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孟英醫案》~ 卷二 (17)
卷二 (17)
1. 妊娠
孟英邃於醫學，從不侈談脈理，足以見其欿然不自足也。而脈理之最不易切者，莫如妊娠。予聞孟英於乙未春，診黃履吉室人之脈，曰：妊也。是月天癸猶來，人皆不以為然。次月仍轉，但不多耳。復邀孟英診之，曰：果妊也。汛不斷者，蔭胎之血有餘耳。逾月汛復行，覺更少矣，人猶以為妄也。四月後經始停，娠亦顯，娩如期，人始服其見老。
丙申夏，滿洲某選粵東鹽場，攜眷之任，過浙主於李雲臺家，請孟英視其如君之恙。孟英診曰：非病也，熊羆入夢矣。某頗不信，謂經甫停，何以遽斷為孕，而又必其為男乎？反生言過其實之疑。既而某延雲臺入幕，偕赴粵任，次年雲臺於家書中述及居停果得子，深嘆孟英指妙。
白話文：
孟英精通醫術，從不誇耀談論脈理，足以證明他謙虛謹慎，不自滿。而脈理中最難診斷的，莫過於懷孕。我聽說孟英在乙未年春天，診斷黃履吉夫人的脈象，說：「懷孕了。」當時她的月經仍有來潮，眾人都不相信。第二個月，月經又來潮，但量已經減少了。再次請孟英診斷，他說：「確實懷孕了。月經不停，是因為陰血充盈，滋養胎兒。」過了月，月經又來潮，但量更少了，人們還是認為孟英判斷錯誤。直到第四個月，月經才完全停止，懷孕也明顯起來，之後按時生產，人們才佩服他的精準診斷。
丙申年夏天，滿洲某人被選為廣東東部鹽場主管，帶著家人赴任，途經浙江，住在李雲臺家，請孟英診斷他夫人身體不適。孟英診斷後說：「並非生病，而是夢到了熊和羆，是懷孕的徵兆。」此人半信半疑，認為月經才停止，怎麼就斷定懷孕了？而且還斷言是男孩？質疑孟英誇大其詞。之後，此人聘請李雲臺加入幕僚，一同赴廣東任職。次年，李雲臺在書信中提到，此人夫人果然生了一個男孩，深感佩服孟英的精妙診斷。
予荊人久無孕，辛丑秋汛事偶愆，孟英一診即以妊斷，且以男許，次夏果舉一子，惜不育耳。
邵魚竹給諫仲媳懷妊，孟英於寅春初診，即許抱孫，秋杪果應。
表弟胡壽者室，偶有小忿，經事澀少，腰腹微脹，自以為怒氣所滯也。延孟英診之，切其脈，曰：懷麟矣。初猶疑之，既而始信，卯春果弄璋。
吳云階室，年四十餘，寅秋汛斷，其腹日脹，醫謂病也，治之罔效。迓孟英診之，孕也。彼猶不自信，乃腹中漸動，始服其言，至期產一女。
癸秋，孟英治石誦義室，脘痛甫愈，適汛逾期，即曰娠矣。既而果日形著，其指下之神妙如此。娠孕之脈，最為難憑。有初娠即現於脈者，有三四月始現於脈者，有始終不現於脈者，此與憑脈斷證，有時可憑，有時不足憑，同一至理。予嘗以此質之孟英。孟英也以為然。可見真學問人，必不恃虛言以眩世也。
白話文：
一位荊州的朋友，很久都沒有懷孕，辛丑年秋季的雨季，月事有些不正常。孟英醫師只診脈一次，就斷定她已經懷孕，而且會生下男孩。第二年夏天，她果然生下了一個男孩，可惜孩子沒有養活。
邵魚竹給諫的兒媳懷孕，孟英醫師在寅年春天第一次診脈，就斷定她會抱孫子。秋季末，果然應驗了。
我的表弟胡壽的妻子，偶爾有點小生氣，月事變得稀少，腰腹略微脹痛，她自己以為是生氣導致的。她請孟英醫師診治，孟英醫師切脈後說：「你懷孕了！」她最初還懷疑，後來才相信。卯年春天，她果然生下了兒子。
