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泉生女科集要》~ 天癸確論 (1)
天癸確論 (1)
1. 天癸確論
竹泉生曰：女科之難治，與夫造化之妙道，皆在天癸。世莫知其故，是以雖有能為帶下醫者，但守成法，弗克變通。其理《經》無明文，昔賢論說難多，然皆未確。余好深思，頗有心得，願揭著之。（〔批〕《女科集要》自注：補論、余義，皆列之上層，以醒閱者之目。）
白話文：
竹泉生說：婦科疾病的難以治療，與造化的微妙變化，都與天癸有關。世間很少有人知道其中的原因，因此儘管有能夠治療婦科疾病的醫生，也只是遵守成規，不懂得變通。其中的道理在《黃帝內經》中並沒有明確的記載，古代醫家對此的論述也很難理解，而且都不夠確切。我喜歡深入思考，對此有一些心得，希望將它們寫出來。（〔批註〕《女科集要》自注：補論、餘義，都放在上層，以引起讀者的注意。）
今夫人身，一小天地也。天一生水，水之數一，人身亦只一水可知也。地二生火，火之數二，人身亦有二火可知也。
白話文：
現在人的身體，就如同一個小天地。天首先生成水，水的數目是1，人的身體也只有1個水，可以這樣理解。地其次生成火，火的數目是2，人的身體也有2個火，可以這樣理解。
人身之一水何在，腎為體而膀胱為用也。水生於腎，藏貯變化，則在膀胱。《經》曰：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氣化則能出矣。
白話文：
人體之中的水在哪裡呢？腎臟是水之體，而膀胱是水之用。水生於腎臟，儲存在膀胱，並在膀胱中發生變化。《黃帝內經》說：「膀胱是水之都城，津液藏於其中，氣化之後才能排出體外。」
人身之二火何在，心為君火，命門為相火也。命門者，右腎也。昔賢多疑是說，不知睪丸雖二，當交媾泄精時，惟右丸勃然上掌少腹，發精而鼓注之，於此可驗，其為命火之標也。
白話文：
人類生命的形成，是水火交融的結果。水與君火交合，進入心臟形成血液，用來灌溉滋潤全身的百骸；水與命火交合，進入腎臟形成精華。精華是水之源頭，也是命火之根基。這兩種元素，都是養育身體的根本，沒有它們，人就不可能生存。因此說：從來沒有不靠水火交融而誕生的生命。
人所以生，以水火之交也。水交於君火，入心而成血，以灌溉百骸，交於命火，入腎而成精。精者，水之源而命火之根也。是二者，皆養身之本，人無是不生，故曰：人未有不水火相交而生者。
然此皆以一水而分交於二火者也。童男當五六歲，或八九歲時，見美好女子，其心知好之矣。然及其暱偎而相摟抱也，其陽物安然而不動，是君火動而相火靜也。吾以是知其君相火未嘗相謀也。無故而為之摩弄之，則其物亦能躍然而挺起，然其心不知何以故也。是相火動而君火靜也。吾以是更知其君相火不相謀也。此之謂一水分交於於二火耳。
白話文：
在這種情況下，君火(心火)和相火(腎火)結合在一起，形成水火既濟的狀態，生生不息的能量不斷循環，化生萬物的意念油然而生。當心中有愛慕之情時，相火也會隨之而動。相火一旦勃發而無法剋制，即使沒有什麼思念之情，也會無緣無故地產生遐想，這是因為相火牽動了君火。明白這一點，不僅有利於醫理的理解，而且在修養身心的過程中，慎獨和誠意的功夫也可以因此而精進一大半。
逮夫男子十六，女子十四，則君相二火相會，入於胞宮，而合交於一水矣。二火合交於一水，於是乎始成天癸，君欲取是水以為血，故水從君火之化而為血之色；相又欲取是水以為精，故水又從相火之化而為精之質。然既不成精，又不成血，君舍之，相亦舍之，則是人身之廢材，而不足以有養身之益矣，故及其盈也而泄之。故曰：二火合交於一水，是成天癸。
當斯時也，君相二火，合於一水，生生之氣，循環而發，化育之意，油然而興，心有愛慕，則相火亦隨之而動矣。相火勃不自遏，則雖無所懷念，亦且至無端而生遐想，則是相火掣動君火也。明乎此者，不獨有益於醫理，慎獨誠意之功，可以思過半矣。
然而男子之亦有天癸，何以不外見也？男子秉陽道而生，本乎天，天行健，健則不息，而陽道以氣勝，故其天癸隨化為精也，雖亦設之天癸，其色不赤。女子秉陰道而生，本乎地，地厚重而不變，而陰道以血勝，故其天癸既成赤色，不能復返其本。至於女子外泄，而男子獨否者，交媾之道。
白話文：
男性沒有要求，女性有享受，這是退讓者進步、損失者獲得利益的道理。觀察新婚男女，男性必定消瘦，女性必定變胖，也可以證明這個道理。
男子無所取，女子有所茹，是亦退者進之益者損之之義也。觀夫新婚士女，男必少瘦，婦必加肥，亦可以明其道矣。
二火合交於一水，有天地交泰，水火既濟之義。於道又為兩儀返本，重混一而成太極之象。故袁了凡曰：斯時也，順而施之則成胎，逆而取之則成丹，蓋此意也。然左道邪術，君子弗言也。
欲動情勝，不自制之害也。故能澄水制火者，可造道入德。而黃老之道，亦生於是矣。
白話文：
兩種火氣交會在一種水氣之中，就好似天地交合，水火既濟之意。在術數上，又為陰陽二氣返回本性，重新融合成太極之象。所以袁了凡說：這個時候，順利地施予它就能形成胚胎，反過來取用它就能結成丹藥，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但是，左道邪術，君子是不會談論的。
