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醫案按》~ 卷七 (5)
卷七 (5)
1. 背痛
汪石山治一人。年逾三十。季夏日午行房。多汗。晚浴又近女色。因患白濁。醫用胃苓湯。加右眼作痛。用四物湯入三黃服之。睡醒口愈加苦。又加左膝腫痛。仲冬不藥。濁止。漸次延至背痛。不能轉側。日輕夜重。嚏則如繩索撮腰脅。痛楚不堪。呵氣亦應背痛。時或夢遺。
尋愈。
白話文:
次年正月,汪某診脈。脈象都是緩慢、虛弱而無力。脾臟虛弱的情形非常明顯。左脈滑利,這是血熱的症狀。於是就用人參、黃耆各二錢,茯苓、蒼朮、當歸、麥冬各一錢,牛膝、神麯、陳皮、黃柏各七分,甘草、五味子各八分,煎服三十多劑。再用龜板、人參、黃耆、黃柏各二兩,熟地、山茱萸肉、枸杞、杜仲、當歸、茯苓、牛膝各一兩,做成丸劑服用。
次年正月。汪診之。脈皆緩弱無力。脾虛可知。左脈滑者。血熱也。遂以參、耆各二錢。苓、朮、歸身、麥冬各一錢。牛膝、神麯、陳皮、黃柏各七分。甘草、五味各八分。煎服三十餘帖。仍以龜板、參、耆、黃柏各二兩。熟地、萸肉、枸杞、杜仲、歸、茯、牛膝各一兩丸服。
盧不遠治浦江張二如。病脊膂痛。難於起拜。形傴僂。楚甚。盧診之。謂曰。此房後風入髓中。骨氣不精。故屈伸不利。用龜鹿四仙膠。服三月以填骨髓。佐透冰丹二十粒。以祛腎風。遂全愈。
白話文:
盧不遠大夫醫治浦江張二如的病。張二如患有脊椎疼痛。他很難起身拜見,形體彎曲佝僂,痛苦萬分。盧大夫診斷了他的病情,對他說:「這是因為你房屋後面的風邪侵入你的骨髓,骨氣不充盛,所以活動不便。」於是,盧大夫使用龜鹿四仙膠,讓張二如服用三個月,以填補骨髓。同時,盧大夫輔佐透冰丹二十粒,以祛除腎風。最終,張二如的疾病完全康復。
祝茹穹治一人。患心重如千斤下墜。背彎不能直。每發時疼痛難忍。眼珠直出。舌俱咬啐。無藥可療。祝曰。此必打銅錫生理。終日用力。傷於飢飽。間以欲事。或因偷情為人所驚。精不得泄。用槌則彎背。驚則心血走。不泄則腎氣逆。以氣裹血。滲留胞絡。遂成茲證。究之。
白話文:
祝茹穹治療疑難症。患者自述心臟沉重如千斤墜落,背部彎曲不能挺直,每次發作時痛不欲生,眼珠突出,舌頭盡碎,俱為無藥可以治療。祝茹穹說,此必為打製青銅錫器生理所致。終日用力過度,又時常饑飽失常,間以房事過多,或因偷情為人所驚,精血泄耗,又用槌則使背部彎曲,驚則心血外走,不泄則腎氣逆亂,裹著於氣血之中,滲流蘊積於胞絡,終成此證。
果打銅匠也。乃以麻黃、羌活各一錢。茯神、香附、歸尾、赤芍各八分。甘草四分。兩劑發汗而心輕。再以熟大黃三錢。赤芍、檳榔、枳實、黃柏、黃芩各一錢。兩劑便通而背直。服八味地黃丸一料。而用力生理如常時矣。
白話文:
病情跟打造銅器時需要先把銅打軟,然後才能鍛造成器具一樣。於是用麻黃、羌活各一錢。茯神、香附、歸尾、赤芍各八分。甘草四分。這兩帖藥服用下去,汗水就出來了,心也輕快多了。再用熟大黃三錢。赤芍、檳榔、枳實、黃柏、黃芩各一錢。這兩帖藥服用下去,大便就會通順了,背也直了。再服用八味地黃丸一料,身體就會恢復到用力做事像平常一樣了。
震按汪案養陰益氣。盧案補精搜風。祝案汗下以通經。溫納以固腎。俱真實學問。非膚淺伎倆。尚有未備者。背屬太陽。若暴痛則審其脈浮緊為傷寒。脈沉緩為寒濕。麻黃、羌活勝濕湯。可酌用也。脊系督脈。若久痛。則審其熱而痛為陰虛。冷而痛為陽虛。麋茸六味、鹿茸八味。
白話文:
震按汪案上說要滋補陰氣,增益元氣。盧案上說要填補精氣,疏散風寒。祝案上說要發汗通經絡,溫暖身體固腎。這些都是真正的學問,不是膚淺的把戲。但還有一些尚未備全的地方。背部屬於太陽經。如果暴痛,就檢查脈象:浮緊為傷寒,沉緩為寒濕。麻黃、羌活、生石膏,或防己、羌活、麻黃等藥物組成的湯劑,可以酌情使用。脊柱系督脈。如果久痛,就檢查是熱痛為陰虛,還是冷痛為陽虛。麋茸六味地黃丸、鹿茸八味地黃丸等藥物,可以酌情使用。
可分用也。若肩背痛則兼肺經。腰背痛則兼腎經。又當各求其因而治之。更有胸與背互換作痛。項與背牽連作痛。背痛徹心。心痛徹背。散在諸書。均宜博覽。
白話文:
可以分開使用。如果肩背疼痛,也涉及肺經;腰背疼痛,也涉及腎經。又應當各自探究其病因,然後進行治療。還有的胸與背互相交替疼痛,項與背牽連疼痛,背痛直達心臟,心臟疼痛直達背部。這些症狀都散見在各種醫書中,都應該廣泛閱讀。
2. 脅痛
張戴人治一人病危篤。自述曰。我別無病。三年前。隆暑時出村野。有以煮酒饋予者。冷飲數升。便覺左脅下悶。漸作痛。結硬如石。至今不散。針灸摩藥。殊無寸效。張診之。兩手俱沉實而有力。先以獨聖散吐之。一湧二三升。氣味如酒。其痛即止。後服和脾安胃之劑而愈。
白話文:
張戴人治療了一個病危的人。此人自己說:「我沒有別的病,三年前,在炎熱的天氣裡出村去野外。有人送給我煮好的酒,我冷飲了好幾升,就覺得左脅下悶悶的,慢慢地開始疼痛,而且結硬如石,到現在都沒有消散過。針灸、服藥等方法,都毫無效果。」張戴人診斷後說:「你的兩隻手都很沉實有力,我先給你服用獨聖散來治療。」病人服藥後,一吐就是二三升,氣味就像酒一樣,疼痛立刻就停止了。後來再服用了和脾安胃的藥物,病就痊癒了。
震按脅下結硬如石。的系積塊。若宗養正積自除之說。而用參、術。何異助紂為虐。幸遇戴人。以湧法起其沉疴。亦賴脈之沉實有力耳。因知善於切脈。則如禮樂與干戈。俱能戡亂致治也。
白話文:
震震動,指脈象震動。古人把脈象分為五種:浮、沉、遲、數、滑,其中沉脈可以反映心腎的健康狀況。
按脅下結硬如石。的系積塊。的系積塊是指脅下部有硬塊,按壓時堅硬如石頭。這種情況多見於肝膽疾病或腫瘤。
若宗養正積自除之說。而用參、術。何異助紂為虐。若宗養正積自除之說是指如果注重養生,調理身體,積塊就會自動消失。而使用參、術等補益藥物,反而會加重積塊的症狀,就像幫助壞人做壞事一樣。
