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幼集成》~ 卷五 (2)
卷五 (2)
1. 起發證治歌
如純白色者，作寒論，此血寒氣虛也。虛則補之，十全大補湯加丁香、鹿茸，回其陽氣，四肢冷者，加附子。
如純紫色者，作熱論，此血熱氣實也。實者瀉之，黃連解毒湯加犀角之類，以平為期，服藥瘡色回者，十死一生。
四圍起發陷居中，陽氣虧衰尚未通。若是中枯成黑子，此名疔痘類非同。
痘瘡起發，其形不一。有緊小而充實者，俗呼珍珠痘，此痘易壯易靨；有粗大而飽滿者，俗呼天痘，此痘早壯遲靨；有四圍起中心落陷者，俗呼茱萸痘，此痘有吉凶、有輕重。稀者輕而吉，密者重而凶，蓋因中氣不足，時日未到，但四圍起發而中心尚是好肉，未得起發耳，時日既到，自然充括而成血漿，輕稀者不須治，重密者用解毒化斑湯。若先有水，忽然乾枯黑陷，此名疔痘，不可與中氣不足同例論。
中心微起四圍干，不久焦枯變一般。毒火熏蒸津液竭，開關啟龠治應難。
凡痘有中心微起含水色，四畔乾枯者，此毒火熏蒸，津液枯竭，急以疔痘之法治之，否則盡枯。又復煩躁叫哭喘渴者不治。
痘疔只為火傷陰，濟急無如砭與針。解毒透肌兼發散，胭脂四聖效應深。
大抵痘之初出一點血，此一點屬正氣，覺毒氣衝擊，隨腠理而出現；其後，毒與血化為水，水化為膿，膿成毒解。若毒大甚，熬煎陰血，其血乾枯而變黑色，不得化水，反閉塞毒出之路，以致毒氣陷伏不得出，此名倒陷。其人煩躁腹脹，喘滿口渴，多不可救。故古方外以針刺破，吮出其血，或用燈火淬之，無非欲其開關啟龠，而使毒氣得出也。
宜四聖珍珠散治之，用藥後其瘡便回者吉，如不回，反添黑陷，死證也，不可妄治。內服之藥，有用穿山甲燒人牙者，藥既非解毒發表之藥，又無托裡快斑之能。愚者執而用之，適足誤事，又不若四聖快斑散，屢多奇效。
密齋曰：錢氏用百祥丸、牛李膏，必其人大小便秘結，煩躁作渴，故宜服之；若其人大小便自調，身無大熱，則必不可用。今改去百祥丸、牛李膏，以宣風快斑散代之，服此以通為度，通後瘡回，以四君子湯徐調之。若或因泄瀉，其瘡由灰白而變黑陷，此名倒靨，宜木香快斑散治之。
予按：痘中壞證，惟黑陷最惡。凡見黑陷者，大便未必自調，身體未必不熱，神情未必不擾攘，宣風快斑散或可治其輕者；若大便秘結，煩躁悶亂，大熱口渴，舌上黃黑者，舍百祥無以挽回。蓋黑陷凶危之證，非峻厲之方，不足以制其猖獗。今凡如百祥丸及棗姜百祥丸、無價散、胡荽酒，並外治忍冬湯五方，宜預製，以便臨證酌用。萬氏、錢氏兩存可也。
黑陷瘡為壞證先，此名惡候古今傳。若教出現渾身上，盧扁無功莫怨天。
凡黑陷用以前治法，其瘡紅活，依期光壯，吉兆也；倘服藥如故，則不可治。若痘本稀，其中起發者多，略有數個黑陷，此則可治；假如稠密，又不起發，或灰白、或紫赤、或青干，又加黑陷者，治之無功。
白話文：
如果痘瘡呈現純白色，表示是寒證，這是因為身體血寒且氣虛。氣虛就要補氣，可以用十全大補湯，再加入丁香、鹿茸來恢復陽氣。如果四肢冰冷，可以再加附子。
如果痘瘡呈現純紫色，表示是熱證，這是因為身體血熱且氣實。氣實就要瀉熱，可以用黃連解毒湯，再加入犀角之類的藥材來平息熱氣，以恢復正常為目標。如果吃藥後痘瘡顏色恢復，表示病情嚴重，幾乎是九死一生。
痘瘡的四周隆起，中間凹陷，表示陽氣衰弱尚未通暢。如果中間乾枯變成黑色，這就不是一般的痘瘡，而是疔瘡之類。
