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疹心法》~ 卷之八 (1)
卷之八 (1)
1. 卷之八
2. 或問
凡三十七問。
或曰：痘瘡之名何義？
曰：古人謂之斑瘡，後人因其形似痘，故曰痘瘡，又曰豌豆瘡。今又呼為珍珠痘者，以其形圓緊而小也。又呼為大痘者，以其形圓充實而大也。有呼茱萸痘者，以其二三成叢，中心落陷也。有呼為蛇皮者，因其空殼無水，如蛇蛻之皮也。有呼為錫面者，以其成餅帶灰白色也。
是皆因象取名，無別義理。但珍珠痘最輕，大痘次之，茱萸痘最重，錫面、蛇皮則死症也。
或曰：痘瘡發熱，何以能預識其輕重而解之耶？
曰：凡發熱乍進乍退，氣色明瑩，精神如常，大小便調，能食不渴，目清神潤，此毒輕也，痘必稀疏；縱出多，亦自易發易靨也。如壯熱不減，氣色慘暗，精神昏悶，大便或秘或瀉，不能食，目赤唇焦，此毒重也。痘必稠密，宜預解之。其出疏者，防其有伏，未可便許其疏。但看熱減渴止，精神爽快，清便自調，能食，更無他苦，是真疏且輕也。
或曰：既識其候，如痘稠密，何以解之？
曰：諸瘡皆屬於心，心之華在面。如初發熱，青筋現露，目中淚出，此毒發於肝，肝木生心火，從後來者為實邪，肝為水疱，風火相煽，必作瘙癢，宜先解肝之毒。面赤如錦，額上紅筋露現，譫妄多驚，此毒發於心，心火自旺為正邪，君主不明必有陷伏，不治。口乾唇焦，面黃而燥，此毒發於脾，心火生脾土，從前來者為虛邪，脾為斑，心為疹，必有夾斑夾疹。又脾主肌肉，為火所灼，必作潰爛，宜先解心脾之毒。
面色㿠白，鼻中乾燥，或流清涕，或衄出，此毒發於肺，心火刑肺金，乘其所勝為微邪，宜略解肺之毒。面色黑，氣如煙，目中見鬼，頭熱足冷，此毒發於腎，腎水克心火為賊邪，必成黑陷，不治。
或曰：痘子出形，輕重吉凶何以別之？
曰：痘子出形，其熱便退，三五磊落，相去位遠，其瘡圓淨，以火燭之，皮中無復紅點，此候必疏而輕。如瘡大出，熱不少減，細碎叢聚，無有空膚，以火燭之，皮下通紅，此必密而重也。
或曰：古方預解痘毒，謂重者能令出疏，輕者能令不出，其言信乎？
曰：痘之疏密，本毒之多寡，毒之所受，本於父母始生之初，區區藥石，豈能解之，而使重者必疏，輕者不出耶？但謂解之，使無郁遏陷伏之患則可，謂解之使重者必疏，輕者不出，吾不知也。
或曰：解毒之方，若是不必用歟？
曰：何可廢也！蓋解毒之法要分三治：一則視其父母平日有餘不足之病而解之，一則視其年氣運疫癘之變而解之，一則視其人所見氣色所稟虛實而解之。秤物平施，因時制宜，豈有定方耶？如代天宣化丸，只解得氣運疫癘之變。
或曰：痘瘡始終，何以能吉？何以能凶？請詳言之。
曰：瘡子之出，不問疏密，但其出必盡，其發必透，其靨必齊，不徐不疾，適如其期，能食，大小便調，此可言吉。如一齊湧出，其發不透，其靨不齊，或太急，或太遲，不能如期，食少，大便自利，此可言凶。與之期日，出不能盡而伏者，四五日死。起發不透而枯萎癢塌者，七八日死。收靨不齊而灌爛者，常在一旬之外，綿延日久而斃也。
白話文：
[或問]
關於天花（痘瘡）的各種問題，共有三十七個。
有人問：天花的命名由來是什麼？
答：古人稱之為斑瘡，後來因為它的形狀像痘，所以稱為痘瘡，也稱為豌豆瘡。現在又有人稱之為珍珠痘，是因為它的形狀圓潤緊密而小。也有人稱之為大痘，是因為它的形狀圓潤飽滿而大。還有人稱之為茱萸痘，是因為它們二三個成簇，中心凹陷。也有人稱之為蛇皮痘，是因為痘殼空虛無水，像蛇蛻皮一樣。也有人稱之為錫面痘，是因為痘疹成片，呈現灰白色。
