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十法》~ 外科十法 (2)
外科十法 (2)
1. 總論服藥法八
凡癰疽服藥，宜照顧脾胃為主，不得已而用清涼；但期中病，切勿過劑。大法初起時，設有挾風寒者，宜先用芎芷香蘇散一劑以散之。散後而腫未消，隨用銀花甘草以和解之。若腫勢焮痛，大便閉結，內熱極盛者，則用衛生湯加大黃以疏利之。若病勢雖盛而元氣漸虛者，則清藥中須兼托補之劑，透膿散主之。
若膿水已潰，必須托補元氣為主，參耆內托散主之。如或元氣虛寒，則補托藥中須用辛熱以佐之。脾虛者，理中湯、參苓白朮散。氣虛下陷者，補中益氣湯。胃經受寒，飲食停滯者，藿香正氣散。氣血兩虛者，十全大補湯加附子、鹿茸輩。間亦有虛而挾熱者，即於前方中去附子、薑、桂，加麥冬、銀花、丹皮等藥以收功。
是又不可不知也。大抵有陽毒，有陰毒，有半陰半陽，宜細辨之。陽毒者，瘡勢紅腫，瘡頂尖聳，根腳不散，飲食如常，口渴便結，五心煩熱，脈洪數。陰毒者，瘡勢灰白，平塌頑麻，少痛，根腳走散，食少便溏，手足厥冷，口鼻氣冷，脈沉遲。半陰半陽者，瘡腫雖紅，不甚尖聳，飲食差減，大便不結，寒熱往來，微渴喜熱，脈虛軟。
此三者必須細辨，俾用藥寒溫得宜，方為合法。治陽者，清涼解毒。治陰者，溫中回陽。半陰半陽之治，清不傷胃，溫不助邪，如斯而已矣。
白話文：
一般來說，治療癰疽這類疾病用藥，應該以照顧脾胃功能為主，萬不得已才使用清涼藥物；但求病症能對症下藥，切記不可過量用藥。大原則是，疾病剛開始發作時，如果同時有受到風寒侵襲的狀況，應該先使用芎芷香蘇散這類藥方來驅散風寒。驅散風寒後，如果腫脹還沒消退，接著使用銀花甘草這類藥方來調和。如果腫脹紅熱疼痛，大便不通暢，體內熱氣極為旺盛，就要使用衛生湯再加入大黃來疏通腸胃。如果病勢雖然嚴重，但身體元氣已經開始衰退，那麼在清熱藥物中，必須同時加入能扶助正氣的藥物，以透膿散為主。
如果膿液已經潰破，就必須以扶助元氣為主，使用參耆內托散這類藥方。如果身體元氣虛弱且有寒象，那麼在扶助正氣的藥物中，必須加入辛熱的藥物來輔助。如果脾胃虛弱，則使用理中湯、參苓白朮散。如果氣虛下陷，則使用補中益氣湯。如果胃部受寒，飲食停滯，則使用藿香正氣散。如果氣血兩虛，則使用十全大補湯，再加入附子、鹿茸等藥物。有時也會遇到虛弱但同時有熱象的情況，就要從上述藥方中去除附子、薑、桂等藥，加入麥冬、銀花、丹皮等藥物來達到療效。
這些都是必須要知道的。大致上來說，癰疽有陽毒、陰毒、半陰半陽三種，必須仔細分辨。陽毒的特點是，瘡的紅腫明顯，瘡頂突出，根部不散開，飲食正常，口渴大便乾燥，手心腳心發熱，脈搏洪大而快速。陰毒的特點是，瘡的顏色灰白，平坦而麻木，疼痛感輕微，根部向外擴散，食慾差大便稀溏，手腳冰冷，口鼻呼吸冷氣，脈搏沉而遲緩。半陰半陽的特點是，瘡的紅腫雖然存在，但不會很突出，食慾略微下降，大便不一定乾燥，有時感到寒冷有時感到發熱，稍微口渴但喜歡喝熱飲，脈搏虛弱而柔軟。
這三種情況必須仔細分辨，才能讓用藥的寒熱性質適當，才是符合醫療原則的。治療陽毒，應該使用清涼解毒的藥物。治療陰毒，應該使用溫中回陽的藥物。治療半陰半陽，應該清熱但不傷及脾胃，溫補但不助長邪氣，這樣就可以了。
2. 詳論五善七惡救援法九
或問，癰疽五善七惡，何謂也。答曰：五善者，飲食知味，一也；便溺調勻，二也；膿潰腫消，膿水不臭，三也；神氣清爽，動息自寧，四也；脈息有神，不違時令，五也。七惡者，大渴發熱，泄瀉淋閉，一也；膿潰尤腫，膿稀臭穢，二也；目睛無神，語聲不亮，三也；食少不化，服藥作嘔，四也；恍惚嗜臥，氣短乏力，腰背沉重，五也；唇青鼻黑，面目浮腫，六也；脈息無神，或躁動不和，七也。古語云：五善得三則吉，七惡得四則凶。
余謂七惡之凶，不待四矣。然而急救之方，正不容以不講。大抵熱渴淋閉，喘急內熱，皆真陰受傷，宜六味湯加麥冬、五味。如不應，用八珍湯加麥冬、五味。更不應，用十全大補湯，兼服六味地黃丸。此乃補陰生陽之說也。若氣短倦怠，昏憒乏力，飲食不化，乃陽虛之候，宜用補中益氣湯。
