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醫案按》~ 卷二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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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28)

1. 泄瀉

震按:此條重在如此稟厚不多句,而日以黃連三錢泡湯飲。又當知如此治法亦殊少。

又一人,年六十,面帶赤色,吐痰口乾,或時作瀉。春謂立齋曰:「僕之證,或以為脾經濕熱痰火作瀉,率用二陳、黃連、枳實、神麯、麥芽、白朮、柴胡之類不應,何也?」薛診之,左關弦緊,腎水不能生肝木也;右關弦大,肝木乘脾土也。此乃脾腎虧損,不能生剋制化,當滋化源。不信。薛謂人曰:「此翁不久,當損於痢矣。」次年果患痢歿。

震按:左關弦緊,右關弦大,淺見者不過平肝清濕熱而已。服之不應,不能解其何以不應也。院使此案,可作暗室一燈。

江應宿治黃水部新陽公,患脾腎泄十餘年。五鼓初,必腹痛,數如廁,至辰刻,共四度;巳午腹微痛而泄,凡七八度,日以為常。食少倦怠嗜臥。診得右關滑數,左尺微弦無力。此腎虛而脾中有積熱也。投黃連枳實丸,腹痛漸除,漸至天明而起;更與四神丸、八味丸,滋其化源。半年飲食倍進而泄愈。

震按:此條本虛標實,又是一格局。先清後溫,卻是正法。

〔附〕有人每日早起,必大瀉一行,或時腹痛,或不痛。空心服熱藥,亦無效。後一醫令於晚食前,更進熱藥,遂安。蓋熱藥服於清晨,至晚藥力已過,一夜陰氣,何以敵之?晚間再進熱藥,則一夜熱藥在腹,足以勝陰氣矣。此可為用熱藥者又闢一法。

一人久患泄瀉,以暖藥補脾及分利小水諸法,不應。一醫診之,心脈獨弱,乃以益心氣藥兼補脾藥服之,遂愈。蓋心火能生脾土,又於命門火生脾土之外,另伸一義也。

宋徽宗食冰太過,病脾疾。國醫不效,召楊介,進大理中丸。上曰:「服之屢矣。」介曰:「疾因食冰,臣請以冰煎此藥,是治受病之源也。」果愈。

震按:此又於諸法之外,另伸一義,穎悟者可以觸類旁通。

李士材治閩人張仲輝。素縱飲,又喜啖瓜果,忽患大瀉。諸用分利燥濕者俱不效。李診其六脈皆浮,乃引經言:「春傷於風,夏生飧泄。」用麻黃三錢,參、術各二錢,甘草、升麻各一錢,取大汗而愈。

震按:此即效戴人治趙明之之法,而加參、術,尤為穩當。

繆仲淳曰:「金壇莊斂之,素壯實,善啖。仲夏忽患泄瀉。一應藥粥蔬菜入喉,覺如針刺,下咽即辣,因而滿腹絞辣;隨覺腹中有氣,先從左升,次即右升,氤氳遍腹,即欲如廁;彈響大泄,肛門恍如火灼。一陣甫畢,一陣繼之,更番轉廁,逾時方得離廁。所瀉俱清水盈器,白脂上浮;藥粥及蔬菜,俱不化而出。甚至夢中大遺,了不收攝。諸醫或云停滯,或云受暑,或云中寒,百藥雜投,竟如沃石。約月餘,大肉盡脫,束手待斃。予往診之,脈洪大且數,知其為火熱所生病。用川黃連三錢,白芍五錢,茯苓、扁豆、石斛、車前各三錢,橘紅二錢,炙甘草一錢。」

白話文:

泄瀉

這篇記載著許多泄瀉的病例和治療方法。其中提到一個病人,每天服用三錢黃連泡的湯,但療效甚微。

另一人,六十歲,面色紅赤,吐痰口乾,偶爾腹瀉。他原先認為是脾經濕熱痰火導致,用了二陳、黃連、枳實、神麴、麥芽、白朮、柴胡等藥,卻無效。經診斷,發現是左關脈弦緊(腎水不足),右關脈弦大(肝木過盛),脾腎虧損,臟腑失衡。醫生預言不久將會轉為痢疾而亡,次年果然如此。文中指出,只看到肝脾濕熱而治療,是治標不治本的。

另一個案例,一位黃水部新陽公,脾腎泄瀉十餘年,每天清晨腹痛如廁數次,日中腹痛稍緩但仍多次腹瀉,食慾不振,嗜睡倦怠。診斷為腎虛脾積熱,用黃連枳實丸治療腹痛,並配合四神丸、八味丸滋補脾腎,半年後症狀痊癒。

文中還提到一個病例,病人每天清晨必大瀉,服熱藥無效,但改為晚餐前服用熱藥則有效,原因是熱藥清晨服用,藥力到晚上已過,無法抵禦夜間的陰寒之氣。

又一病例,久患泄瀉,用溫補脾胃及利水的藥物均無效,經診斷為心氣不足,於是服用益氣藥兼補脾藥而痊癒,說明心火能生脾土。

宋徽宗因食冰過多而患脾疾,國醫無效,楊介用冰煎藥而治癒。

李士材治療一位嗜酒食瓜果的病人,大瀉不止,一般分利燥濕的藥物無效,他診斷為春傷於風,夏生飧泄,用麻黃、人參、白朮、甘草、升麻發汗而癒。

最後一個案例,一位強壯的病人,夏日突發泄瀉,飲食入喉如針刺般灼痛,腹中絞痛,腹脹,多次如廁,瀉出清水,白脂上浮,飲食不消化,即使睡夢中也大便失禁,多方治療無效,體力衰竭。醫生診斷為火熱內盛,用川黃連、白芍、茯苓、扁豆、石斛、車前子、橘紅、炙甘草治療而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