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高

《王旭高臨證醫案》~ 卷之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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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三 (1)

1. 積聚門(附蟲積)

孫,厥陰寒氣乘胃,直犯中州,蟲動不安,腹痛如刀之刺,口吐酸水清涎。法宜辛溫,佐以酸苦,泄之通之。

川楝子延胡索,川連,青皮吳茱萸,川椒,焦楂炭,烏藥使君子,竹二青

金,少腹兩旁結塊,漸大漸長,靜則挾臍而居,動則上攻至脘,旁及兩脅,已八九年矣。據云始因積經半載,疑其有孕,及產多是汙水,後遂結塊。想是水寒血氣凝聚而成。

甘遂(麵包煨,三錢),香附(鹽水炒,一兩),三稜(醋炒,一兩),蓬朮(醋炒,一兩),桃仁(炒,五錢),肉桂(另研,一錢),川楝子(五錢,巴豆七粒合炒黃,去巴豆),五靈脂(醋炒,五錢),地鱉蟲(酒浸,炙,二十一個)

共研為末,煉白蜜搗和為丸。每服十丸,日三服。

淵按:水寒血氣凝聚衝脈之分,果是實證,此方必效。

金,臍以上有塊一條,直攻心下作痛,痛連兩脅,此屬伏梁,為心之積,乃氣血寒痰凝聚而成。背脊熱而眩悸,營氣內虧也。法當和營化積。

當歸半夏瓦楞子,香附,丹參茯苓陳皮木香,延胡索,川楝子,砂仁

淵按:眩悸亦寒痰為患,未必即是營虛,否則背脊之熱何來。

又,投化積和營,伏梁之攻痛稍緩,背脊之熱亦減,仍從前制。

前方去茯苓、瓦楞子、木香,加茯神玫瑰花

王,腹中癖塊,漸大如盤,經事不來,腰痠帶下。此屬營虛氣滯,瘀積內停。近日水瀉,傷於暑濕。當先治其新病。

平胃散甘草,加芍藥、香附、吳茱萸、焦六曲。

又,腹塊如覆盤,上攻則痛,下伏則安。足跗浮腫,時時沃酸。從肝脾胃三經主治。

川楝子,延胡索,吳茱萸,川椒,木香,蓬莪朮,制香附,陳皮,茯苓,川連(薑汁炒)

