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訣乳海》~ 序 (1)
序 (1)
1. 序
素問九卷。為醫經之祖。西晉亂後。失其第七一卷。故梁七錄所載全元起詮註。皆只八卷。唐王冰謂於郭子齋堂。得受先師張公秘本。林億等譏其以陰陽大論之文纂入。猶周官亡冬官以考工記補之之類。何以言之。夫六淫之邪。以風寒熱為三大綱領。考素問風論熱論。病情委曲詳盡。
白話文：
《素問》九卷，是醫學經典的鼻祖。西晉末年大亂之後，遺失了第七卷，所以梁代《七錄》所著錄的全元起註釋，也只有八卷。唐朝的王冰說他在郭子齋堂，得到了先師張公的祕本。《素問》中有很多篇章以陰陽大論的方式編撰而成，就像《周禮》中沒有《冬官》，於是用《考工記》來補充它一樣。為什麼這樣說呢？六種外感邪氣中，以風寒暑為三大綱領。考察《素問》中的《風論》、《熱論》，對病情描述得非常委婉曲折，詳盡無遺。
何以獨闕寒論。而熱論首言今夫熱病者。皆傷寒之類也。既云類傷寒。則有正傷寒專論可知。惜乎亡於兵火。仲景傷寒論序云。撰用素問九卷。當時尚未亡失。是傷寒專論。散見於六經篇中。幸高平王叔和編其殘帙。使醫統正脈。一線不絕。厥功偉矣。又集先賢診法。著成脈經。
白話文：
為什麼獨缺了寒論？而熱論首先提到當今的熱病，都是傷寒類型的疾病。既然說類比傷寒，那麼就知道有專門的傷寒專論。可惜它亡於戰火。仲景《傷寒論》序中說，撰寫時參考了《素問》九卷。當時《素問》還沒有亡失。也就是說，《傷寒》專論分散見於《六經》篇中。幸好有高平王叔和編著其殘存的書籍，讓醫學的統緒和脈絡沒有斷絕。他的功勞很大。王叔和又收集了前賢的診脈方法，寫成《脈經》。
更以師承心驗者。別撰脈訣。經高陽生編為歌括。以便記誦。辭俚旨深。朱子跋郭長陽傷寒補亡論。深許其高骨取關之義。何戴起宗李瀕湖輩。不求其旨。但鄙其文。多見其不自量也。余夙好方術。服膺此書。思欲詮釋以暢其義。庚寅之春。於廣陵肆中。得脈訣乳海六冊。蟲齧塵湮。
白話文：
以師承心驗的人，另撰寫《脈訣》。經過高陽生編輯為歌括，以便於記憶背誦。詞語鄙俚，旨意卻很深奧。朱熹在郭長陽的《傷寒補亡論》跋文中，深深地讚許了他取關節以定脈理的理論。何戴、起、宗、李瀕湖等人，不求其旨意，只鄙視其文字，多見他們不自量力的表現。我一向喜好方術，奉行此書。想做闡釋以暢通其義理。庚寅之春，在廣陵書店中，得到《脈訣乳海》六冊，被蟲蛀咬，染滿塵灰。
幾難卒讀。攜歸案頭。如理亂絲。始能成誦。其作者為王君邦傅。王君不知何時人。亦醫林中之矯矯者。以河洛之精義。發叔和之奧旨。而於營衛循行之道。尤深致意焉。論理精詳。引證博雅。金元后僅見才也。惟畫圖立說。似近膠刻。臟腑拘例。未免沿習。言其所當然。未言其所以然也。
白話文：