嘗聞者有武弁，嬖一男妾，廿年，遂以月行經如婦人，事雖無考，然亦理之所固有也。不勝客陽反為所制，積久而消，化為純陰，故竟為妾婦之道矣。質之變遷，氣之移易，亦理之常，附是論之。
白話文：
我曾經聽說過一個軍官，寵愛一個男妾，過了二十年，男妾竟然開始像婦女一樣每個月來月經。雖然這件事沒有考證，但也是有道理的。男妾不敵軍官的陽氣，久而久之，陽氣消退，轉化為純陰，所以最終成為一個妾婦。事物的質量變化，氣的轉移變化，也是很正常的道理，可以以此類推。
2. 調經
竹泉生曰：婦人經水不調，則百病叢生，雖使治之得法，亦難奏效。故凡婦女之經水不調者，除外感時氣急病而外，其餘不論何病，總宜審其寒熱虛實，而先為之調經，經調，則余病略一清解調理，即可愈矣。故婦科以調經為第一要義也。（〔批〕外感時氣急病，不可少緩須臾，故又當作別論也。
余病亦可於調經中兼經中兼治之。第一、二條皆正病正治，以下皆變局也。）
白話文：
竹泉生說：婦女的月經不調，就會引起各種各樣的疾病，即使治療方法得當，也很難奏效。因此，凡是婦女經期不調的，除了外感流行性疾病和急性病之外，其他疾病都可以通過辨別寒熱虛實，先進行調經治療。月經調和了，其他的疾病稍加清熱解毒、調理調理，就可以痊癒了。所以，婦科以調經為首要的治療原則。（批註：外感流行性疾病和急性病，不能稍有耽擱，所以另當別論。）
3. 經水先期第一
經水先期，而色紫且多，此乃腎中水火皆太旺，蓋有餘之病也。然壯年之婦，水則正水，而火則邪火也。邪火不可任其有餘，而正水不可使之不足，故治之但少清其熱，勿泄其水。
傅青主先生清經散
白話文：
月經來潮時間提前，經血顏色紫黑且經血量多，這是因為腎臟中的水火均過旺，這是因過多而引起的疾病。然而，對於壯年婦女來說，水是正水，而火是邪火。邪火不能任其增多，而正水也不能讓水不足，所以治療這種疾病的方法是，只需要稍微清熱，不要瀉下其水。
丹皮，白芍（酒炒），地骨皮，大熟地，青蒿，黃柏（鹽水炒），白茯苓
白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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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皮：丹皮是中藥的一種，具有清熱涼血、活血止痛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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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酒炒）：白芍是一種中藥，具有養血柔肝、緩衝止痛的功效。酒炒後的白芍，能增強其活血化瘀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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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骨皮：地骨皮是一種中藥，具有清熱涼血、滋陰潤燥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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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熟地：大熟地是一種中藥，具有補益氣血、滋陰補腎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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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蒿：青蒿是一種中藥，具有清熱退熱、解毒消炎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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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柏（鹽水炒）：黃柏是一種中藥，具有清熱燥濕、瀉火解毒的功效。鹽水炒後的黃柏，能增強其清熱涼血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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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茯苓：白茯苓是一種中藥，具有利水滲濕、健脾益氣的功效。
