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己

《內科摘要》~ 卷上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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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上 (4)

1. 五、命門火衰不能生土等症

廷評張汝翰,胸膈作痞,飲食難化,服枳朮丸,久而形體消瘦,發熱口乾,脈浮大而微,用補中益氣加薑、桂,諸症悉退。惟見脾胃虛寒,遂用八味丸補命門火,不月而飲食進,三月而形體充。此症若不用前丸,多變腹脹喘促,腿足浮腫,小便淋瀝等症,急用濟生加減腎氣丸,亦有得生者。

白話文:

廷評張汝翰,胸中膈膜部位疼痛,感到痞悶,吃下的東西很難消化,服用了枳朮丸,之後雖然症狀逐漸消退,但形體逐漸消瘦,發熱口乾,脈象浮大但微弱,於是使用了補中益氣湯,並在湯中加入生薑、肉桂,所有的症狀都退去了。

但後來又發現其脾胃虛寒,於是用了八味丸來補命門之火,不到一個月,食慾就增進了,三個月的時間,形體也恢復了。

如果這個症狀沒有及時用第一種藥物來治療的話,很容易會轉變為腹脹氣促、小腿及腳部浮腫以及小便淋漓等症狀,這時急用濟生加減腎氣丸,也有可能得救。

一儒者,雖盛暑喜燃火,四肢常欲沸湯漬之,面赤吐痰,一似實火,吐甚宿食亦出,惟食椒姜之物方快。余謂食入反出,乃脾胃虛寒,用八味丸及十全大補加炮姜漸愈,不月平復。

白話文:

有一位儒者,即使在盛夏也喜歡燃火,四肢經常想要浸泡在沸騰的熱水中,臉色發紅並吐痰,看起來像是實火,但吐出來的東西其實是宿食,只有吃了辛辣刺激的食物才覺得舒服。我認為食物吃了又吐出來,是脾胃虛寒引起的,於是使用八味丸和十全大補湯加上炮製過的生薑,病情逐漸好轉,不到一個月就恢復了健康。

一婦人,飲食無過碗許,非大便不實,必吞酸噯腐,或用二陳、黃連,更加內熱作嘔。余謂:東垣先生云,邪熱不殺穀,此脾胃虛弱,末傳寒中。以六君加炮薑、木香,數劑胃氣漸復,飲食漸進。又以補中益氣加炮薑、木香、茯苓半夏數劑痊愈。後怒飲食頓少,元氣頓怯,更加發熱,誠似實火,脈洪大而虛,兩尺如無,用益氣湯八味丸兩月,諸症悉愈。佐云:向因失足,劃然有聲,坐立久則左足麻木,雖夏月足寒如冰。

白話文:

有一名婦人,飲食少得可憐,如果不排便不覺得肚子飽脹,必定會吞酸水,打飽嗝冒出腐臭味,曾經使用陳皮、半夏、黃連等藥,反而造成體內鬱熱,想吐。我說:東垣先生說,病邪的熱性不會傷害穀物,這是脾胃虛弱,體內最終會傳入寒冷,使用六君湯加上炮製過的生薑和木香,連續服用幾劑以後,腸胃功能逐漸恢復,食量也漸漸增加。再服用補中益氣湯加上炮製過的生薑、木香、茯苓、半夏等藥,服用幾劑以後痊癒了。後來,她因生氣而飲食大減,元氣也跟著衰弱,又開始發熱,很像是實火症候羣,脈搏又洪又大但卻虛弱,兩條尺脈簡直感覺沒有,使用益氣湯連續服用八味丸兩個月,各種症狀都治好了。她的家屬說:之前她因為失足,發出劃然一聲響,之後久坐或久站,左腳就會麻木,即使在夏天,腳也是又冰又冷。

嘉靖巳亥夏月,因醉睡,覺而飲水,復睡,遂覺右腹痞結,以手摩之,腹間瀝漉有聲,熱摩則氣泄而止,每每加劇,飲食稍多則作痛瀉,求治於醫,令服枳朮丸固守勿效。甲辰歲,求治於立齋先生,診之,喟然嘆曰:此非脾胃病,乃命門火衰不能生土,土虛寒使之然也,若專主脾胃,誤矣,可服八味丸則愈。予亦敬服,果驗。

白話文:

