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權初編》~ 卷上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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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上 (7)

1. 論感寒與時疫之嘔不同第十六

感寒惟太陰一經屬吐,其餘五經皆有嘔症,有發表,和解,攻下,雙解,去痰飲,消積滯,散逆氣,安蛔,利水,除膿,溫補,清涼之不一,種種治法。茲不細述,惟舉少陽一經之乾嘔言之。蓋少陽之嘔,為邪在半表半裡之間,表邪欲傳於內,裡氣欲伸於外,互相爭拒,故此經必乾嘔也。舌現白胎,當以小柴胡湯伸其正氣,驅邪外出,而嘔自止矣。

舌黃潤者,當用大柴胡湯,或柴胡加芒硝湯。再兼以上諸症者,須兼治方效。至於疫症之嘔,乃疫邪內發,阻塞於胃,其將潰未潰之勢,鬱而不舒之象,亦現乾嘔之症,舌亦白胎,當以達原飲加柴胡破結以促其潰,邪潰而嘔自止矣。舌黃潤者,又當加以熟軍,或芒硝。再兼以上諸症者,亦須兼治方效。

一取上升,一取下降,相懸天壤矣。舌乾黃者無嘔症,以外邪內疫已經結實,乃承氣湯症也。

白話文:

這段文字討論的是感冒引起的噁心與瘟疫導致的嘔吐的差異。感冒引起的噁心只會在太陰經絡表現出來,但其他五條經絡都可能出現噁心的症狀,治療方法包括發汗、調和、瀉下、雙解、化痰、消食、順氣、安蟲、利尿、排膿、溫補、清熱等多種方式。這裡不深入說明,只以少陽經絡的乾嘔來舉例。少陽經絡的乾嘔,是因為邪氣在半表半裡間徘徊,邪氣想進入身體內部,體內的正氣想抵禦邪氣於外,兩者相互對抗,因此會出現乾嘔的情況。如果舌頭上有白色苔層,應該使用小柴胡湯來增強體內的正氣,驅逐邪氣出體外,噁心自然就會消失。

如果舌頭呈現黃色且濕潤,則應使用大柴胡湯,或者柴胡加芒硝湯。如果同時伴有上述的各種症狀,則需要綜合治療纔能有效。至於瘟疫導致的噁心,是因為瘟疫邪氣在體內爆發,阻塞了胃部,處於即將爆發又未能完全爆發的狀態,氣機鬱結,也會出現乾嘔的症狀,舌頭上也有白色苔層,應該使用達原飲加上柴胡來打破鬱結,促使邪氣爆發,邪氣爆發後噁心自然就會消失。舌頭黃色且濕潤的,還應該加上熟軍或者芒硝。如果同時伴有上述的各種症狀,也需要綜合治療纔能有效。

一種情況需要提升氣機,另一種情況需要降低氣機,兩者的差別如同天地之別。舌頭乾燥且黃色的不會有噁心的症狀,因為體內的邪氣已經凝固,這是承氣湯的症狀。

2. 論柯韻伯「寒傷於表,法當溫散。寒傷於裡,法當溫補」之句第十七

柯韻伯《風寒辨惑論》有云:「夫開口言傷寒,動手即用寒涼克伐之劑,曷不於傷寒二字,顧名思義耶?寒傷於表,法當溫散,寒傷於裡,法當溫補。」此誠千古明言,然特為好用寒涼克伐者矯弊耳。夫「寒傷於表,法當溫散」者,乃寒感之初,內未有熱,即當用溫散之劑,驅出寒邪,立愈矣。

若邪已傳內,鬱火已生痰飲被其煎熬,胸將熱結,則又當權其表裡寒熱之輕重,胸胃痞結之有無而兼治之,汗始出也。不然,則仲景只當用麻桂二方足矣。又何須用青龍、越婢、陽旦、柴胡、黃芩等湯而解表乎?若胸有熱結,非枳、樸、蔞、連以開結清熱,則裡氣閉塞,而表終不解。此症瘟疫居多,而感寒間有,然方法自可通用。

至於「寒傷於裡,法當溫補」,當歸「直中」一門,此惟喻氏分辨最詳,可不復贅。觀此豈非柯氏特為好用寒涼克伐者矯弊乎?

白話文:

柯韻伯在他的著作《風寒辨惑論》中提到:「談到治療風寒,一開始就使用寒涼性質的藥材來剋制,怎麼不從『傷寒』這兩個字來深入理解其意義呢?若是寒氣傷及體表,應採用溫暖散寒的方法;若是寒氣侵入體內,則應採取溫暖補益的策略。」這確實是歷代以來的明智言論,然而他主要是針對那些過度依賴寒涼藥物的人進行糾正。

「寒氣傷及體表,應採用溫暖散寒的方法」,是指在剛感染寒氣時,體內尚未產生熱氣,此時應使用溫暖散寒的藥物,驅除寒邪,病情即可迅速康復。

然而,如果寒邪已經深入體內,導致體內火氣鬱積,生成痰飲,胸中開始有熱結,這時就應該根據表裡寒熱的程度,以及胸胃是否有痞結的情況來同時治療,才能達到出汗的效果。否則,張仲景只需使用麻黃和桂枝兩種藥物就夠了,何必再使用青龍、越婢、陽旦、柴胡、黃芩等湯劑來解表呢?如果胸部有熱結,不使用枳實、厚樸、栝樓、黃連這些藥物來開結清熱,體內氣血就會阻塞,表面的寒氣也就無法去除。這種病症多見於瘟疫,偶爾也會在感受寒氣的人身上出現,但治療方法是可以通用的。

至於「寒氣侵入體內,應採取溫暖補益的策略」,這應歸類於「直中」的範疇,喻氏在這方面解釋得最詳細,這裡就不多加贅述。由此看來,難道不是柯韻伯特別針對那些過度使用寒涼藥物的人進行糾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