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拿抉微》~ 第三集·治療法 (7)
第三集·治療法 (7)
1. 癇症
周夢覺曰：諸癇病發，卒倒搐掣，叫吼吐涎。因其聲之似，而有豬癇馬癇羊癇牛癇雞癇之分。溯其源，卒倒無知者，痰迷心竅也。搐溺抽掣者，風入肝經也。名雖不一，不外心肝二經。經曰：脈滑大，久自已，脈堅小，死不治。有得之胎前者，兒在母腹，其母卒然受驚，痰氣逼入心肝，與本來氣血搏結成窠，此不可治者也。
白話文：
周夢覺說：各種癇病發作時，會突然倒下，抽搐痙攣，大喊大叫，吐出唾液。根據它們的叫聲相似，因此有豬癇、馬癇、羊癇、牛癇、雞癇之分。追溯其根源，突然倒地失去知覺的，是痰迷住了心竅。抽搐痙攣的，是風邪進入了肝經。雖然名稱不同，但都不外乎心、肝二經。經書上說：脈搏滑大，時間長了就會自行痊癒；脈搏堅小，則不治身亡。有的孩子在胎兒時期就患上癇病，這是因為母親在懷孕期間突然受到驚嚇，痰氣逼入心、肝，與本來就存在的氣血搏結成塊，這種情況是無法治療的。
有得之懷抱者，小兒心肝有餘，神氣不足，偶有所觸，火發於心，風動於肝，神不守舍，痰涎蔓延浸淫，乘其隙而入之，據以為主，此介於可治不可治者也。有得之成人者，外感風寒，內傷飲食，逆於臟氣，閉塞諸經，鬱而生痰，膠固心肝，此無不可治者也。夫有桀驁不馴之虜，必恃斬關奪隘之才，有頑梗難化之梟，必有執銳披聖之勇。
白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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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之懷抱者：這類兒童心肝有餘、神氣不足。偶然受到某種刺激，心火上炎，肝風內動，神志恍惚，痰涎蔓延浸淫，乘虛而入，據以為巢穴。這屬於可治不可治之間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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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之成人者：這類成人外感風寒，內傷飲食，逆亂臟腑之氣，閉塞諸經絡，鬱積生痰，膠結於心肝。這類病症是可以治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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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喻：桀驁不馴的盜匪，必定依仗攻城掠地的才能；頑固難化的梟雄，必定具有披堅執銳的勇氣。
蓋負隅勁敵，非詩書所能啟牖，仁義所能漸摩，禮樂所能陶淑。不得不挽強弓，操毒矢，以摧其鋒，而搗其窟。痰之凝結心肝，亦猶是也。彼挾心肝以淬其鋒，溫之而余氛愈熾，據心肝以完其窟，和之而固壘難降。且協心肝以成其黨，而樹其敵，補之而邪焰鴟張。求其剽悍之性，直抵巢穴，而能殺伐者，其惟礞石與麝香乎。
白話文：
《撥亂反正論》中以撥亂正反，能夠平息肝氣，同時是治驚悸、利痰的聖藥。雖然我的醫學知識還很淺薄，小兒的病例我沒有診斷過，略微能診治成年人的，只要脈搏浮大，概括用礞石滾痰丸和麝香丸來治療，但他們可以服用六君子湯來調養身體，康復的人非常多。有的服藥至一個月痊癒，有的服藥至兩個月痊癒，以痰盡為標準。經典《素問》中提到：有症狀的不會突然死亡，難道不是這樣的嗎？《難經》把顛癇解釋為僵直倒地、直視，與驚癇沒有區別。
其以撥亂而反正，能平肝下氣，而治驚利痰之聖藥。余於是症，胎病無論矣，小兒未曾診視，稍得成人，但脈浮大，概以礞石滾痰丸、麝香丸攻之，可服六君子湯一帖，得愈者無數。有服至一月愈者，有服至兩月愈者，以痰盡為度。經曰：有故無隕，不信然歟，《難經》訓顛為僵仆直視，與癇無異。
近閱《內經》顛狂篇，亦大同小異，以為癇即顛者，非也。《內經》明有三條之論，以為癇不同於顛者，亦非也。所言顛癇，兩相彷彿，故闕之以俟參考。
王隱君滾痰丸
白話文：
最近讀《內經》的顛狂篇，也很相似，認為癇就是顛狂，這是錯的。《內經》裡面明確有三個條目的論述，認為癇不同於顛狂，這也不是。所說的顛癇，兩者看上去很相似，所以暫且保留這個問題，留待查閱。
青礞石（一兩），沉香（五錢），酒大黃（八兩），酒黃芩（八兩）
白話文：
青金石（一兩）、沉香（五錢）、浸酒的大黃（八兩）、浸酒的黃芩（八兩）。
上將礞石打碎，同焰硝一兩，同入瓦罐內，鹽泥固濟曬乾，火煅石色，如金為度，研未，合諸藥水丸。臨臥時，每服二錢五分，生薑湯送下。
