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疹心法》~ 卷之七 (1)
卷之七 (1)
1. 先哲格言
凡一十八家。
錢氏仲陽曰：痘疹侯，面燥腮赤，目胞亦赤，呵欠頓悶，乍涼乍熱，咳嗽噴嚏，手足梢冷，夜臥驚悸，多睡，並瘡疹症，此天行之病也，惟用溫涼藥治之，不可妄下及妄攻發。
凡痘疹若出，辨視輕重者，一發便出盡者，必重也；瘡夾疹者，半輕半重也；出稀者輕，裡外肥紅者輕，外黑裡赤者微重也；外白里黑大重也；瘡端里黑，暗如針孔者，勢劇也；青乾黑陷，睡昏，汗出不止，煩躁熱渴，腹脹啼喘，大小便不通者，困也。
凡瘡疹，當乳母慎口，不可令飢及受風冷，必歸腎而變黑，難治也。
有大熱者，當利小便，有小熱者，宜解毒。若黑紫干陷者，百祥丸下之，不黑，慎勿下。更看時月輕重。大抵瘡疹屬陽，出則為順。治之宜解毒，不可妄下，下則內虛，多歸於腎。若能食而痂頭焦起，或未焦而喘實者，可下之。
白話文：
痘疹的徵兆有十八種。
錢氏仲陽說：痘疹發作時，臉部乾燥發紅，眼皮也發紅，打哈欠時胸悶，忽冷忽熱，咳嗽打噴嚏，手腳冰冷，夜間驚醒，嗜睡，還有瘡疹症狀，這是天生的疾病，只能用溫涼的藥物治療，不可隨便瀉下或亂用攻發的藥物。
痘疹如果發出，要辨別輕重。發作時全部出齊的，必定嚴重；瘡夾雜疹子的，一半輕一半重；出的稀疏的較輕；裡面外面紅潤肥大的較輕；外面發黑裡面發紅的稍重；外面發白裡面發黑的極重；瘡的頂端裡面發黑，暗如針孔的，病情嚴重；發青發乾發黑發陷，昏睡，汗出不止，煩躁口渴，腹脹喘息，大小便不通的，病情危重。
長瘡發疹時，乳母要謹慎飲食，不要讓嬰兒挨餓受風寒，否則會歸於腎臟而發黑，難以治療。
有大熱症狀的，要用利尿的藥物；有小熱症狀的，要用解毒的藥物。如果發黑發紫發乾發陷的，用「百祥丸」下之，如果不黑，不要輕易下藥。還要看發病的時間和病情輕重。總的來說，瘡疹屬於陽症，發出來就是順應自然。治療時應解毒，不可隨便下藥，下藥會導致內虛，多歸於腎臟。如果能吃東西並且瘡口焦枯起來，或者痂未焦而喘氣平穩的，可以下藥。
身熱煩渴，腹滿而喘，大小便澀，面赤悶絕，大吐，此當利小便；不瘥者，宣風散下之。若五七日痂不焦，是內發熱，熱氣蒸於皮中，故瘡不得焦痂也，宜宣風散導之，用生犀磨汁解之，使熱不生，必著痂矣。
惟斑疹能作搐，疹為脾所生，脾虛而肝旺乘之，木來勝土，熱氣相擊，動於心神，心喜為熱，神氣不安，因搐成癇。斑子為心所生，心生熱，熱則生風，風屬於肝，二臟相搏，風火相爭故搐也，治之當瀉心肝。
瘡疹始出，未有他症，不可下也，但當平和藥，頻與乳食，不受風冷可也。如瘡疹三日不出，或不快，即微發之。發之不出，即加藥；加藥不出，即大發之。如大發後，及脈平無症者，即瘡本稀，不可更發也。有大熱，當利小便，小熱者當解毒，若出快，勿發勿下。
白話文：
身體發熱，煩渴，腹脹而喘，大小便不通暢，面色發紅、胸悶、氣絕，並大吐，此時應利尿；不痊癒者，服用宣風散並瀉下。若五七日後傷口結痂沒有變焦，說明體內有熱氣，熱氣蒸發於皮膚中，所以傷口無法結焦，宜用宣風散引導，再用生犀角磨汁解毒，使熱氣不產生，傷口就一定會結痂。
只有斑疹能引發抽搐，斑疹是由脾臟所生，脾虛而肝旺侵凌，肝屬木乘克脾屬土，熱氣相互衝擊，影響心神，心臟喜悅生熱，神氣不安，因而抽搐成癲癇。斑點是由心臟所生，心生熱，熱則生風，風屬肝，兩臟相互搏擊，風火相爭，所以抽搐，治療應瀉心肝。