此方茯苓、芍藥，皆經產所忌，以其服之，恆致崩淋滯濁之患也，宜於經淨後服之。其多汗者，去丹皮。骨蒸者，以生地黃代熟地。腎元不固者，加金櫻子、山萸肉。（〔批〕書中名方，不過以大意備一格而三元生。人不同，氣質、七情、兼證，又人人殊，供奉勞逸亦各不同，諸藥未必盡宜，故於輕重皆略而不載。惟有一病而必須用者，則於方論中詳議之。）
白話文：
這個方劑中的茯苓、芍藥，都是產婦忌服的，因為服用後容易引起崩漏、淋滯濁的病症，所以應該在產後月經恢復正常後再服用。如果患者多汗，則要去掉丹皮。如果有骨蒸症狀，則可以用生地黃代替熟地。如果腎元不固，則可以加入金櫻子、山茱萸肉。（批註：書中的名方，不過是為了讓初學者有一點概念而列出來的三元生方。因為每個人的氣質、七情、兼證不同，加上自身的狀況也不同，所以方劑中的藥物不一定都適合。因此，對於藥物的加減，書中並沒有詳細記載。儘管如此，對於某些疾病必須使用某些藥物，則仍在方劑論述中詳細討論。）
4. 經水先期第二
經水先期，其色紫而甚少，或至成塊者，此乃熱傷陰分，火有餘而水不足也。水不足，則火為浮陽，不宜泄，泄之則命火衰矣。故治之以耑補真水而勿伐真陽。（〔批〕此證瘦瘠之婦居多，性多輕躁，藥宜柔潤。）
傅氏兩地湯（即青主先生，以下簡稱傅氏）
白話文：
經期來潮之前，經血的顏色發紫且量非常少，或者到最後變成塊狀，這是因為熱氣傷害了陰分，火氣有餘而水氣不足。水氣不足，則火氣就會變成浮陽，不宜瀉火，如果瀉火就會使生命之火衰敗。因此，治療的方法應當專注於補益真水，而不要損傷真陽。（批註：有這種症狀的大多是瘦弱的婦女，性情比較輕浮躁動，藥物應當以柔和滋潤為主。）
生地黃（酒炒），地骨皮，元參，白芍藥（酒炒），麥冬肉，阿膠
白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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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地黃（酒炒）：又名熟地黃，它是將生地黃用黃酒炒制而成，具有滋陰補血、涼血止血、清熱解毒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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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骨皮：味甘、性微寒，具有清熱涼血、養陰生津、斂陰潛陽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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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參：味甘、性微寒，具有滋陰、涼血、生津、清熱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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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藥（酒炒）：它是將白芍藥用黃酒炒制而成，具有養血柔肝、調經止痛、清熱涼血、斂陰斂汗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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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冬肉：味甘、性微寒，具有滋陰、潤肺、清心、清熱、生津、除煩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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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膠：是動物膠類，具有補血止血、滋陰潤燥、益氣健脾的功效。
此方甚妥。蓋水涸者必骨蒸，是方能兼顧之。夫陰虛而火旺者，其肝陽必逆而多郁，加石決明以鎮逆，加象貝母以舒郁。無諸證者，勿犯上、中二焦。（〔批〕諸證即指下文「上、中二焦」而言。）
白話文：
這個藥方非常好。因為缺水的人一定會骨蒸勞熱，這個藥方可以兼顧到這一點。陰液不足而虛火旺盛的人，肝陽一定會逆行而鬱結，加上石決明來鎮壓逆行，加上象貝母來舒展鬱結。沒有那些症狀的人，不要服用這個藥方，因為它可能損傷上、中二焦。（〔批註〕「諸證」是指下文中的「上、中二焦」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