周夢覺麝香丸
白話文：
將滑石打碎，和一兩硝石一起放入瓦罐中，用鹽泥封住蓋子，曬乾後用火煅燒，直到石頭的顏色變成金色，研磨成粉末，與其他藥物混合製成藥丸。在睡覺前服用，每次服用二錢五分，用生薑湯送服。
法半夏（一錢），膽南星（七分），陳皮（一錢），枳實（一錢），麝香（二分），茯苓（一錢），炙甘草（一錢），生薑（汁為丸）
白話文：
半夏一錢，膽南星七分，陳皮一錢，枳實一錢，麝香二分，茯苓一錢，炙甘草一錢，生薑取汁為丸
萬密齋曰：癇者卒然而倒，四肢強直，目閉或眼珠翻上不轉，口噤，或有咬其舌者，口中涎出，或有無涎者，面色或青或白，（此句宜仔細著眼）或作六畜聲。其狀不一，乃小兒之惡候也。昏暈一時，即醒如常矣。其發也或以旬日計，或以月計，或以歲計。古人有三癇五癇之名，症治太多，似無一定之說，故後學不知其所從也。
白話文：
萬密齋說：癇病突然發作，四肢僵硬，眼睛緊閉或眼珠往上翻動不能轉動，嘴巴緊閉，有的人會咬自己的舌頭，口中流出涎液，或者沒有涎液，臉色或青或白，（這句話要注意看）或者發出像牛、馬、雞、犬、羊、豬等動物的叫聲。症狀不一，是兒童的病症中兇險的一種。病患暈倒一陣子，清醒後就和常人一樣了。發作的週期有以十天為一個週期，或者以一個月為一個週期，或者以一年為一個週期。古人稱之為三癇或五癇，病症和治療方法非常多，好像沒有什麼一定的說法，所以後來的學者不知道該從哪裡入手。
凡治癇之法，幼科所載，其方甚多，而無可取者。惟予家秘新方，名斷癇丸，真神方也。
萬密齋斷癇丸
白話文：
針對癲癇病的治療方法，在《幼科》一書中記載了許多藥方，但其中卻沒有一個可以被採用的方子。只有我家的祕方「斷癇丸」是真正的神奇藥方。
川黃連（一錢），青礞石（一錢），石菖蒲（一錢），辰砂（一錢），蚌珍珠（六分），鐵華粉（一錢），膽南星（一錢），白甘遂（五分），上沉香（二分），白茯苓（一錢）
白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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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黃連（一錢）：一種中草藥，具有清熱解毒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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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礞石（一錢）：一種礦物，具有清熱解毒、收斂止血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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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菖蒲（一錢）：一種水生植物，具有芳香化濕、醒腦開竅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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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砂（一錢）：一種礦物，具有清熱解毒、鎮靜安神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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蚌珍珠（六分）：一種貝類的珍珠，具有清熱解毒、安神養顏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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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華粉（一錢）：一種礦物，具有清熱解毒、止血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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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