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學修

《推拿抉微》~ 第三集·治療法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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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治療法 (3)

1. 小兒初生臍風簡便方

陳飛霞曰:小兒臍風撮口,用完全生蔥二根,搗爛取汁,又以直殭蠶三個炒去絲,研極細末,以蔥汁調勻,塗兒母乳頭上,令兒吮之,或灌兒口內。

小兒臍風撮口,以艾葉燒灰填臍上,以帛縛之。若臍帶已落,用蒜切薄片貼臍上,以艾火灸之,候口中有艾氣立愈。小兒噤風,初生口噤不乳,蟬蛻十四枚,全蠍去尾毒,洗去鹽泥十四枚,炒乾為細末,入輕粉三分,每用一匙,乳汁調灌即愈。小兒撮口,但看舌上有瘡,如粟米者是也。

以蜈蚣炙焦,研末敷瘡上。撮口噤風,面黃色,氣喘聲不出,由胎氣挾熱,流毒心脾,故令舌強唇青,口發噤。用直殭蠶二枚,去嘴略炒為末,蜜調納兒口中。小兒十日內,口噤不乳,取大蜘蛛一枚,去足炙焦,研細末入豬乳一小杯,和勻分作三次,徐徐灌之,神效無比。小兒臍瘡及膿出血,用海螵蛸、胭脂,共為末,以油潤瘡,乃搽藥。

小兒齒根邊生白點,名馬牙,啼哭不吮乳,即看口內堅硬之處,或牙根邊白點,將針挑破出血。濃煎薄荷湯,磨京墨調勻,以指攪過,再以產母亂髮蘸墨,滿口搽之。仍用新青皮,蘸溫水展口,即愈。

塗蔚生曰:以上簡便諸方,頗多奇異之處,效否固難斷定,姑存之以備參考。因臍風為小兒最危險,最迅速之症也。小兒內有積熱,固可發生白點,成為馬牙。然積熱過甚,亦多有發生鵝口疳者。此症頗為險惡,不得治法,傷兒亦速。其症多在小兒初生百日內外,間有二三歲亦患此者。

初起時,口中發生白點,逐漸增多,拭之即去,少刻即有,滿口纏遍。內竄入候,日夜啼哭,不乳食,俗名雪口,又名敷口白,實則鵝口疳之義也。方用黃連甘草等分煎湯,以綢裹指拭去,取桑皮中白汁塗之即愈。或用陳墨敷之亦效,再以益元散燈心湯送下,則不復發。兒稍大者,則以生地、元參、杭芍、薄荷、桔梗、梔子、寸冬、連翹、甘草等味與之煎服,以期速愈。

白話文:

陳飛霞說:新生兒如果出現臍風撮口的情況,可以使用兩根完整的生蔥,搗碎取汁,再拿三條直殭蠶炒熟後去掉絲,研成極細的粉末,用蔥汁調勻,塗抹在母親的乳頭上,讓嬰兒吸吮,或者直接灌入嬰兒口中。

對於新生兒臍風撮口的情況,也可以使用艾葉燒成灰,填在臍眼上,然後用布包紮。如果臍帶已經脫落,可以用大蒜切成薄片貼在臍眼上,再用艾火灸烤,等到嬰兒口中能聞到艾草的氣味,病狀就會立即得到緩解。對於新生兒緊閉口脣,無法哺乳的情況,可以用十四隻蟬蛻,和十四隻全蠍去掉尾部的毒液,清洗乾淨後炒乾,研成細末,加入少量輕粉,每次使用一茶匙,用母乳調勻後灌入嬰兒口中,即可痊癒。如果新生兒有撮口的症狀,可以檢查舌頭上是否有像粟米一樣的小紅點。

將蜈蚣燒燼後,研成粉末,塗抹在舌頭上的創傷處。對於撮口緊閉的症狀,如果面部呈現黃色,呼吸急促,聲音嘶啞,可能是因為胎氣挾熱,導致心脾中毒,使得舌頭僵硬,嘴脣青紫,口脣緊閉。可以使用兩條直殭蠶去掉嘴部,稍微炒一下後研成粉末,用蜂蜜調勻後放入嬰兒口中。對於十天內的新生兒,如果口脣緊閉,無法哺乳,可以取一個大的蜘蛛,去掉腳後燒燼,研成細末,加入一小杯豬奶,混合均勻後分三次慢慢灌入,效果神奇無比。對於新生兒臍部瘡口化膿出血的情況,可以使用海螵蛸和胭脂,一起研成粉末,先用油潤濕瘡口,再塗抹藥物。

