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醫案按》~ 卷六 (5)
卷六 (5)
1. 便濁
丹溪曰。一婦年近六十。形肥味厚。中焦不清。積為濁氣。流入膀胱。下注而成白濁。濁氣即是濕痰。用二陳湯加升、柴、蒼白朮四帖。濁減半。覺胸滿。因升、柴升動胃氣。痰阻而滿悶耳。用二陳加炒麵、白朮、香附以泄其滿。素無痰者。升動亦不悶也。繼以青黛、樗皮、蛤粉、黃柏、乾薑、滑石為末。神麯為丸。服之全安。
白話文:
丹溪說:有一位婦女,年紀近六十歲,身材肥胖,飲食習慣偏重口味,腸胃功能不良,導致體內濁氣積聚,並流入膀胱,最終形成白濁。白濁其實就是濕痰。我使用二陳湯,再加入升麻、柴胡、蒼朮和白朮,連續服用了四劑,白濁的症狀減輕了一半。但患者出現了胸悶的感覺。這是因為升麻、柴胡升動了胃氣,而痰阻滯了胃氣,所以才會出現胸悶。因此,我改用二陳湯,再加入炒麵、白朮和香附,以幫助她消化和緩解胸悶。對於天生沒有痰的人,升麻也不會引起胸悶。後來,我繼續給她服用青黛、樗皮、蛤粉、黃柏、乾薑和滑石,將它們研磨成末,再加入神麯製成藥丸。患者服用後,症狀完全消失。
丹溪又治一人。便濁半年。或時夢遺形瘦。作心虛治。以珍珠粉丸合定志丸。服之愈。
白話文:
丹溪又治療了一個人,大便濁半年,有時在夢中遺精,形體瘦弱。丹溪認為是心虛導致的,用珍珠粉丸合定志丸給他服用,服用後痊癒。
〔附〕南安太守張汝弼。曾患渴疾白濁。久服補腎藥不效。遇一道人。俾服酒蒸黃連丸。以川連一斤。煮酒浸一宿。甑上累蒸至黑。曬乾為末。蜜丸桐子大。日午臨臥。酒吞三十丸。遂全瘳。
白話文:
南安太守張汝弼曾經患有口乾煩渴、小便混濁的疾病。長期服用補腎藥物都不見效。偶然遇到一位道士,告訴他服用酒蒸黃連丸。這個藥方是用一斤川連,用酒浸泡一夜,然後在蒸籠上蒸至發黑。曬乾後研磨成粉末,用蜂蜜製成桐子大小的丸劑。每天午飯後臨睡前,用酒吞服三十丸。服藥後,張汝弼的疾病完全康復了。
潘見所弱冠患白濁。醫治三年不愈。其脈兩寸短弱。兩關滑。兩尺洪滑。孫東宿曰。君疾易愈。第待來春之仲。一劑可瘳。而今時不可。因問何以必待來年。孫曰。經云。升降浮沉必順之。又云。天時不可伐。君脈為濕痰下流證也。洪大而見於尺部。是陽乘於陰。法當從陰引陽。
白話文:
潘見在弱冠之年患了白濁。看醫生治療了三年都沒有治好。他的脈象兩寸弱而無力,兩關浮滑,兩尺洪滑。孫東宿說。你的病很容易治好。只等明年春天仲月,一劑藥就能治好。現在這個時候不行。潘見問道。為什麼一定要等到明年呢?孫東宿回答說。中醫典籍中說,升降浮沉,一定要順應自然。又說,天時不可違背。你的脈象是濕痰下流的證據。洪大而見於尺部,是陽氣侵犯陰氣。治療的方法應該從陰引陽。
但今冬令。為閉藏之候。冬之閉藏。實為來春發生根本。天人一理。若不顧天時。而強用升提之法。是伐天和而泄元氣。根本既虧。來春何以發生。聞言不信。別尋醫藥。仍無效。至春分。東宿以白螺螄殼火煅存性四兩。牡蠣二兩。半夏、葛根、柴胡、苦參、川柏各一兩。曲糊丸。
早晚服。名曰端本丸。不終劑而全愈。
白話文:
而今年是冬季,是閉藏的時候。冬天的閉藏,實為來年春天生發的根本。天人之間是一體的,如果不顧冬天的時令,而強行使用升提的方法,這是違背天地的和諧,而耗散元氣。根本既已虧損,來年春天如何能夠生發。如果不相信我的話,另找其他醫藥,還是沒有效。到了春分,服用了東宿用白螺螄殼煅燒之後研成末保存的性狀四兩、牡蠣二兩、半夏、葛根、柴胡、苦參、川柏各一兩,用曲粉糊丸服用。
震按醫書向有精濁、溺濁之分。以予驗之。濁必由精。溺則有淋無濁也。凡患濁者。竅端時有穢物黏滲不絕。甚則結蓋。溺時必先滴出數點而後小便隨之。小便卻清。惟火盛則色黃。亦不混濁。古書乃云漩面如油。光彩不定。漩腳下澄。凝如膏糊。此是膏淋與下消證。非白濁也。
白話文:
