卻上不出來,口鼻上脣忽然出現黑色斑塊,光亮如漆,與玳瑁的斑紋無異,見到的人都非常驚恐。

余診之。喘汗脈促。神氣昏憒。雖脈證俱危。喜其四圍有紅暈鮮澤。若痘瘡之根腳。緊附如線。他處肉色不變。許以可治。先與葛根黃芩黃連湯。加犀角、連翹、荊、防、紫荊皮、人中黃。解其肌表毒邪。俟其黑色發透。乃以涼膈散加人中黃、紫荊、犀角、微下二次。又與犀角地黃湯加人中黃之類。

白話文:

我診治他時,他出現喘汗脈促的症狀,神情昏暗,雖然他的脈象和證候都十分危重,但我還是很高興地發現了他的四肢周圍有紅暈鮮澤,就像痘瘡的根部一樣,緊緊地附著著,猶如細線。其他部位的膚色沒有變化。於是我允許他可以治療。首先給他服用了葛根、黃芩、黃連湯,加入犀角、連翹、荊芥、防風、紫荊皮、人中黃。來祛除他體表的毒邪。等到他的黑色痘瘡發透後,我就用涼膈散加人中黃、紫荊、犀角微下二次。又給他服用了犀角、地黃湯加上人中黃之類的藥物。

調理半月而安。

震按戈存橘補天石有黃耳、赤膈二證。赤膈亦頭疼身痛發熱。但胸膈赤腫。或起疱。用荊防敗毒散去參。加犀角、芩、連、紫荊皮。表證退後便燥者。用涼膈散。張公之案。藍本於此。但所敘諸瘟。近不概見。故屠蘇飲久不同。而老君神明散務成子螢火丸太倉公闢瘟丹、李子建殺鬼丸等。

白話文:

神農本草經中寫道,硃砂能補益元氣,又能除瘟疫。銀朱和 硃砂一樣的功效,只是比硃砂的質地柔潤。

戈存桔是具有補天石功能的一種藥材,能在體內吸收水分的作用。有黃耳、赤膈兩種症狀。赤膈的症狀和黃耳相同,也有頭痛、身痛和發熱。但胸膈會腫脹發紅,可能會起皰。用散有荊防、敗毒、參去,以及牛角、黃芩、黃連、紫荊皮,用來治療外證,後果如果便祕,用涼膈散治療。張仲景的方劑就是根據這個原理。但他關於瘟疫的描述,現在卻很難體驗到。因此,屠蘇酒的配方現在也不同了。還有老君神明散、務成子螢火丸、太倉公闢瘟丹、李子建殺鬼丸等藥方都是用硃砂為原料的。

皆無人道及。惟五瘟丹消毒丸黑奴丸人中黃丸香蘇散清涼救苦散等方尚有用者。以其藥平穩而方簡易也。

白話文:

只有瘟疫丸、消毒丸、黑奴丸、人中黃丸、香蘇散、清涼救苦散等方劑還有點療效。這都是因為他們的藥性平穩、方劑簡單的原因。

外紀載哥阿島患疫。有名醫卜加得。令城內外遍舉大火燒一晝夜。火息而病愈。蓋疫為邪氣所侵。火氣猛烈。能焚燼諸邪。邪盡則病愈。有至理焉。

白話文:

外紀記載哥阿島曾發生瘟疫。當地有一位著名醫生叫卜加得。他下令城內外燃起大火,燒了一整天一夜。等到火熄滅時,瘟疫就已經痊癒了。這是因為瘟疫是由邪氣侵襲所致。火氣猛烈,能夠焚燒殆盡各種邪氣。邪氣沒了,瘟疫自然就痊癒了。火能去除邪氣,這太有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