嘉靖巳亥年(公元 1543 年)的夏天,我因為醉酒睡覺,醒來後喝了水,又睡著了。不久後,我感到右腹部有一團痞塊,用手摸它,腹部有淅瀝瀝的聲音,用熱手按摩,痞塊就會消散,疼痛也會停止。但是,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每次吃得稍多一點,就會腹痛腹瀉。我去看醫生,醫生讓我服用枳朮丸,但是沒有效果。

過了幾年,我遇到了立齋先生,他給我診脈後,嘆著氣說:「這不是脾胃的疾病,而是命門火衰,不能生土,導致土虛寒引起的。如果你只專注於治療脾胃,那就錯了。你可以服用八味丸,就可以治癒。」

我恭敬地聽從了他的建議,果然驗證了他的診斷。

蓋八味丸有附子,醫家罔敢輕用,夫附子斬關奪旗,回生起死,非良將莫能用,立齋先生今之武侯也。家貧不能報德,故序此以記治驗。嘉靖甲辰十二月望後二日,杉墩介庵朱佐頓首拜書。

白話文:

八味丸裡有附子,醫生們都不敢輕易使用。附子猶如先鋒大將,可以攻克難關,起死回生,不是良將不能使用,立齋先生就是當今的武侯。家貧不能報答您的大恩,所以寫下這篇序文來記錄治病的經驗。嘉靖甲辰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杉墩介庵朱佐頓首拜書。

光祿鄺子涇,面白神勞,食少難化,所服皆二陳、山梔、枳實之類,形體日瘦,飲食日減。余謂此脾土虛寒之症,法當補土之母。彼不信,乃徑補土,以致不起。

白話文:

光祿大夫鄺子涇,臉色蒼白,精神疲憊,食量少而且消化不良,服用的藥物都是二陳湯、山梔、枳實之類的藥物,身體日漸消瘦,飲食日漸減少。我認為這是脾土虛寒的症狀,應該用補土之母的方法。他不相信,還是直接補土,所以病情沒有好轉。

羅工部,仲夏腹惡寒而外惡熱,鼻吸氣而腹覺冷,體畏風而惡寒,脈大而虛微,每次進熱粥甌許,必兼食生薑甌許,離火食腹內即冷。余曰:熱之不熱,是無火也,當用八味丸壯火之源,以消陰翳。彼反服四物、玄參之類而歿。

白話文:

有位叫羅工部的病人,正值仲夏之時,腹部感到惡寒,而外面卻感到惡熱,呼吸時覺得鼻孔吸入的氣是涼的,腹部又覺得很寒冷,身體怕風而感到惡寒,把脈時他的脈搏很洪大但是按起來又很虛弱,每次必定要連喝幾大杯熱粥才能停止腹瀉,並且還要同時吃幾大塊生薑,喝完粥立刻就停止腹瀉,但是肚子又變得很寒冷。我說:這是熱證,但是卻是無火之熱,應該使用八味丸補火生熱,來消除陰邪。但是該病人卻反覆服用知母、玄參這類藥,後來反而死亡。

工部陳禪亭,發熱有痰,服二陳、黃連、枳殼之類,病益甚,甲辰季冬請治,其脈左尺微細,右關浮大,重按微弱。余曰:此命門火衰,不能生土而脾病,當補火以生土,或可愈也。不悟,仍服前藥,脾土愈弱,至乙巳閏正月,病已革。復邀治,右寸脈平脫,此土不能生金,生氣絕於內矣,辭不治。

白話文:

工部陳禪亭,患有發燒和痰喘的症狀, 服用了二陳、黃連、枳殼等藥物,病情卻加重了。甲辰季冬他來我處求治,我診脈後發現他的左尺脈微細,右關脈浮大,重按時脈搏微弱。我說:這是因為命門火衰,不能滋生脾土,導致脾病。應該補火以生土,或許可以治癒。但他不聽我的勸告,還是繼續服用以前的藥物,導致脾土愈加虛弱。到了乙巳閏正月,病情已經非常嚴重。他再次來找我求治,我發現他的右寸脈平脫,這說明脾土不能生肺金,內部生氣已經斷絕了。所以我婉言謝絕了為他治療。

經云:虛則補其母,實則瀉其子。凡病在子,當補其母,況病在母而屬不足,反瀉其子,不死何俟?