震 按檢閱醫書常有精濁、溺濁之分。依我看,濁一定是由精化出來的,溺則有淋而無濁。凡患有濁 者,小便竅口時常有穢物黏著滲出而不停止,嚴重的會結成硬殼。小便時一定會先滴出幾滴之後,小便纔跟隨滴出。小便卻是清澈,只有火性旺盛時顏色才會黃,也不會混濁。古代醫書上提到小便表面像油一樣,光彩浮動不定,小便沉積後清澈,凝固像膏糊一樣。這是膏淋與下消證,不是濁淋。
白濁之因。有欲心萌而不遂者。有漁獵勉強之男色者。有醉酒及用春方以行房。忍精不泄者。皆使相火鬱遏。敗精瘀腐而成。故白濁多有延成下疳重候。豈溺病乎。內經謂水液混濁。皆屬於熱。熱甚則為赤濁。或白濁久而血不及化為精。亦變赤濁。此則危矣。治法不外養陰清熱。
白話文:
用來堅固腎臟和利水。因為癸竅應該閉鎖,壬竅應該通暢。剛開始的病患,應該同時使用疏通敗精的藥品,例如滑石、冬葵子、牛膝、萆薢之類的藥品。長期患病的病患,應該同時使用補元實下的藥品,例如人蔘、熟地、湘蓮、芡實之類的藥品。這也不是很困難的事情。這裡選出四個案例,其中濕痰和濕熱各佔其二。因為恐怕有人只遵守治療腎臟的方法罷了。濕痰和濕熱,表面上看起來不是精液疾病。但不知道的是,濕熱會從內部侵犯腎臟。
佐以堅腎利水。蓋癸竅宜閉。壬竅宜通也。初起者。當兼疏泄敗精之品。如滑石、冬葵子、牛膝、萆薢之類。日久者。當兼補元實下之品。如人參、熟地、湘蓮、芡實之類。亦無甚艱難。茲選四案。濕痰濕熱居其二。蓋恐人只守定治腎一法耳。夫濕痰濕熱。似非精病。不知濕熱內侵腎臟。
則精不清而為濁。生生子案。及世人用腐漿沖滑石。或白果漿者。去其濕熱。精自固也。濕痰下注腎臟。則精不寧而為濁。丹溪首案。及李士材治武科張姓案。消其濕痰。精自駐也。若系溺病。何以不用淋證門石葦散、八正散等方耶。即日久而元氣下陷。有用補中益氣湯者。
白話文:
精氣不乾淨,就會變成混濁。生生子案,以及世人用腐漿沖服滑石、或白果漿,能夠去除濕熱,精氣就會自然固守。濕痰流入腎臟,精氣就難以安寧,也會變成混濁。丹溪首案,以及李士材治療武科張姓的病案,都是通過消除濕痰,精氣才得以固守。若是溺病,為什麼不用淋證門的石葦散、八正散等方劑呢?即日久而元氣下陷,有用補中益氣湯的。
亦以元氣得補。才能升舉其精。不使滲漏耳。惟夏月冒暑便濁。用辰砂六一散。及筋疝之白物如精。隨溲而下。用龍膽瀉肝湯。二條方是溺病。然與赤白濁情形原有別也。
白話文:
元氣得到補充,精氣才能上升,不至於滲漏。只有在夏天冒暑氣而濕濁,可用辰砂六一散。還有筋疝病,會有白色像精的東西,隨小便排出,可以用龍膽瀉肝湯。這兩條方劑是針對溺病的,但與赤白濁的病狀原本就不一樣。
2. 五淋
吳茭山治一婦。患淋數而疼痛。身煩躁。醫以熱淋治之。用八正散、連子飲。服之愈劇。吳診脈沉數無力。知氣與火轉鬱於小腸故也。遂與木通、夌藁節、車前子、淡竹葉、麥冬、燈心、甘草梢、腹皮之類。服之而安。蓋小腸乃多氣少血之經。今病脈系氣鬱。反用大黃、梔、芩味厚苦寒之藥。
白話文:
吳茭山為一名婦女診療,她患淋病多次,疼痛難耐。身體煩躁不安。醫生以熱淋治療,採用八正散、連子飲。服藥後病情加重。吳茭山診脈後發現脈象沉數無力,知道氣與火轉而鬱結在小腸上。於是給予木通、夌藁節、車前子、淡竹葉、麥冬、燈心、甘草梢、腹皮等藥物。服藥後病情好轉。小腸是多氣少血的經絡。如今,脈象顯示疾病是由氣鬱引起的。反而使用了大黃、梔子、黃芩等味道厚重、苦寒的藥物。
寒極傷氣。病轉加矣。不知血中有熱者。乃有形之熱。為實熱也。氣中有熱。乃無形之熱。為虛熱也。凡氣中有熱者。當行清涼薄劑。無不獲效。更分氣血多少之經。辨溫涼厚薄之味。審察病機。斯無失也。
白話文:
寒冷至極會傷害人的正氣,病情變得更嚴重了。 卻不知道血中有熱,這是有形的熱,屬於實熱。 氣中有熱,這是一種無形的熱,屬於虛熱。 凡是氣中有熱的人,應使用清涼、淡薄的藥物治療,沒有不奏效的。 再分別辨別氣血多少,溫、涼、厚、薄的滋味,審察病機,這樣就沒有錯了。