幸遇戴人。以湧法起其沉痾。亦賴脈之沉實有力耳。幸遇戴人是指有幸遇到一位名叫戴人的醫生。他使用湧法治療了這種頑固的積塊。湧法是一種中醫治療方法,通過針灸或藥物使氣血流通,消除積塊。
因知善於切脈。則如禮樂與干戈。俱能戡亂致治也。因此,知道善於切脈的重要性。切脈就像禮樂和干戈一樣,都能平息動亂,使身體恢復健康。
虞天民治一人。年四十餘。因騎馬跌撲。次年左脅脹痛。醫與小柴胡湯加青皮、龍膽草等藥。不效。診其脈。左手寸尺皆弦數而澀。關脈芤而急數。右三部惟數而虛。虞曰。明是死血證。用抵當丸一劑。下黑血二升許。後以四物湯加減。調理而安。
白話文:
虞天民醫生診治了一名年紀四十多歲的男子。該男子因為從馬上摔下來,隔年就出現了左側肋骨脹痛的問題。看診的醫生給他開了小柴胡湯,並添加了青皮、龍膽草等藥物,但是病情沒有改善。虞天民醫生診斷他的脈搏,發現左手寸脈和尺脈都弦數而澀,關脈濡而急數;右手三部脈搏只有數的現象,而且很虛弱。虞天民醫生說:「這顯然是死血癥。」他開了抵當丸一劑,病患服下後排出了約二升的黑血。之後,虞天民醫生再以四物湯加減其他藥物,幫他調理身體,終於痊癒了。
震按橘泉翁治一老八十餘。左脅大痛。腫起如覆杯。手不可近。謂有瘀血在脾中。而立齋治一人右脅脹痛。喜用手按。謂是肝木克脾土。而脾土不能生肺金。若內有瘀血。雖單衣亦不敢著肉。此可以樹辨證之洪範矣。又李士材治李明奇。素雄壯。忽左脅痛。手不可近。用左金丸、瀉肝湯。
白話文:
震按橘泉翁治一老八十餘歲的人。左脅大痛,腫脹起如蓋著的杯子,手不能靠近。橘泉翁說脾中有瘀血。而立齋治一個人右脅脹痛,喜歡用手按壓。立齋說這是肝木克脾土,而脾土不能生肺金。若內有瘀血,即使穿著單衣也不敢貼著肉。由此可以樹立辨證施治的準則。又李士材治李明奇,李明奇一向體格雄健壯實,忽然左脅痛,手不能靠近。李士材用左金丸、瀉肝湯治療。
至月餘。痛處漸大。右脅亦痛。不能行動。神氣如癡。惚惚若有所失。面色黃。兩關脈促。謂其蓄血已深。非快劑不下。用桃仁承氣湯。一服不動。再加乾漆、生大黃五錢。下血塊十餘枚。遂痛止神清。惟見困倦。先與獨參湯。再用八珍湯調理。三月而康。此與橘泉之用承氣加歸、芍、柴胡、黃柏、黃連者。
微有不同。但連、柏苦寒。何以瘀血亦下也。
白話文:
過了一個月,疼痛的地方漸漸變大了,右脅也跟著疼痛,無法行動,精神恍惚,似乎失去了什麼,面色發黃,雙關脈搏跳動得很快。我認為他體內積蓄了很深的血液,如果不使用快攻的藥劑,恐怕很難醫治。於是使用了桃仁承氣湯。他服後沒什麼動靜。我又加了乾漆、生大黃各五錢,他排出了十幾塊血塊,疼痛立刻停止了,精神也清醒了,只是感到疲倦。我首先用獨參湯治療,再用八珍湯調理。三個月的治療後,他就康復了。這與張橘泉用承氣湯加上歸、芍、柴胡、黃柏、黃連的療法是一樣的。