對於新生兒牙齒周圍長出白色小點,被稱為「馬牙」的情況,如果嬰兒因此啼哭,不願吸吮乳汁,可以檢查口腔內堅硬的地方,或是牙齒周圍的白色小點,用針挑破使其出血。煮濃烈的薄荷湯,磨京墨調勻,用手指沾取後,再用產婦的亂髮蘸墨,塗抹整個口腔。同時使用新的青皮,蘸溫水展開嬰兒的口脣,即可痊癒。

塗蔚生表示:以上的簡便療法,雖然多有奇特之處,效果難以確定,姑且保存以供參考。因為臍風是新生兒最危險、最快的病症之一。如果新生兒體內有過多的熱量,可能會導致白色小點的形成,成為「馬牙」。然而,過多的熱量也可能導致「鵝口瘧」的發生。這種疾病非常危險,如果沒有適當的治療方法,會迅速傷害嬰兒。這種疾病多發生在新生兒出生一百天內,偶爾也會在二至三歲的兒童身上發生。

初期,口腔內會出現白色小點,隨後數量逐漸增加,擦拭後很快又會重新出現,直到整個口腔都被覆蓋。病情嚴重時,會影響喉嚨,使嬰兒日夜啼哭,無法攝取食物,俗稱為「雪口」,也被稱為「敷口白」,實際上是指「鵝口瘧」。治療方法是使用等量的黃連和甘草煎湯,用綢布包裹手指擦拭掉白色小點,然後取桑樹皮中的白色汁液塗抹在患處,即可痊癒。或者使用陳舊的墨水敷在患處也有療效,再配合服用益元散和燈心湯,可防止再次發作。對於年齡較大的兒童,可以使用生地、元參、杭芍、薄荷、桔梗、梔子、寸冬、連翹、甘草等中藥煎服,以期快速康復。

2. 嬌兒易死說

塗蔚生曰:所謂嬌兒者,富貴之子也,嗣艱之子也,數門一息之子也。惟其兒嬌,則父母愛之之心切,惜之之心深。平時任其飲食,隨其嗜好,姑無論矣。一旦諸病作焉,則冀其抱病之子,立刻是一無恙健兒。慮其飲食不進也,則為之已進一糕,午進一餅。慮其寒熱不退也,則為之申進一湯,酉進一藥。

於是甲醫方去,乙醫復來,此藥剛下,彼藥又至。卒使藥與藥戰,傷其臟腑,斃其性命而後已。嗟夫!嬌小嬰兒,何堪許多之藥。柔脆脾胃,那堪沖逆之來。至此而尚不知悟,猶謂吾之嬌愛之兒,藥之不急,治之未周,乃系耽擱誤事。豈不是一天下至愚且惑之人哉!吾今願為天下之為父母者,進一忠告。

凡兒無病則已,如有病焉,則除審慎延醫用藥外,切勿亂為請醫,急為調治。蓋欲使醫者得盡其所長,而藥得展其所能事也,吾今亦願為天下之為醫者,進一忠告。前治不當則已,如其當焉,則須猛力為之解說,使其勿輕易方。切不可貪圖細微診費,與之胡亂開方,致誤兒命。

蓋欲使前醫之有以施其長,而吾之長亦即顯也。

白話文:

塗蔚生說:所謂的嬌兒,就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或是好不容易纔有的孩子,甚至是家中唯一的孩子。因爲孩子被寵溺,所以父母對他的愛特別深切,疼惜之心尤其濃厚。平時任由他飲食,隨他的喜好,這就不多說了。但一旦生病了,就希望生病的孩子立刻變成健康活潑的兒童。擔心他吃不下飯,就爲他在早上的時候準備糕點,中午的時候準備餅餠。擔心他的病痛不會消退,就爲他在下午申時進一劑湯藥,酉時再進一劑藥。