吳云階的妻子，四十多歲了，寅年秋季的雨季月事停了，肚子一天天脹大，醫生以為是病，治療卻沒有效果。她請孟英醫師診治，孟英醫師說：「妳懷孕了。」她還不相信，後來肚子裡漸漸有了動靜，才相信孟英醫師的話，到了預產期就生下了一個女孩。
癸年秋季，孟英醫師治療石誦義的妻子，她胃痛剛痊癒，恰好月事超過了時間，孟英醫師就說她懷孕了。之後，她懷孕的跡象越來越明顯，孟英醫師手指下神妙的醫術令人嘆服。懷孕的脈象，最難憑藉。有的女性，懷孕初期脈象就會出現，有的要三個月或四個月後才會出現，有的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這就像憑脈象斷症，有時候可以憑藉，有時候不足以憑藉，道理都是一樣的。我曾經就這個問題請教孟英醫師，他也認為是這樣。可見，真正的學問家，絕不會依靠虛假言論來迷惑世人。
金畹香令媳，半產後，營分不攝，淋漓數月，治之勿瘳。孟英於夏季診視，兩尺皆浮，左寸關弦。與三甲、二至、二地、蒿、薇、柏葉、螵蛸、黃柏為方，服之漸愈。仲秋診其脈，即斷受孕。渠謂懷娠必無病矣，而不知病久初痊，正須培養，雖即受孕，涵養無權，果至仲冬而胎墮矣。
肝主疏泄，腎主閉藏，兩尺浮而不沉，是腎失其閉藏之職矣；左寸關弦，是肝木太過，獨行其疏泄之權矣。填補腎陰，即以涵養肝木。加黃柏之苦以堅之。螵蛸之澀以固之，用藥如法，故收效倍捷。
《仁術志》者，海豐張君柳吟所題孟英之醫案也，吾師趙菊齋先生，暨莊舍人芝階為之序。余以未與其事，深以為歉！秋間偶過孟英，適有陳姓者牽羊來謝。孟英頗疑之，其人曰：三月間次媳患時感，而氣逆不能眠，醫皆畏卻，特延君診。甫按脈云甚滑疾，是為娠象，用藥必須顧及。
白話文：
金畹香媳婦產後淋漓不愈，孟英醫治之
金畹香的媳婦生產後，營氣分散，無法收攝，導致身體虛弱，淋漓不止，已經持續好幾個月了，尋遍醫術卻不見好轉。孟英在夏季為她診脈，發現兩尺脈浮而無沉，左寸關弦脈浮顯。於是開了以下的藥方：
- 三甲（三棱、莪術、川芎）
- 二至（生地黃、熟地黃）
- 二地（蒼朮、白朮）
- 蒿（艾葉）
- 薇（薇菜）
- 柏葉（側柏葉）
- 螵蛸
- 黃柏
服藥後，病情逐漸好轉。到了仲秋，孟英再次診脈，斷定她已經懷孕了。她當時認為懷孕後就不會生病了，卻忽略了久病初癒的體質需要調理，即使懷孕，也要注意保養，才能順利生產。結果到了仲冬，胎兒就流掉了。
孟英分析，肝主疏泄，腎主閉藏，兩尺脈浮而不沉，說明腎氣不足，失去了閉藏的功能；左寸關弦脈浮顯，說明肝氣過盛，獨自主導疏泄。因此，必須滋補腎陰，才能涵養肝木。黃柏味苦，可以堅固腎氣；螵蛸性澀，可以收斂固精。用藥得當，所以治療效果顯著。
《仁術志》是海豐張君柳吟為孟英醫生所做的醫案記錄，趙菊齋先生和莊舍人芝階為此序言。由於我沒有參與此事，感到非常遺憾！秋天的時候，我偶然經過孟英醫生家，正好看到一個姓陳的人牽著羊來感謝他。孟英感到疑惑，那人解釋說，三個月前他的媳婦患了時感，氣逆難眠，很多醫生都畏懼不敢醫治，只有孟英醫生敢接診。孟英醫生只摸了一下脈搏，就說這是懷孕的徵兆，用藥必須注意。
此時次媳於去秋娩後，月事尚未一行，君為此言，闔家未嘗不竊笑也。迨疾漸平，哺兒之乳亦不覺少，雖自問亦斷斷非孕。至六月間腹漸脹，方謂有病，不料昨日倏產一孫，舉家敬服高明，故來致謝耳。孟英因謂余云：昨診魏子恆之室亦妊也，諸醫作虛損治。脈雖虛微軟數，而滑象仍形。
