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五堂治驗錄》~ 卷一 (9)
卷一 (9)
1. 卷一
(案35)張末觀媳,張店角,辛巳十月。勞力而致半產,宿痞隨瘀而下,腹痛,神昏陣厥,以丹參、歸、荊、香附、料、澤、神、旋、絳等一劑知,二劑瘀淨。加潞、谷始愈。愈後不慎調理,致不寐汗多,驚惕肉瞤,納少脈濡。是血去而神不守舍也。以當歸補血加柏、茯即效。又因起身作勞,寒熱如瘧,投兩和營衛而愈,十分謹慎調攝,始免反復。
(案36)李阿三子,辛巳七月,要漊。始由咳嗽,不能臥息,刻但喘急,鼻煽,抬肩擷肚,飲食不進。風暑痹肺,肺脹重證。免擬薛氏,希圖百一。
甜葶藶子(五分),射干(一錢半),大豆卷(三錢),枇杷葉(五錢),雞蘇散(三錢),前胡(二錢),旋覆花(一錢半),光杏仁(三錢),蟬衣(五分),宋半夏(一錢半)
(案37)古人云:「枯木則生火,陰盡則火炎。」此常理也。頃見冶工季金和初春患喉症,百治不效。漸覺腿間有一團火氣上衝,則症勢大革。伏入腿間則安靜如常。延至仲秋,延郁星伯診治立案,云:「陰枯陽冒。」即用介類潛陽,甘鹹育陰,而火氣益加上衝,直貫咽喉,嘔吐,咳喘,痰涎上湧,不三服而殞矣。更有奇者,臨危時,其火從口吐出,色綠如磷,死者之鬚眉皆燃。
陪病之人發亦燒去一縷。稽之往古,惟有縮小之文,未見吐火之條。然以熱病而投以涼藥,火升陽浮而用介潛,不為背謬。況郁,名醫也,善於補陰調理,有仲淳之遺風,諒必不致誤用而誤認也。即以上衝一端而論,仲景有桂枝加桂及火逆諸方。此病或是陰火上衝,故嘔吐痰涎,腿間火升至咽。
直至臨危而陰火外越,其色若磷也。至云必屬陰火,則余謝不敏矣。存此以質之後之明者。
(案38)光緒八年,葛隆鎮一農工患乳岩,潰出血水已數月矣。往黃牆醫治,朱少村一見,曰:「此絕症也,不必服藥,十往而十回也。」其人自問無生理,遂就本鎮外科醫治。醫投以《全生集》陽和湯。一月而收功。往見少村,少村曰:「此乃醫運,非本事也。」嗟夫!固屬絕症,尚當勉力圖維。
何況元氣未艾,遽而云絕而不予藥,豈仁人之用心哉!我閱楊介傳,見一人患消渴,介以為無救也。其人回家,見完素。完素云:「無恐也,宜食梨一擔。」食罷而疾瘳。復見吉老,吉老曰:「若遇仙人乎?」曰:「非也,完素教我吃梨耳。」吉老乃望山再拜,曰:「我之師也,我不及若遠矣。
」使少村見之,諒有愧色。
(案39)古人云:「傷風不醒便成勞。」玉橫先生云:「傷風誤表必成勞。」二說相反,何也?咸有至理存也,不可執一者也。前年,陸星農殿撰宿有痰咳。冬令,余曾以王氏補肺化痰法治愈矣。春令反覺強健。壬午六月十三日,早晨起榻,出房洗面、寫字尚如平日。日晌食麵餃,一嗆而少腹之氣陡然上衝,痰隨以湧。
白話文:
[卷一]
(案35)張某的媳婦,住在張店角,辛巳年十月。因為勞累導致早產,宿疾(腹部痞塊)伴隨瘀血排出,腹痛、神志昏迷、陣發性昏厥,用丹參、當歸、荊芥、香附、川芎、澤瀉、熟地黃、旋覆花、赤芍等藥一劑後見效,兩劑後瘀血清除。加用潞州黃芪、山藥才痊癒。痊癒後沒有注意調理,導致失眠、多汗、驚悸、肌肉抽搐、食慾不振、脈象濡弱。這是因為血虛而導致神氣不守舍。於是用當歸補血,再加柏子仁、茯苓,很快就見效。又因為起身勞作,出現寒熱交替像瘧疾一樣的症狀,服用調整營衛之氣的藥物而痊癒,十分謹慎地調養身體,才避免了病情反复。