瘡疹初期出現，沒有其他症狀，不能瀉下，只需使用平和的藥物，經常給予乳汁飲食，避免受風寒即可。如果瘡疹三日後不出，或出得不快，就稍稍發散。發散後仍不出，就增加藥物；增加藥物後仍不出，就大力發散。如果大力發散後，及脈搏平和無症狀者，說明瘡疹本來稀少，不可再發散。有大熱時，應利尿；小熱者，應解毒，若出得很順利，不要發散也不要瀉下。
陳氏文中曰：小兒瘡疹已出未出之間，有類傷寒之狀。其瘡疹病症，突然增寒壯熱，身體疼痛，大便黃色，此乃正病也，若無他疾，不宜服藥。
凡瘡疹先分表裡虛實，不分，則無所治。
小兒神氣軟弱，瘡疹自初出兩三日至十三日，當忌外人，恐有卒暴風寒穢惡之氣，觸兒瘡疹。
小兒瘡疹始出一日至十日，渾身壯熱，大便黃稠，是表裡俱實也，其瘡必光澤，必起發，必肥滿，必易靨，而不致損傷也。其瘡不光澤，不起發，根窠不紅，或腹脹，或瀉渴，或氣促，是表裡俱虛也。其瘡不光澤，不起發，根窠不紅，謂之表虛也；或瀉渴，或腹脹，或氣促，謂之裡虛也。
白話文：
陳氏在醫書中提到，小孩出疹子時，無論是疹子已經出來還是還沒出來，都可能出現類似傷寒的症狀。如果突然發燒、寒顫、身體疼痛、大便黃色，這是正常的病症，沒有其他疾病的話，不需要用藥。
治療疹子要先區分表裡虛實，不分清，就無法對症下藥。
小孩體弱氣虛，從疹子剛長出來到長出來兩三天到十三天，要避免與外人接觸，因為容易受到風寒穢惡之氣的侵襲，影響疹子。
小孩疹子長出來的第一天到第十天，全身發熱，大便黃稠，屬於表裡俱實，疹子會光澤、發紅、飽滿、容易出痘，不會損傷。如果疹子不光澤、不發紅、根部不紅，或是肚子脹、口渴、呼吸急促，則屬於表裡俱虛。疹子不光澤、不發紅、根部不紅，稱為表虛；肚子脹、口渴、呼吸急促，稱為裡虛。
若瀉頻多，津液內耗，血氣不榮，其瘡雖是起發，亦不能靨也。
龐氏安常曰：若身疼壯熱頭痛，不與小汗，何由表散？六腑久閉，毒攻腰脅，或心腹脹悶，不與微利，何由釋去？故當消息汗下，然則寒藥固不當行，溫藥又增熱毒，若熱勢太甚，脈候浮遲，則溫性之藥不阻表裡之氣者，可冀冰釋。云不可汗下，寒熱之藥只可紫草一味者，乃滯隅之流。
天行發斑瘡，須臾遍身皆戴白漿，此惡毒。
凡覺冬溫，至春夏必發斑痘。
此患小便澀有血者，中壞也。瘡黑陷無膿，十死不治。斑痘已出，不可正爾，發表，更增斑爛，以表虛故也。
白話文：
如果腹瀉頻繁，體內津液大量流失，氣血無法正常運行，即使瘡瘍已經出現，也無法癒合。
龐氏安常說：如果身體疼痛、發熱、頭痛，不讓患者微微出汗，怎麼能夠讓表邪散發出去呢？六腑長期閉塞，毒素侵犯腰部和脅肋，或者心腹脹悶，不讓患者稍微排便，怎麼能夠將毒素排出呢？所以應該適當出汗，但寒涼藥物肯定不能使用，溫熱藥物又會增加熱毒，如果熱勢過於嚴重，脈象浮而遲緩，那麼可以使用那些溫性且不阻礙表裡之氣的藥物，希望能像冰雪消融一樣緩解病情。說不應該出汗，寒熱藥物只可以用紫草一味，這都是不懂醫術的人說的話。
天行瘟疫導致發斑瘡，很快全身就會長滿白色膿皰，這是毒性很強的疾病。
一般來說，如果在冬天感覺溫熱，到了春夏就會發斑痘。
這種病症如果小便澀痛帶血，就是內臟受損。瘡瘍顏色發黑、凹陷、沒有膿液，十有八九會死亡。斑痘已經出現，不能再使用發散的藥物，否則會加重斑爛，因為表虛的原因。
河間劉氏曰：斑疹之病，其狀各異。瘡發掀腫於外者，屬少陽三焦相火也，謂之斑，小紅點，行於皮膚之中不出者，屬少陰君火也，謂之疹，凡顯斑症，若自吐瀉者，慎勿亂治，則多吉，謂邪氣上下皆出也。
大凡瘡疹，首尾皆不可下，恐妄動而生變。此謂少陽通表裡，宜和之也，當先安其里，以解毒，次微發之。如大小便不秘者，雖微發之，大便過秘，宜微利之。