病家深不以吾言為然者，緣病人之女兄二人，皆死於虛勞也。然其伯仲之證，吾皆診焉。今已十餘年矣，猶憶伯字於關氏，未嫁而卒。證非不治，亦為藥誤。病中閱吾方案，極為折服，且曰：先生來暮，儂不能起矣。前此延致諸名家，徒曰虛證宜補，而不治其所以虛，方則群聚補藥，必以地黃為之冠，雖有參耆，亦列於後。
白話文：
病人家屬之所以不相信我的話，是因為病人的兩個姐姐都死於虛勞。但是她們兩個人的病症，我都診斷過。如今已經十多年了，我還記得大姐在關氏家，還沒嫁人就去世了。她的病並不是不能治，而是誤服了藥物。她在病中看到了我的治療方案，非常佩服，還說：「先生您明天再來，我可能起不來了。」以前她請了很多名醫，只說虛症要補，而不去治癒她虛弱的原因，開的方子都是一堆補藥，一定要用地黃作為主藥，即使有參、芪，也放在後面。
即使用藥不乖，而陽生陰長，氣為血帥之旨，尚未分曉，況其他乎？吾聞而愕然，何以閨中女子，亦解談醫，細詢始知為乾隆間名醫吳穎昭先生之女孫也，尤為惋惜。仲適於陳少簾少府，的系損證，若季者因其家懷先入之見，遂致醫人迎合誤事，豈不可嘆！迨秋仲果聞魏氏分娩母子皆亡，方嘆孟英之卓見為不可及也。爰採秋冬諸案之治法不同於尋常者，而續成一卷云。
孫位申室，平昔陰虛肝滯，痛脹少餐，暮熱形消，咽疼喉癬，不孕育者九年矣。往歲汛愆，人皆謂將不起，而孟英切其脈尚不細，膚猶淖澤，許籌帶病延年之策，果月事仍行，而諸恙皆緩，且能作勞。惟飯食日不過合米，今秋延孟英往診云：經自三月至今未轉，一切舊恙，彌見其增。
白話文：
就算用藥不聽話，但陽氣生長陰氣滋長，氣是血的統帥這樣的道理，都還沒有明白，更何況其他的醫理呢？我聽到這些話時十分驚訝，怎麼閨房中的女子也懂得談醫？仔細詢問才知道她是乾隆年間名醫吳穎昭先生的女孫。我感到非常可惜，她嫁給了陳少簾少府，本來是屬於身體虧損的症狀，但因為她家人事先就有了自己的看法，導致醫生為了迎合他們而錯過了治療的最佳時機，實在令人嘆息！到了秋季，果然聽說魏氏生產時母子雙亡，我才真正感嘆孟英的卓見無人能及。因此，我收集了秋冬季節治療案例中一些與眾不同的治法，整理成這一卷書。
孫位申住在自己家裡，平常就陰虛肝氣鬱滯，疼痛脹滿，食慾不佳，晚上發熱，形體消瘦，咽喉疼痛，還有喉癬，不孕不育已經九年了。去年雨水失調，大家都說她活不成了，但孟英診脈時發現脈象還不算細弱，皮膚依然潤澤，於是提出了一些帶病延年的方法，果然她月事仍然正常，其他病症也都減輕，還能做一些勞作。只是每天的食量只有一合米飯。今年秋天她又請孟英去看病，說自從三個月前開始月事就沒有來，以前所有的病症都更加嚴重了。
君術雖仁，恐難再延其算矣。及舉脈弦滑左甚，遽曰：豈僅可延其算哉，且有熊羆入夢矣。其家聞之駭異，迨季冬果得一子，頗快而健。
胎前產後，疑似極多，號曰專科，尚難措手。陳肖岩孝廉媳，屠仲如之女也。汛愆一度，次月仍行，方疑其病也。孟英診曰：尺雖小弱，來去緩和，是娠也。繼而果然。仲如令弟子緣之室，輕事稍遲，孟英偶診，亦以孕斷，尋驗。甫三月，患胎漏，適孟英丁內艱，遂不克保而墮。
