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醫案按》~ 卷七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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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6)

1. 心脾痛

庶使食管復元,以五靈脂為君,山楂、延胡、桃仁、枳殼為臣,赤芍、丹皮、香附、山梔仁、柴胡、石菖蒲為佐使。水煎,入韭菜汁一杯飲之,大便瀉一次,即胸膈寬快,痛減大半,飲食乃從右邊而下。右邊喉胸稍痛,吞物甚艱苦,吐出痰皆血腥氣,改以山梔、赤芍、歸尾、桃仁、劉寄奴、五靈脂、丹皮、穿山甲煎,入韭菜汁服之,兩帖全瘳。

震按:同一瘀血致痛,上條難辨,此條易認,因硬物吞壓,啟其思路耳。然想到食管逼在背後,思路巧極。

歙溪吳入峰之室,胃脘作痛,兩脅脹急,痛一陣,則汗出一番,兩顴紅,唇口亦紅,飲食湯水,飲之立吐,不受者三日夜矣。孫東宿診之,兩寸脈洪大,兩尺沉微。孫以井水半碗,百滾湯半碗,名曰陰陽湯,用此調元明粉一錢五分,服之不惟不吐,痛減半矣。少頃,大便行三次。

因食豆腐及粥太早而痛復作,唇臉皆紅,此必有蟲,故如是也。與桂枝、白芍、甘草、烏梅、川椒、五靈脂、杏仁。水煎,痛乃定其大半,再與蒼朮、厚朴、山楂、枳實、茯苓、延胡、香附。一帖全止,但心背皮膚外疼,不能著席而睡。以芎、歸、苓、朮、橘、半、厚朴、腹皮、香附、甘草,調養全愈。

震按:陰陽湯調元明粉,亦一醫痛急著,續用三方,皆純正可宗。

給諫章魯齋,暑月心中大痛,服香薷飲,痛勢轉增。李士材曰:「寸口弦急,痰食交結也。」服香砂二陳湯兩帖,痛雖略減,困苦煩悶,更以胃苓湯加半夏二錢、大黃三錢,下黑屎數枚,痛減三四,仍以前湯用大黃四錢,下膠痰十數碗,始安。

章生公在南都應試,八月初五,心口痛甚,至不能飲食。李診之,寸口澀而軟,與大劑歸脾湯,加人參三錢、官桂一錢。生公曰:「痛而驟補,實所不敢,得無與場期礙乎?」李曰:「第能信而服之,可以無礙,恐反投破氣之藥,其礙也必矣。」遂服之,不逾時而痛減,更進一劑,並飲獨參湯,兩日而愈,場事獲竣。

王金壇曰:「予讀中秘書時,館師韓敬堂先生常患膈痛,診其脈洪大而澀。予用山梔仁、赤曲、通草、麥芽、香附、芎、歸煎湯,加薑汁、韭汁、童便、竹瀝飲之而止。一日,勞倦忍飢,痛大發,亟邀予至臥房,問曰:『晨起痛甚,不得待公,服家兄藥,藥下咽,如刀割,痛益甚不可忍,何也?』」予曰:「得非二陳、平胃、烏藥、紫蘇之屬乎?」曰:「然。」曰:「是則何怪乎其增病也?夫勞餓而發,飽逸則止,知其虛也。」飲以十全大補湯,一劑而痊。

震按:李公二案,一用峻下,一用大補,皆以脈為憑。王公一案,先用行血通氣,後用十全大補,先憑於脈,後憑於因,乃知丹溪以脈因證治名書,扼其要而病無遁情也。

李時珍治一人,素飲酒,因寒月哭母受冷,遂病寒中,食必佐以薑、蒜,至夏酷暑,又多飲水,兼懷怫鬱,因病右腰一點脹痛,牽引右脅,上至胸口,則必欲臥,發則大便裡急後重,頻欲登圊,小便長而數,或吞酸,或吐水,或作瀉,或陽痿,或厥逆,或得酒少止,得熱少止。

白話文:

心脾痛

某人食道阻塞,得以五靈脂為主藥,輔以山楂、延胡索、桃仁、枳殼;赤芍藥、丹皮、香附、山梔子仁、柴胡、石菖蒲為輔藥,水煎服下,再加入一杯韭菜汁。大便瀉後,胸膈寬暢,疼痛減輕許多。飲食只能從右側下嚥,右側喉嚨和胸部略微疼痛,吞咽非常困難,吐出的痰液都有血腥味。於是改用山梔子、赤芍藥、當歸尾、桃仁、劉寄奴、五靈脂、丹皮、穿山甲水煎服,加入韭菜汁。兩劑藥後痊癒。

震按:此例與前例皆因瘀血導致疼痛,但此例較易辨認,因硬物吞嚥導致食道受阻。此法巧妙地解決了食道阻塞的問題。

歙縣吳入峰家中,胃脘疼痛,兩脅脹滿,陣發性疼痛,每次疼痛後都出汗,面頰和嘴唇都發紅,飲食湯水一喝就吐,三日不能進食。孫東宿診脈,寸脈洪大,尺脈沉微,便用半碗井水和半碗沸水(名為陰陽湯)調和元明粉一錢五分服下,不但不吐了,疼痛也減輕了一半。不久,大便三次。

因過早食用豆腐和粥,疼痛再次發作,嘴唇和臉都紅,認為是蟲積,於是用桂枝、白芍藥、甘草、烏梅、川椒、五靈脂、杏仁水煎服,疼痛減輕許多。再用蒼朮、厚朴、山楂、枳實、茯苓、延胡索、香附一劑藥後,疼痛全止,但心背皮膚外側疼痛,無法躺著睡覺,於是用川芎、當歸、茯苓、蒼朮、橘皮、半夏、厚朴、厚皮、香附、甘草調治,痊癒。

震按:陰陽湯調和元明粉治療疼痛,也是急症良方。後續三方藥物,都值得效法。

給諫章魯齋,盛夏時節心痛劇烈,服用香薷飲後,疼痛加劇。李士材診斷為寸脈弦急,痰食積聚,服用香砂二陳湯兩劑後,疼痛略減,但仍感困倦煩悶,又加用胃苓湯,並加半夏二錢,大黃三錢,瀉下黑色大便數枚,疼痛減輕許多。繼續服用加量大黃四錢的原方,瀉下膠狀痰十數碗後,才痊癒。

章生公在南都應試,八月初五,心口劇痛,不能飲食。李氏診脈,寸脈澀而軟,便用大劑量的歸脾湯,加人參三錢,官桂一錢。生公說,疼痛劇烈,服用大補之藥,恐怕不妥,是否會影響考試?李氏說,只要相信並服用,就不會有影響,恐怕服用破氣藥反而會影響考試。於是服藥,不久疼痛減輕,再服一劑,並服用獨參湯,兩日痊癒,順利完成考試。

王金壇說:我讀中秘書時,館師韓敬堂先生常患膈痛,診其脈洪大而澀,我用山梔子仁、赤曲、通草、麥芽、香附、川芎、當歸煎湯,加薑汁、韭菜汁、童尿、竹瀝服下,疼痛停止。一日,勞累飢餓,疼痛劇烈發作,急忙邀請我到臥室。他說:早晨疼痛劇烈,無法上班,服用了家兄的藥,藥物下嚥如同刀割,疼痛更加劇烈,無法忍受。怎麼回事?我說:是不是服用了二陳湯、平胃散、烏藥、紫蘇等藥?他說:是的。我說:怪不得會加重病情。勞累飢餓而發病,飽食休息則止,可見是虛證,服用十全大補湯一劑便痊癒。

震按:李氏的兩個病例,一個用峻下法,一個用大補法,都根據脈象而定。王氏的病例,先用行血通氣的方法,後用十全大補法,先根據脈象,後根據病因,可見丹溪的脈因證治法,抓住了要領,疾病就無處遁形。

李時珍治療一人,平時嗜酒,寒月哭母受寒,患上寒症,飲食必佐以薑蒜,盛夏又多飲水,兼有鬱悶之情,病發於右腰一點脹痛,牽引右脅,上達胸口,必須臥床休息,發病時大便裡急後重,頻頻想上廁所,小便量多而次數頻繁,或吞酸,或吐水,或瀉痢,或陽痿,或厥逆,或少量飲酒或得溫熱後略微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