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高臨證醫案》~ 卷之二 (18)
卷之二 (18)
1. 吐血門
葉，血止咳不已，脈沉帶數，其根猶未去也。蓋氣猶風也，血猶水也，咳則氣逆不順，血亦逆而不順矣。經絡不和，血不寧靜，必降其氣而後血不復升，亦必充其陰而後火乃退耳。
大生地，紫菀，丹皮，川貝，赤苓，元精石，甜杏仁，沙參，赤芍，枇杷葉
淵按：此喻妙極，從《內經》天暑地熱悟會得來。
尤，血止乾咳，陰虛也。急以生津救肺。
沙參，丹皮，麥冬，茯神，五味子，桑白皮，蛤殼，川貝，鮮藕，甜杏仁
侯，脈數血湧，胃氣大虛。胸中痞塞，大便帶溏，是痞為虛痞，數為虛數。咳血三月，今忽沖溢，唇白麵青，斷非實火。大凡實火吐血，宜清宜降；虛火吐血，宜補宜和。古人謂見痰休治痰，見血休治血，血久不止，宜胃藥收功。今援引此例。
人參（一錢），白扁豆（一兩），川貝（三錢），茯苓（三錢），藕汁（一杯，沖），好墨汁（三匙，沖）
又，脈數退，血少止，而反惡寒汗出。蓋血脫則氣無所依，氣屬陽，主外，衛虛則不固也。最怕喘呃暴脫。猶幸胸痞已寬，稍能容納。仿血脫益氣例。經曰陽生陰長，是之謂耳。
人參，炒扁豆，五味子，炙甘草，炮薑炭，懷山藥，藕汁
又，血脫益氣，前賢成法。今血雖大止，而神氣益憊，唇白麵青，怕其虛脫。欲牢根底，更進一層。
人參，炮姜，陳皮，大熟地（砂仁拌炒），麥冬，冬朮，炒扁豆，五味子，附子（秋石湯制）
灶心黃土煎湯代水
又，肝腎之氣從下泛上，青黑之色見於面部。陰陽離散，交子丑時防脫。勉擬鎮攝，希冀萬一。
人參，大熟地，紫石英，五味子，麥冬，肉桂，茯苓，青鉛，坎炁
又，血止三日，痰吐如汙泥且臭，是胃氣大傷，肺氣敗壞而成肺痿。痿者，萎也。如草木萎而不振，終屬勞損沉疴。《外臺》引用炙甘草湯，取其益氣生津，以救肺之枯萎。後人用其方，恆去薑、桂之辛熱，此症面青不渴，正宜溫以扶陽。但大便溏薄，除去麻仁可耳。
人參，炙甘草，麥冬，阿膠，大生地，炮姜，五味子，肉桂，紫石英
又，病勢仍然，從前方加減。
前方去炮姜，加制洋參。
又，連進炙甘草湯，病情大有起色。但咳嗆則汗出，肺氣耗散矣。散者收之，不宜再兼辛熱，當參收斂之品。
人參，大熟地（沉香末拌炒），炙甘草，阿膠，五味子，黃耆，粟殼，大棗
淵按：如此險證，一絲不亂。景岳所謂非常之病，非非常之醫不能治。
某，久咳失血，精氣互傷。連進滋補，頗獲小效。但血去過多，驟難充復。從來血症肺腎兩虛者，宜冬不宜夏。蓋酷暑炎蒸，有水涸金銷之慮。今交仲夏，宜日餌生津益氣，大滋金水之虛，兼扶胃土，則金有所恃。且精氣注成於水穀，久病以胃氣為要也。
白話文：
吐血門
病人吐血，咳嗽不止，脈象沉而稍快，說明病根尚未去除。因為氣如同風，血如同水，咳嗽時氣逆亂，血也逆亂。經絡不調，血不能安靜，必須先降逆之氣，血才能不再上湧；也必須滋養陰氣，才能退去虛火。
治療藥方：生地黃、紫菀、丹皮、川貝母、赤苓、元精石、甜杏仁、沙參、赤芍、枇杷葉。