墮後惡露雖行，而寒熱頭疼，時或自汗，且覺冷自心中出。醫謂類瘧，與溫化之藥，病日甚。交八日，孟英始出門，即延診之。脈來沉實而數，舌色紫黯，乃瘀血為患耳。予桃仁、澤蘭、山楂、茺蔚、旋覆、紅花、丹參、通草、琥珀、蛤殼、絲瓜絡之劑，服後腹大痛，下瘀血如肺者一枚。次日諸恙較減，乳汁大流，再以前方去通草，加麥、柏投之。
白話文：
這位大夫雖然仁心仁術，但恐怕難以延續老人的性命了。他把脈時發現脈象弦滑，左邊特別明顯，便果斷地说：“岂止能延續性命，而且还会梦到熊羆呢！”家人们听到这话，都感到非常惊奇，到了年底果然生下一个男孩，而且十分健康快乐。
怀孕前后，疑难杂症很多，被称为专门科室，很难处理。陈肖岩孝廉的媳妇，是屠仲如的女儿。她月经推迟了一次，下个月又来了，这才怀疑自己可能生病了。孟英大夫诊断后说：“尺脉虽然微弱，但来去缓慢，这是怀孕了。”后来果然如此。仲如让弟子照料媳妇，做事稍微迟缓了些，孟英大夫偶尔去探望，也断定她怀了孕，不久后就得到了验证。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她患上了胎漏，恰好孟英大夫家中有人去世，无法前来医治，最终导致孩子流产。
流产后虽然恶露排出，但她仍然感到寒热头痛，偶尔还会自汗，并感觉到冷气从心中涌出。大夫认为是疟疾，给她开了温化类的药物，病症却越来越严重。过了八天，孟英大夫才出门，立即前往诊治。他诊脉发现脉象沉实而数，舌苔紫黯，诊断为瘀血作祟。于是开具了桃仁、泽兰、山楂、茺蔚、旋覆、红花、丹参、通草、琥珀、蛤壳、丝瓜络等药物，服药后腹部剧痛，排出瘀血，如肺叶一般大小。第二天，各种病症都减轻了，乳汁也大量分泌，孟英大夫便去掉了通草，加了麦冬、柏树皮继续治疗。
服後腹仍痛，復下瘀塊累累，而諸恙若失。或問先生，嘗言產後腹無痛苦者，不可妄行其血。此證惡露已行，腹無疼脹，何以斷為瘀阻，而再行其血耶？孟英曰：正產如瓜熟蒂落，諸經蔭胎之血，貫串流通，苟有瘀停，必形痛脹。墮胎如癰瘍未熟，強擠其膿，尚有未化之根柈，不能一齊盡出，所以胎雖墮而諸經蔭胎之血，萃而未渙，淺者雖出，深者尚留。
況是血旺之軀，加以溫升之藥，挽其順流之路，窒其欲出之機，未到腹中，脹疼奚作？吾以循經通絡、宣氣行瘀之法，導使下行，故出路始通，而後腹痛瘀來。然必有脈可徵，非謂凡屬墮胎皆有是證也。孟英諸案，大抵救溫補之失，故寒涼為多。然斟酌盡善，不以苦寒傷生氣，則非他人所能學步也。
白話文：
服用藥物後，腹部仍然疼痛，並且排出許多瘀血塊，其他病症卻沒有消失。有人問孟英先生，您之前曾說產後腹部沒有疼痛的，就不應該隨便服用活血化瘀的藥物，而現在這個病人惡露已經排出，腹部也沒有脹痛，為什麼您判斷她有瘀血阻滯，還要繼續服用活血化瘀的藥物呢？孟英回答：正常分娩就像瓜熟蒂落，所有經絡中滋養胎兒的血都貫通流暢，如果有瘀血停滯，必然會出現疼痛和脹痛。墮胎就像癰瘍未熟，強行擠壓膿液，仍然會有未化解的根部，無法全部排出，因此胎兒雖然墮掉了，但所有經絡中滋養胎兒的血都聚集在一起，沒有散開，淺層的血液雖然排出了，深層的血液仍然殘留。