這本書實在太難讀了，我只能把它帶回家，放在書桌上，慢慢理清思路，才能背誦下來。作者是王君邦傅，但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的人，他也是醫學界中的佼佼者。他運用河洛之學的精義，闡明瞭《黃帝內經》的奧妙，對於營氣、衛氣運行之道尤其用心鑽研。他的論述精細詳實，引證豐富廣博，是金元時代之後少見的才華。只可惜他畫圖立說，方法近似於刻板教條，對臟腑的論述也拘泥於前人的說法，缺乏創新。他只是闡述了結果，並沒有說明其中的道理。
請試明之。易本乎天地。人與天地參。其陰陽之理一也。乾坤六爻以配十四經脈。婺源江氏河洛精蘊。論之綦詳。臟腑定位。西士解剖諸書。言之甚悉。而氣化之理闕馬。夫歸藏商易。取用乎坤。而以十二闢卦。候一年十二月消息。禮記孔子曰。吾欲觀殷道。是故之宋而不足。
白話文：
請你試著明白這件事。[易經]的原理來自天地，人和天地是參合的。[易經]裡面陰陽的道理和人體是一致的。乾坤六爻可以配屬十四條經脈。《婺源江氏河洛精蘊》這本書論述得非常詳盡。臟腑的定位，西方的解剖學書籍講得非常詳細。然而，這些書裡卻缺乏氣化的道理。[歸藏]和[商易]這兩部古書，取法於坤卦，用十二闢卦來推算一年十二月各種事物盛衰消息的變化。《禮記》記載孔子說：“我想觀察殷朝的文化，於是到宋國去，卻沒有滿意。”
徵也。吾得坤乾焉。所謂坤乾者。商易歸藏也。故繫辭曰。變通配四時。又曰剛柔相推變。在其中矣。又曰。往來不窮。謂之通。又曰。寒往則暑來。暑往則寒來。皆此義也。漢儒每常言之。十二闢卦者。即十二月令之卦也。又即乾坤二卦六爻之旁解也。蓋乾之六陽。自十一月建子。
白話文：
徵兆也。我得到了坤乾。所謂坤乾就是商代《易經》和夏代的《歸藏》。因此《繫辭傳》說：“變化順應，配合四季。”又說：“剛柔互相推動，變化就存在其中了。”又說：“往來不斷，叫做通。”又說：“寒冷過去了炎熱就來了，炎熱過去了寒冷就來了。”這些都是這個道理。漢代的儒家學者經常說，十二個闢卦就是十二月令的卦。又就是乾坤兩卦六爻的旁解。乾的六個陽爻，從十一月建子開始。
冬至一陽始生。為地雷復卦。即乾初九爻。十二月建醜。二陽生。為地澤臨。即乾九二。正月寅。三陽生。為地天泰。即乾九三。二月卯。四陽生。為雷天大壯。即乾九四。三月辰。五陽生。為澤天夬。即乾九五。至四月建巳。六陽充足。而為乾為天。即乾上九。此一年之乾卦也。
白話文：
冬至是陽氣開始萌生的日子，是地雷復卦（震下坎上）。即乾卦下方的初九爻。十二月是丑月，兩個陽數萌生，是地澤臨卦（坤下兌上）。即乾卦九二爻。正月是寅月，三個陽數萌生，是地天泰卦（坤下乾上）。即乾卦九三爻。二月是卯月，四個陽數萌生，是雷天大壯卦（震下乾上）。即乾卦九四爻。三月是辰月，五個陽數萌生，是澤天夬卦（兌下乾上）。即乾卦九五爻。到了四月巳月，六個陽數充足，變成了乾為天卦（乾為上卦，乾為下卦）。這是乾卦在一年中的變化。
至五月建午。夏至一陰生。為天風姤卦。即坤初六爻。六月建未。二陰生。為天山遁。即坤六二。七月建申。三陰生。為天地否。即坤六三。八月酉。四陰生。為風地觀。即坤六四。九月戌。五陰生。為山地剝。即坤六五。至十月建亥。六陰純靜。而為坤為地。即坤上六。此一年之坤卦也。