若臥睡不寧，宜用歸脾湯。若飲食減少，面目浮腫，宜用香砂六君子湯。若兼脾胃虛寒，更用理中湯。腎氣虛寒須用桂附八味丸，兼用十全大補湯加附子，此溫補回陽之法。若癰疽潰後，膿血去多，變為角弓反張，手足搐搦，肢體振搖而發痙者，並用參耆歸術並附子等藥以救之。如不應，用十全大補湯，間有可生者。
當此時勢，性命急如懸縷，司命者宜叮嚀反復，熟思而審處之。
白話文：
有人問，癰疽的五善七惡是什麼意思？我回答說：五善指的是，第一、飲食能分辨味道；第二、大小便正常；第三、膿瘡潰爛後腫脹消退，膿水不臭；第四、精神清爽，呼吸平順；第五、脈搏有神，符合時令變化。七惡指的是，第一、口渴發熱，腹瀉或小便不通暢；第二、膿瘡潰爛後腫脹反而加劇，膿水稀薄且惡臭；第三、眼睛無神，說話聲音微弱；第四、食慾不振，消化不良，吃藥後想吐；第五、精神恍惚，嗜睡，氣短乏力，腰背沉重；第六、嘴唇發青，鼻頭發黑，臉部浮腫；第七、脈搏無力，或者躁動不安。古人說：「五善出現三種就吉利，七惡出現四種就凶險。」
我認為七惡的凶險程度，不需要出現四種就足以判斷。然而，急救的方法，絕對不能不講。一般來說，發熱口渴，小便不通暢，呼吸急促且內熱，都是真陰受損的表現，應該服用六味湯，並加入麥冬、五味子。如果沒有效果，就改用八珍湯，加入麥冬、五味子。如果還是沒效，就用十全大補湯，同時服用六味地黃丸。這就是補陰以生陽的說法。如果出現氣短倦怠，昏昏沉沉，乏力，消化不良，這是陽虛的徵兆，應該服用補中益氣湯。
如果睡不安穩，應該服用歸脾湯。如果食慾減少，臉部浮腫，應該服用香砂六君子湯。如果同時有脾胃虛寒，更要服用理中湯。腎氣虛寒必須服用桂附八味丸，並同時服用十全大補湯加附子，這是溫補回陽的方法。如果癰疽潰爛後，膿血流失過多，轉變成角弓反張，手腳抽搐，肢體顫抖而發痙攣，就用人參、黃耆、當歸、白朮以及附子等藥來救治。如果沒有效果，就用十全大補湯，有時可能還能救回一命。
當病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性命危在旦夕，掌握生死大權的人應該反覆叮嚀，仔細思考並謹慎處理。
3. 將息法十
凡病中設有挾風寒者，即宜斷去葷腥油膩，微服散藥。俟外邪祛盡，另用滋味調補。大抵將息癰腫，不可缺少滋味，以血肉能生血肉也。然又不宜過多，使肉氣勝穀氣。更忌生冷滯氣之物，恐反傷脾胃耳。並宜避風邪，戒嗔怒，寡思慮，少言語，兢兢保養為貴。至於病後將息，毒大者，三年內宜遠帷幕。
毒小者，期年內宜遠帷幕。犯之則成虛損，或成偏枯，或陰減天年，不可不慎也。其他戒怒慎風，亦須常作有病時想。
以上十法，乃治癰疽發背之大綱。大者可為，小者可知已。餘生平善治外證，其心法全在於此。約而能賅，確而可守也。至於周身上下所患之病名，備載於後，以資參考。
白話文：
凡是生病時如果同時有受到風寒的狀況，就應該馬上停止食用葷腥油膩的食物，並服用一些能驅散風寒的藥物。等到體表的外邪完全消除後，再用一些滋補的食物來調養身體。大致來說，調養癰腫這類疾病，滋味豐富的食物是不可或缺的，因為血肉類的食物能夠幫助身體產生血肉。然而，也不可以吃得過多，以免血肉類的食物的營養超過五穀雜糧的營養。更要避免食用生冷、容易使氣滯的食物，以免反而傷害脾胃。同時，也應該避開風邪，戒除發怒的情緒，減少過度思慮，減少說話，小心謹慎地保養身體最為重要。至於生病後的調養，如果體內的毒素很強，三年內應該避免性生活。如果毒素比較輕微，一年內應該避免性生活。如果違反這些禁忌，就會導致身體虛損，或者造成半身不遂，或者會因為陰氣耗損而減損壽命，不可不謹慎。其他像是戒除怒氣、小心避風這些注意事項，也應該常常像自己生病時一樣謹慎對待。
以上這十種方法，是治療癰疽、發背這類疾病的主要原則。嚴重的病可以依此治療，輕微的病也可以從中得知應如何照護。我平生擅長治療體表的疾病，我的心法全部都在這裡了。這些方法簡要而全面，確實可以遵循。至於全身各處可能發生的疾病名稱，都詳細記載在後面，提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