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醫案存真》~ 石敘

1. 石敘

昔者竊聞之，孫真人以神針療龍神之疾，神龍感之，贈以禁方三十，孫因著《千金方》三十卷，每卷中雜一龍宮方，今人亦不能一一指出，何方為龍宮所授。惟相傳六味丸，即禁方之一。試以此方論之，山藥之甘，地黃之苦，丹皮之辛，萸肉之酸，澤瀉之咸，五味具備，又以茯苓之淡，調和之，俾五臟六腑均受其益，此其運用之妙，誠不可思議哉。由是知醫者之有方，猶匠者之有斧斤、繩墨，非是無以成其事也。

吾鄉葉天士先生，生在康熙初，沒於乾隆十年，工長桑之術，身歷三朝，名聞九域，夫人而知之矣。其謝世已九十餘年，至今談方術者，必舉其姓字，以為仲景、元化一流人也。其生平所制方，有萃錄成編者，其元孫納人等，校而授梓，問敘於予。

白話文：

相傳很久以前，孫思邈以精妙的針灸治療了龍神的疾病，神龍感念他的恩情，贈送他三十個秘方。孫思邈於是寫了《千金方》三十卷，每卷中都混雜了一個龍宮的秘方，現在的人也無法一一指出來，哪個方子是龍宮所賜。只知道相傳六味丸，就是其中一個秘方。

試著以此方來分析，山藥的甘甜，地黃的苦味，丹皮的辛辣，萸肉的酸味，澤瀉的鹹味，五味俱全，再加上茯苓的淡味，進行調和，使五臟六腑都能受益。這方子運用之妙，實在令人難以想像。由此可知，醫生要有方子，就像工匠要有斧頭、鋸子、繩子和墨斗一樣，沒有這些工具，就無法完成工作。

我的家乡葉天士先生，出生于康熙初年，逝世于乾隆十年，精通醫術，歷經三朝，名聲遠播天下，大家應該都知道他。他去世已經九十多年了，至今談論醫術的人，都會提到他的名字，認為他是張仲景、李東垣一樣的人物。他一生所創制的方子，有人整理成冊，他的孫子纳人等，校對之後刻版印刷，並向我詢問序文。

夫人祖宗，一言一行，無非彝訓所存，凡為子孫者，必多方表章之，以寄其數典不忘之志，況方書為活人要術，可以調元贊化，而消斯民夭札、厲疾之災者乎！即如龍宮禁方，非孫氏傳之，世人又烏從而知之？諺云：施藥不如施方。訥人晜弟斯刻，不特表揚先澤，亦有合乎昔賢善與人同之義，又可緩乎哉？是為敘。

道光丙申七月舊史氏石韞玉撰

白話文：

夫人祖宗的一言一行，都蘊藏著先祖的教誨，作為子孫的我們，理當盡力將這些教誨發揚光大，以示不忘本源的決心。更何況醫書是救人命的要術，可以調和元氣，化解疾病，消弭百姓夭折、疾病纏身的災禍。就如同龍宮的秘方，如果不是孫氏傳承下來，世人又怎麼會知道？俗話說：「施藥不如施方。」訥人賢弟您此刻不僅表揚先祖恩澤，更符合古賢「善與人同」的精神，豈能再猶豫呢？

這是敘述的緣由。

道光丙申七月舊史氏石韞玉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