白話文：
到了五月是建午之月。夏至一陰生，為天風姤卦，即坤初六爻。到了六月是建未之月，二陰生，為天山遁卦，即坤六二爻。到了七月是建申之月，三陰生，為天地否卦，即坤六三爻。到了八月是建酉之月，四陰生，為風地觀卦，即坤六四爻。到了九月是建戌之月，五陰生，為山地剝卦，即坤六五爻。到了十月是建亥之月，六陰純靜，為坤為地，即坤上六爻。這就是一年中坤卦的變化。
夫坤為萬物之母。而能生物。然坤本純陰。必待乾與之交。而得其陽。然後始能生萬物也。十二支次序。世人皆以子為首。因坤臨十月亥。坤為純陰之卦。陰極則陽生。故十一月冬至一陽升於地上。為地雷復也。不知造化端倪。實不在子而在午。蓋天地交而後萬物生。是乾坤交姤之初。
白話文：
大地是萬物的母親，它能孕育萬物。但是大地本身是純陰的，必須等到陽氣與它交合，才能生出萬物。十二地支的順序，世人都以子為首，因為坤卦統治十月亥月。坤卦是純陰的卦，陰氣極盛的時候，陽氣便會產生。所以十一月冬至這一天，一陽生於地表，叫做地雷復卦。但是不知道生化造化的開始，其實不是在子月，而是在午月。因為天地交合之後，萬物才能誕生，這就是乾坤交合的開始。
即為萬物造端之始。然交必陽體充足。而後能交乾之六陽。乃充足於四月之巳次為午。故乾至五月建午。始與坤交是則乾足於巳而動於午。巳午皆火。故伏羲乾居正南。乾之外體。屬火。乾中含蓄陰精屬金。故五行家言。庚金長生在巳。所謂長生者乃指其生之之源而言也。乾之初動於午每年五月夏至之時。
白話文：
乾卦是萬物創造開始的根源。交媾，必須要男方的身體強壯，才能交配。乾卦的六個陽爻滿足了，那麼就充足充實於四月的巳日，接著就是午日，所以乾卦到五月的時候，就建立了午日，這才開始與坤卦交合。這就是乾卦在巳日滿足，在午日動起來。巳日、午日都是火，所以伏羲把乾卦放在正南方。乾卦的外體屬於火，乾卦的內部包含陰精，陰精屬於金。所以五行學家說，庚金生長在巳日。所謂的生長，是指它的生源。乾卦第一次動起來在午日，每年五月夏至的時候。
乾上九一。陽已升至天頂極高。不得不轉而向下向下即感動坤陰之氣上升而交。故天地三交五月建午為第一交。六月未為二交。七月申為三交。所謂坤三索於乾也。乾坤交而謂之索者。以坤本純陰。必索於乾而後有陽。始能生化也。乾陽入坤而化為氣。氣升為云為雨。蓋十二闢卦。
白話文：
乾卦上九，太陽已經上升到天空的最高點。不得不轉而向下，向下就會感動坤卦陰氣上升並交合。所以天地三交，五月建午為第一交，六月未為第二交，七月申為第三交。所謂坤卦三次索取乾卦，意思是坤卦本為純陰，必須索取乾卦纔能有陽氣，才能開始生化。乾卦陽氣進入坤卦，轉化為氣。氣上升成為雲和雨。總共有十二個卦。
乾位巳火也。坤位亥水也。乾與坤交。則火入水中。而化為氣。以水為質火為性試以一碗。人張口氣呵之則生水故知氣之形屬水。而其所以能升騰行動者。則火也爻辭曰。見群龍無首吉。言氣升能為雲雨。故喻為龍。而乾與坤三交。則乾上四五之三爻。盡入於坤。而乾上爻巳火之首。