薛立齋治一婦人。飲食後因怒患瘧。嘔吐。用藿香正氣散。二劑而愈。後復怒。吐痰甚多。狂言熱熾。胸脅脹痛。手按少止。脈洪大無倫。按之微細。此屬肝脾二經血虛。以加味逍遙散加熟地、川芎。二劑脈證頓退。再用十全大補而安。此證若用疏通之劑。是犯虛虛之戒矣。
震按薛翁自己之註釋。及後金壇之垂戒。學者所當切記。
白話文:
薛立齋曾經診治了一位婦女,這位婦女在飲食後由於生氣而患上了瘧疾,還伴有嘔吐的症狀。薛立齋使用了藿香正氣散,兩劑藥之後病情痊癒。後來這位婦女再次生氣,這次她吐了大量的痰,還伴有狂言熱熾、胸脅脹痛的症狀。當她用手按壓胸脅時,疼痛會稍有緩解。薛立齋診斷該婦女的脈象洪大無倫,但按壓時卻微細。他認為這是由於肝脾兩經血虛引起的。於是,他使用加味逍遙散,並加入熟地和川芎。兩劑藥之後,該婦女的脈象和症狀都得到了明顯的改善。薛立齋又使用了十全大補湯,最終使該婦女痊癒。薛立齋認為,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使用疏通氣血的藥物,就會犯虛虛之戒,使病情加重。
石山治一人。客維揚。病脅痛。醫以為虛。用人參羊肉補之。其痛愈甚。一醫投龍薈丸。痛減。汪診脈弦濡而弱。曰。脾胃為痛所傷。尚未復。遂以橘皮枳朮丸加黃連、當歸。服之而安。越五年。腹脅復痛。彼思頗類前病。欲服龍薈丸未決。汪診之。脈皆濡弱而緩。曰。前病屬實。
白話文:
石山有一位患者,他在揚州市。患者右側肋部疼痛。醫生認為是虛症,用人參和羊肉為他補益身體。病人的疼痛卻更加劇烈。另一位醫生給他服用了龍薈丸,疼痛有所減輕。汪姓醫生診脈後,發現脈搏緊張而濡弱。他說:脾胃因疼痛而受傷,尚未恢復。於是,他用橘皮、枳實、木香、蒼術丸加黃連、當歸。患者服藥後,疼痛停止。五年後,患者腹脅又痛。他覺得很像以前的病,想服龍薈丸,但又拿不定主意。汪醫生診脈後,發現脈搏都濡弱而緩慢。他說:以前的病是實證。
今病屬虛。非前藥可治也。以人參為君。芎、歸、芍藥為臣。香附、陳皮為佐。甘草、山梔為使。煎服十餘帖。痛止食進。
白話文:
現在的病屬於虛症。不能用以前的藥來治療。用人參做主藥,川芎、當歸、芍藥做臣藥,香附、陳皮做佐藥,甘草、山梔做使藥。煎服十幾次,病人的食慾和痛苦就會消失。
震按此人之脈。先後皆濡弱。惟弦與緩不同。而先用清。後用補者。豈以弦為肝火。緩屬脾虛耶。然弦而濡弱。亦宜補不宜清矣。觀立齋治馬庠生之母。左胛連脅作痛。其脈右關弦長。按之軟弱。左關弦洪。按之澀滯。薛曰。鬱怒傷肝脾。六君加芎、歸而愈。則弦脈又不得盡責之肝火也。
白話文:
震先生按了這個人的脈搏,先後的脈象都濡弱,只有弦脈和緩脈不同。而先用清熱藥,後用補益藥,難道是把弦脈認為是肝火,緩脈屬於脾虛嗎?可是,弦脈而濡弱,也應該用補益藥才對,不應該用清熱藥。看看立齋先生治療馬庠生母親的病例,左邊肩胛到脅部疼痛,他的脈搏右邊的關脈弦長,按起來柔軟無力,左邊的關脈弦洪,按起來澀滯。薛立齋說:「鬱怒傷及肝脾。」,用六君加芎、歸的藥方而治癒。這說明,弦脈也不能完全歸咎於肝火。