首尾不可下者，首曰上焦，尾曰下焦。若已吐利，不可下也，便宜安里藥三五服。如能食，大便秘者，宜微疏利之，若內虛而利者，宜安里藥三五服，末後一服，調微發之藥服之。大抵安里之藥多，發表之藥少，秘則微疏之，令邪氣不壅並，而能作番次，使兒易禁也。
白話文：
河間劉氏曰：斑疹之病，其狀各異。瘡發掀腫於外者，屬少陽三焦相火也，謂之斑，小紅點，行於皮膚之中不出者，屬少陰君火也，謂之疹，凡顯斑症，若自吐瀉者，慎勿亂治，則多吉，謂邪氣上下皆出也。
河間劉氏說：斑疹病的症狀各不相同。瘡瘍發起並在外面隆起腫脹的，屬於少陽三焦相火，稱為斑；小紅點，在皮膚內部遊走而不外露的，屬於少陰君火，稱為疹。凡是出現斑疹症狀，如果患者自身出現嘔吐腹瀉，要謹慎，不要亂治，這樣大多會痊癒，因為這表示邪氣從上下都排出去了。
大凡瘡疹，首尾皆不可下，恐妄動而生變。此謂少陽通表裡，宜和之也，當先安其里，以解毒，次微發之。如大小便不秘者，雖微發之，大便過秘，宜微利之。
總而言之，瘡疹病，無論是病初還是病末，都不應該服用瀉下藥，擔心隨意使用藥物而引起病情變化。這是因為少陽經貫通表裡，應該調和它。應該先安撫內臟，解毒，然後再輕微地發散邪氣。如果大小便不秘，雖然可以輕微發散邪氣，但如果大便過於秘結，就應該輕微通便。
首尾不可下者，首曰上焦，尾曰下焦。若已吐利，不可下也，便宜安里藥三五服。如能食，大便秘者，宜微疏利之，若內虛而利者，宜安里藥三五服，末後一服，調微發之藥服之。大抵安里之藥多，發表之藥少，秘則微疏之，令邪氣不壅並，而能作番次，使兒易禁也。
“首尾不可下”，指的是病初（上焦）和病末（下焦）。如果患者已經出現嘔吐腹瀉，就不應該再服用瀉下藥，最好服用安里藥三到五服。如果患者能吃飯，大便秘結，就應該輕微通便；如果患者內虛而腹瀉，就應該服用安里藥三到五服，最後一服再調和一些發散邪氣的藥物。總之，安里藥應該多用，發散邪氣的藥物應該少用。如果便秘就輕微通便，讓邪氣不至於壅塞在體內，而是能夠逐漸排出，這樣孩子就容易痊癒。
大凡小兒斑疹已發，有瘡有聲者，乃形病氣不病也；無瘡無聲者，乃氣病形不病也；有瘡而無聲者，是形氣俱病者。
斑子者，是相火行於三焦，真陽氣之所作也。若氣入肺變膿疱，入肝為水疱，自病為斑。心乃君，心入於脾作癮疹，為肺主皮毛，心不害肺金，此乃君德也。
已發便稠密，形勢如針頭者，當輕發其表，涼其內，連翹升麻湯。若斑已發稠密，甚而微喘飲水，有熱症，當以去風藥微下之。若出不快，清便自調，知為在表不在裡，當微發之，升麻葛根湯。若清乾黑陷，身不熱，大小便澀，則知熱在內，大黃湯下宣風散。身表大熱者，表症未罷，不可利大便。
白話文：
通常兒童身上出現有瘡疹（紅斑）且伴有聲音（痄音）的，表示身體有形體上的病變，但氣血運行尚稱正常；沒有瘡疹也沒有聲音的，表示氣血運行失調，但身體沒有明顯病變；既有瘡疹又沒有聲音的，表示形體和氣血都出了問題。
斑疹的成因
斑疹是人體相火（心火）在三焦（上焦、中焦、下焦）循行所致，是人體真陽之氣發揮作用的結果。如果相火之氣進入肺部，就會化膿生泡；進入肝臟，就會形成水泡；自行散發在體表，就會形成斑疹。心臟是人體君主之官，如果心火過旺進入脾臟，就會引起發疹；肺臟主導皮毛，心火旺盛時不會傷害肺金，這就是君主的德行所在。
治療方法
如果斑疹已經發出，且密密麻麻（稠密），形狀像針尖，應當輕微發散外邪，同時清涼內熱，可以使用連翹升麻湯治療。如果斑疹已經發出稠密，甚至有輕微喘息和口渴，伴有熱症，應當使用祛風藥物輕微瀉下。如果大便出得不是很痛快，但清便能夠自動調節，說明病邪在表不在裡，應當輕微發散外邪，可以使用升麻葛根湯治療。如果斑疹顏色清淡、乾枯、凹陷，身體不熱，大小便皆不通暢，說明熱邪在內，應當使用大黃湯下瀉宣散風熱。如果身體表熱明顯，表證未止，不可瀉下大便。
