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疹心法》~ 卷之九 (2)
卷之九 (2)
1. 治痘凡例
凡痘子出盡，正將起發，其中有發血疱者，此毒伏於心，即死。有發水疱者，此毒伏於肝，旋見癢塌而死。
凡痘子始出，須問咽喉痛與不痛，但有微痛，急與解之，令得疏通，甘桔湯（七）加牛蒡子主之。大抵痘家，要以解咽喉為急務，不知此義，以致失聲乾噦，水穀不入，噴吐而出，悔無及矣。
凡痘子不渴者，里無熱也，不須妄治。渴者有熱，此亦常候，切不可與冷水、瓜、梨、柑、柿、糖蜜之屬，恐損脾胃，致生他變。小渴者，以炒米湯與之；大渴者，人參麥門冬散（二十二）主之。痘子稠密，津液少者，補中用十全大補湯（三十八），解毒用葛根解毒湯（二十一），相間服之。自利而渴，輕則白朮散（二十三），甚則陳氏木香散（二十五）主之。
凡痘子要大小便自調，則裡氣和，無留邪也，故小便宜長而清。如小便赤澀，導赤散（三十五）；小便短少，八正散（四十六）；痘出太密，小便不通者，連翹湯（八十八）。蓋瘡子發熱，不可驟去，惟利小便以折其鬱。如痘稠密，小便少者，此氣血衰少。津液虛耗，非熱也，不可利之，反損真陽之氣，十全大補湯（三十八）主之。
能食者，大便宜潤，有入必有出也；不能食者，大便宜實，存舊穀氣以養氣血也；如四五日不行，大便結燥者，用膽導法（五十一）導之，不通，以三黃丸微利之；如大結腹脹者，以三乙承氣湯（三十）下之；如大便泄瀉，即止之。蓋痘瘡要裡氣實，恐瀉得脾胃虛也。輕則理中湯丸（三十四）、益黃散（四十五）、豆蔻丸（四十三），甚則陳氏木香散（二十五）、異功散（二十六）主之。
凡痘子，大便出血，看其血來何如，又看是何時？如瘡子正壯，大便數日未嘗行，血從糞出者，此肛門傷，血出也。如瘡已收，大便膿血者，此倒靨之血也。非此一類，但溺血便血者，乃臟腑敗壞，陰血妄行，必死之候。
凡痘子，腹中常宜寬舒，為里無邪。若腹脹滿，須審其傷食否，及大小便何如。如曾傷食，微滿不痛者，木香大安丸（九十一）；脹滿腹痛甚者，脾積丸（三十三）；小便不通者，百祥丸（五十二）；大便不通者，宣風散（九十二）主之。此上諸症，皆實脹者也，故宜利之。若自利腹脹，乃虛脹也，陳氏木香散（二十五）主之。
凡痘子，手足常宜和暖，頭宜涼，故頭熱手足冷者，不治。如因泄瀉手足冷者，此脾胃虛弱也，陳氏木香散（二十五）、異功散（二十六）聖藥也。如大熱渴，大便秘，煩躁，手足冷者，此陽極似陰也，三乙承氣湯主之（三十）。凡手足冷者，惡候也。手足諸陽之本，陽脫故冷。
凡痘家，能食者，不問稠密，皆吉；不能食，雖疏亦難發難靨。瘡密者危，蓋人絕水穀則死，表裡皆病則困也。有欲食而不能食者，必喉舌有痘作痛，艱於吞嚼也，宜以爛粥米飲頻頻與之，以助脾胃之氣，更以甘桔湯（七）加牛蒡子，以解咽喉、利胸膈也。
白話文：
治痘凡例
所有痘疹都已長出來，正要開始發育，如果其中出現血泡，這是毒邪侵犯心臟，必死無疑。如果出現水泡，這是毒邪侵犯肝臟，很快就會出現搔癢、塌陷而死亡。