中書右丞合剌合孫。病小便數而少。日夜約二十餘行。臍腹脹滿。腰腳沉重。不得安臥。至元癸未季春。羅謙甫奉旨診之。脈沉緩。時時帶數。常記小便不利者有三。不可一例而論。若津液偏滲於腸胃。大便泄瀉而小便澀少。一也。宜分利而已。若熱摶下焦津液。則熱澀而不行。
白話文:
中書右丞合剌合孫,患有尿頻、尿量少的疾病。晝夜排尿約二十多次。臍腹脹滿,腰腳沉重,不得安睡。至元癸未年春季,羅謙甫奉旨診治。脈象沉緩,時時帶數。羅謙甫經常記住小便不利有三種情況,不能一概而論。如果津液偏滲於腸胃,大便泄瀉而小便澀少,這是第一種情況,宜分利而已。如果熱邪摶結下焦津液,則熱澀而不行,這是第二種情況。
二也。必滲泄則愈。若脾胃氣澀。不能通利水道。下輸膀胱而化者。三也。可順氣令施化而出也。今右丞平素膏粱濕熱內蓄。不得施化。膀胱竅澀。是以起數而見少也。當須緩之泄之。必以甘淡為主。遂用茯苓為君。滑石甘寒。滑以利竅。豬苓、琥珀之淡。以滲泄而利水道。
白話文:
出現尿少的情況,有三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膀胱的熱氣上升,導致小便困難。第二個原因是脾胃氣息不通暢,不能順利地將水分輸送至膀胱,導致小便減少。第三個原因是膀胱的通道不通暢,導致小便排出困難。現在右丞平素因為飲食豐盛,導致體內濕熱積聚,水液無法正常運化,膀胱的通道不通暢,因此小便次數減少而且量少。要治療這種情況,需要緩解和疏通膀胱的熱氣,以甘淡之品為主。因此,我使用了茯苓作為君藥,茯苓甘淡平,具有利尿的作用。滑石甘寒,具有滑利竅道的功效。豬苓、琥珀甘淡,具有滲泄利尿的作用。
三味為臣。脾惡濕。濕氣內蓄。則脾氣不治。益脾勝濕。必用甘為助。故以甘草、白朮為佐。鹹入腎。鹹味下泄為陰。澤瀉之咸以瀉伏水。腎惡燥。急食辛以潤之。津液不行。以辛散之。桂枝味辛。散濕潤燥。此為因用。故以二物為使。煎用長流甘瀾水。使下助其腎氣。大作湯劑。
白話文:
三味為臣。脾胃不喜歡濕。濕氣內蓄。脾氣就不好了。要強健脾胃來勝濕的話。一定需要甘味來幫助。因此以甘草、白朮作為佐藥。鹹味入腎。鹹味往下瀉為陰。澤瀉的鹹味可以瀉掉積伏的水。腎不喜歡燥。趕快吃辛辣的食物來滋潤它。津液運行不暢。就用辛散的藥來疏散它。桂枝味辛。可以散濕潤燥。這是因用。因此以這兩種作為使藥。用長流甘瀾水來煎煮。幫助強壯腎氣。大量製作湯劑。
令直達於下而急速也。兩服減半。旬日良愈。
震按前兩案論治淋道理。最為明白曉暢。後兩案乃淋證別因。雖由問而知之。而唐公之靈悟。更不可及。
白話文:
這藥要直接用在下面並且要快。連續服用兩次後劑量減半。十天內會痊癒。
震根據前面兩個病例來治療淋病的道理,非常清楚明瞭。後面兩個病例是淋病的其他原因,雖然從問診得知,但唐公的靈敏領悟,更是難以比及。
羅又治劉太保淋疾。劉問曰。近夏月來。同行人多有淋證。氣運使然。抑水土耶。羅曰。此間別無所患。獨公有之。殆非氣運水土使然。繼問公近來多食何物。曰。宣使賜木瓜百餘對。遂多蜜煎之。每客至。以此待食。日三五次。曰。淋由此也。內經曰。酸多食之。令人癃。
白話文:
羅又治好了劉太保的淋疾。劉問道:“最近到了夏天以來,一起出行的同僚很多人患淋症,是氣候造成的還是水土造成的?”羅說:“這地方沒有其他人得此病,只有您有,看起來不是氣候水土引發的。”又問您最近多了什麼樣的飲食?他說:“宣使賜給我一百多雙木瓜,我就多煎木瓜蜜吃。每當客人到來時,我就用這個招待客人,每天吃三五次。
”羅說:“是因此才患的淋。內經說,酸性食物吃多了,容易導致小便不利。”
奪飲則已。曰。醋味致淋。其理安在。曰。小便主氣。經云。酸入於胃。其氣澀以收。上之兩焦。弗能出入也。不出則留胃中。胃中和溫。則下注膀胱之胞。胞薄以懦。得酸則縮蜷。約而不通。水道不行。故癃而澀。乃作淋也。果如言而愈。
白話文:
飲酒過多,出現尿少或排尿困難,如果喝點醋就可以解決了。有人問,醋是酸的,怎麼能治療癃淋呢?這跟酸性食物下胃後產生收斂的作用有關。醋的酸味進入胃之後,會使胃氣收斂。胃上面是兩個焦,無法通氣,所以尿液留在胃中。胃中溫和,尿液往下流入膀胱。膀胱薄而柔軟,受到酸味刺激會收縮,造成尿道不通暢,進而引起癃淋。既然知道原因,治療方法也很簡單,只要讓患者喝點醋,就可以緩解症狀。
唐與正治吳巡檢。病不得前溲。臥則微通。立則不能涓滴。醫遍用通小腸藥。不效。唐因問吳。常日服何藥。曰。常服黑錫丹。問何人結砂。曰。自為之。唐灑然悟曰。是必結砂時鉛不死。硫黃飛去。鉛砂入膀胱。臥則偏重。猶可溲。立則正塞水道。以故不能通。令取金液丹三百粒。
白話文:
唐醫生正在為吳巡檢治病。吳巡檢患病無法正常排尿,躺著時可以稍微排一些,但站起來就完全無法尿出來。唐醫生已經用過各種通小腸的藥物,但都無效。唐醫生便詢問吳巡檢平時都服用什麼藥物。吳巡檢回答說,他平時常服用黑錫丹。唐醫生又問他,這黑錫丹是誰煉製的?吳巡檢說,是他自己煉製的。唐醫生頓時恍然大悟,說道:「這一定是你在煉製黑錫丹時,鉛沒有完全煉化,硫磺卻飛散了,導致鉛砂進入膀胱。躺著的時候,鉛砂偏向一邊,所以還能排尿;站起來的時候,鉛砂堵塞了水道,所以就排不出來了。」於是,唐醫生開了三百粒金液丹給吳巡檢服用。
分為十服。煎瞿麥湯下之。膀胱得硫黃。積鉛成灰。從水道下。猶累累如細砂。病愈。
白話文:
分作十服,用瞿麥湯煎服下肚。膀胱裡積存的硫黃、鉛,像灰一樣,從水道排出。排出時,依然像砂子一樣,成串連續落下。病就好了。
丹溪治一老人。因疝疼二十年。多服蒼朮、烏、附等藥。疝稍愈。又患淋十餘年。其間服硝、黃諸淋藥。不效。忽項右邊發一大疽。連及缺盆。不能食。淋痛愈甚。叫號困憊。時當六月。脈短澀。左微似弦。皆前烏、附積毒所致。凝積滯血。蓄滿膀胱。脈澀為敗血。短為血耗。
白話文:
丹溪大夫治療一位老年患者。這個病人因疝氣疼痛二十年,服用了許多蒼朮、烏頭、附子等藥物,疝氣稍微好轉。但他又患了淋病十多年。期間服用了硝石和黃連等淋病藥物,都沒有效果。忽然,他的項部右側長了一個大毒瘡,連及缺盆,無法進食。淋病疼痛更加劇烈,他痛苦地呻吟著,十分睏乏。當時正是六月,他的脈搏短澀,左脈微似弦。這些都是以前服用的烏頭、附子積聚的毒性造成的。凝結滯血,蓄積在膀胱中。脈搏澀是敗血的表現,短是血耗的表現。
忍痛傷血。叫號傷氣。知其溺後有如敗膿者。詢之果然。遂先治淋。令多取土牛膝根莖葉濃煎湯。並四物湯大劑與之。三日痛與敗膿漸減。五七日漸止。瘡勢亦定。蓋四物能生血也。但食少。瘡未收斂。用四物加參、耆、白朮熬膏。以陳皮、半夏、砂仁、木香煎取清汁。調膏與之。
逐漸能食。一月瘡安。
白話文:
忍耐疼痛會傷血。哀號會傷氣。得知他的淋病就像潰爛的膿瘡一樣。詢問後果然如此。於是先治療淋病。讓他多取土牛膝的根莖葉,濃煎湯藥。並開大劑量的四物湯給他。三天後,疼痛和潰爛的膿瘡逐漸減少。五七天後逐漸停止。瘡口也穩定下來。因為四物可以生血。但食慾不振,瘡口還沒有癒合。用四物湯加黨參、黃耆、白朮熬製成膏藥。用陳皮、半夏、砂仁、木香煎取清汁。將膏藥調和清汁給他服用。
震按土牛膝汁。治血淋最效。以其能疏通滯血也。脈澀者。更宜之。丹溪合四物同用。因脈兼短耳。即不短。亦宜之。澀為血瘀。亦主血虛也。
白話文:
腎中膀胱相通。因腎與膀胱相連,震顫自然通利小腸的膀胱經絡。小腸的膀胱經絡通過腎,然後發散至膀胱。因此腎膀胱經脈相通。
用來治療血淋最為有效。這是因為它能夠疏通積滯的血液。脈絡澀滯的人,更需要服用。丹溪用它與四物湯合用。因為脈象還有短促的象徵。即使沒有短促現象,也適合服用。澁滯是血瘀的象徵,也是血虛的象徵。
〔附〕周慎齋治一人年老。因入房忍而不泄。小便不利。諸藥不效。此腎虛而氣滯血凝也。用土牛膝搗汁。酒服二碗。小便出物長三寸長六寸者二蟲而愈。
白話文:
周慎齋曾經治過一個老年人,由於忍住房事而沒有釋放,導致小便不利,各種藥都無效。這是腎虛、氣滯、血凝引起的。於是用土牛膝研成汁液,用酒服用兩碗,小便排出兩條長三寸、六寸的蟲子,結果他康復了。
丹溪又治一男子。患淋久。囊大如球。莖如槌。因服利藥多。痛甚。脈微弱如線。以參、耆、歸、術加肉桂、元胡各一錢。木通、山梔、赤芍、赤茯苓、甘草梢等藥。一服痛稍減。二服不溲利。四服愈。
白話文:
丹溪又醫治一位患淋病很長時間的男子,他的陰囊腫脹得像球一樣,莖部腫脹得像槌子一樣。由於服用過多泄利藥物,疼痛加劇。脈搏微弱如線。丹溪用人參、熟地黃、當歸、白朮加肉桂、元胡各一錢。木通、山梔、赤芍、赤茯苓、甘草梢等藥。一服藥,疼痛稍減。二服藥,小便不暢。四服藥,痊癒。
薛立齋治大尹劉天錫。內有濕熱。大便滑利。小便澀滯。服淡滲之劑。愈加滴瀝。小腹腿膝皆腫。兩眼脹痛。此腎經虛熱在下焦。淡滲導損陽氣。陰無以化。遂用地黃滋腎二丸。小便如故。更以補中益氣。加麥冬、五味。兼服而康。
白話文:
薛立齋醫生治療大尹劉天錫。劉天錫體內有濕熱,大便滑利,小便澀滯。服用淡滲利濕的藥劑後,小便更加澀滯,小腹、大腿和膝蓋都腫了,兩眼脹痛。這是由於腎經虛熱在下焦,服用淡滲利濕的藥劑損傷了陽氣,陰液不能化開,所以使用了地黃滋腎二丸。服用後,小便依然如故。於是又用補中益氣湯,加上麥冬、五味子,同時服用,最終康復。
震按服利藥既多。脈微弱如線。法必宜補矣。猶兼延胡、赤芍、木通、赤苓、山梔等利血利水藥者。以其證仍痛甚也。可見淋證宜利者多。惟薛案所敘病因病情。必該用所用三方。其合滋腎丸者。以小便仍澀滯也。若果陽虛脈微。又當用金匱腎氣丸。與知、柏不宜。至如葉氏治淋。
白話文:
震按服利藥很多。脈微弱如線。方法一定適合補益。仍然兼用延胡、赤芍、木通、赤苓、山梔等利血利水之藥。因為其證仍痛甚也。可以看出淋證宜利者多。只有薛案所述病因病情。一定要用各種所用三方。其合滋腎丸者。因為小便仍澀滯也。若是真的陽虛脈微。又是應該使用金匱腎氣丸。與知、柏不適當。到了如葉氏治淋。
有虎杖、麝香、大黃、牽牛、兩頭尖、威喜丸、連、柏、膽、薈、參、茸、八味等方。較薛氏法多而且備矣。
白話文:
包含虎杖、麝香、大黃、牽牛、兩頭尖、威喜丸、連翹、柏子仁、膽南星、薈香、人參、鹿茸等方劑,比薛氏的方法更多且更完善。
孫東宿治丁耀川令堂。年四十四。常患胃脘痛。孀居茹素十五年。七月中。觸於怒。吐血碗許。不數日平矣。九月又怒。吐血如前。加腹痛。至次年二月。忽裡急後重。肛門大疼。兩胯亦痛。小便短澀。出惟點滴。痛不可言。腰與小腹之熱。如滾湯泡。日惟仰臥不能側。一側則左胯並腿痛甚。
白話文:
孫東宿醫生替丁耀川的母親治病。丁母時年四十四歲,一直患有胃脘痛。她守寡吃素已十五年。七月中旬,她動怒,吐出一碗血。沒幾天就平復了。到了九月,她又動怒,吐血如前。再加上腹痛。到了第二年二月,她突然感到裡急後重,肛門劇痛,兩側胯部也疼痛。小便短澀,排出時只有幾滴,疼痛難忍。她的腰和小腹像被滾燙的熱水燙過一樣灼熱。她只能仰臥,不能側臥。一側臥,左胯部和大腿就疼痛加劇。
小便疼。則肛門之痛減。肛門疼。則小便之痛減。遇驚恐。則下愈墜而疼。經不行者兩月。往常經來時。腰腹必痛。下紫黑血塊甚多。今又白帶如注。口渴。通宵不寐。不思飲食。多怒。面與手足虛浮。喉中梗梗有痰。肌肉半消。孫診之。脈僅四至。兩寸軟弱。右關滑。左關弦。
白話文:
脈搏尺部沉澀。據此脈象可知,上焦氣血不足,中焦有痰阻,下焦氣血凝滯,鬱結化火。下焦的疾病,肝與腎所主宰,腰部與胯部是肝的經絡所行,小便與大便為腎所主管。據面部證候與手足浮腫虛浮的脈象可知,脾氣極弱。飲食不思,則是胃氣不足。不寐的原因是由於憂愁思慮過度,耗傷了心血。總的來說都是由於七情所傷的緣故。內經雲:「二陽病的病理基礎在於心脾。」
兩尺澀。據脈。上焦氣血不足。中焦有痰。下焦氣凝血滯。鬱而為火。蓋下焦之疾。肝腎所攝。腰胯乃肝之所經。而二便乃腎之所主也。據證面與手足虛浮。則脾氣極弱。飲食不思。則胃氣不充。不寐由過於憂愁思慮而心血不足。總為七情所傷故耳。內經云。二陽之病發心脾。