辛丑年,余在嘉興屠漸山第,有林二守,不時昏憒,請余治之,譫語不絕,脈洪大,按之如無,此陽虛之症也,當用參附湯治之。有原醫者揚喜而迎曰:先得我心之同然,遂服之,即靜睡,覺而進食,午後再劑,神思如故,其脈頓斂。余返後,又詐云用附子多矣,吾以黃連解之,陰仍用參附湯。

白話文:

辛丑年(1841年),我在嘉興屠漸山的家中,有一位叫林二的守衛,時常昏昏沉沉,請求我為他診治。他胡言亂語,脈象洪大,按壓下去卻像沒有脈搏一樣,這屬於陽虛的症狀,應該用參附湯來治療。

這時,有一位原醫(中醫)聽說了我的診斷,高興地走來對我說:「先生,您說得和我心裡想的一樣。」於是,林二按照我的方子服藥,服藥後馬上安靜地睡著了,醒來後也能進食了。下午再服一次藥,神思就恢復了正常,脈搏也恢復了正常。

我回家後,又假裝對他說「我用附子太多了,用黃連給你解毒」。實際上,我仍然用參附湯治療他。

竊觀仲景先生治傷寒,云:桂枝下咽,陽盛乃斃;硝黃入胃,陰盛乃亡。不辨而自明矣。吾恐前言致誤患者,故表而出之。

白話文:

我觀察到仲景先生治療傷寒時說:桂枝下嚥後,陽氣盛極而死;硝石和黃連入胃後,陰氣盛極而亡。不必辨別就能自己明白。我擔心前些話誤導了病人,因此特別寫出來修正。

2. 六、腎虛火不歸經發熱等症

大尹沈用之,不時發熱,日飲冰水數碗,寒藥二劑,熱、渴益甚,形體日瘦,尺脈洪大而數,時或無力。王太僕曰:熱之不熱,責其無火;寒之不寒,責其無水。又云:倏熱往來,是無火也;時作時止,是無水也。法當補腎,用加減八味丸,不月而愈。

白話文:

大尹沈用之,經常發熱,每天要喝好幾碗冰水,服用兩劑寒藥後,熱、渴反而變得更嚴重,身體也日漸消瘦,尺脈洪大而快速,有時還會出現無力的情況。

王太僕說:熱起來的時候不熱,這是因為身體裡面沒有火;冷的時候不冷,這是因為身體裡面沒有水。又說:忽冷忽熱,來來往往,這是因為身體裡面沒有火;時而出現,時而停止,這是因為身體裡面沒有水。

應該用補腎的方法來治療,使用加減八味丸,不到一個月就痊癒了。

通安橋顧大有父,年七十有九,仲冬將出,少妾入房,致頭痛發熱,眩暈,喘急,痰涎壅盛,小便頻數,口乾引飲,遍舌生刺,縮斂如荔枝然,下唇黑裂,面目俱赤,煩躁不寐,或時喉間如煙火上衝,急飲涼茶少解,已濱於死。脈洪大而無倫,且有力,捫其身,烙手,此腎經虛火遊行於外,投以十全大補加山茱、澤瀉、丹皮、山藥、麥門、五味、附子。一鍾熟寐良久,脈症各減三四,再與八味丸,服之諸症悉退,後畏冷物而痊。

白話文:

通安橋的顧大有父親,年紀已經七十九歲了。在仲冬將要出門的時候,一位年輕的侍妾進入房間,導致他頭痛發熱、頭暈、氣喘急促、痰涎壅盛、小便頻數、口乾舌燥、舌頭布滿刺狀丘疹,並且收縮得像荔枝一樣,下脣黑裂,臉色發紅,煩躁不安睡不著,有時候喉嚨裡像是有煙火往上衝,趕緊喝涼茶才能稍微解除,已經瀕臨死亡。脈搏洪大而沒有規律,而且有力,摸他的身體,感覺很燙。這是腎經虛火遊行在外,於是給他服用十全大補湯,再加入山茱萸、澤瀉、丹皮、山藥、麥門冬、五味子、附子。喝完一碗藥後,他熟睡了很久,脈搏和症狀都減輕了三四分。再給他服用八味丸,服用後所有的症狀都消失了,後來怕冷的東西,而痊癒。