又,腹中結塊,內熱微寒,四肢無力,口沃酸水。肝脾氣鬱,營衛兩虧,勞損之象。

黨參,香附,當歸,丹參,川楝子,川椒,延胡索,冬朮,乾薑青蒿梗,神麯,大棗

淵按:內熱微寒,乃肝脾鬱結,肺金治節不行,營衛不調也。宜參逍遙、左金法。

丁,肝之積,在左脅下,名曰肥氣。日久撐痛。

川楝子,延胡索,川連,青皮,五靈脂,山楂炭,當歸鬚,蓬莪朮,荊三稜,茯苓,木香,砂仁

又,左脅之痛已緩。夜增咳嗽,寒痰走於肺絡。宜肺肝同治。

旋覆花杏仁,川楝子,荊三稜,茯苓,款冬花,半夏,新會皮,蓬莪朮,新絳,青蔥

蔣,少腹結塊,漸大如盤。此屬腸覃,氣血凝滯而成。擬兩疏氣血。

香附,五靈脂,紅花,當歸,澤蘭,桃仁,延胡索,丹參,陳皮,砂仁

大黃䗪蟲丸,每服二十粒,開水送。

金,氣從少腹上衝咽嗌,則心中跳,脅中痛,初起寒熱而嘔,此奔豚氣之挾肝邪者也。半月以來,寒熱雖止,氣仍上逆。脈沉弦小。宜宗《金匱》法。

大棗去甘草,加當歸、白芍、吳茱萸、香附、川樸、檳榔、蘇梗、沉香、薑汁、東行李根

又,奔豚之氣漸平,脘中之氣未靜。當從肝胃求治。

淡吳萸,半夏,香附,川楝子,延胡索,茯苓,焦六曲,陳皮,白芍,蔻仁

丁,久患休息痢,止數日後氣攻胸脘板痛,上下不通,幾至發厥,須大便通始減其痛。匝月大便僅通三次。板痛者聚而成塊,偏於右部,是脾之積也。脈沉緊而細,當與溫通。

附子,淡乾薑,川樸,陳皮,茯苓,香附,大腹皮,延胡索,沉香化氣丸,東垣五積丸

米,右關尺牢弦,腰腹有塊攻痛,是肝腎之積在下焦也。用緩消止痛法。

肉桂,雄黃,尖檳榔

共研細末,用獨頭蒜搗丸。早晚服各五丸,開水送。

淵按:雄黃散結,檳榔破滯,肉桂溫散下焦沉寒痼冷,又能溫脾疏肝。丸以獨蒜,以濁攻濁,深得制方之妙。

唐,經停十月,腹微滿,脈沉細澀,臍上心下塊長數寸,是屬伏梁,因七情恚怒氣鬱痰凝所致。經曰:大積大聚,其可犯也,衰其大半而止。潔古謂:養正積自除,不得過用克伐。今擬開鬱正元散法,理氣行血,和脾化痰,寓消於補之中。

二陳湯加歸身、川芎、冬朮、山楂炭、延胡索、香附、麥芽、蘇梗、砂仁、茺蔚子

錢,少腹有塊,痛則經來如注,氣升如喘。衝脈久傷,肝木肆橫。

香附(醋炒),紫石英,當歸,白芍(酒炒),木香,三稜(醋炒),大熟地,牛膝,小茴香(鹽水炒),青皮(醋炒)

某,前年秋季伏暑症中,即結癥瘕,居左脅下。春來下午必發微熱,晨必吐痰,食麵必溏泄。此當時熱邪未清,早進油膩麵食,與痰熱互相結聚於肺胃之絡,當以攻消為主。

柴胡(三錢,酒炒),青皮(一兩,巴豆五錢同炒;去豆),三稜(五錢,醋炒),蓬朮(五錢,醋炒),雄精(一兩),大黃(一兩,皂莢子三粒,合炒去皂莢子)

上藥為丸,每服一錢。下午服六君子丸三錢。

淵按:柴胡、青皮疏肝膽而升清,莪、稜破滯氣而消塊,大黃攻熱積,巴豆逐寒積,皂子去油膩之積,雄精開結化痰也。無堅不破,無攻不利,正氣不虛者可用。

陳,病起逢食則呃,食入則脹。今臍上至心下一條脹痛,坐久則知飢,行動則飽脹,此屬伏梁。胃為心之子,故胃亦病也。仿東垣五積治例。

川連,吳茱萸,乾薑,陳皮,香附,半夏,茯苓,丁香,延胡索,五靈脂

淵按:所謂食呃也,病在腸胃。

錢,脈微細,陰之象也。少腹有塊,上攻及脘,自脘至嗌一條氣塞,發作則大痛欲厥,頭汗如雨。用方大法,固宜以溫通為主矣。惟舌有黃膩濁苔,便泄臭穢,必兼濕熱,而塊痛得按稍減,中氣又虛,方法極難周顧,尚祈斟酌是荷。

川楝子,烏藥,肉桂,烏梅,木香,淡吳萸,澤瀉,延胡索,茯苓,川連(酒炒)

又,下焦濁陰之氣,上干清陽之位。少腹胸脅有塊,攻撐作痛,痛甚發厥。昨用溫通,病勢稍減,脈仍微細,泄仍臭穢,惡谷厭納,中氣大虧,陰氣凝結,當臍硬痛。恐屬臟結,攻之不可,補之亦難,誠為棘手。

肉桂,吳茱萸,炮姜,枸杞子,烏藥,木香,延胡索,金鈴子,白芍,茯苓,澤瀉,萱花,金橘餅

丁,小腸遺熱於大腸,為伏瘕,腹中微痛。用巠濟檳榔丸

檳榔(炒),桃仁,當歸(酒炒),青皮(酒炒),沉香,火麻仁,黨參(元米炒),茯苓(烘),木香(烘),烏藥(烘),大熟地(砂仁拌炒),白芍(酒炒)

上藥為末,用神麯三兩,煮糊為丸。每朝三錢,開水送。

伍,胸脘有塊,大如碗,每午後則痛,甚於黃昏,連及背脹,時沃清水,諸藥無效。

枳殼(九枚,納入阿魏三錢,炙焦),牡蠣(二兩),肉桂(三錢),白螄螺殼(二兩)