這些名稱都是根據痘疹的形狀來命名的，沒有其他的道理。只是珍珠痘最輕，大痘次之，茱萸痘最重，錫面痘和蛇皮痘則屬於危重症狀。
有人問：天花發熱，如何預知其輕重和治療方法呢？
答：發熱時，時高時低，氣色紅潤，精神如常，大小便正常，能吃東西不口渴，眼睛明亮有神，這是毒性輕的表現，痘疹必然稀疏；即使痘疹較多，也會容易發出和結痂。如果高燒不退，氣色萎黃，精神昏沉，大便便秘或腹瀉，吃不下東西，眼睛紅腫嘴唇乾燥，這是毒性重的表現。痘疹必然稠密，應該預先治療。痘疹稀疏者，要防範潛伏的痘疹，還不能輕易斷定為輕症。只有等到退燒、止渴、精神爽朗、大便通暢、能吃東西，並且沒有其他不適症狀，才能確定是真正稀疏而輕的病例。
有人問：既然知道了症狀，如果痘疹稠密，該如何治療？
答：所有瘡瘍都屬於心，心的外在表現位於面部。如果剛開始發熱，青筋暴現，眼睛流淚，這是毒性侵犯肝臟，肝木生心火，後發的為實邪，肝主水泡，風火交煽，必然會引起瘙癢，應該先解肝毒。面部紅如錦緞，額頭紅筋暴現，神志不清多驚，這是毒性侵犯心臟，心火旺盛為正邪，君主之火不明必然有痘疹潛伏，不治療很危險。口乾唇焦，面黃乾燥，這是毒性侵犯脾臟，心火生脾土，先發的為虛邪，脾主斑，心主疹，必然會有夾雜斑疹的現象。又脾主肌肉，被火灼傷，必然會潰爛，應該先解心脾之毒。
面色蒼白，鼻子乾燥，或者流清涕，或者鼻出血，這是毒性侵犯肺臟，心火克肺金，乘勝而進為微邪，應該略微治療肺毒。面色發黑，氣息微弱，眼睛看到鬼影，頭熱腳冷，這是毒性侵犯腎臟，腎水克心火為賊邪，必然會形成黑色凹陷，不治療很危險。
有人問：痘疹的形狀，如何區分輕重吉凶？
答：痘疹出現後，發熱就退了，三五個分散出現，相距較遠，痘疹圓潤光潔，用火照射，皮下沒有紅點，這是稀疏而輕的預兆。如果痘疹大量出現，發熱沒有減輕，痘疹細小密集，沒有正常的皮膚，用火照射，皮下通紅，這是密集而重的預兆。
有人問：古代治療天花的藥方，說重症能使痘疹稀疏，輕症能使痘疹不發，這種說法可信嗎？
答：痘疹的稀疏密集，本質上取決於毒性的多少，毒性的大小，始於父母的遺傳，區區藥物，怎麼能夠改變呢？怎麼能夠使重症一定稀疏，輕症一定不發呢？只能說藥物可以治療，防止痘疹鬱積、潛伏的危害，至於說藥物可以使重症一定稀疏，輕症一定不發，我不知道。
有人問：解毒的藥方，是不是不必使用呢？
答：怎麼可以廢棄呢！解毒的方法必須分三種情況：一是要根據父母平日身體的虛實來治療；二是要根據當年的氣候、流行病的變化來治療；三是要根據患者的氣色、身體的虛實來治療。衡量情況，靈活運用，怎麼會有固定的藥方呢？比如代天宣化丸，只能治療氣候、流行病的變化。
有人問：天花的始終，什麼情況是吉利的？什麼情況是不吉利的？請詳細說明。
答：痘疹的出現，不管稀疏密集，只要痘疹全部長出，發育完全，結痂齊整，不快不慢，按時出現，能吃東西，大小便正常，這就是吉利的表現。如果痘疹一下子全部湧出，發育不完全，結痂不齊，或者太快，或者太慢，不能按時出現，食慾差，大便失調，這就是不吉利的表現。如果按預期時間，痘疹出不全而潛伏，四五天內就會死亡。如果痘疹發育不完全而乾枯萎縮，七天左右就會死亡。如果結痂不齊而潰爛，通常在十天以外，會長期病重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