下堡顧仁成,年六十有一,痢後入房,精滑自遺,二日方止。又房勞感寒,怒氣遂發寒熱,右脅痛連心胸,腹痞,自汗、盜汗如雨,四肢厥冷,睡中驚悸,或覺上升如浮,或覺下陷如墮,遂致廢寢,或用補藥二劑,益甚,脈浮大洪數,按之微細,此屬無火虛熱,急與十全大補加山藥、山茱、丹皮、附子。一劑諸症頓愈而痊。

白話文:

下堡的顧仁成,六十有一歲,患痢疾後行房,精液滑洩,二日才停止。又因房勞過度感受風寒,怒氣於是引發寒熱,右脅疼痛連接到心胸,腹脹,自汗、盜汗如雨,四肢冰冷,睡中驚悸,有時感覺自己升起如同飄浮,有時感覺自己下墜如同墜落,於是導致無法入睡,或者服用補藥二劑,症狀反而加重,脈象浮大洪數,按壓後微細,這是屬於沒有火氣的虛熱,趕緊給予十全大補湯加上山藥、山茱萸、丹皮、附子。服用一劑,諸症頓時痊癒。

此等元氣百無一二。(二顧是父子也)。

一儒者,口乾,發熱,小便頻濁,大便秘結,盜汗,夢遺,遂致廢寢,用當歸六黃湯二劑,盜汗頓止,用六味地黃丸,二便調和,用十全大補湯及前丸兼服,月餘悉愈。

白話文:

一位儒者,口乾舌燥,體溫升高,小便頻率高且混濁,大便乾燥難解,盜汗,夢中遺精,導致無法入睡。用了兩劑當歸六黃湯,盜汗立即停止。用了六味地黃丸,大小便恢復正常。又用了十全大補湯和前面提到的丸藥一起服用,一個月後全部症狀痊癒。

州同韓用之,年四十有六,時仲夏,色欲過度,煩熱作渴,飲水不絕,小便淋瀝,大便秘結,唾痰如湧,面目俱赤,滿舌生刺,兩唇燥裂,遍身發熱,或時如芒刺而無定處,兩足心如烙,以冰折之作痛,脈洪而無倫,此腎陰虛,陽無所附而發於外,非火也。蓋大熱而甚,寒之不寒是無水也。

白話文:

州同韓用之,年齡四十六歲,在仲夏時節,因為縱慾過度,煩躁且極渴,喝水也無法解渴,小便時感到刺痛,大便不通暢,口水如湧,面部和眼睛都發紅,舌頭上滿是刺狀物,嘴脣乾裂,全身發熱,有時候感到像針刺一樣的疼痛,而且不固定在某個地方,兩個腳掌就像被烙印過一樣,用冰敷反而感到疼痛,脈搏很洪盛,但不規則。這是因為腎陰虛、陽氣無處依附而發作出來,這並不是虛火。因為很熱很熱的,用寒涼的藥物無法讓它變涼,這是因為體內沒有水。

當峻補其陰,遂以加減八味丸料一斤內肉桂一兩,以水頓煎六碗,冰冷與飲,半餉已用大半,睡覺而食溫粥一碗,復睡至晚,乃以前藥溫飲一碗,乃睡至曉,食熱粥二碗,諸症悉退。翌日畏寒,足冷至膝,諸症仍至,或以為傷寒。余曰:非也,大寒而甚,熱之不熱,是無火也。

白話文:

當果斷地補益其陰液,於是就加減八味丸的藥材,在總藥量一斤內加入肉桂一兩,以水煎熬六碗,待藥汁冷卻後頓服,服藥後半個時辰就已服了大半了,服藥後睡覺,並服食一碗溫粥,再次睡到晚上,然後再將先前的藥溫熱後服下一碗,再次睡到天亮,再服食兩碗熱粥,各種病症都已經退去了。第二天感到畏寒,雙腳寒冷至膝蓋,各種病症仍然出現,有人認為是得了傷寒。但我說:不是,是寒邪非常嚴重,熱性補藥發揮不了作用,這是沒有陽氣的緣故。

陽氣亦虛矣,急以八味丸一劑服之稍緩,四劑諸症復退。大便至十三日不通,以豬膽導之,諸症復作,急用十全大補湯數劑方應。

白話文:

陽氣也虛弱了,快用八味丸一劑服用,病情稍有好轉,四劑後諸症狀又退去了。大便到第十三天不通,用豬膽導通後,諸症狀又發作了,趕快用十全大補湯數劑纔好轉。

舉人陳履賢,色欲過度,丁酉孟冬發熱無時,飲水不絕,遺精不止,小便淋瀝。或用四物、芩、連之類,前症益甚,更加痰涎上湧,口舌生瘡。服二陳、黃柏知母之類,胸膈不利,飲食少思。更加枳殼香附,肚腹作脹,大便不實,脈浮大按之微細。余朝用四君為主,佐以熟地當歸,夕用加減八味丸,更以附子唾津調搽湧泉穴,漸愈。

白話文:

舉人陳履賢,沉迷色慾,在丁酉孟冬季節,開始發熱不止,喝大量的水也無法退燒,還出現遺精、小便刺痛的症狀。有人用四物湯,以及芩連等藥物治療,但病情反而更加嚴重,還出現痰液上湧、口舌生瘡的症狀。改服二陳湯、黃柏、知母等藥物,但胸膈悶塞、飲食意願降低。再加入枳殼、香附,卻導致腹部脹氣、大便不成形,脈象浮大但按壓時卻很細微。於是我早上以四君子湯為主,輔以熟地、當歸;晚上服用加減八味丸。另外,用附子加上唾液,塗抹湧泉穴幫助治療,病情逐漸好轉。

後用十全大補湯,其大便不通,小腹作脹,此直腸乾澀,令豬膽通之,形體殊倦,痰熱頓增,急用獨參湯而安,再用前藥而愈。但勞發熱無時,其脈浮洪,余謂其當慎起居,否則難治。彼以余言為迂,至乙巳夏復作,乃服四物、黃柏、知母而歿。

白話文:

後來用十全大補湯,他的大便不通,小腹脹滿,這是直腸乾澀,用豬膽汁通便,身體非常疲倦,痰熱頓增,趕緊用獨參湯使病情平穩,再用前藥而治癒。但是疲勞發熱沒有固定的時間,他的脈象浮洪,我認為他應該慎重起居,否則很難治療。他認為我的話迂腐,到第二年夏天,病情又發作了,於是服用四物、黃柏、知母而死亡。

吳江晚生沈察,頓首云云:僕年二十有六,所稟虛弱,兼之勞心,癸巳春發熱吐痰,甲午冬為甚,其熱時起於小腹,吐痰而無定時,治者謂脾經濕痰鬱火,用芩、連、枳實、二陳,或專主心火,用三黃丸之類,至乙未冬其熱多起足心,亦無定時,吐痰不絕,或遍身如芒刺然。

白話文:

吳江晚生沈察,叩頭敬稟:我今年二十六歲,天生體質虛弱,加上思慮過度,在癸巳年春天開始發熱吐痰,在甲午年冬天病情加重。發熱的症狀是從小腹開始,吐痰沒有固定的時間。大夫們診斷說是脾經濕痰鬱火,於是使用芩、連、枳實、二陳等藥物治療,或者專門針對心火,使用三黃丸之類的藥物。到了乙未年冬天,發熱的症狀大多從腳底開始,同樣沒有固定的時間,吐痰也一直沒有停止,有時候全身像被芒刺刺著一樣。

治者又以為陰火生痰,用四物、二陳、黃柏、知母之類,俱無驗,丙申夏,痰熱愈甚,盜汗,作渴。果屬痰火耶?陰虛耶?乞高明裁示云云。余曰:此症乃腎經虧損,火不歸經,當壯水之主,以鎮陽光。乃就診於余,果尺脈洪大,余卻虛浮,遂用補中益氣及六味地黃而愈。

白話文:

負責醫治的醫師又認為陰火產生痰液,用四物、二陳、黃柏、知母等藥物,都無效,丙申之夏,痰熱症狀更加嚴重,出現盜汗、口渴。究竟是痰火還是陰虛呢?煩請您明察,並告知診斷結果。我說:這個症狀是腎經虧損,虛火沒有歸經,應該用壯水之主來鎮住陽光,才就會好。於是病人來向我診治,果然尺脈洪大,寸關脈浮弱,我開了補中益氣湯和六味地黃湯,最後病人痊癒了。

後不守禁,其脈復作,余謂火令可憂,當慎調攝,會試且緩,但彼忽略,至戊戌夏,果歿於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