痘瘡的形態不一。有的緊密細小且充實，俗稱珍珠痘，這種痘瘡容易長大也容易消退；有的粗大且飽滿，俗稱天痘，這種痘瘡較慢成熟，也較晚消退；有的四周隆起，中間凹陷，俗稱茱萸痘，這種痘瘡的吉凶、輕重都有，稀疏的比較輕微也比較吉利，密集的比較嚴重也比較兇險，這是因為體內中氣不足，發病時間未到，只先在四周隆起，中間還是好的肉，還沒有開始發出來。等到時間一到，自然會充滿成為膿液，輕微稀疏的痘瘡不用治療，嚴重密集的痘瘡可以用解毒化斑湯治療。如果痘瘡先前有水，後來突然乾枯變黑且凹陷，這就叫疔瘡，不能跟中氣不足的痘瘡混為一談。
痘瘡中心稍微隆起，四周乾燥，不久就會焦枯變成一樣的顏色。這是因為毒火燻蒸，使體內的津液枯竭，要打開關竅治療會非常困難。
凡是痘瘡中心稍微隆起，含水色，四周乾燥的，這是因為毒火燻蒸，體內津液枯竭，要趕緊用治療疔瘡的方法治療，否則就會完全枯竭。如果又出現煩躁、哭鬧、喘氣、口渴的症狀，就無法醫治了。
疔瘡都是因為火熱傷了陰液，最緊急的治療方法是用砭石或針刺。還要配合解毒透肌、發散的藥物，使用胭脂四聖散效果很好。
一般來說，痘瘡剛開始只是一個小血點，這個血點屬於正氣，感覺到毒氣衝擊，就從皮膚紋理顯現出來。之後，毒氣和血會化成水，水會化成膿，膿成之後毒就解了。如果毒性太強，煎熬陰血，陰血會乾枯變成黑色，不能化成水，反而堵塞了毒氣排出的通道，導致毒氣陷在體內不能出來，這就叫做倒陷。這種情況會使人煩躁、腹脹、喘氣、口渴，大多無法救治。所以古代的方法是用針刺破，吸出裡面的血，或者用燈火燒灼，都是為了打開關竅，讓毒氣可以排出來。
應該用四聖珍珠散治療，用藥後痘瘡能夠恢復正常就吉利，如果沒有恢復，反而更加黑陷，就是死症，不可亂治。內服的藥物，有人用穿山甲燒人牙，這種藥既沒有解毒發表的作用，也沒有托裡快斑的功效。愚笨的人堅持使用，只會耽誤病情，還不如用四聖快斑散，效果往往很好。
密齋說：錢氏使用百祥丸、牛李膏，一定是病患大小便不通，煩躁口渴，所以才適合使用；如果病患大小便正常，身體沒有發燒，就絕對不可以使用。現在改用宣風快斑散來代替百祥丸、牛李膏，吃藥以通暢為度，通暢之後痘瘡恢復，再用四君子湯慢慢調理。如果因為腹瀉，痘瘡由灰白色變成黑陷，這就叫做倒靨，應該用木香快斑散治療。
我認為：痘瘡中的壞證，以黑陷最為嚴重。凡是看到黑陷的，大便未必通暢，身體未必不發燒，精神狀態未必安穩。宣風快斑散或許可以治療輕微的，如果大便秘結，煩躁悶亂，高燒口渴，舌頭發黃發黑，就只有用百祥丸才能挽回。黑陷是兇險的病證，不用猛烈的藥方，不足以控制它的肆虐。現在凡是像百祥丸以及棗姜百祥丸、無價散、胡荽酒，還有外用的忍冬湯這五個藥方，應該預先準備好，以便臨床時斟酌使用。萬氏和錢氏的方子都可以保留。
黑陷的痘瘡是壞證的先兆，這種凶險的病狀從古至今都有記載。如果這種痘瘡蔓延全身，就算華佗再世也無能為力，不要抱怨上天。
凡是黑陷的痘瘡，用以前的方法治療，如果痘瘡變得紅潤有活力，並按時痊癒，這是吉兆；如果吃藥後病情沒有改變，就無法醫治了。如果痘瘡本來稀疏，其中隆起的很多，只有少數幾個黑陷，這還可以治療；如果痘瘡稠密，又沒有隆起，或是灰白、紫紅、青色乾燥，又加上黑陷，治療就沒有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