共炙為末。每痛發時服一錢,開水送。

淵按:枳殼破氣。阿魏佐肉桂散寒,以濁攻濁。牡蠣軟堅。白螄螺殼始用於丹溪,云化伏痰,消宿水。

周,食填太陰,肝氣欲升而不得,胃氣欲降而不能,氣塞於中,與食相併,脘脅疼痛,氣攻有塊,湯飲輒嘔,上不得納,下不得出,法當疏運其中。

半夏,橘紅,青皮,萊菔子,川樸(薑汁炒),吳茱萸,赤苓,白蔻仁(研沖)

另:蘇梗、枳殼、檳榔,三味摩沖。

丁,脈遲細,脘中有塊,納食撐脹,腹中漉漉作聲,噯腐吞酸,大便堅結。此脾胃有寒積也。當以溫藥下之,仿溫脾法。

附子(制),乾薑,枳實,大黃,桂木,陳皮,半夏

洪,結癖累累,久踞腹中。年逾六旬,元氣下虛,中氣已弱,肝氣肆橫,腹漸脹滿。脈沉弦細,細而沉為虛為寒,沉而弦為氣為郁。病關情志,非濕熱積滯可比,攻消克伐難施。擬商通補。補者補其虛,通者通其氣。

六君子湯加、蘇梗、肉桂、香附、川樸(薑汁炒)、白芍、生薑

馮,脈右關滑動,舌苔黃白而膩,是痰積在中焦也。左關弦搏,肝木氣旺,故左肋斜至臍下有梗一條,按之覺硬,乃肝氣入絡所結。尺寸脈俱微緩,泄痢一載,氣血兩虧。補之無益,攻之不可,而病根終莫能拔。根者何?痰積,濕熱,肝氣也。夫濕熱、痰積,須借元氣以運行。

潔古所謂養正積自除,脾胃健則濕熱自化,原指久病而言。此病不謂不久,然則攻消克伐何敢妄施。茲擇性味不猛而能通能化者用之。

人參,茯苓,於朮,青陳皮,炙甘草,澤瀉,枳殼,神麯,茅朮,當歸(土炒),黃耆,白芍(吳萸三分,煎汁炒),防風

又,丸方:製半夏三兩,分六分。一分木香(二錢,煎汁拌炒);一分白芥子(二錢,煎汁拌炒);一分烏藥(三錢,煎汁拌炒);一分金鈴子(三錢,煎汁拌炒);一分豬苓(二錢,煎汁拌炒);一分醋拌炒。炒畢,去諸藥,僅以半夏為末,入雄精三錢,研末,射香一分,獨頭蒜三個,打爛,用醋一茶杯,打和為丸。每晨服一錢五分,開水送。

淵按:製法極佳,通化肺脾之痰,疏理肝膽之結,丸法亦有巧思。諸凡與此證相類者,皆可用之。

曹,寒飲痰涎氣血凝結成癖,踞於脘肋,下及腰間,久必成囊而為窠臼。如賊伏於隱僻之處,一時難以攻搗。昔許學士有此論,法當內和脾胃,外用攻消,今仿其意。

半夏,茯苓,烏藥,白芥子,當歸,青皮,澤瀉,吳茱萸,延胡索,桂枝杜仲(薑汁炒),生木香,生熟穀芽

華,脾虛胃弱,則濕熱不運而生痰。痰停中脘,則食不化而成積。胃脘結塊,按之則痛,面色青黃,木乘中土。飲食少納,慮延脹滿。

黨參(薑汁炒),半夏,陳皮,川樸,茯苓,白芥子,山楂肉,砂仁,六曲,雞內金

丁,血虛木橫,兩脅氣撐痛,腹中有塊,心蕩而寒熱。病根日久,損及奇經。經云:衝脈為病,逆氣裡急,任脈為病,男疝女瘕。陽維為病苦寒熱;陰維為病苦心痛。合而參之,謂非奇經之病乎?調之不易。