若斑疹已出見小熱，小便不利者，當利小便；已發後有餘毒不散，為復有身熱癰瘡之類，當用解毒之藥也。
劉提點曰：痘疹最要，大小腑分曉，所以錢氏四聖散用木通、枳殼極妙。若大小腑自流利，則不必苦泥。
痘疹發未透，宜用四君子湯加黃耆、紫草煎。方醫云：百病不可損其胃氣，故多用四君子湯及糯米等，助其胃氣。
白話文：
如果疹子已經長出來，伴隨輕微發熱和排尿不暢，應該要利尿；如果疹子發完之後，還有餘毒未散，導致反覆發熱、長瘡等症狀，就應該要用解毒的藥物。
劉提點說：麻疹最重要的是辨別大小腸是否通暢，所以錢氏的四聖散使用木通和枳殼非常精妙。如果大小腸自然通暢，就不用苦苦地強求。
麻疹發作但尚未完全長出來，應該用四君子湯加上黃耆和紫草煎服。古醫說：百病皆不可損傷胃氣，因此多用四君子湯、糯米等，以助益胃氣。
劉洙小兒痘子訣中雲：疹子瘡發如膿窠，不肯靨者，但調沙糖水與吃。亦曾試用，但吃沙糖水後，多是爬搔了，瘡子成片去，結瘢不好。發斑用人齒散，但錢氏方中用麝香及酒調難用，蓋瘡痘家怕麝香與酒氣觸了。若用，只是紫草煎湯自好。
東垣李氏曰：其子在腹中，十月之間隨母呼吸。呼吸者，陽氣也。而生動作，滋益精氣神，兒隨日長，皮、肉、筋、骨、血、脈、形、氣俱足。十月降生，口中尚有惡血，啼聲一發，隨吸而下。此惡血復歸命門胞中，僻於一隅，伏而不發，直因內傷乳食，溫熱之氣下流，合於腎中，二火交攻，致榮氣不從，逆於肉裡，惡血乃發。
白話文：
劉洙在《小兒痘子訣》中說：痘瘡發出來像膿包一樣，不願意癒合的，只要調些糖水給孩子喝。我也曾經試過，但孩子喝了糖水之後，大多會去抓撓，導致瘡破了，成片地脫落，結痂不好看。發疹子可以用人齒散，但錢氏的方子中用了麝香和酒來調和，很難用。因為長痘瘡的孩子害怕麝香和酒氣的刺激。如果要使用，就用紫草煎湯比較好。
東垣李氏說：孩子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十個月之間都會隨著母親一起呼吸。呼吸是陽氣。孩子出生後，就開始活動，滋養精氣神，隨著時間一天天長大，皮、肉、筋、骨、血、脈、形、氣都齊全了。十個月後孩子出生，口中還殘留著惡血，一哭啼，就隨著呼吸吸下去。這惡血又回到了命門胞中，聚集在角落裡，潛伏而不發，直到孩子內傷乳食，溫熱之氣向下流動，匯集在腎臟，兩股熱氣交戰，導致營氣不能順暢運行，逆流到肉裡面，惡血就發出來了。
諸斑疹皆出於膀胱壬水，其瘍後聚肉理，歸於陽明，故始顯之症，皆足太陽壬膀胱克丙小腸，其始出皆見於面，終歸於陽明肉理，熱化為膿者也。二火熾盛，反勝寒水，遍身俱出，此皆從足太陽傳變中來也，當外發寒邪，使令消散，內瀉二火，不令交攻其中，令濕氣上歸復其本位。此《內經》之法，覽者詳之。
夫斑疹出者，皆因內傷，必出斑，榮氣逆故也，大禁牽牛、巴豆。
凡生膿疱、小水斑、疹癮三色，皆榮氣逆而寒復其表，宜以四味升麻湯中加當歸身、連翹，此定法也。
白話文：
各種斑疹都源自膀胱的壬水，其潰瘍後聚合的肉組織歸屬於陽明，因此一開始的症狀，都是足太陽的壬膀胱克制丙小腸，最初都表現在面部，最終歸於陽明肉組織，熱氣化為膿液。兩種火氣熾盛，反過來勝過寒水，遍布全身出現斑疹，這些都是由足太陽的傳變導致。應該在外界發散寒邪，讓斑疹消散，內部瀉去兩火，不要讓它們互相攻擊，使濕氣上升歸還原本的位置。這是《內經》的療法，讀者應該仔細研讀。