王金壇曰。雲中秦文山。掌教平湖。每患脅痛。遇勞忍餓則發。以書介家兄來求方。予以參、耆、朮、地黃、芎、歸、萸肉、棗仁、牛膝、木瓜、石斛、苡仁、柏子仁、桃仁之屬。令常服之。後來謝云。自服藥後。積久之疾。一朝而愈。不復發矣。聞魏昆溟吏部。亦以勞餓得脅痛。
白話文:
王金壇說:雲中的秦文山住在平湖教書。他經常患有脅痛,每當勞累或忍飢挨餓時,疼痛就會發作。他寫信將病情告知我的哥哥,希望得到良方。我給他開了以下藥方:人參、黃耆、白朮、生地黃、川芎、當歸、枸杞子、酸棗仁、牛膝、木瓜、石斛、薏苡仁、柏子仁、桃仁等。讓他經常服用。後來他來感謝我,說從服藥後,積久的疾病在一夜之間痊癒了,再也沒有復發。聽說魏昆溟吏部也因為勞累飢餓而患有脅痛。
無大病也。而醫者投以枳殼、青皮破氣之藥。痛愈甚。不數日而殞。予故著之以為世戒。
白話文:
沒有什麼大毛病,卻有醫生給他服用枳殼、青皮等洩氣的藥物,結果病情變得更加嚴重,沒多久就去世了,我所以記錄下來做為世人的警惕。
一人六月途行。受熱。過勞。性又躁暴。忽左脅痛。皮膚上一片紅如碗大。發水泡瘡三五點。脈七至而弦。夜重於晝。醫作肝經鬱火治之。以黃連、青皮、香附、川芎、柴胡之類。進一服。其夜痛極。且憎熱。次早視之。皮膚上紅大如盤。水泡瘡又加至三十餘粒。醫教以水調白礬末敷。
白話文:
某人六月行路過久,過度疲勞,脾氣又急躁暴戾,忽然左脅劇痛,皮膚上出現一塊像碗口大的紅色斑塊,長了三、五個水泡瘡,脈搏跳動七次才一呼一吸,而且脈象又緊又細。夜間症狀比白天嚴重。醫生診斷為肝經鬱火證,用黃連、青皮、香附、川芎、柴胡等藥物治療。服藥後,當天晚上患者疼痛加劇,而且怕熱。第二天早上觀察,皮膚上的紅斑像盤子那麼大,水泡瘡也增加到三十多個。醫生教他用白礬粉末調水敷在患處。
仍於前藥加青黛、龍膽草進之。夜痛益甚。脅中如鉤摘之狀。次早視之。紅及半身矣。水泡又增至百數。乃求王古潭。為訂一方。以大栝蔞一枚。重一二兩者。連皮搗爛。加粉草二錢。紅花五分。進藥少頃。即得睡。比覺已不痛矣。蓋痛勢已急。而時醫執尋常瀉肝正治之劑。
白話文:
又在原先藥物中加入青黛、龍膽草給他服用。夜晚的疼痛更加劇烈,肋部有如鉤子抓取般疼痛。次日清晨觀察病情,紅疹已經擴散到半身,水泡也增加到上百個。於是向王古潭求醫。他為患者開了一張藥方,使用一個重量介於一到二兩的大栝蔞,連皮搗爛後服用,再加入二錢的粉草和五分的紅花。服藥後不久,患者便能入睡。醒來之後疼痛已經消失了。推測是疼痛的情況已經非常緊急,而當時的醫生卻採用尋常的瀉肝正治藥劑。
又多苦寒。愈添其燥。故病轉增劇。水泡瘡發於外者。肝鬱既久。不得發越。乃侮所不勝。故皮腠為之潰也。栝蔞味甘寒。經云。泄其肝者緩其中。且其為物。柔而滑潤。於郁不逆。甘緩潤下。又如油之洗物。未嘗不潔。此其所以奏效之捷也歟。
白話文:
還加上許多寒性藥物。更加重了體內熱毒。因此,病情反而越變越嚴重。水泡瘡在體表發出來的人。肝鬱時間太久了,不能發散出來的緣故。於是,侮辱了它不能勝任的地方,所以皮腠就因此潰爛。栝蔞性味甘寒,《內經》說:「疏泄肝氣的藥緩和腸胃中的燥氣。」而且具有柔滑滋潤的特性,對於肝鬱症不逆著來,甘緩滋潤的特性往下通利,又如同油洗東西,沒有不清潔的。這就是它奏效快速的原因。
震按金壇之妙解。從儒理中流露出來。俗人初見此方。毫不解其何意也。但此方適合此證耳。後之學者。勿遽執為錦囊秘策。
白話文:
震我對於《金匱要略》中方劑的巧妙解析,是從儒家思想中流露出來的。一般人初次看到這個方劑,根本就不理解它的含義。這個方劑只適合這個證狀。後世的學者,不要匆忙地把它當作錦囊妙計。
孫東宿治李悅齋夫人。胸脅大腹作痛。譫語如狂。寅卯辰三時少輕。午後及夜。痛劇咬人。晝夜不睡。飲食不進者十八日。究其故。原有痰火與頭疼牙疼之疾。又因經行三日後。頭疼發寒熱。醫以瘧治。因大惡熱。三四人交扇之。而兩手浸冷水中。口噙水而不咽。鼻有微衄。
白話文:
孫東宿大夫醫治李悅齋夫人的病症。李夫人胸悶、腹脹劇痛,胡言亂語像瘋了一樣。寅時、卯時、辰時病稍微減輕,到了下午和晚上,疼痛加劇,咬人抓人。晝夜不眠,滴水不進。病了十八天了。追究其病因,原來她有痰火之疾以及頭疼牙痛的舊疾。又因為月經來了三天之後,頭疼發熱。醫生用治瘧疾的藥來治療,她因此非常怕熱。三四人拿著扇子為她扇風,她卻將雙手放進冷水中,口中含水而不吞嚥,鼻子有微微的鼻血。
又常自悲自哭。目以多哭而腫。小水直下不固。喉梗梗吞藥不下。脈則左弦數。右關洪滑。孫曰。此熱入血室證也。誤服剛燥之劑而動痰火。以致標本交作。諸人猶謂熱入血室。惟夜間譫語如見鬼。何至胸脅疼劇咬人耶。孫曰。仲景云。經水適來適止得疾。皆作熱入血室治。
白話文:
這個患者又經常自哀自憐,常常哭泣。由於哭泣太多,眼睛腫脹。小便直往下流,不能約束。喉嚨梗塞,吞嚥藥物都吞不下去。把脈,左手脈搏弦而數,右手關脈洪大滑利。孫思邈說:這是熱邪侵入血室的證候。誤服剛燥的藥物,而引動痰火。以致標本互相影響,並發作。諸位醫生仍然認為熱邪侵入血室。只有夜間出現神志昏迷胡言亂語,如同看見鬼魅一樣。怎麼會胸脅劇烈疼痛,甚至咬人呢?孫思邈說:仲景說:月經剛剛來潮,或剛剛停止而發病的。都當作熱邪侵入血室來治療。
痛極咬人者。乃胃虛蟲行求食而不得。故喉中梗梗然也。即以小柴胡加桃仁、丹皮。而譫語減。次日以安蛔湯與服。而疼止食進。
震按痛極咬人。合以喉中梗梗。認為蛔飢求食。亦屬偶然應驗。若欲據以辨證。恐不足憑。
白話文:
疼痛劇烈到會咬人的,那是因為胃氣虛弱導致蟲子爬行尋求食物而不得,因此喉嚨中才會梗阻不順。此時可以使用小柴胡湯加上桃仁、丹皮,胡言亂語的症狀就能減輕。隔天再以安蛔湯服用,疼痛就會停止,並且可以進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