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震篡

《古今醫案按》~ 卷六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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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18)

1. 遺尿

故有是患。因令堅戒菸草、火酒、濕面、椒蒜、糟醋、雞豕、炙爆等味。與半夏、茯苓、豬苓、澤瀉、萆薢、犀角、竹茹作湯。四劑。勢減二三。次與腎瀝湯加萆薢。數服。水道遂通。溲亦不痛。但覺食不甘美。後以補中益氣加車前、木通調之而安。石頑曰。又有胞痹二證。

一因挾妓致病。用腎瀝湯。加減八味丸收功。一因陰虛多火。用腎瀝湯、生脈散。合六味丸收功。若萆薢分清。滲水傷精之味。咸為切禁。此人則肥盛多濕。故先與清胃豁痰之藥。然後理腎調脾。治各有宜耳。

孫東宿治南都大司馬袁洪溪。沖暑理事。致發熱燥渴。因食冰浸瓜梨新藕。遂成泄瀉。小水短少。醫以胃苓湯加滑石、木通、車前子利之而瀉止。大便又因之結燥。艱澀不堪。乃用潤腸丸。復瀉不止。又進以前通利之劑。瀉雖止而小水不能流通直遂。臍下脹急。立起解之。則點滴不出。

臥則流之不竭。以頻取溺器。致通宵不寐。治半月餘而精神削。寢食廢。諸醫俱不識。將認為癃。則立解時點滴不出。認為閉。臥則涓涓而流。謂氣虛下陷。心血不足。而補中益氣與安神丸服皆無效。孫診其脈兩寸短弱。關緩大。兩尺洪大。語之曰。此余暑未解。而司馬素善飲。

濕熱流於下部也。今已下午。恐脈未准。俟明早細察定方。司馬曰。望子久矣。姑求一劑。以邀夜間一睡。孫不得已。以益元散三錢。煎香薷湯進之。略無進退。次早復診。六脈如昨。思之而恍然悟曰。此證尿竅不對也。司馬曰。名出何書。孫曰。內經云。膀胱者。脬之室也。

脬中濕熱下墜。故立解而竅不對。小水因不得出。臥則脬不下墜而尿滲出膀胱。亦以竅不對。雖涓涓而流。終不能通達直遂。故了而不了也。治惟提補上中二焦元氣。兼清下焦濕熱。斯得矣。又有一法。今氣虛下陷已久。一兩劑未能取效。安得睡耶。但此不寐。非心血不足。

因著心防閒小便而不敢寐也。暫將布袋襯於席上。任其流出而不必防閒。免取便器。自然熟睡矣。方用補中益氣湯加黃柏、知母。如法果愈。

震按起立則溺閉。眠臥則不禁。與張氏案又有別。尿竅不對之說。從唐與正治吳巡檢案悟來。

白話文:

遺尿

這個病症的成因,要戒除菸酒、濕麵、辣椒、蒜、糟醋、雞肉、豬肉、烤炸食物等。服用半夏、茯苓、豬苓、澤瀉、萆薢、犀角、竹茹熬成的湯劑,四劑後症狀就會減輕許多。接著服用腎瀝湯加入萆薢,服用幾劑後,排尿就暢通了,也不疼痛了,只是覺得吃東西不香。之後再用補中益氣湯加上車前子、木通調理,就痊癒了。石頑說,還有兩種膀胱疾病:

一種是因為房事過度導致的,可用腎瀝湯加減八味丸治療。另一種是因為陰虛火旺引起的,可用腎瀝湯、生脈散和六味丸一起治療。如果萆薢分清,它利水卻傷精,應當忌用。這位病人肥胖濕盛,所以先用清胃豁痰的藥物,然後再調理腎臟脾胃。治療要根據具體情況而定。

孫東宿治療南都大司馬袁洪溪,因酷暑操勞,導致發熱口渴,又吃了冰鎮的瓜梨藕,結果腹瀉,小便量少。醫生用胃苓湯加滑石、木通、車前子利尿通便,瀉止了,但大便又因此便秘,十分艱澀。於是用了潤腸丸,結果又腹瀉不止,又用了通便的藥物,雖然瀉止了,但小便仍然不通暢,小腹脹痛,站起來小便,只能滴幾滴。

躺下就尿不斷,頻頻使用便器,整夜睡不好,治療半個月後,精神萎靡,吃不下睡不好。許多醫生都不清楚病因,認為是癃閉。站著小便滴不出,認為是閉塞;躺著尿液卻涓涓流出,說是氣虛下陷,心血不足,於是服用補中益氣湯和安神丸,但都沒有效果。孫東宿診脈發現寸脈短弱,關脈緩而大,尺脈洪大,對他說:「這是暑熱未解,而司馬大人平時又嗜酒,濕熱流注下焦。現在已經下午了,脈象可能不準,明天早上再細診,再確定藥方。」司馬說:「久仰您的大名,先給我開一劑藥,讓我今晚睡個好覺。」孫東宿無奈,開了益元散三錢,用香薷湯送服,但病情沒有好轉。第二天早上再診脈,六脈如前。孫東宿仔細思考,恍然大悟:「這是尿道不通暢。」司馬問:「這個病名出自哪本書?」孫東宿說:「《內經》上說:『膀胱是貯藏尿液的地方。』膀胱濕熱下墜,所以站著小便不通暢,小便不能排出,躺下時膀胱不下墜,尿液從膀胱滲出,也是因為尿道不通暢,雖然涓涓流出,但終究不能通暢,所以治癒不了。治療方法是提補上焦中焦元氣,同時清除下焦濕熱,就能痊癒。還有一個方法,現在氣虛下陷已久,一兩劑藥無法見效,怎麼能睡著呢?其實這不是心血不足導致的失眠,而是因為擔心小便失禁而不敢睡覺。暫時用布墊在席子上,讓尿液自然流出,不用再擔心,就能自然入睡了。藥方用補中益氣湯加黃柏、知母,果然治癒了。」

震按:站立時小便閉塞,睡臥時卻不禁,這與張氏的病例不同。尿道不通暢的說法,是從唐代治療吳巡檢的病例中悟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