南星（一錢）：一種中草藥，具有消腫解毒、化痰止咳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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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甘遂（五分）：一種中草藥，具有瀉下攻積、破血逐瘀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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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沉香（二分）：一種香料，具有溫中止瀉、理氣止痛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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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茯苓（一錢）：一種中草藥，具有利水滲濕、健脾益氣的作用。
另以人參一錢，白朮三錢，煎湯煮糊為丸，豬心湯下。
萬密齋通心丸
白話文：
額外用人參一錢、白朮三錢煎煮成湯汁，煮到稠稠的，搓成藥丸，用豬心湯送服。
上辰砂（一錢），馬牙硝（一錢），明雄黃（一錢），真麝香（二分），白附子（五分），陳枳殼（一錢），川芎（一錢），茯苓（一錢），人參（一錢），川黃連（一錢），金銀箔（一錢），蜜丸，麥冬湯下。
白話文：
硃砂（一錢）、馬牙硝（一錢）、明雄黃（一錢）、真正麝香（二分）、白附子（五分）、陳皮（一錢）、川芎（一錢）、茯苓（一錢）、人參（一錢）、川黃連（一錢）、金銀箔（一錢）。這些藥材做成藥丸，用麥冬湯送服。
塗蔚生曰：周夢覺之痰迷心竅，風入肝經二語，已將癇之本源所在，直為抒出。而兒在母腹，其母猝然受驚，痰氣逼入心肝，與本來氣血搏結成窠一節，尤為將不治之癇症，所以生成之理，盡行闡發。非慧心人而兼有平素經驗研究者，曷能臻此。其方藥，雖屬猛烈，然病系根深蒂固，非此強悍之劑，勢難取效。
白話文：
塗蔚生說：方之周夢覺說痰迷心竅，風入肝經這兩句話，已經把癇症的根本所在，直接闡述出來了。而孩子在母腹中，其母突然受到驚嚇，痰氣逼入心肝，與原來氣血搏結成塊一節，更是把不可治癒的癇症，之所以生成的原因，全都解釋清楚了。如果不是聰慧的人，而且又有平時經驗研究的人，怎麼能達到這種程度呢。它的方藥，雖然很猛烈，但是病情繫根深蒂固，如果不使用這種強悍的藥劑，勢必難以奏效。
其理論既與病症相符，其方藥當然可用，又何發生危險。萬密齋之癇症論，是將癇之形狀說明，未將癇之根源敘清。然其藥方已與夢覺暗合，余故亦為摘入。陳飛霞以為面色青白，不宜用藥攻伐，痰迷心竅，不宜發過清明，謬斥密齋之非。是其知有常，而不知有變也。夫面色青白之兒，本不宜妄用攻伐，然病非血虛，咎由痰滯，是痰其本，而青白其標。
白話文：
他的理論與病症相符，其開的藥方當然可用，又何來危險呢。萬密齋的癲癇症理論，只將癲癇症的錶象描述出來，而沒有將癲癇症的根源說清楚。然而他的藥方已經與夢覺的藥方不謀而合了，因而我也將他的藥方摘錄下來。陳飛霞認為面色青白的人，不應採用攻伐的藥物；痰迷心竅的人，不應讓其過度清醒。他錯誤地駁斥萬密齋的說法。這就說明他只知道一成不變的道理，而不知道靈活變通。面色青白的孩子，本不應隨意使用攻伐的藥物，但病不是血虛造成的，而是痰液積滯引起的，所以痰是根本，青白是症狀。
痰為有形之物，心為生血之臟，心既為痰所迷，則血不能周流全身，氣亦隨之停滯。氣血既形停滯，則上榮於面者少，而青白見矣。斯時養血以榮面，補氣以潤色，是何異欲弭亂而賚盜糧者乎？至風入肝徑，手足抽搐搦掣，余意則謂由於痰迷心臟，心神不得了了，盡其全部勢力，以與痰敵爭戰，而傳其掣動之狀於四肢也。然亦即心竅閉塞，各竅隨之停滯，而將肝之氣血觸發者也。
再按以上之各種丸藥，均宜酌用，寧少勿多為妙。
白話文：
痰是看得見的物質，心臟又是製造血液的臟器。心被痰阻隔，血液就無法流遍全身，氣也跟著停滯。氣血停滯，血液輸送至臉上就會減少，臉色就會出現青白。這時候，滋補氣血來滋潤面容，豈不是像平定叛亂卻資助盜賊一樣嗎？至於風寒直接侵犯肝臟，導致手足抽搐顫抖，我的看法是，這是因為痰迷失了心智，心神不寧，竭盡全力與痰抗爭，把抽搐的症狀傳播到四肢。但其實，這是因為心竅閉塞，各個竅穴也跟著停滯，而觸發了肝臟的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