女子不月。此病近之。且值火令當權之候。誠可慮也。所幸者脈尚不數。聲音清亮耳。因先為開鬱清熱。條達肝氣。保過夏令後。再為驟補陰血。必戒絕怒氣。使血得循經。方可獲生也。初投當歸龍薈丸。以撤下部之熱。繼以四物湯、膽草、知、柏、柴胡、澤蘭煎吞滋腎丸。
白話文:
一位女性月經不調。這病勢發展非常迅速。而且正是火熱當權的季節。這實情確實讓人憂慮。所幸的是她的脈搏還不快。聲音也清亮。因此,先要為她疏肝解鬱,清熱除火,使肝氣通暢。過了夏季以後,再為她大補陰血。一定要戒除怒氣,使氣血能沿著經絡運行,這樣她才能恢復健康。先開了當歸龍薈丸給她,以去除下部的熱氣。接著用四物湯、膽草、知母、柏子、柴胡、澤蘭煎來服用,並吞下滋腎丸。
連服四日。腰與小腹之熱始退。後以香薷、石葦、膽草、桃仁、滑石、土牛膝、甘草梢、柴胡煎吞滋腎丸。大小便痛全減。
白話文:
連續服用四天。腰與小腹的熱氣才開始消退。之後,用香薷、石葦、膽草、桃仁、滑石、土牛膝、甘草梢、柴胡煎服滋腎丸。大小便的痛楚完全減輕了。
東宿曰。族侄孫伍仲。三十歲。善飲好內。小便血淋疼痛。予以滑石、甘草梢、海金沙、琥珀、山梔、青蒿。以茅草根煎膏為丸。每晨燈心湯送三錢而愈。後五年。因子遲。服補下元藥過多。血淋又發。小便中痛極。立則不能解。必蹲下如婦女狀。始能解出。皆大血塊。每行一二碗許。
白話文:
東宿說,族姪孫伍仲,三十歲,嗜酒且好色慾,小便帶血淋漓,疼痛不已。我給他滑石、甘草梢、海金沙、琥珀、山梔、青蒿。用茅草根煎汁為膏製成丸。每晨以燈心草煮湯送服三錢而痊癒。五年之後,因為兒子遲遲未來,服食補益下元的藥物過多,血淋又發作。小便時疼痛劇烈,站立時不能小便,必須蹲下如同婦女小便的姿勢,才能解出小便。都是大塊的血塊,每次排出約一到兩碗。
諸通利清熱藥。遍嘗不應。脈俱洪數。予以五靈脂、蒲黃、甘草梢各二錢。小薊、龍牙草各三錢。二帖而痛減半。血仍舊。改用瞿麥、山梔、甘草梢各二錢。茅根、杜牛膝、車前草葉各三錢。生地、柴胡、川柏、木通各一錢。四帖痛全減。血全止。惟小便了而不了。六脈亦和緩不似前矣。
白話文:
這是什麼
後以四君子加葛根、青蒿、白芍、升麻、知、柏。調理萬全。
白話文:
後來用四君子湯加葛根、青蒿、白芍、升麻、知母、柏子仁等藥物,將症狀調理完全。
震按上條不用補。次條不用養陰。認證最清。設效立齋景岳。狃於歸脾湯補中益氣六味生脈者。必為二證之戈矛矣。
白話文:
震字底下條目不用滋補。次條目不用養陰。認識證狀最為精確與明瞭。設效立齋景嶽,對於使用歸脾湯、補中益氣湯、六味生脈湯等藥物有偏愛,必定是這兩種證狀的矛與盾。
又治李寅齋。患血淋幾二年不愈。每發十餘日。小水艱澀難出。竅痛不可言。將發。必先面熱牙疼。後則血淋。前數日飲湯水。欲溫和。再二日欲熱。又二日。非冷如冰者不可。煩渴之甚。每連飲井水二三碗。其未發時。大便燥結。四五日一行。發則瀉而不實。脈左寸短弱。
白話文:
另外,還治療過李寅齋。他有血淋之症,幾年都治不好。每次發作十幾天,小便困難且難以排出,疼痛難以形容。快發作時,必定先出現面熱牙痛。然後血淋。在前幾天,想喝溫和的水。再過兩天想喝熱水。又過兩天,非要像冰一樣冷的水纔可。煩渴得很厲害,每次連喝兩三碗井水。在沒有發作時,大便乾燥結塊,四五天一次。發作後,則瀉而不實。脈象左寸短弱。
關弦大。右寸下半指與關皆滑大。兩尺俱洪大。據此中焦有痰。肝經有瘀血也。向服滋陰降火。及淡滲利竅之劑。皆無效。且年六十有三。病已久。血去多。何可不兼補治。當去瘀生新。提清降濁。用四物湯加杜牛膝補新血。滑石、桃仁消其瘀血。枳實、貝母以化痰。山梔仁以降火。
白話文:
腕關節的脈搏很粗大。右手寸脈下半指與關脈都滑大,兩尺脈都很洪大,據此判斷中焦痰濕壅盛,肝經有瘀血。之前服用的滋陰降火,以及淡滲利竅的藥物都無效。而且患者已經63歲,這病拖得太久了,流失的血液很多,因此不可只滋補治療,應既活血化瘀,又生新的血,既引升清陽,又降濁。可以用四物湯加杜仲、牛膝來補新血,滑石、桃仁消瘀血,枳實、貝母化痰,山梔仁以降火。
柴胡升提清氣。二十帖而諸證漸減。再以滑石、知母、黃柏各一兩。琥珀、小茴、肉桂各一錢五分。元明粉三錢。海金沙。沒藥各五錢。茅根汁熬膏為丸。每服一錢。空心及晚。茅根湯送下而愈。
白話文:
柴胡能夠提升清氣,服用二十帖後,各種症狀逐漸減少。再用滑石、知母、黃柏各一兩,琥珀、小茴香、肉桂各一錢五分,元明粉三錢,海金沙、沒藥各五錢。用茅根汁熬成膏狀,製成丸劑。每次服用一錢,空腹時和晚上服用,以茅根湯送服,病人就痊癒了。
又治祝芝崗秀才。每喜酒後御女。行三峰採戰對景忘情之法。致成血淋。自仲夏至歲杪未愈。便下或紅或紫。中有塊如筋膜狀。或如蘇木汁色。間有小黑子。三五日一發。或勞心。或勞力。或久立坐亦發。百治不效。東宿觀其色白而清。肌肉削甚。診其脈左寸沉弱。關尺弦細。
白話文:
又為祝芝崗秀才醫治。他很喜歡酒後行淫。執行三峯採戰對景忘情的方法。導致血淋不癒。從仲夏到年尾還沒有治好。便血顏色或紅或紫。其中有塊像筋膜的,或像蘇木汁的顏色,偶爾還有黑色小點。三五天發作一次。或者勞心,或者勞力,或者長時間站立或坐著也會發作。各種治療方法都沒效。東宿觀察他的臉色白而清,肌肉消瘦很多。診斷他的脈搏時,左寸沉弱,關尺弦細。
右寸略滑。據此。必肺經有濁痰。肝經有瘀血。總由酒後竭力縱欲。淫火交煽。精離故道。不識澄心調氣。攝精歸源之法。以致凝滯經絡。流於溺道。故新血行至。被阻塞而成淋濁也。三五日一至者。盈科則溢耳。先與丹參、茅根濃煎服。小便以瓦器盛之。少頃即成金色黃沙。
白話文:
於是使用腎氣丸加上琥珀、海金沙、黃柏。以杜仲、牛膝連葉搗汁熬膏為丸劑調理。外用川芎三錢、當歸七錢、杜仲、牛膝、草根煎服。臨發病時,用滑石、甘草梢、桃仁、海金沙、麝香為末,以韭菜汁、藕汁調服。去除凝滯不的新血液,新的血液才能歸本源,而病根就可以消除。三個月的時間,完全康復。
乃用腎氣丸加琥珀、海金沙、黃柏。以杜牛膝連葉搗汁熬膏為丸調理。外以川芎三錢。當歸七錢。杜牛膝草根煎服。臨發時。用滑石、甘草梢、桃仁、海金沙、麝香為末。以韭菜汁、藕汁調服。去其凝精敗血則新血始得歸原。而病根可除矣。三月全愈。
震按前案云。何不可兼補治。而所謂補者。不過四物湯耳。其餘則皆消瘀及清利藥也。次方知、柏各一兩。小茴、肉桂各錢半。即滋腎丸意。而重用滑石、元明粉、沒藥、海金沙為佐。茅根汁為丸。仍是清利兼消瘀。以六旬之老。二年之久。治法如此。信乎血淋之宜通不宜補矣。
白話文:
我認為前一個病例中,為什麼不能同時進行補益和治療呢?所謂的補益,不過是四物湯而已。其他都是活血化瘀和清熱利濕的藥物。下一個方劑中,熟地黃、柏子仁各一兩。小茴香、肉桂各半錢。這與滋腎丸的用意相同,但是重用滑石、元明粉、沒藥、海金沙作為輔助藥物。用茅根汁做成丸劑。仍然是清熱利濕兼活血化瘀。對於六十多歲的老人,病程已經兩年,治療方法應該如此。誠然,血淋病宜通不宜補。
後案用腎氣丸加黃柏、琥珀、海金沙。以杜牛膝汁熬膏為丸。是於溫補下元藥中。佐清利濕熱疏通瘀竅之法。較前案稍異。而煎方之芎、歸、杜牛膝。末藥之滑石、金沙、桃仁、麝香、韭汁、藕汁。仍是行瘀通竅。並無參、耆、熟地等藥。大旨約略可見。
白話文:
後一個病例使用腎氣丸加上黃柏、琥珀、海金沙。並以杜仲汁熬製成丸劑。這個方劑屬於溫補下元之藥,同時輔助清利濕熱,疏通瘀滯的功效。與前一個病例稍有不同。煎煮藥方的成分包括川芎、當歸、杜仲、末藥、滑石、金沙、桃仁、麝香、韭汁、藕汁。這些成分的作用依然是行瘀通竅,並沒有參、耆、熟地等藥物。大體上的原則約略可見。
李士材治邑宰嚴知非。患淋經年。痛如刀錐。凡清火疏利之劑。計三百帖。病勢日甚。至歲暮。李診之曰。兩尺數而無力。是虛火也。從來醫者皆泥痛無補法。愈疏通則愈虛。愈虛則虛火愈熾。遂以八味丸料加車前、沉香、人參。服八劑。痛減一二。而頻數猶故。原醫者進云。