斑疹出現的原因，都是因為內傷，必然會出現斑點，這是因為營氣逆行的緣故，絕對不能使用牽牛和巴豆。
凡是生膿疱、小水斑、疹癮三種顏色，都是營氣逆行，寒氣復於表面的表現，應該在四味升麻湯中加入當歸身和連翹，這是固定的療法。
如肺成膿斑，先嗽喘，或氣高而喘，但加人參，少加黃芩，以瀉伏火而補元氣。如心出小紅斑，必先見嗌乾，驚悸，身熱，肌肉腫，脈弦洪，少加黃連。如命門出癮疹，必先骨疼身熱，小加生地，又加黃柏。如斑已出，時時與桔梗湯寬胸膈，利咽喉，不可計服數。
海藏王氏曰：夫斑之為病，皆由子在母腹中時浸漬，食母血液，蘊而成毒，皆太陰濕土壅滯，君相二火之所作也。因而真氣既盛，正氣又旺，邪無所容。或因傷寒，或因傷食，斑由是而生焉，治當何如？外者外治，內者內治，中外皆和，其斑自出。至於惡寒者發之表，大熱者奪之，渴者清之，大便秘結者下之，小便不通者利之，驚者安之，瀉者分之，可以執一為哉。
白話文：
如果肺部形成膿瘍，初期會出現咳嗽氣喘，或者氣息急促而喘，可以少量加入人參、黃芩，以清泄闇火，補益元氣。
如果心臟出現小紅斑，必須先出現喉嚨乾澀、心悸、發熱、肌肉腫脹、脈搏弦而洪，可以少量加入黃連。
如果命門部位生出癮疹，必須先出現骨頭疼痛、發熱，可以少量加入生地黃、黃柏。
如果已經出現斑疹，可以適時服用桔梗湯來擴張胸膈、利咽喉，服用的次數不限。
海藏王氏說：斑疹的發病，都是因為胎兒在母體內長久浸泡，吸食母親血液，蘊結而成的毒素。它們都是因為太陰濕土鬱滯，君相二火發作引起的。如果正氣旺盛，邪氣就會無處藏身。或者由於傷寒、傷食，斑疹由此而生，應該如何治療？外在的斑疹用外治法，內在的斑疹用內治法，內外調和，斑疹自然會消退。至於外惡寒的發散表氣，高熱的清熱解毒，口渴的清涼化火，大便祕結的通便，小便不通的利尿，驚悸的安神定驚，瀉泄的止瀉，都可以根據具體情況採用相應的治療方法。
前人言首尾俱不可下者，何也？曰：首不可下者，為斑未顯於表，下則邪氣不得伸越，此脈症有表而無里，故禁，首不可下也。尾不可下者，為斑毒已顯於外，內於根蒂，大便不實，無一切里證，下之則斑氣陷，故禁，尾不可下也。又如所言，溫暖蓋復不令通風，以其斑未出，或身表涼而惡寒，或天令寒而惡冷，溫暖蓋復不令通風可也。
斑若已出，身熱天暄，何必用蓋覆而不使之通風乎？後人執此二句，首尾俱不可下，溫暖不令通風，不知天令之所加，人身之所感，致使誤人多矣。噫！首尾不可下者，以其終始臟腑原無凝滯也，若有一切里症及大便結者，安得不下？溫暖不使之通風，以其發在冬時，故如此也，若在夏時，斑雖未出，亦不用於此也。
白話文：
前人說頭尾俱不可下藥，這是為什麼呢？
他說：頭不可下藥，是因為斑疹尚未顯現於體表，下藥就會讓邪氣無法伸展擴散，這時脈症只有表症，沒有裡症，所以禁止下藥，頭不可下藥。尾不可下藥，是因為斑疹毒氣已經顯現於體表，但內在根蒂尚未消除，大便不實，沒有任何裡症，下藥就會讓斑疹毒氣深入體內，所以禁止下藥，尾不可下藥。
又如同所說，溫暖蓋覆不讓通風，是因為斑疹尚未出現，或身體表層發涼怕冷，或時令寒冷也怕冷，溫暖蓋覆不讓通風就可以。
但如果斑疹已經出現，身體發熱天氣也炎熱，為什麼還要蓋覆不讓通風呢？後人拘泥於這兩句話，認為頭尾俱不可下藥，溫暖不讓通風，卻不了解天時氣候的影響和人體的感受，導致誤治病人很多。
唉！頭尾不可下藥，是因為從始至終臟腑原本沒有瘀滯，如果出現任何裡症或大便不通，怎麼能不下藥呢？溫暖不讓通風，是因為疾病發生在冬天，所以這樣做，如果是在夏天，斑疹還沒出現，也無需如此。