白話文：
乾卦代表巳火，坤卦代表亥水。乾坤交合，火入水中，化為氣體。水是氣體的本質，而火是氣體的特性。可以試著用一個碗，人張開嘴向碗裡呵氣，就會產生水，可知氣的形態屬於水。而氣之所以能升騰運動，是因為有火的特性。爻辭說：「見羣龍無首，吉。」是指氣上升會形成雲雨，因此用龍來比喻。乾與坤三交相合，乾卦上面的第四、第五、第六爻全部進入坤卦，而乾卦上面的巳火之首。
早入亥水之中。為育生胚胎之兆。故龍之無首吉也此天地陰陽化育之義推之與人亦然飲入於胃。由胃小腸相接處幽門。幽門之上有一竅。水飲從此竅散布下焦脂膜之中。由脂膜而滲入膀胱。膀胱無上口。故曰滲入也。氣血之升降。必由呼吸以循環。吸入天之陽。呼出地之陰。
白話文：
早上十二點左右，進入亥水之中。這是龍產生幼蟲的跡象。所以龍沒有頭是吉利的，這是天地陰陽化育的道理。推而廣之，人體也是如此。水喝進肚子裡，經由連接胃和小腸的幽門，幽門上方有一個小孔，水從這個小孔滲透到下腹部的脂肪。脂肪之後又滲透到膀胱。膀胱沒有上口，所以說是滲透。氣血的升降，必定是由呼吸來循環。吸進天上的陽，呼出地上的陰。
吸入之氣。由鼻入肺。歷心引心火。從總脈管。循督脈入腎。又從腎系以達下焦胞室。挾膀胱至下口。其吸入天之陽氣。令人身心火。蒸動膀胱之水。化而為氣。循衝任而上。化津化汗。過膈入肺。還至於口。由呼而出。斯即乾坤相交。三索之義也。明乎此。不獨察水火之徵兆。
白話文：
吸入的空氣，經鼻腔到達肺部，引動心火，通過總脈管，沿著督脈進入腎臟，再從腎繫到達下焦膀胱，並挾著膀胱水液到達下口。這樣吸入天地的陽氣，使人體產生熱量，蒸發膀胱的水液，轉化為氣，沿著沖任二脈向上運行，化為津液和汗液，通過膈肌進入肺臟，再回到口中，通過呼氣排出體外。這就是乾坤相交、三索的原理。明白這個道理，不僅能夠觀察水火徵兆。
陰陽之盛衰。即四時伏氣之病機。莫不由此悟入。若夫營衛之理。請再明之。衛者氣也。衛護於外者也。營者血也。營運於中者也。但血中有氣。氣中有血。不可須臾相離。而其本則一。其道有三。如動一也。靜一也。所以能使其動靜者。又一也。太極無形。而寓三才之理。
白話文：
陰陽的盛衰，就是四季潛伏的病因。沒有不從這裡領悟到的。至於衛營的道理，請再說明一下。衛氣是氣，衛護在身體外部。營血是血，在身體內部運行。但是血中有氣，氣中有血。不能片刻分離，但其根源是同一個，其運行方式有三個。如動是一個，靜是一個，使它能夠動靜的，又是一個。太極沒有形狀，卻包含三才的道理。
凡物皆然。不獨指動靜而言也。谷入於胃。其糟粕由廣腸而出魄門。其精液有微絲管。吸至頸會管。過肺入心。化而為赤。此即清者為營也。其血赤由總脈管。循督脈下達。胞室。內而臟腑。外而經脈。一日夜五十周。盡八百十丈之脈道。以應呼吸漏下者。此其一也。人之飲食五味雜投。
白話文：
