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灸問對》~ 序
序
1. 序
客有過余者。坐間語及針灸。盛稱姑蘇之凌漢章。六合之李千戶者。皆能馳名兩京。延譽數郡。舍此他無聞焉。余曰。休歙有商於彼者。亦嘗從之遊而授其業矣。因得聞其詳焉。語凌則曰。熟於穴法。凡所點穴。不必揣按。雖隔衣針亦每中其穴也。語李則曰。用意精專。凡所用穴。
必須折量。以墨點記。方敢始下針也。余嘗論之。凌則尚乎簡略。李則尚乎謹密。取穴之法。簡略者終不及謹密者之的確也。但素、難所論針灸。必須察脈以審其病之在經在絡。又須候氣以察其邪之已至未來。不知二家之術。亦皆本於素、難否乎。客曰。皆非吾之所知也。余因有感。
乃取靈樞、素、難及諸家針灸之書。窮搜博覽。遇有論及針灸者。日逐筆錄。積之盈篋。不忍廢棄。因復序次其說。設為問難以著明之。遂用裝潢成帖。名曰針灸問對。以便老景之檢閱焉。庶或亦有補於針灸之萬一也。後之精於此者。尚惟改而正之。幸甚。
嘉靖庚寅冬長至日祁門樸墅汪機省之序
白話文：
有位客人來訪，我們閒聊時談到了針灸，他大加讚賞姑蘇的凌漢章和六合的李千戶，說他們在兩京都有很高的名聲，且在多個郡縣都有很好的評價，除此之外，他卻不曾聽過其他有名的針灸師。我告訴他，在休歙有一位商人，曾跟隨這兩人學習針灸，因此我有幸得知更多細節。談到凌漢章，他非常熟悉穴位，針灸時無需摸索，即使穿著衣服，也能準確地找到穴位。提到李千戶，他則是做事一絲不茲，每次針灸前都會先量度，並用墨點記住穴位，才會開始針灸。我認為，凌漢章的風格偏向簡約，李千戶則更注重細節，但在選擇穴位的技巧上，簡約終究比不上細緻精確。然而，對於《黃帝內經》和《難經》中所提及的針灸理論，必須要通過脈診來判斷疾病是在經絡還是絡脈，同時也要觀察氣息，來判斷病邪是否已經到達或是即將到來，我很好奇這兩位針灸師的技藝是否也源於這些古籍。
客人表示他並不瞭解這些。因此，我決定深入研究《靈樞》、《黃帝內經》和其他針灸相關的書籍，每當看到關於針灸的理論，我便會記錄下來，久而久之，這些筆記已堆滿了一箱，我不忍心丟棄，於是重新整理，並編寫了問題與解答，將其裝訂成冊，命名為《針灸問對》，以便於老年的自己可以隨時查閱，或許也能對針灸學界有所貢獻。未來有更精通此道的人，希望能對我的著作進行修正和完善，那將是我的榮幸。
這是祁門樸墅的汪機在嘉靖庚寅年冬天冬至日寫下的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