丹溪朱氏曰：調護之法，首尾俱不可汗下，但溫涼之劑兼而濟之，解毒、和里、安表而已。虛者益之，實者損之，冷者溫之，熱者平之，是為權度，借喻而言，亦如庖人籠蒸之法，但欲其松耳。蓋毒發於表，如苟妄汗則榮衛一虛，重令開泄，轉增瘡爛，由是風邪乘間，變症者有之。
毒根於裡，如苟妄下，則內氣一虛，毒不能出而反入焉，由是土不勝水，變黑歸腎，身體振寒，耳⿰耳九反熱，眼合肚脹，其瘡黑陷，十無一生。
凡熱不可驟遏，但輕解之，若無熱則瘡又不能發也。初起時自汗不妨，蓋溫熱熏蒸而然故也。
疏則無毒，密則有毒，宜涼藥解之，雖數帖亦不妨，庶無害眼之患。
白話文：
丹溪朱氏認為，治療毒瘡，首尾都不可用汗藥或瀉藥，應該使用溫涼的藥物，兼顧解毒、調理脾胃、安撫外邪。虛弱的病人要補益，實證的病人要瀉去，寒性的體質要溫熱，熱性的體質要平復，這就是治療的權衡之道。就像廚師蒸籠一樣，只要蒸出鬆軟的肉就好。因為毒邪發於體表，如果貿然使用汗藥，就會使津液外泄，身體虛弱，反而加重瘡瘍，容易讓風邪乘虛而入，發生其他病症。
如果毒邪根源在內，貿然使用瀉藥，就會導致內氣虛弱，毒邪無法排出反而進入體內，導致脾土不勝水邪，毒邪歸於腎臟，身體發寒，耳鳴發熱，眼合肚脹，瘡瘍潰爛，十之八九會死亡。
熱症不可驟然止住，應該輕輕緩解，如果沒有熱症，瘡瘍就無法發出。初期自汗無礙，因為是溫熱熏蒸造成的。
瘡瘍的形成，疏通則無毒，密閉則有毒，應該用涼藥解毒，即使服用幾帖藥也無妨，這樣可以避免眼睛受損。
爐灰色白靜者，作寒看；齊湧者、燥者、掀發者作熱看。黑屬血熱，涼血為主；白屬氣虛，補氣為主；中黑陷而外白起得遲者，則相兼而治。
凡痘瘡分表裡虛實，吐瀉少食為裡虛；不吐瀉能食為裡實。裡實而補則結癰腫，陷伏倒靨為表虛，灰白者，亦表虛。紅活綻凸為表實，表實而補，則潰爛不結痂。
痘瘡分氣虛血虛，用補藥。氣虛者，人參白朮加解毒藥；血虛者，四物湯中加解毒藥。
調解之法，活血，調氣，安表，和中，輕清消毒，溫涼之劑兼而治之。溫如當歸、黃耆、木香輩；涼如前胡、乾葛、升麻輩。佐之以川芎、白芍、枳殼、桔梗、羌活、木通、紫草之屬；則可以調適矣。
白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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痘瘡呈灰白色，而且平靜的，視為寒症；痘瘡成片湧出，或是乾燥、掀發的，視為熱症。黑痘屬於血熱，應以涼血為主；白痘屬於氣虛，應以補氣為主；外面黑陷而裡面白起得比較慢的，則同時治療陰虛和陽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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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痘瘡都分為表虛、表實和裡虛、裡實。吐瀉食少為裡虛；不吐瀉能吃為裡實。裡實而補則會結癰腫。陷伏倒靨為表虛，灰白的也屬於表虛。紅活綻凸為表實，表實而補則會潰爛不結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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痘瘡分為氣虛和血虛，用補藥來治療。