痘疹剛開始長出時，必須詢問患者咽喉是否疼痛。如果稍微疼痛，就要立刻給予治療，使其通暢，可以用甘桔湯加牛蒡子治療。總之，治療痘疹，最重要的是解決咽喉問題。如果不知道這個道理，就會導致聲音嘶啞、口乾舌燥、飲食不下，甚至嘔吐，後悔也來不及了。
痘疹患者不口渴，表示體內沒有熱邪，不必胡亂治療。口渴則表示有熱，這是常見的症狀，絕對不能給患者喝冷水、吃西瓜、梨子、柑橘、柿子、糖蜜等食物，以免損傷脾胃，導致其他病變。輕微口渴，可用炒米湯；嚴重口渴，則用人參麥門冬散治療。痘疹密集，津液不足者，則用十全大補湯補益中氣，用葛根解毒湯解毒，交替服用。如果腹瀉又口渴，輕者用白朮散，嚴重者用陳氏木香散治療。
痘疹患者大小便要自然通暢，這樣體內氣血才會調和，邪氣就不會滯留，所以小便最好是量多而清澈。如果小便赤紅澀痛，用導赤散；如果小便量少，用八正散；如果痘疹長得太密集，小便不通，用連翹湯。痘瘡發熱，不可急於退熱，應以利尿來緩解鬱滯。如果痘疹密集，小便量少，這是氣血不足、津液耗損，不是因為有熱，不可使用利尿藥，反而會損傷元陽之氣，應服用十全大補湯。
能吃東西的患者，大便通常比較潤滑，有進有出；不能吃東西的患者，大便通常比較堅硬，這是依靠舊有的穀物精氣來滋養氣血。如果四五天沒有大便，大便秘結乾燥，就用膽導法導洩；如果導洩不通，就用三黃丸輕瀉；如果腹部脹滿，就用三乙承氣湯瀉下；如果大便腹瀉，就要立即停止瀉下。因為治療痘瘡，需要體內氣血充實，擔心瀉下會導致脾胃虛弱。輕者用理中湯丸、益黃散、豆蔻丸；嚴重者用陳氏木香散、異功散治療。
痘疹患者大便出血，要觀察出血的狀況和時間。如果痘瘡正盛，大便幾天沒有排泄，血從糞便中排出，這是肛門受損出血。如果痘瘡已經結痂，大便排出膿血，這是倒靨（痘疹癒合後留下的疤痕）的出血。如果不是以上兩種情況，單純出現尿血便血，這是臟腑損壞，陰血妄行，必死之兆。
痘疹患者腹部通常應該舒適寬鬆，表示體內沒有邪氣。如果腹部脹滿，必須仔細判斷是否因飲食不當，以及大小便情況如何。如果是因為飲食不當，輕微脹滿不痛，用木香大安丸；脹滿腹痛嚴重，用脾積丸；小便不通，用百祥丸；大便不通，用宣風散。以上這些症狀，都是實證的脹滿，所以應該使用瀉下藥。如果是自發性腹瀉伴隨腹脹，這是虛證的脹滿，用陳氏木香散治療。
痘疹患者手足通常應該溫暖，頭部宜涼。所以頭熱手足冰冷，不需要治療。如果因為腹瀉導致手足冰冷，這是脾胃虛弱，用陳氏木香散、異功散是良藥。如果高燒口渴，大便秘結，煩躁不安，手足冰冷，這是陽氣極盛而類似陰虛的表現，用三乙承氣湯治療。手足冰冷都是惡劣的徵兆，手足是諸陽之本，陽氣脫落所以冰冷。
痘疹患者，能吃東西的，無論痘疹密集與否，都預後良好；不能吃東西的，即使痘疹稀疏，也很難痊癒。痘疹密集者危險，因為人如果不能進食就會死亡，表裡都生病就會虛弱。如果想吃卻不能吃，一定是喉嚨或舌頭長了痘疹疼痛，難以咀嚼吞咽，應該給患者經常食用稀粥米湯，以幫助脾胃之氣，再用甘桔湯加牛蒡子，來治療咽喉，疏通胸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