（淵按：這個比喻非常巧妙，從《內經》中“天暑地熱”的觀點領悟而來。）
病人吐血伴隨乾咳，是陰虛的表現，需急用生津潤肺的藥物。
藥方：沙參、丹皮、麥冬、茯神、五味子、桑白皮、蛤殼、川貝母、鮮藕、甜杏仁。
病人脈象快，血湧出，胃氣大虛，胸部堵塞，大便稀溏，這是虛痞和虛數的表現。咳嗽吐血三月，突然大量出血，嘴唇蒼白，面色青紫，並非實火所致。一般實火吐血宜清熱降火，虛火吐血則宜補益調和。古人說，見痰不治痰，見血不治血，如果出血很久不止，則應使用胃藥來止血。現在引用這個例子。
藥方：人參（一錢）、白扁豆（一兩）、川貝母（三錢）、茯苓（三錢）、藕汁（一杯，沖服）、好墨汁（三匙，沖服）。
脈象變慢，出血減少，但反而畏寒出汗。這是因為出血導致氣虛無依，氣屬陽，主於外，衛氣虛弱則身體抵抗力下降。最怕的是喘息、呃逆、突然虛脫。幸好胸部痞塞已緩解，略能容納。仿照血脫益氣的治療方法。《內經》說“陽氣生長，陰氣增長”，就是這個道理。
藥方：人參、炒白扁豆、五味子、炙甘草、炮姜炭、懷山藥、藕汁。
前賢有血脫益氣的治療方法。現在雖然出血已基本止住，但精神氣力仍然衰弱，嘴唇蒼白，面色青紫，擔心會虛脫。為了鞏固療效，進一步治療。
藥方：人參、炮姜、陳皮、大熟地黃（砂仁拌炒）、麥冬、白朮、炒白扁豆、五味子、附子（秋石湯製法）。
另用灶心黃土煎湯代替水服用。
肝腎之氣從下往上逆，青黑色出現在臉上。陰陽離散，子時和丑時要防止虛脫。勉力用鎮攝的藥物，希望萬一有效。
藥方：人參、大熟地黃、紫石英、五味子、麥冬、肉桂、茯苓、青鉛、坎炁。
出血止住三天後，吐出像汙泥一樣又臭的痰，這是胃氣大傷，肺氣衰敗導致肺痿。痿，就是萎縮的意思，像草木萎縮不振，屬於勞損重病。《外臺秘要》引用炙甘草湯，取其益氣生津，以救肺氣枯萎。後人用這個方子，常去掉薑、桂的辛熱之品，這個病人面色青紫，不口渴，正應該溫補以扶助陽氣。但大便稀溏，可以去掉麻仁。
藥方：人參、炙甘草、麥冬、阿膠、生地黃、炮姜、五味子、肉桂、紫石英。
病情仍然沒有好轉，從之前的方子加減。
將之前的藥方去掉炮姜，加入制洋參。
連續服用炙甘草湯，病情有了很大的起色。但是咳嗽嗆咳時就出汗，說明肺氣耗散。耗散之氣需要收斂，不宜再用辛熱之品，應該用收斂的藥物。
藥方：人參、大熟地黃（沉香末拌炒）、炙甘草、阿膠、五味子、黃耆、粟殼、大棗。
（淵按：如此險峻的病症，治療卻絲毫不亂。正如景岳所說，非常之病，非非常之醫不能治。）
病人久咳失血，精氣都受損傷。連續服用滋補藥物，效果略好。但是出血過多，很難迅速恢復。一般血症兼有肺腎兩虛的病人，冬天治療比夏天好。因為酷暑炎熱，有水涸金銷的危險。現在是仲夏，應該每天服用生津益氣的藥物，大力滋補金水之虛，同時扶助脾胃，這樣金氣就有依靠了。而且精氣的生成依賴於水穀精華，久病以調理胃氣為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