氣虛的，用人參、白朮加上解毒藥；血虛的，用四物湯加上解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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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解的方法，活血調氣，安表和中，輕清消毒，溫涼藥物同時使用。溫性的如當歸、黃耆、木香等；涼性的如前胡、乾葛、升麻等。輔以川芎、白芍、枳殼、桔梗、羌活、木通、紫草等藥物，就能適當調整了。
黑塌二種，因氣虛而毒氣不能盡出者，酒炒黃耆、紫草、人參輩。黑陷甚，亦用燒人屎。
癢塌者，於形色脈上分虛實。實則脈有力氣壯，虛則無力。虛癢以實表之劑加涼血藥，實癢如大便不通，以大黃寒冷之藥少與之，下其結糞。
瘡乾者，宜退火，只用輕劑，荊芥、升麻、葛根之類；溫者用瀉，溫乃肌表間熱，宜用風藥，白芷、防風之類。上引，用升麻、葛根；下引，用檳榔、牛膝，助以貝母、忍冬草、白芷、瓜蔞之類。
白話文：
黑塌有兩種，一種是因氣虛導致毒氣無法完全排出，可以用酒炒黃耆、紫草、人參等藥物治療。如果黑塌嚴重，甚至可以用燒人屎來治療。
癢塌則要根據患者的體質和脈象來區分虛實。實證患者脈搏有力氣壯，虛證患者則脈搏無力。虛證患者可以用補氣藥物加上涼血藥物治療，實證患者則可以用大黃等寒涼藥物通便，排出結糞。
瘡乾者，應該用清熱藥物，比如荊芥、升麻、葛根等。如果瘡乾伴有溫熱症狀，則需要用瀉藥來治療，可以用白芷、防風等風藥來治療。如果瘡乾向上蔓延，可以用升麻、葛根等藥物引導藥效向上；如果向下蔓延，則可以用檳榔、牛膝等藥物引導藥效向下，同時配合貝母、忍冬草、白芷、瓜蔞等藥物治療。
顏色正者為上。將欲成就，卻色淡者，宜助血藥，用當歸、川芎、酒洗芍藥之類，或加紅花。將成就之際，卻紫色者，屬熱，用涼藥解其毒，升麻、葛根、酒炒芩連及連翹之類。
將靨時如豆殼者，蓋因初起時飲水多，其靨不齊，俗呼倒靨不好，但服實表之劑消息他大小便，如大便秘，通大便，小便秘，通小便。
痘疹用藥，固有權度，大小二便不可不通。其大便自所下黃黑，則毒氣已成，不必多與湯劑；若大小二便一或秘焉，則腸胃壅遏，脈絡凝滯，毒氣無從發泄，眼閉聲啞，肌肉黧黑，不旋踵而告變矣。
近時小兒痘瘡，止宗陳文中木香散、異功散，殊不知彼立方之時，為運氣在水運司天，時令又值嚴冬大寒，為寒氣鬱遏，痘瘡不紅綻，故用辛熱之劑發之。今人不分時令寒熱，一概施治，誤人多矣。
白話文：
顏色正者為上 顏色正常的痘痘是最好的。
將欲成就，卻色淡者 痘痘快要成熟時，顏色卻很淡，表示需要補血，可以用當歸、川芎、酒洗芍藥等藥物，或者加上紅花。
將成就之際，卻紫色者 痘痘快要成熟時，顏色卻發紫，表示有熱氣，要用涼性的藥物解毒，如升麻、葛根、酒炒芩連和連翹等。
將靨時如豆殼者 痘疤像豆殼一樣，是因為一開始喝太多水，痘疤大小不一，俗稱為「倒靨」，不好看。只要服用清熱的藥物，調整大小便就行了，如大便便祕，就讓大便通暢，小便便祕，就讓小便通暢。
痘疹用藥，固有權度，大小二便不可不通 治療痘瘡時，服藥劑量要適當，大小便一定要通暢。若大便自然排出黃黑色，表示毒氣已經排出，不必再服用太多藥物；若大小便有一便不通，表示腸胃受阻，經絡不通暢，毒氣無法排出，可能會導致閉眼、失聲、肌肉發黑等病變，且會急速惡化。