黃耆,黨參,茯神,白薇,枸杞子,沙苑子,白芍,當歸,陳皮,香附,紫石英

又,和營衛而調攝奇經,病勢皆減。惟腹中之塊未平。仍從前法增損。

前方去枸杞子,加砂仁、冬朮。

孔,病由肝氣橫逆,營血不調,腹中結瘕,脘脅攻痛,漸致食減內熱,咳嗽痰多,當臍動跳,心悸少寐,口乾腸燥,而顯虛勞血痹之象。極難醫治,姑仿仲景法。

黨參,茯苓,棗仁,乳香沒藥,桃仁,當歸,川貝,香附,白蜜,地鱉蟲(酒炙)

又,前方養營化瘀,下得血塊兩枚。腹滿稍軟,內熱咳嗽未減。今且和營啟胃,退熱止咳,再望轉機。

西黨參,茯苓,丹參,廣皮,血餘炭川貝母,杏仁,當歸,阿膠,地鱉蟲

又,氣滯血瘀,腹滿有塊攻痛,內熱已減,咳嗽未平。擬兩和氣血方法。

黨參,香附,鬱金,茯苓,山楂肉,延胡索,當歸,杏仁,阿膠,桃仁,沉香,血餘炭

又,咳嗽不止,腹仍滿痛。肝肺同病,久延不已,終成勞損。

桃杏仁,車前子,川貝,當歸,丹皮,阿膠(蒲黃炒),旋覆花,蘇子,茯苓,新絳

許,腹痛,大便泄出細蟲,延來日久,中氣漸虛,此胃中寒積也。法當溫中補中。

川連(鹽水炒),炮姜,木香,白芍,白朮,使君子,吳茱萸,烏藥,川椒,伏龍肝(煎湯代水)

某,閱病源是屬蟲病無疑。蟲由濕熱所化,脾土不運而生。其發於月底之夜,原有脾胃虛寒。寒屬陰,故夜發也。寒久化熱,土虛木強,其發移於月初,必嘔吐胸熱,兩乳下跳,蟲隨酸苦痰涎而出,多寡不一,或大便亦有,腹中微痛,雖口渴甚,不能咽水,水下復嘔,嘔盡乃平,至中旬則康泰無恙矣。所以然者,月初蟲頭向上,且病久嘔多,胃陰虧,虛火上炎,故胸中覺熱。

虛里跳動,中氣虛也。中氣者,胸中大氣,脾胃沖和之氣,皆歸所統。脾胃中氣虛甚,故跳躍也。病延一載有餘,蟲屬盤踞,未易一掃而除。圖治之法,和中調脾,杜生蟲之源;生津平肝,治胸熱口渴;化濕熱,降逆氣,以治嘔吐。久服勿懈,自可見功;欲求速效,恐不能耳。

川楝子,蕪荑,黨參(元米炒),白朮,青皮,製半夏,白芍,茯苓,焦六曲,乾薑,陳皮,榧子,蔻仁,使君子肉

淵按:病從脾胃寒濕而來,濕鬱生熱,熱鬱生蟲,變成本寒標熱。本寒則藏真傷而氣結生積,標熱則濕熱阻而蟲屬內踞。

吳,喜食生米,積聚生蟲。腹痛面黃,口流涎沫,蟲之見症無疑。先擬健脾化蟲。

茅朮(米泔水浸),青皮,鶴蝨,榧子(炒打),蕪荑,尖檳榔,陳米(炒黃)

共研為末,每朝調服三錢,略用砂糖少許。

馬,心之積,名曰伏梁。得之憂思而氣結也。居於心下胃脘之間,其形豎直而長。痛發則嘔吐酸水,兼夾肝氣、痰飲為患也。開發心陽以化濁陰之凝結,兼平肝氣而化胃之痰飲。

桂枝,石菖蒲,延胡索,半夏,川連,吳萸(炒),茯苓,川楝子,陳皮,蔻仁,鬱金,瓦楞子

朱,久有伏梁痞痛嘔酸之患,是氣血寒痰凝結也。自遭驚恐奔波,遂至脘腹氣撐,旁攻脅肋,上至咽嗌,血隨氣而上溢,甚至盈碗盈盆。兩載以來,屢發屢止,血雖時止,而氣之撐脹終未全平。近來發作,不吐酸水而但吐血,想久伏之寒化而為熱矣。立方當從氣血凝積二字推求,備候商用。