於是甲醫生剛走,乙醫生又來,這邊的藥剛喝下,那邊的藥又到了。最終讓各種藥物互相沖突,傷害了他的內臟,甚至奪走了他的生命。唉!嬌嫩的小嬰兒,哪裏承受得了這麼多的藥物。脆弱的脾胃,怎麼能承受藥物的衝擊。到了這種地步還不知道醒悟,還說我們的嬌兒是因爲用藥不急,治療不夠周全,纔是導致延誤病情的原因。這難道不是世上最愚蠢且迷惑的人嗎?我現在願意給天下的父母一個忠告。

凡是孩子如果沒有生病就算了,如果真的生病了,除了要謹慎找醫生和用藥之外,千萬不要隨便請醫生,急忙調整治療方式。因爲這樣可以讓醫生充分發揮他的專長,藥物也能發揮它的效果。我現在也願意給天下的醫生一個忠告。如果前面的治療不當就算了,如果正確的話,必須用力解釋,讓他們不要輕易改變處方。絕對不能爲了貪圖一點診療費,就隨意開藥,導致孩子的生命受到威脅。

因爲這樣可以讓前醫有辦法發揮他的專長,而我的專長也會因此顯現出來。

3. 我之風症談

塗蔚生曰:自黃帝有風論篇,仲景有傷風說,風病之名,遂成千古不磨。然而後之習醫諸家,亦即因此互相立論,互相眩迷矣。有謂風為陽邪者,有謂風為陰邪者。彼云此誤,此議彼非,卒使最易瞭解之風字,成一群醫爭訟莫結之案,豈不大可怪哉。迨至近代西學輸入,而醫學高明之唐容川,始將西說參合。

言空中之氣,有冷熱二種,空氣熱則漲而上升,他處冷空氣,即來補之。試於門中熱火,門之上下各有孔,則上孔之熱氣必外出,下孔之冷氣必內入。成風之理,與此相同,因此成兩種風。一為自冷處吹向熱帶之風,一為自熱帶吹向冷處之風。是成風之理,已可得其梗概。

然其解《內經》之東方生風,為應春氣,陽回陰退之象,是其猶未能將先聖成風之奧旨,闡發無遺,而明乎天地之底蘊者也。予以個人之研求,體先聖意義之所在,謹敢直抒管見,而為風症之談。雖是否有當,不能無後賢之指摘。而見之所至,實亦曰不敢自己云爾。夫風者,乃空氣之被牽引,而流動以變其常體者也。

有寒有熱,有緩有速。不可以寒拘之,亦不可以熱拘之。不可以陽拘之,亦不可以陰拘之。先聖名之曰風,蓋已以包乎寒熱二者在內,與包乎寒熱平均之和緩亦在內也。大地之上,惟空氣為最多,故亦惟風為最甚。然風不自成,必有使之所以成者,而後得行其撼山搖海之威,翻天覆地之狀。

推厥其物,則惟日球。蓋日球為陽熱凝聚之一大火體,其積較地球為大,有蒸曬調劑空氣之力,有旋轉左右空氣之力。其將空氣蒸曬至熱也,則空氣失其常度,隨陽熱之蒸發,由至靜而變為至動,成為一種熱風。如西人之所謂熱則澎漲,容川之所謂自熱處吹向冷處之風是也。

其將空氣不能蒸曬為熱也,則空氣亦失其常度,隨陰寒之凝聚,亦由至靜而變為至動,成為一種寒風。如西人之所謂冷則收束,容川之所謂自冷處吹向熱帶之風是也。吾人試於平旦無風之時觀之,見天地清闊,本一儼然空氣靜寂之天地也。而霎時旭日東昇,空氣融和,漸由溫暖變而為亢烈,即覺有微風生焉,此即東方生風,空氣隨太陽為轉移之一驗也。如日被云掩,或淪胥西沒,則空氣由和暖而變為寒冽,亦覺有微風生焉。

其他暴風旋風等類,亦無不繫空氣隨太陽熱度之增減,以為轉移進退者矣。俗語有開門風,關門息,關門風,開門息之說,實則《內經》東方生風之義,而兼含有風之成息之理。不過識見尚淺,未能將其所以成息之理說出耳。而昧者不察,以為東方即為生風之處,毫與太陽無涉,不亦惑乎?予言未竟,客有笑於予者曰:古人云:東方為震,震為木,木生風。子言東方不能生風,得勿木能生風乎?曰非也。

