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醫案按》~ 卷四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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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10)

1. 癆瘵

合末。以羊肉半斤,煎取濃汁三盞,盡調其末,一次服之。果得安寢,竟不再發。相傳以為神異。蓋祟附於身,與人之神氣交持,亦逼處不安,無隙可出。故用諸多靈物之遺形,引以羊肉之膻,俾邪祟轉附骨角,移從大便而出。仿上古移精變氣、祝繇遺事,而充其義耳。

震按:此案箋方釋證,直造軒岐之堂;後案酌古斟今,足分和緩之坐。

又熊仲紓幼男,髫齡得一奇證:食飲如常,但脈細神呆,氣奪色夭。仲紓問嘉言曰:「此何病也?」喻曰:「病名殗殜。《左傳》所謂『近女室晦』,即是此病。彼因近女,又遭室晦,故不可為。令郎受室晦之邪而未近女,是可為也。」即前方少加牛黃丸服而安。

〔附〕黃師文治一婦人,臥病垂三年,狀若癆瘵。諸醫以虛損治不瘥。黃視之曰:「此食陰物時遭驚也。」問之,婦方省悟曰:「曩者食米團時,忽人報吾夫墜水。由此一驚,病延至今不能愈。」黃以青木香丸,兼利下藥與之。須臾下一塊,抉之乃痰裹一米團耳。當時被驚,怏怏在下而不自覺也。自後安康無恙。

震按:此不載脈,何從取法?況痰裹米團在腹,似當如痞塊狀,或痛、或脹、或攻衝,乃並不言及,將何所憑據而云然耶?想良工治病,亦如伯樂相馬,得之於牝牡驪黃之外邪。

〔附〕無錫遊氏子,少年耽於酒色,旋得疾,久而弗愈,勢危甚。忽語其家人曰:「常見兩女子,服飾華麗,其長才三四寸,每緣吾足而行,冉冉至腰而沒。」家人以為祟。一名醫至,扣之,曰:「此腎神也。腎氣絕則神不守舍,故病者見之。」

震按:此可為好淫者之戒。夫人生之來,其原在腎;人病之來,亦多在腎。腎者,命之根也。奈何縱情欲之樂以取死亡之禍乎?

白話文:

癆瘵

將藥末與半斤羊肉煎煮,取濃汁三碗,拌勻藥末一次服用。服用後果真得以安穩睡眠,病症不再復發,因此被認為神效。這是因為邪祟附著在身上,與人的神氣糾纏,使人不得安寧,找不到出口。所以用許多靈物遺留的形體,用羊肉的膻味誘導邪祟轉移附著在骨骼和角質上,再從大便排出。這方法仿效上古時期移精變氣、祝由治病的遺事,只是效仿其精神而已。

這個病例的方劑和解釋,直接點明了軒轅黃帝與岐伯的醫學理論。後世醫生根據古法,結合現代醫學,調整治療方法,達到緩和病情的效果。

熊仲紓的幼子,年紀很小就得了奇怪的病,飲食如常,但脈搏細弱,精神呆滯,面色蒼白,快要夭折了。仲紓向一位醫生詢問,這是什麼病?醫生說,這病叫「殗殜」。《左傳》裡說的「近女室晦」,就是指這種病。因為接近女子,又遇到家裡不吉利的事,所以才會這樣。你兒子受了家裡不吉利的事的影響,但還沒接近女子,所以可以治好。於是用之前的方劑,再加一些牛黃丸就治好了。

附:黃師文治療一位婦女,臥病三年,症狀像癆瘵,很多醫生用虛損的治療方法都治不好。黃師文一看就說,這是吃東西的時候受驚嚇造成的。一問,婦女才想起,以前吃米團的時候,突然有人來報信說丈夫落水了,因此受驚嚇,病就拖到現在好不了。黃師文用青木香丸,再加瀉下藥給她吃,不久就拉下一塊東西,打開一看,原來是痰裹著一個米團。當時受驚嚇,米團卡在裡面而不自知。從此以後就平安無事了。

這個病例沒有記載脈象,怎麼判斷的呢?況且痰裹著米團在肚子裡,應該像痞塊一樣,或疼痛,或脹滿,或衝擊,但文中卻沒有提到這些,憑什麼這樣說呢?我想,優秀的醫生治病,就像伯樂相馬一樣,能從馬的毛色以外看出馬的好壞。

附:無錫遊氏的兒子,年輕時沉溺酒色,不久就生病了,病了很久也不好,情況很危急。突然告訴家人,經常看見兩個穿著華麗衣服的女子,身高只有三寸左右,經常沿著他的腳往上走,慢慢走到腰部就消失了。家人認為是邪祟作怪。一個醫生來了,診斷後說,這是腎神。腎氣衰竭,神氣就不守舍,所以病人會看到這些東西。

這可以作為好色之人的警惕。人從哪裡來,其根本就在腎;人生病,也大多是腎出了問題。腎是生命的根本。為何要沉溺於情慾的享樂,而招致死亡的禍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