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五堂治驗錄》~ 卷十三 (3)
卷十三 (3)
1. 卷十三
霜桑葉,大力子,銀花,葦根,枇杷葉,甜杏仁,元參,射干,連翹,冬瓜子,生穀芽,青黛染通草
(案482)河川塘大灣朱逸亭母,年近花甲,素有痰飲。戊子季夏患感症,形寒發熱,痞結於胸。契弟王淡然主瀉心合梔豉,二劑而痞舒瘧止。越日微寒復熱,熱不肯解,有汗口渴,嘔惡咳嗽,不食不飢,不寐不便,不臥但坐,白㾦略見。陳小香用梔、豉、滑、蔞、連、半、杏、茹、蒿、卷之類,咳嘔反甚,汗多,少。
醫者失措,病者惶惶。飛速逆診,見其痰多大咳,脈濡苔黃膩,不過是濕熱上蒙,肺金失肅化之司,氣怫痰阻,陽明無循序下降之權也。清肺降胃可達佳境。
枇杷葉(一兩半),蘆根(三錢),苡仁(三錢),桑葉(一錢半),金扁斛(三錢),豆卷(三錢),銀花(一錢半),茵陳(三錢),生枳殼(一錢),宋半夏(五分)
嘔止能食,咳逆未平,熱淡㾦多,夜略安寐,濕熱漸化,仍主肅清,苔垢而黃,佐以化痰。
枇杷葉,製半夏,葦根,苡仁,金石斛,化橘紅,銀花,冬瓜子,江枳殼,白杏仁,茵陳,射干
咳減㾦多,肺金肅化有權,知飢思食,陽明之氣亦順矣。前方去橘、蘆,加朮、谷。
(案483)西門外方恂如。壬申年患感症,已舌黑神昏,奄奄一息。管青邁、凌秀夫、楊青霞、朱道三諸前輩咸不措手,族叔子淦暨王峙三暮夜到舍逆診。雅主大劑甘寒充津化熱,病家咸以十四齡童子何知而笑之。幸子淦、峙三力主是藥,謂前輩既云不治,何不背城借一,或可別出再生之路。
服後津回熱淡,神醒進糜,不十劑而起榻,明年生一子。至丁亥仲夏,忽起吐血,盈碗成盆。血止後,漸加內熱咳嗽,痰中夾血,顴赭脈細。拙每主涵陰肅肺,謐血養胃等法,一服二服必止。病者亦以為常病屢發,不以為意。迨至戊子桂秋,咳血又作,郁星伯云是秋燥上受,暑邪入絡之故,治之不效。
馬展卿用黑膏、蘇子、桑、丹等,血愈多,又見大熱苔灰。病者偶服犀角、墨汁而血止,馬醫以為不可服,恐其驟止則留瘀傷胃,仍主前方增減,血復吐,氣喘大汗,熱愈熾而舌苔全黑。邀雅診之,脈則空大,尺細如絲,血已吐盡,勉投犀、地補血,血止熱淡,而脈未和,苔化復增,是陰盡陽孤,草木無功矣。至八月廿一庚戌,陡然大汗如珠,胸高氣喘而逝。
(案484)鎮民橋陸殿撰第四媳,年將三旬,痛經不孕。壬午年用歧天師法合歸附丸,得生一子名澄。戊子仲夏患一身骨節痠痛,兩手不能舉動。張小亭主血虛不養筋治,不效。雅謂三氣合而成痹,此痹證也。風氣勝者為行痹,寒氣勝者為痛痹,濕氣勝者為著痹。痹者閉也,血脈經隧之中閉而不通也。
白話文:
[卷十三]
案482:河川塘大灣朱逸亭的母親,年近六十,素來有痰飲的毛病。戊子年夏季患上感冒,畏寒發熱,胸部痞塞。她的弟弟王淡然用瀉心湯合梔子豉湯治療,兩劑藥後痞塞舒緩,瘧疾也止住了。隔天又出現輕微的寒熱,熱退不下去,伴隨出汗、口渴、嘔吐、咳嗽,不想吃東西,也不覺得餓,睡不好,坐立不安,無法平躺,略微有些浮腫。陳小香用梔子、豉、滑石、蔞仁、連翹、半夏、杏仁、蘆根、蒿、卷柏等藥物治療,結果咳嗽、嘔吐反而加重,出汗也很多,有時又很少。