況且這個病人本身血氣旺盛，再加上服用溫熱的藥物，阻礙了血液順暢流動的通道，堵塞了它想要排出的機制，還沒到腹部，怎麼會出現脹痛呢？我運用循經通絡、宣氣行瘀的方法，引導血液向下流動，所以才打通了排泄的通道，之後腹部疼痛和瘀血才排出來。但是，必須有脈象可以佐證，並不是所有墮胎的病人都有這種情況。孟英治療的案例，大多是糾正溫補過度導致的失誤，所以多采用寒涼的藥物。但是他用藥謹慎，不以寒涼之品傷及生氣，這點不是其他人能夠學習模仿的。
通血之劑，亦清靈無弊。
張氏婦，先於四月間患嘔吐。醫以為寒，疊進薑、萸之藥，致血溢自汗。丐孟英診之，脈甚滑，按之不絕，舌光無苔，曰：孕也。詢其經事，果愆兩度。予沙參、枇杷葉、生地、蘆根、連、蘇、旋、斛之劑而安，仲冬舉一男。胎前即患痰嗽，娩後招專科治之，服四物湯增損多劑，而氣逆礙眠，嗽則汗出，便溏遺溺，口渴不飢。再乞援於孟英，脈洪大，按之虛軟。
授沙參、石英、黃耆、薏仁、甘草、牡蠣、石斛、茯苓、小麥、紅棗、冬蟲夏草之方，兩帖而汗收安穀，四帖而渴減便堅，旬余遂愈。
白話文：
通血的藥物，也清靈無害。
張氏婦人，在四月間開始患有嘔吐症狀。醫生誤以為是寒症，連續服用薑、茱萸等溫熱藥物，結果導致她血溢出汗。於是她請求孟英大夫診治，孟英大夫把脈後發現脈象很滑，按下去也持續不絕，舌頭光滑無苔，便斷定是懷孕了。詢問張氏婦人的月經情況，果真已經兩個月沒來。孟英大夫給她開了沙參、枇杷葉、生地、蘆根、連翹、蘇葉、旋覆花、石斛等藥物，服用後張氏婦人的症狀就平息了，在仲冬時分生下了一名男嬰。
懷孕期間，張氏婦人就患有痰嗽，生產完後又找專科醫生治療，服用四物湯等藥物多次，但仍然氣逆難眠，咳嗽時會出汗，大便溏稀，尿頻，口渴卻不餓。張氏婦人再次請求孟英大夫幫忙，孟英大夫把脈後發現脈象洪大，按下去虛軟無力。
孟英大夫給她開了沙參、石英、黃耆、薏仁、甘草、牡蠣、石斛、茯苓、小麥、紅棗、冬蟲夏草等藥物。服用兩帖藥後，張氏婦人的出汗情況就停止了，食慾也恢復正常。服用四帖藥後，口渴減輕，大便也變得正常。十天左右，張氏婦人的病就完全治癒了。
馮益三令正，上年春汛偶愆，頗露虛象。群賢咸以為損，余診為孕，秋季果舉一男。至丁巳春初，產逾三月，既不自乳，汛亦未行，偶感客邪，醫療半月，漸至不飢不食，氣自少腹上衝，似有聚瘕，嘔惡腹痛，面黃形瘦，溲熱便溏，口渴帶多，面浮咳逆，僉云己成蓐損，復延余診，脈滑而弦，遂以孕斷。與沙參、蘇葉、桑皮、冬瓜皮、黃芩、枳殼、石菖蒲、白薇、橘核、楝實，煎香連丸。
三服霍然。後聞六月中旬，產一女甚快。
白話文：
馮益三令正，也就是馮益三年執政期間。上年春天，雨水過多，稍稍出現了些異常現象，顯得有些虛弱。眾人都認為這是不好的徵兆，會對國運造成損害。但我診斷認為這是懷孕的跡象，到了秋季果然生下了一名男嬰。
到了丁巳年的春天，孩子出生已經超過三個月了，卻仍然沒有乳汁，雨水也遲遲不來。孩子偶然感染了風寒，治療了半個月，病情逐漸加重，變得不飢不食，氣往上衝，像是腹部有腫塊，還伴隨嘔吐、腹痛，面色發黃，身形消瘦，小便發熱，大便稀溏，口渴多喝水，面部浮腫，咳嗽倒氣。大家都說孩子得了產後虛損，又請我來診治。
我診脈發現脈象滑而弦，於是斷定孩子是懷孕了。我開了藥方，方中包括沙參、蘇葉、桑皮、冬瓜皮、黃芩、枳殼、石菖蒲、白薇、橘核、楝實，煎成香連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