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方歌括》~ 卷六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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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12)

1. 附錄六首

則每日食八升有餘矣。)而謬說相傳,方劑日重,即此一端,而荒唐若此,況其深微者乎?蓋既不能思考古,又無名師傳授,無怪乎每舉必成笑談也。

煎藥法論

煎藥之法,最宜深講,藥之效不效,全在乎此。夫烹飪禽魚羊豕,失其調度,尚能損人,況藥專以之治病,而可不講乎?其法載於古方之末者,種種各殊,如麻黃湯先煮麻黃去沫,然後加余藥同煎,此主藥當先煎之法也;而桂枝湯又不必先煎桂枝,服藥後須啜熱粥以助藥力,又一法也。如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則以甘瀾水先煎茯苓;如五苓散,則以白飲和服,服後又當多飲暖水;小建中湯,則先煎五味去渣而後納飴糖;大柴胡湯,則煎減半去渣再煎;柴胡加龍骨牡蠣湯,則煎藥成而後納大黃。其煎之多寡,或煎水減半,或十分煎去二三分,或止煎一二十沸。

煎藥之法,不可勝數,皆各有意義。大都發散之藥及芳香之藥,不宜多煎,取其生而疏泄;補益滋膩之藥,宜多煎,取其熟而停蓄,此其總訣也。故方藥雖中病,而煎法失度,其藥必無效。蓋病家之常服藥者,或尚能依法為之,其粗魯貧苦之家,安能如法制度?所以病難愈也。若今之醫者,亦不能知之矣,況病家乎?

服藥法論

病之愈不愈,不但方必中病,方雖中病而服之不得其法,則非特無功,而反有害,此不可不知也。如發散之劑,欲驅風寒出之於外,必熱服而暖覆其體,令藥氣行於營衛,熱氣周遍,挾風寒而從汗解;若半溫而飲之,仍當風坐立,或僅寂然安臥,則藥留腸胃,不能得汗,風寒無暗消之理,而營氣反為風藥所傷矣。通利之藥,欲其化積滯而達之於下也,必空腹頓服,使藥性鼓動,推其垢濁從大便解;若與飲食雜投,則新舊混雜,而藥氣與食物相亂,則氣性不專而食積愈頑矣。故傷寒論等書服藥之法,宜熱,宜溫,宜涼,宜冷,宜緩,宜急,宜多,宜少,宜早,宜晚,宜飽,宜飢,更有宜湯不宜散,宜散不宜丸,宜膏不宜丸。其輕重大小上下表里,治法各有所當,此皆一定之至理,深思其義,必有得於心也。

白話文:

附錄六首

古人流傳的藥方劑量常誇大其詞,荒謬至極。這只是一個例子,更別提那些深奧的藥方了。因為既不能深入思考古代醫學,又沒有名師指導,所以每次行醫都成為笑柄也就不足為奇了。

煎藥法論

煎藥方法非常重要,藥效好壞全在此。烹飪肉類尚且需要掌握火候,否則會損害人體健康,何況是治療疾病的藥物,更需講究煎藥方法?古方中記載的煎藥方法各有不同,例如麻黃湯先煎麻黃去沫,再加入其他藥材同煎,這是主藥先煎的方法。但桂枝湯就不必先煎桂枝,服藥後要喝熱粥幫助藥力吸收。

還有其他方法,例如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要用甘草水先煎茯苓;五苓散則要用白開水服用,服藥後要多喝溫水;小建中湯要先煎五味子去渣,再加入飴糖;大柴胡湯要煎至藥液減半去渣後再煎;柴胡加龍骨牡蠣湯則要在煎好藥後再加入大黃。煎藥的多少也不同,有的要煎至藥液減半,有的要煎去二三成,有的只煎一二十沸。

煎藥方法不勝枚舉,各有其道理。總的來說,發散藥和芳香藥不宜多煎,要保持藥性疏泄;補益滋膩的藥則宜多煎,使其藥性成熟並停留在體內。這是煎藥的總訣竅。所以,即使藥方對症,但煎藥方法不當,藥物也必然無效。一般病人服用藥物,或許還能按照方法煎藥,但那些粗魯貧困的家庭,怎能做到按規矩煎藥呢?因此疾病難以痊癒。如今的醫生,也未必了解這些,更何況病人呢?

服藥法論

疾病能否痊癒,不僅取決於藥方是否對症,即使藥方對症,服藥方法不當,不僅沒有效果,反而有害。這一點必須要知道。例如發散藥,目的是驅散風寒,必須熱服並用溫暖的衣物包裹身體,讓藥力運行於經脈之間,使熱氣周遍全身,挾帶風寒從汗液排出。如果溫溫吞吞地服用,還坐在風口處,或只是靜靜地躺著,那麼藥物就會停留在腸胃中,不能發汗,風寒自然不會消退,反而會傷及元氣。

通利藥物,目的是化解積滯,從大便排出,必須空腹服用,讓藥性充分發揮作用,排出體內濁物。如果與飲食混雜服用,新舊雜糅,藥物與食物混亂,藥效就會減弱,積食反而會更嚴重。所以《傷寒論》等書中記載的服藥方法,有熱服、溫服、涼服、冷服、緩服、急服、多服、少服、早服、晚服、飽後服、飢餓服等,還有宜湯劑不宜散劑、宜散劑不宜丸劑、宜膏劑不宜丸劑等區別,藥物的輕重大小、上下表裏的運用,治療方法各有其適應症。這些都是一定的至理名言,深入思考其道理,一定會有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