木者,風之標也;空氣者,風之本也。然空氣亦非真本,太陽則其本中之本耳。試思地球之上,本木最多。然參差於木之間者,何物無有,不過木體為最高,可以代風之揚威耳。若曰除木而外,湖海不為之激盪而揚波,房屋不為之吹噓而震動,此則必無之事,伐木以止風,竭澤以理痰,是何異揚湯止沸。

故仲景治風大劑之桂枝湯,除桂枝祛風,白芍扶肝而外,余則姜甘大棗,俱系溫理脾胃之藥,然亦即合助火熱以化陰寒之藥也。入稟天地之氣以生,雖名為小天地,實則與天地有異。天地寒熱之風,既能傷及萬物,而人之元氣有虧,亦能受風之襲擊而成病。故有元氣本寒,又感寒風而病寒者,如桂枝湯是也。

亦有元氣本熱。又感熱風而病熱者,如風引湯是也。如謂風為陽邪,則不宜有桂枝湯之用桂枝生薑;如謂風為陰邪,則不宜有風引湯之用大黃石膏。是風之有寒有熱,於此益彰。天地體人之微,生長防風桂枝等類,以治寒風,又生長天麻白頭翁等類,以治熱風,是誠天地造化之妙,無美不具,人體造化之妙,因症制宜。而利用之道,亦可謂無奇不偶矣。

然感寒而病寒風,感熱而病熱風,此尚為風之正面,非風之對面者也。今試再為風之對面者言之。人之心臟,猶夫日球,本以化生血液,溫養肢體。設也寒為之積,火熱不能行其職權,則臟腑為之陰凝,肢體為之收引,而寒風暴然作矣。治之之法,則惟有疏寒以解之,助熱以化之。

寒退熱盛,而風自息。設也熱為之熾,水陰不能行其既濟,則臟腑為之陽亢,肢體為之炙灼,而熱風暴然作矣。治之之法,則惟有清熱以降之,助水以潛之。熱退陰盛,而風亦息。此皆風之由於內因,而為風之對面者也。

其他若吾人素患陰虛,陰液漸形消涸,肢體漸形羸瘦,俄而舌黃面赤,大渴引飲,煩躁抽掣,坐臥不安,甚或昏迷不醒,此亦熱風暴發之候,急宜滋陰以啟生化之源,並宜重用苦寒,以降其上亢之火,陰滋火潛,標風自減。若夫病始而為寒風,病終而為熱風,則非由於外感之傳變。

汗出過多,津液為之涸竭,即由於過服辛熱,以傷水泉之源也。若謂吾兒未出門戶,未食生冷過熱等物,何至有寒風熱風之感傷,是則拘迂之談,未知常變者也。予曾親治數兒,未出戶門,未食生冷而病寒風者,以桂枝、防風、羌活、葛根、白芍、生薑、大棗等味而獲愈者。

余又曾親治數兒,未出戶門,未食辛熱,而病熱風者,以生地、白芍、川芎、黃芩、黃柏、天麻、白頭翁、甘草等味而獲愈者。是豈人事之使然哉,夫亦曰履霜堅冰,非一朝一夕之故矣。

仲景桂枝湯

桂枝(一錢),白芍(一錢),甘草(一錢),生薑(一錢),大棗(一枚)

塗蔚生曰:上五味為仲景治傷寒風之主劑,量小兒之大小,以為藥之重輕。服藥已,須歠稀熱粥以助藥力,不可令汗太過,重傷津液。夫風之所以有汗者,以手太陽小腸與足太陽膀胱同司太陽經絡,膀胱化氣,護外為衛,小腸化血,布內為營。猶主之有正副,物之有表裡也。

先賢僅以六臟各配一腑,相為表裡。余以謂猶未盡曲微,不如以其各經氣之所主,尚分一個正副表裡也。傷寒是太陽膀胱之正表受病,太陽膀胱既化生真陽之氣,以為衛外。衛陽虛,招外寒,則寒邪寄居皮毛,而毛孔閉塞,故無汗。傷風是太陽小腸之副里受病,小腸化生真陰之血,以為營內。

營血虛,招外風,則風直達營內,而衛氣無所依歸,故有汗。汗者乃衛氣之變體,如空中上升之氣,遇冷變而為雨,口鼻之氣,著漆石復化而為水珠也。古人云:無汗用麻黃,有汗用桂枝,於風之治法,固已得要略。而以肝木生風之說,白芍平肝之用,便泥於營血是肝血所主,治風專責之肝,將底面之太陽小腸拋去,未免可惜。蓋肝雖是藏血之臟,而小腸則為生血之陽腑。