所有的物質都是如此，不只針對動靜而言。穀物進入胃中，糟粕通過大腸排出體外，而精華部分通過微小的管道，吸收至頸部會合的管道，經過肺部進入心臟，轉化為紅色，這就是所謂的「清者為營」。這些紅色的血液通過總脈管，沿著督脈向下到達胞室，內至臟腑，外至經脈，一天一夜循環五十次，總共八百一十丈的脈道，以應合呼吸之間漏下的部分。這是一個例子。人食用五味雜陳的食物，
奚能無毒。胃中悍毒之氣。合下焦水火蒸騰之氣。由上焦氣街散入微絲血管。微絲血管者。即經所謂孫絡。此濁者為衛也。靈樞營衛生會篇。謂衛氣出於下焦者。言其生氣之原。五味篇謂衛者。陽明水穀之悍氣。從上焦而出衛於表。陽者。言其出入之道也。奉心化赤。之血氣。
白話文：
怎麼能沒有毒。胃中的激烈毒氣，與下焦水火蒸騰之氣結合，從上焦氣與之間進入微絲血管。微絲血管，就是經絡學說中所謂的孫絡。這些毒氣是衛氣。靈樞營衛生會篇說，衛氣出自下焦，是指衛氣生長發育的根源。五味篇說，衛氣是陽明主血之毒氣，它從上焦而出，衛護人體表面。陽，是指衛氣的運行道路。奉承心化成血的氣血。
由絡脈管之尾。遞入孫絡。與陽明悍毒之氣並。布散通體皮腠之間。充膚熱肉。澹滲毫毛者。此其二也。清濁混淆。赤血漸變漸紫。西士見其色紫。知其有毒。名之曰炭氣。然不知其毒所從來也。孫絡散布遍體。漸並漸粗。而接入回血管之尾。回血管者。即經所謂絡脈也。血入回血管。
白話文：
從經絡的末梢，蔓延到孫絡，與陽明經的毒氣混雜在一起，散佈到全身的皮膚和肌肉之間，使皮膚發熱，汗毛孔滲出淡液，這就是第二個階段。清氣和濁氣混雜在一起，鮮紅的血逐漸變成紫紅色。西方人看到這種紫色的血液，知道它有毒，把它叫做「炭氣」。但是他們不知道這種毒氣從哪裡來。孫絡散佈全身，逐漸變粗，然後連接到迴流血管的末端。迴流血管就是經文中所說的絡脈。血液進入迴流血管。
內而臟腑。外而經脈。並脈管交相逆順而行。外行於經脈者。有陰陽之別。一支沉於分肉之間。一支浮於肌腠之上。即陽絡行於皮表。陰絡行於皮里。而皆與脈管偕行。亦即營行脈中。衛行脈外之義。此其三也。回血管內外行遍。入總回管至心。遞入於肺。呼出悍氣。吸入生氣。
白話文：
內在的臟腑、外在的經脈，脈管交錯，逆行順行而行。在經脈上行走的，陰陽各異，一支沉在肌肉之間，一支浮在皮膚和肌肉之間。也就是陽絡在皮膚表層行走，陰絡在皮膚內裡行走，並且都和脈管一起行走。也就是運行於脈中的是營，運行於脈外的衛。這也是三者之一。血液迴流遍佈內外，進入總回管到心臟，再進入肺臟。呼出濁氣，吸入新鮮空氣。
紫者復化為赤。經云。陰陽相貫。如環無端者。此之謂也。診脈察病。當考諸運血脈管之營衛。外邪襲入。當考諸微絲血管。纏布周身之營衛。夫太陽主表。太陰亦主表者。蓋肺為天。天包地之外。而處於上。膀胱為水。水環地之極。而處於下。膀胱主水。水陰也。肺主氣。
白話文：
紫色的脈象，可以變化為紅色的脈象。中醫經典上說，陰陽相互貫通，就像一個沒有端點的環。這句話說的就是這個道理。診斷脈搏，觀察疾病，應該考查運行血脈的營衛。外邪侵襲，應該考查纏繞周身的營衛的微絲血。太陽經主表，太陰經也主表，這是因為肺為天，天包圍在外，位於上；膀胱為水，水環繞在地的最下面，位於下。膀胱主水，水屬陰；肺主氣。
