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草亭目科全書》~ 曹序
曹序
1. 曹序
夫人之有目，猶天之有日月也。假使天無日月，何以判陰陽。人而無目，何以辨物色。故目為司明之官，心肝脾肺腎，五經皆系焉。然則目亦烏可不明耶。嗟夫，世之病目者多，或以酒色而起星障，或以風火而生雲翳，不有良藥，何以療之。然良藥非良醫，莫能用也。余嘗聞蘇子有言，藥雖進於醫手，方多傳於古人，旨哉斯言。
白話文：
眼睛對人就像太陽和月亮對於天一樣。如果天沒有太陽和月亮，怎麼能辨別白天和夜晚呢? 人們如果沒有眼睛，怎麼能分辨各種事物呢? 所以眼睛被視為負責視力的官能，而與心、肝、脾、肺、腎等五臟都有聯繫。那麼眼睛怎麼可以不保持明亮呢? 唉! 世間患有眼疾的人很多，有的人沉迷於酒色，而引發了眼睛的星芒障礙; 有的人遭受風火(外邪)的侵襲，而形成了眼中的雲霧翳障。如果不採用有效的藥物治療，怎麼能治癒這些眼疾呢? 然而好的藥物如果不配以良醫，就不能發揮作用。我曾聽蘇轍說過，藥物雖然由醫師來提供，但很多藥方都是從古人那裡傳下來的，這話很有道理。
今業三指禪者，不揣醫者意也之義，不究病源，妄施藥餌，轉致瞽廢終身，良可慨焉。爰思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天下之大，豈乏良醫。其有能起瞽廢者，復遊於光天化日之下，厥功亦偉矣哉。胡芝樵太守，媯川名下士，嘗仕吳楚間多惠政，迨改官之閩宰沙縣令龍溪，深得國僑寬猛之術，民情翕然，去思來暮，所至興歌。
白話文：
現在有很多自稱為「三指禪」的醫生，完全不考慮他們所醫治的病症病源，卻隨意開藥方，導致病人雙眼失明，實在是十分令人痛惜。我想在十戶人家的村子裡，一定會有一兩個正直而有信用的人；天下很大，又豈會缺少良醫呢？如果真的有能夠醫治好雙眼失明的醫生，那麼他回到陽光下生活，他的功勞實在是很大。胡芝樵太守，年紀輕輕就有很高名聲，曾在吳楚擔任過官員，做了很多惠民政策，後來調任福建沙縣當縣令時，採用寬嚴並濟的手段，深得百姓的愛戴。百姓熱愛他，想要他留下來，派遣他離開的時候都依依不捨，他到哪裡，百姓都高聲歌唱來歡迎他。
余同舟十稔矣，第知太守之學問淵邃，潛心好古，其撐腸文字，奚啻五千卷而已哉，從未知其通岐黃學。唯其家人間有疾作，未嘗延醫於外，竊有疑焉。客冬荊人，患喘瀕危者屢矣。有謂太守能治之，遂延至寓，投以劑，卒賴以安，太守其扁鵲後身乎。會出示手鈔年偶齋所刊目科，為清江鄧氏書，後附異傳目科七十二回答，合成一冊，重加校訂，名之曰啟蒙真諦。藏之有年，不欲秘自炫奇，亟付鉛槧，以公同好。
白話文：
我和他同窗學習已經有十年了，只知道太守的學問淵博精深，潛心於研究古代經典，他寫的文章浩如煙海，少說也有五千卷吧，從來不知道他還通曉中醫。只是他家裡人如果生病了，從來不請醫生，這讓我感到疑惑。去年冬天，有個荊州人，哮喘病發作，幾次都危在旦夕。有人說太守能治好這種病，於是就請太守到寓所去，給他開了藥方，最後終於治好了他的病，太守該不會是扁鵲的轉世吧？他曾經拿出手抄的年偶齋所刊印的醫書，是清江鄧氏的著作，後面附有異傳的內容和七十二個醫學問題的解答，合訂成一冊，還重新校訂過，取名為《啟蒙真諦》。這本書他收藏了很多年，他不願意私藏這本奇書，很快就付梓印刷，讓大家都能看到。
乃問序於余。余自慚譾陋，不諳醫理，何敢序是書。噫，是誠問道於盲也。今觀夫是書之有條不紊，意義兼賅，運用之神，非蠡能測，洵目科中未見書也，余何幸而見之。今一展卷間，便了然於中，竊謂不特啟予一人之蒙，將以啟天下千萬人之蒙也。太守以啟蒙真諦而名是書者，其誰曰不然。
光緒八年歲在壬午燈節後一日嘉善曹晉墀謹序於綠榕城西之尺蠖居
白話文：
於是向我請寫序文。我自覺才疏學淺，不熟悉醫理，哪敢為這本書作序。唉，這真是瞎子問路啊。如今看到這本書條理清晰，涵蓋意義廣博，應用之神奇，非淺薄之人所能測知，誠然是眼科領域中前所未有的書，我何其有幸能看到它。現在打開一卷，便能瞭然於心，我私下認為不僅開啓了我一個人的矇昧，也要藉此開啓天下千千萬萬人的矇昧。太守以啟迪矇昧的真諦命名這本書，誰能說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