鬱金,香附(醋炒),丹參,茯苓,炒黑丹皮,蘇梗,延胡索(醋炒),韭菜根汁(一酒杯,沖),童便(沖),鮮藕

另:用雲南黑白棋子二枚,研細末。用白蜜調,徐徐嚥下。

淵按:血從驚恐而來,所謂驚則氣亂,恐則氣下。氣亂血逆,必然之理,棋子治何病未詳。

又,肝鬱化火,胃寒化熱,氣滿於腹,上攻脘脅,則血亦上出。前方疏理氣血之壅,病情稍效。今以化肝煎加減。蓋肝胃之氣,必以下降為順,而瘀凝之血,亦以下行為安。氣降而血不復升,是知氣降而火降,瘀化而血安,必相須為用也。

鬱金,三稜(醋炒),延胡索,川貝,青皮,桃仁,澤瀉,焦山梔,茯苓,蘇梗,絲瓜絡,鮮藕,鮮苧麻(連根葉)

範,素有肝胃氣痛,兼挾寒積。脘腹脹滿,痛及於腰,咳不可忍,舌苔白膩,渴不欲飲,大便似利不利,脈沉弦而緊。恐屬臟結,頗為險候。非溫不能通其陽,非下不能破其結,仿許學士溫脾法。

製附子,乾薑,肉桂,川樸(薑汁炒),生大黃,枳實

淵按:咳不可忍,上焦之氣亦閉矣。所謂五實證非耶?

又,脘腹脹滿,上至心下,下連少腹,中橫一紋,如亞腰葫蘆之狀。中宮痞塞,陰陽結絕,上下不通,勢瀕於危。勉進附子瀉心一法,溫陽以泄濁陰,冀其大便得通。否則恐致喘汗厥脫,難以挽回。

製附子,川連(薑汁炒),川樸(薑汁炒),生大黃(酒浸)

長流水煎。再服備急丸七粒,砂仁湯送下。

又,兩投溫下,大便仍然不通。胸腹高突,湯水下咽輒吐,肢漸冷,脈漸細,鼻煽額汗,厥脫可憂。按結胸、臟結之分,在乎有寒熱、無寒熱為別。下之不通,脹滿愈甚,乃太陰脾臟受戕,清陽失於轉運。崔行功有枳實理中一法,取其轉運中陽,通便在是,挽回厥脫亦在是,惟高明裁酌之。

此證死。

仁淵曰:五積六聚,積屬臟而不移,聚屬腑而無定。又曰癥瘕,癥者,真也,其塊不散;瘕者,假也,聚散不常。夫五積雖分屬五臟,不過分其部位病形,使學者有所遵循耳。究在臟腑之外,乃寒痰汁沫瘀血凝結於膜壑曲折之處,因臟氣不能運化,積年累月,受病非一途。

先宜觀其虛實,即形氣實者,亦不可專於攻伐,況夫虛多實少!且痞氣、肥氣、多於奔豚、伏梁。即今之癖塊居脘脅之下,因久瘧而生者十七八,又名瘧母。由服藥不當,或早用堵截,或飲食不節,致濕熱痰濁漫無出路,鬱於膜原之分,中氣不化,日久成積。初宜開化其邪,兼調營衛。

中虛者,先調其中,濕熱化而塊自消,中氣和而塊亦消,養正逐邪,各有分寸。六聚較積輕淺,病在氣分,營衛不和,氣聚有形,必挾肝邪,疏肝和脾以調氣機,自效。積聚之證,大抵寒多熱少,虛多實少,桂枝、肉桂、吳茱萸為積聚之要藥,能溫脾疏肝,使氣機通暢故也。蓋氣溫則行,血寒則凝,運行其氣,流通其血,為治積第一法。

有熱再佐連、柏之類,參以活變。若蟲積乃由濕熱食滯而生,或寒邪郁其濕熱,腸胃之氣不化,而九蟲生焉。《千金方》分屬五臟,不過分病形以定治法耳,未免鑿空。蓋無論何蟲,不過伏在腸胃曲折之處。如果伏於五臟,必然五臟被咬,其人尚能生乎!蟲積既從濕熱食滯而生,固多實證,治無補法。即久虛亦必先去其蟲而後調補之,不可泥養正積除之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