(案36)李阿三的兒子,辛巳年七月,患肺脹。一開始是咳嗽,不能平卧休息,經常喘息急促,鼻翼煽動,聳肩彎腰,飲食減少。這是風寒暑濕之邪痹阻肺經,導致肺脹的重症。我參考薛氏醫案,希望能治癒。
處方:甜葶藶子(五分),射干(一錢半),大豆卷(三錢),枇杷葉(五錢),雞蘇散(三錢),前胡(二錢),旋覆花(一錢半),光杏仁(三錢),蟬蛻(五分),法半夏(一錢半)
(案37)古人說:「枯木才能生火,陰氣耗盡則陽火旺盛。」這是常理。我最近見到冶煉工人季金和在初春時患喉病,各種治療方法都不見效。漸漸感覺腿間有一股火氣向上衝,病情加重。火氣伏在腿間時就比較安靜。到了仲秋,延請郁星伯診治,郁星伯診斷為「陰虛陽亢」。於是用介類藥物潛伏陽氣,甘鹹藥物滋養陰液,但火氣更加向上衝,直達咽喉,出現嘔吐、咳嗽、喘息、痰涎湧出的症狀,不到三劑藥就死了。更奇怪的是,臨死時,火氣從口中噴出,顏色綠色像磷火一樣,死者的鬍鬚眉毛都燒焦了。
陪同照顧的人的頭髮也燒掉了一縷。查閱古代醫書,只有縮小症的記載,沒有吐火這種記載。但是用涼藥治療熱病,火氣上升陽氣浮越時用介類藥物潛伏陽氣,不算錯誤。況且郁星伯是名醫,擅長補益陰液調理身體,有仲景的遺風,想必不會誤用藥物而誤診。僅從上衝這一症狀來看,張仲景有桂枝加桂藥物及治療火逆的方劑。這個病可能是陰虛火旺上衝,所以嘔吐痰涎,腿間的火氣上升到咽喉。
直到臨死陰火外泄,顏色像磷火一樣。至於說一定是陰火,我不敢妄下斷語。記下此事,留給以後聰明的人來考證。
(案38)光緒八年,葛隆鎮一個農民患乳癌,潰瘍流血水已經幾個月了。他去黃牆找醫生治療,朱少村一看就說:「這是絕症,不必服藥,十個這樣的人十個都會死。」這個人自覺沒有活路了,於是就在本鎮找外科醫生治療。醫生用《全生集》中的陽和湯。一個月後就痊癒了。後來他又去看朱少村,朱少村說:「這是醫生的運氣,不是醫術。」唉!即使是絕症,也應該盡力搶救。
何況元氣還沒衰竭,就說無可救藥而不給予治療,怎麼能算是仁醫呢!我看過楊介的傳記,見一個人患消渴症,楊介認為沒有辦法治療了。這個人回家,遇到完素。完素說:「不要害怕,應該吃一擔梨。」吃完梨後病就好了。又遇到吉老,吉老問:「你遇到神仙了嗎?」他說:「不是,是完素叫我吃梨。」吉老於是向山拜了兩拜,說:「我的老師啊!我遠不如他。」如果讓朱少村看到這個,一定會感到羞愧。
(案39)古人說:「傷風不醒就變成勞傷。」玉橫先生說:「傷風誤治表證就變成勞傷。」兩種說法相反,為什麼呢?這兩種說法都有道理,不能執著於一種說法。前年,陸星農先生平時就有痰咳。冬天,我曾經用王氏補肺化痰的方法治癒了他。春天反而感覺身體強壯。壬午年六月十三日,早晨起床,出房間洗臉、寫字都像平常一樣。中午吃麵餃,一嗆,少腹之氣突然上衝,痰也隨之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