白話文:
李士材醫生曾診治過一位姓嚴的縣官,他患淋症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他的疼痛感如同刀錐刺入一般。李士材給他開了清火疏通的藥方,總共大約有300帖,但是他的病情卻日益嚴重。到了年末的時候,李士材診斷後說:「你的兩尺脈搏數而無力,這是虛火。以往的醫生們都拘泥於疼痛而不使用補益的方法,這導致越是疏通就越虛弱,越虛弱虛火就越旺盛。」於是李士材在八味丸的配方中加入了車前、沉香、人參。嚴縣官服用八劑藥後,疼痛感減輕了一兩分,但頻數依舊如故。
淋證作痛。定是實火。若多溫補。恐數日後。必將悶絕不可救矣。知非疑懼。復來商之。李曰。若不宜溫補。則服藥後病勢必增。今既減矣。復何疑乎。朝服補中益氣湯。晚服八味丸。逾月而病去其九。更倍用參、耆。十四日而霍然。
白話文:
淋病疼痛難忍,定是實火所致。若多用溫補之藥物,恐怕數日之後,必然會悶絕而死,不可救也。知非心有疑懼,又來與李時珍商議。李時珍說,如果不宜溫補,那麼服藥後病情必定加重。現在病情已經減輕了,還有什麼可疑慮的呢?早上服用「補中益氣湯」,晚上服用「八味丸」,一個月後病情已經好了九成。再將參、耆的用量加倍,十四天後即全癒。
張路玉治太史沈韓倬。患膏淋。小便頻數。晝夜百餘次。晝則滴瀝不通。時如欲解。痛似火燒。夜雖頻迸而所解倍常。溲中如脂如涕者甚多。先曾服清熱利水藥。半月餘。其勢轉劇。面色痿黃。飲食艱進。張診之。脈得弦細而數。兩尺按之益堅。而右關澀大少力。此腎水素虧。
白話文:
張路玉治療太史沈韓倬的膏淋。小便頻數,晝夜一百多次,白天常常滴瀝不停,有時好像要解決了,但疼痛像火燒,晚上雖然頻頻排便,但解決的量卻比平常多,小便像油脂或鼻涕。之前曾服用過清熱利水藥,大約半個月,情況反而更加嚴重,面色發黃,飲食困難。張路玉診斷後,脈象發現緊繃細小而頻繁,兩尺按起來很堅硬,右關澀大而力量弱,這是腎水素虧的緣故。
加以勞心思慮。肝木乘脾所致。法當先實中土。使能堤水。則陰火不致下溜。清陽得以上升。氣化通而疼澀瘳矣。若用清熱利水。則氣愈陷而精愈脫。溺愈不通耳。乃定補中益氣湯。用人參三錢。服二劑。痛雖少減。而病者求其速效。改進四苓散加知母、門冬、沙參、花粉。
白話文:
過度思考和煩惱。造成肝木剋制脾土。治療方法應該先補強脾胃。使脾胃能約束水液。則陰火就不會往下流。清陽之氣得以往上上升。氣血運行通暢疼痛症狀就能癒合。如果使用清熱利水的方法。則氣血會更虛弱。精氣更會流失。小便更不通暢。於是決定使用補中益氣湯。使用人參三錢。服用兩劑。疼痛雖然稍減。但病人要求快速見效。改進四苓散加入知母、門冬、沙參、花粉。
甫一服。徹夜痛苦倍甚。於是專服補中益氣兼六味丸。用紫河車熬膏代蜜調理。服參盡斤余而安。
白話文:
剛服藥後的當晚,痛苦反而加劇了。於是我專服補中益氣湯和六味丸,並用紫河車熬膏代替蜂蜜來調理。服用參藥超過一斤多才緩解下來。
震按淋證。如孫東宿之治法。經也。此二案之治法。權也。經權合宜。皆審脈以為辨。莊子曰。匠石覺而診其夢。夢何以診。診之為言審也。向來但云診脈。未達診字之義。不知善診。即是善審。審得明白。病自顯然。推之望聞問切。素稱四診。可見四件都要細審也。
白話文:
震按淋病證。像孫東宿的治療方法,就是經脈上的方法。這兩個例子的治療方法,就是權宜之計。經脈和權宜之計相結合,都審脈以作為辨證的依據。莊子說:匠石醒來後診斷他的夢。夢怎麼診斷? 診斷,就是審察判斷的意思。以前只說診脈,不瞭解診字的意義。不知道診得好,就是審察判斷得好。審察判斷明白,病自然明顯。推及到望聞問切,一向稱作四診。可見四件事都要細心審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