風既有傷營血,而小腸亦不能辭其責也。

柴胡桂枝湯方

柴胡(一錢),桂枝(一錢),白芍(一錢),黃芩(一錢),黨參(一錢),半夏(七分),甘草(一錢),生薑(一錢),大棗(一枚)

塗蔚生曰:此湯雖系仲景治發熱惡寒支肢煩痛之太陽症,與治嘔而心下支結,外症未去之少陽症,而以之治小兒大人傷風之症,頗多奇效。不過須依時氣之冷暖,因症之增減,以為權變耳。如時令燥熱,可將桂枝易以防風、荊芥等味。如舌苔焦黃,大渴引飲,可將半夏易以知母、花粉,甚則石膏亦可加入,生薑亦可減去。

如腹中痛者,可去黃芩,將白芍加重。如咳者可加杏仁、五味。如心下悸小便不利者,可去黃芩加茯苓。用之得當,即為治風之神方。人每疑柴胡為治少陽傷寒之主藥,不可以之治風,是其泥於少陽傷寒,切忌汗下之說,而不知尚有少陽傷風者也。夫風既入少陽,故亦時形惡寒,時形發熱,出汗。

柴胡秉少陽春木之氣,直進少陽經絡,而佐以祛風之味。使風之由腠理而入內者,仍由腠理而出外。是柴胡得桂枝防風等味之援助,而益肆其散寒之威,而桂防等得柴胡之嚮導,而愈著其去風之力也。先賢有云運用之妙,存乎其人,其此之謂歟。

金匱風引湯

大黃(一錢),乾薑(一錢),龍骨(一錢),桂枝(一錢),甘草(一錢),牡蠣(一錢),寒水石(一錢),滑石(一錢),赤石脂(七分),白石脂(七分),紫石英(六分),石膏(一錢),

清熱去風湯

天麻(一錢),白頭翁(一錢),川芎(七分),黃芩(一錢),黃連(一錢),梔子(一錢),連翹(一錢),當歸(一錢),白芍(一錢),甘草(一錢)

塗蔚生曰:此方為予平日之經驗所立,為治熱風之主劑。昔人只知有寒風,不知尚有熱風。然其所用之藥,亦多有芩連等味,不過其拘於寒鬱生熱之說。未知熱極所生之風,亦多系熱風耳。查其所稱驚風丸,即系治熱風之藥。惟其稱此種丸藥,可治急慢驚風。遂使此種魔術傳至鄉里,印入俗人腦海,奉為金科玉律,百折不磨,遺害無窮,此誠最可痛恨者也。不知寒風之與熱風,猶水炭不可同爐。

寒甚風固急起,熱甚而風亦可急起。用寒藥以治熱風,用熱藥以治寒風,是則調劑其偏寒偏熱不平之氣,使之歸於平耳。但未有聞治寒之藥可以治熱,治熱之藥,亦可治寒者也。為此說者,既不考其自相矛盾;而聞其說者,亦隨聲附合,不辨真偽,是何愚之甚耶。願天下之為醫者,直斥其非,使鄉間盡知其訛。

是則天下嬰兒之幸,亦天下為父母者之幸也。

地黃去風湯

生地(一錢),玄參(一錢),白芍(一錢),萸肉(一錢),丹皮(一錢),山藥(一錢),茯苓(一錢),知母(一錢),黃柏(一錢),黃連(一錢),天麻(一錢),川芎(六分),白頭翁(一錢),貝母(一錢),甘草(一錢),柴胡(一錢),

塗蔚生曰:此為陰虛火旺,而生熱風之方,亦系本余平日經驗所立。大人此症最多,小兒頗少。夫陰虛之所以生火者,因水火雖是一家,實則相濟為用。如水陰虧損,不能上濟火化,心火猖獗,煎熬陰液,漸形竭蹶,迨三陰俱傷,內部純是一團枯槁無依之火氣,則飛揚上越,發而為風。悲號狂呼,間類六畜之鳴;抽掣搐搦,儼如諸寒之引。

此時平肝以止風,則非根本之治,理脾以祛痰,則系速亡之療。惟滋陰以治其本,清熱以治其標,庶克有濟。至佐以去痰除風之藥,則系標中之本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