氣陽也。故寒傷營。當責諸太陽。熱傷衛。當責諸太陰。識此寒熱之治。知所適從矣。若口鼻吸受之伏氣。當考諸回血管。陽絡浮於脈外者。可刺之以泄其氣。陰絡沉於脈內者。宜急攻之以殺其毒。觀近世沙毒必刺委中諸穴。其血色微紫病輕。深紫或黑病重。故當急刺以出其血。
白話文：
氣屬於陽。因此，寒邪會傷害營分，應該在太陽經上（也就是人體的表層）治療。熱邪會傷害衛分，應該在太陰經上（也就是人體的裡層）治療。瞭解了寒熱的治療原則，就可以知道如何治療了。
至於通過口鼻吸入體內的伏氣，應該在回血管上診斷。如果陽絡浮於脈外，可以刺絡放血來宣洩氣邪。如果陰絡沉於脈內，應該立即攻治以殺滅毒邪。觀察近代的沙毒，必須刺委中穴等穴位。如果這些穴位的血色微紫，說明病情較輕；如果深紫或黑色，說明病情較重。因此，應該立即刺絡放血，將毒血排出體外。
否則毒由總回管入心。不可施救。此其證也。雖然。其道有三。而氣血則一。斯乃陰陽至理。三才指歸。乾坤三索。化生萬類。不外乎此。然衛氣篇曰。亭亭淳淳乎孰能窮之。足徵陰陽之變。雖聖賢亦莫測其機。即其不變者觀之。又豈可緣木以求魚。故謂畫圖拘例者泥矣。如浮為表脈。
白話文：
如果邪毒由總回管侵入心臟，就不可救治了，這是因為邪毒侵犯了人體最根本的精氣，屬於陰陽至理，三才交匯之處，天地萬物無不源於此。然而，衛氣篇中說：“亭亭淳淳乎孰能窮之”，充分說明瞭陰陽的變化，即使是聖賢也無法測度其奧祕。即使是其不變的部分，也絕非靠一隅之見就能求得全部的真理，因此說把中醫理論像畫圖一樣拘泥於教條的人太死板了。就好比浮脈是表脈，是人體正氣的外在表現。
而裡虛者無不兼浮。沉為里脈。而表寒重者。陽氣不能外達。每多沉緊。遲為陰寒。若熱邪壅結。隧道不利。脈反呈遲。數為陽熱。若脈來浮數。大而無力。按之豁然而空。此陰盛於下。逼陽於上。虛陽浮露之戴陽證也。脈數盛大。按之澀。而外有熱證者。此名中寒。乃寒凝血脈。
白話文：
而裡虛的人往往兼有浮脈。沉脈為裡脈。而表寒嚴重的人，陽氣不能外達，脈象常常沉緊。遲脈主陰寒。如若熱邪壅結，經絡不通，脈象反呈遲脈。數脈主陽熱。如若脈象浮數，脈大而無力，按壓時感覺空虛，這是下陰盛，迫陽上浮的戴陽證。脈數而盛大，按壓時感到澀滯，而外有熱證的，叫做中寒，是寒邪凝滯血脈。
外證熱而脈即數也。是表可主裡。里可主表。寒可察熱。熱可察寒。陰陽變化之機。活法存乎一心。似可不拘拘於成見矣。然不以規矩。不能使人巧。若舍繩墨。又從何處化裁運用乎。則脈訣一書。尤當深思而索玩者也。故樂為之序。
光緒辛卯初秋。石林舊隱。葉霖子雨氏。書於研醫讀易之齋。
白話文：
外表的病症表現出熱，脈象就快，表示表可主裡，裡可主表。寒可察熱，熱可察寒，陰陽變化之機，活法存於心裡，好像不必拘泥於成見。但是不按照規矩，不能使人巧妙。如果拋棄繩墨，又從哪裡化裁運用呢？所以《脈訣》一書，尤其應該深思細索玩味。因此樂意為它寫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