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祿、徐師曾撰

《經絡全書》~ 原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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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序

1. 原序

嘉靖末年,余友沈君承之,手一編見示曰:「此,予所述《經脈分野》也,子深於醫者,幸為我訂而序之。」予謝不能。沈君祈請再三,往復不置,乃應曰:諾。予時方注《禮記》,未有以應也。而沈君從計,偕士之京師居歲余,竟無所遇而還,鬱郁不得志,遂病以死。久之,《禮》注脫稿,乃受書而卒業焉。

白話文:

嘉靖朝末年的時候,我的朋友沈承之,把一部他編纂的書稿交給我,對我說:「這是我寫的《經脈分野》,你精通醫學,希望你幫我校對一下,並寫一篇序言。」我婉言推辭,但沈承之一再懇求,盛情難卻,我只好答應下來。當時我正在注釋《禮記》,還沒有時間來校對這部書稿。而沈承之為了這件事,帶著書稿跟著我去了京城,住了一年多,最終也沒能遇到合適的人校對這部書稿,最後鬱鬱不得志,積鬱成病,去世了。過了很久,我終於完成《禮記》的注釋,這才把沈承之的書稿拿出來,校對完畢,並寫了序言。

其書自巔放趾,條析分明,一本《內經》及諸大家之說,而時參以己見,可謂博治,君子稱名家矣。惜其引證繁複,補益太過,則其見托訂正之意,良非虛也。昔吳季子掛劍于徐君之墓,曰:吾已心許之矣,況於口諾者乎?竊惟先君蚤學斯道,洞究大旨,予不肖弗克,纘承先緒,改而從儒,儒幸晚成,猶及先君之存,旦夕過庭,每口授《內經》諸家之論,以為邪客諸脈,痰疾乃生。所謂脈者,非獨寸關尺之謂也,蓋脈之在人身也,有經、有絡、有筋。

白話文:

這本書從頭到腳,條理分明。它以《內經》和其他醫家的大師說的理論為基礎,同時也加入了作者自己的見解,堪稱淵博。他被世人尊稱為名醫。可惜引用資料過於繁雜,內容增補過多,他希望有人能訂正的用意,的確不是假的。以前吳季子把劍掛在徐君的墳墓上,說:我已經答應給他了,更何況是口頭答應的呢?我認為先父很早就學習中醫,深刻地理解了中醫的要義。我不肖,沒能繼承父親的事業,改行學習儒學。幸好晚年時學有所成,趕上了父親還在的時候,每天早上晚上都去請教他《內經》等各家學派關於邪氣客於經脈,便會生痰疾的理論。這裡說的脈,不只是寸關尺三部脈。人體的脈絡分為經脈、絡脈、筋脈。

而經有常奇,絡有大小。又各有直、有支、有正、有別,有正別、諸陰之別,皆為正。而筋亦有直、有支、有別,其傳注之所,曰端、曰俞、曰上、曰下、曰內、曰外、曰前、曰後、曰中、曰間、曰側、曰交、曰會;傳注之名,曰上、曰下、曰出、曰入、曰徑、曰直、曰橫、曰邪、曰起、曰從、曰及、曰循、曰歷、曰注、曰行、曰走、曰之、曰去、曰乘、曰過、曰還、曰絡、曰繞、曰系、曰屬、曰結、曰合、曰交、曰貫、曰布、曰散、曰至、曰抵、曰並,曰挾、曰別、曰約、曰究、曰兼,以別表裡,以分虛實,以明營衛,以測傳變,以辨補瀉,以審汗下,以決死生,皆於是乎取之。彼寸、關、尺者,特以候之而已。

白話文:

經脈有經常脈和奇脈,絡脈有大絡和小絡。又各有直接和分支,有正經和別絡,有正別,諸陰之別,皆為正經。而筋脈也有直接和分支,有別絡。筋脈傳注的部位,稱為端、俞、上、下、內、外、前、後、中、間、側、交、會。傳注的名稱,稱為上、下、出、入、徑、直、橫、邪、起、從、及、循、歷、注、行、走、之、去、乘、過、還、絡、繞、系、屬、結、合、交、貫、布、散、至、抵、並、挾、別、約、究、兼。用來辨別表裡,區分虛實,闡明營衛,推測傳變,辨別補瀉,審查汗下,決定生死,或者這些都要從這裡收集。至於寸、關、尺這三個脈位,只是用來診察而已。

針石灼艾,固以此為要,而湯液丸散亦必藉焉。苟不先尋經絡,而茫然施治,烏能中其肯綮,而收萬全之功哉?其說蓋與沈君合,固知此道淵微,唯精研者乃相契也。爰乘稍暇為之刪校,復述樞要,以續斯編,更名曰《經絡全書》,一以酬沈君見托之意,一以纘先君不傳之緒,一以裨後學蒐括之勤。雖間與沈君異同,要不失為忠臣矣!死者如可作也,吾將質之。

白話文:

針灸、砭石和艾灸等治療方法,固然是中醫治療疾病的重要手段,但湯液、丸藥和散劑等內服藥物也是必不可少的。如果在治療疾病時,不首先了解經絡的運行規律,而盲目施治,怎能準確地抓住病症的關鍵所在,取得徹底的治療效果呢?這個道理實際上與沈君的看法是一致的,由此可知,這門醫學的道理十分深奧,只有精研醫學的人才能夠相互契合。現在趁有空閒時間對沈君的著作進行刪校,並再次闡述其中的精要,以補充這部著作的內容,並將其更名為《經絡全書》,既酬答了沈君託付的之意,又繼承了先君未傳授的學說,還便於後學者廣泛蒐集學習。雖然我和沈君在某些見解上有不同之處,但總體上並不背離忠實於醫學的原則。如果死者得以復生,我將與他探討這些不同之處。

萬曆四年丙子五月望日,吳江徐師曾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