醫生束手無策,病人也惶恐不安。我緊急診治,發現她痰多咳嗽厲害,脈象濡弱,舌苔黃膩,判斷是濕熱上犯,肺金失其肅降之氣,氣機鬱滯,痰液阻礙,陽明經氣無法順利下降。我認為只要清肺降胃就能痊癒。
於是處方:枇杷葉(一兩半)、蘆根(三錢)、薏苡仁(三錢)、桑葉(一錢半)、石斛(三錢)、豆卷(三錢)、金銀花(一錢半)、茵陳(三錢)、生枳殼(一錢)、法半夏(五分)。
服藥後嘔吐停止,能進食了,但咳嗽仍然未好,身體略微浮腫,晚上能稍微睡著些,濕熱之邪漸漸減輕。我繼續用藥以清肅肺氣,因為舌苔仍然厚膩發黃,所以加了一些化痰藥物。
處方:枇杷葉、製半夏、蘆根、薏苡仁、石斛、化橘紅、金銀花、冬瓜子、江枳殼、白杏仁、茵陳、射干。
咳嗽減輕,浮腫較多,肺金肅降功能恢復,有了飢餓感,想吃東西,陽明經氣也順暢了。之後我把橘皮、蘆根去掉,加入白朮、生穀芽。
案483:西門外方恂如,壬申年患感冒,病情嚴重,舌頭發黑,神志不清,奄奄一息。管青邁、凌秀夫、楊青霞、朱道三等名醫都束手無策,他的族叔子淦和王峙三深夜到他家會診。我主張用大劑量的甘寒藥物以滋陰化熱,病人家屬因為我是十四歲的孩童,居然懂醫術而嘲笑我。幸好子淦和峙三力挺我的方案,認為既然其他醫生都說治不好,不妨放手一搏,或許能另闢蹊徑。
服藥後津液恢復,熱退,神志清醒,能吃粥了,不到十劑藥就下床了,第二年還生了一個兒子。到了丁亥年仲夏,突然吐血,血量很多。血止後,漸漸出現內熱咳嗽,痰中帶血,臉頰發紅,脈象細弱。我每次都用滋陰降火、止血養胃的方法治療,一兩劑藥就能止血。病人也認為這是常見病,反復發作,並不放在心上。到了戊子年秋季,又開始咳血,郁星伯認為是秋燥傷肺,暑邪入絡,但治療無效。
馬展卿用黑膏藥、蘇子、桑葉、丹參等藥物治療,結果出血更多,還出現高熱,舌苔灰白。病人偶然服用犀角、墨汁,血止住了,但馬醫生認為不應該服用,擔心驟然止血會導致瘀血停滯傷胃,繼續用之前的藥方加減治療,結果又吐血,氣喘,大汗,發熱加重,舌苔全部發黑。病人邀請我診治,脈象虛大,尺脈細如絲,血已經吐盡了,我勉強用犀角、生地黃等藥物補血,血止住了,熱也退了,但脈象仍然不調,舌苔又變厚,這表示陰氣已盡,陽氣孤獨,藥物已經無效了。到了八月二十一日,突然大量出汗,胸悶氣喘而死。
案484:鎮民橋陸殿撰的第四個媳婦,將近三十歲,痛經不孕。壬午年用歧天師的療法配合歸附丸,生了一個兒子,名叫澄。戊子年夏季患上全身關節酸痛,雙手抬不起來。張小亭認為是血虛不能濡養筋脈,治療無效。我認為這是三氣(風、寒、濕)合而致病,是痹症。風氣盛者為行痹,寒氣盛者為痛痹,濕氣盛者為著痹。痹,就是閉塞不通的意思,指血脈經絡閉塞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