近時小兒痘瘡，止宗陳文中《木香散》、《異功散》，殊不知彼立方之時，為運氣在水運司天，時令又值嚴冬大寒，為寒氣鬱遏，痘瘡不紅綻，故用辛熱之劑發之。今人不分時令寒熱，一概施治，誤人多矣 近年來，小兒治療痘瘡，大多遵循陳文中《木香散》、《異功散》的方子，殊不知當時他制定這些方子的時候，正值水運司天的運氣，當時又是嚴冬大寒，寒氣鬱結，導致痘瘡不紅不綻，所以用辛熱的藥物來發散。現在的人不分時令寒熱，一律照這些方子治療，誤治的人很多。
陳氏亦可謂善求病情者矣，大率歸重於太陰一經。蓋以手太陰屬肺，主皮毛；足太陰屬脾，主手足。肺金惡寒而易於外感，脾土惡濕而無物不受。其用丁香、薑、桂，所以治其肺之寒，用附子、半夏，所以治其脾之濕。
使脾與肺果有寒與濕，而兼有虛也，中病則已，何傷之有？今徒見出遲者、身熱者、泄利者、驚悸者、氣急者、渴思飲者，例與木香散、異功散，間有偶中之效，不思一偏之禍，若錢氏方固未嘗廢細辛、丁香、白朮、參、耆輩，率有監製輔佐之藥，但其用寒涼者多，而於補助一法，略示端緒。錢氏意深矣，亦將俟觀者而擴充之。
白話文：
陳氏可以說是善於探究病情的人了，他大多注重太陰經脈。因為手太陰經脈屬於肺，主宰皮毛；足太陰經脈屬於脾，主宰手足。肺金害怕寒冷容易外感，脾土害怕濕氣，無物不侵。他使用丁香、薑、桂，用來治療肺寒；使用附子、半夏，用來治療脾濕。
如果脾肺真的有寒濕，同時也伴隨著虛弱，在疾病初期就治療了，又何必害怕它會造成傷害呢？現在只看到患者出汗遲緩、發熱、腹瀉、心悸、呼吸急促、口渴想喝水，就一概使用木香散、異功散，偶爾碰巧有效，卻不考慮單方使用可能造成的危害。就像錢氏的方劑固然沒有放棄細辛、丁香、白朮、人參、黃耆等藥物，常以它們作為監製輔佐之藥，但使用的寒涼藥物較多，而對補益的方法，只是略微點明了一點。錢氏的用意很深，也應該等待後人進一步研究發展。
夫渴者，用溫涼藥；癢塌者，用補藥。自陳氏發之，迥出前古，然其間多用燥熱，或未適中，恐其造方之際，必有夾寒而痘者。
滄州呂氏曰：凡乳嬰之與童艸當歧為兩頭以治之，乳嬰當兼治乳母，俾其氣血清和，飲食有節，投以調氣通榮之劑，以釀其乳，使兒飲之，則其瘡必肥滿光澤，無陷伏之憂，童艸之子必當備，切其脈，審其表裡虛實以汗下之，苟不實不虛，則但保其中和，使脾氣流暢，則肺金藉母之助，易於灌膿，速於成痂，無倒陷之患。或至壯盛而膚腠厚密，尤須預為汗解。
或大便結與溲澀者，猶宜下之、利之，庶無患也。
足脛熱，兩腮紅，大便秘，小便澀，渴不止，上氣急，脈洪數者，已上七症，不宜服熱藥。
白話文：
渴症要用溫涼藥物治療，癢痛要用補藥治療。陳氏的治療方法獨樹一格，超越前人，但其中多用燥熱藥物，可能並非完全適宜，恐怕他在配藥時，一定有夾雜寒性而導致痘瘡的狀況。
滄州呂氏說：嬰兒和兒童的治療方法應分開，嬰兒需兼顧治療其母親，讓母親氣血平和，飲食有節制，給母親服用調氣通榮的藥物，以滋養乳汁，讓嬰兒喝下，如此瘡瘍就會肥滿光澤，不會有凹陷的擔憂。而兒童則要仔細把脈，審視其表裡虛實，再用汗法治療。如果既不虛也不實，就只需保持中和，讓脾氣暢通，這樣肺金就能藉助母體的力量，更容易化膿，更快結痂，不會出現倒陷的情況。如果孩子年紀較大，皮膚厚實，更要預先準備解熱的藥物。
如果出現大便乾結或小便澀滯的情況，也應該用藥物治療，以避免後患。
如果出現腳脛發熱、兩頰泛紅、大便秘結、小便澀滯、口渴不止、上氣喘促、脈象洪數等七種症狀，就不宜服用熱性藥物。
足脛冷，腹虛脹，糞青色，面㿠白，嘔乳食，目睛青，脈沉微者，以上七症，不宜服寒藥。
肺主氣，氣不足則致後三症：自汗，聲不出，瘡頂陷塌不綻肥，並宜十奇散。自汗倍黃耆，聲不出倍桔梗。
心主血，血不足則致後三症：灰白色，根窠不紅，不光澤，並宜芎歸湯加芍藥、紫草、紅花，良驗。
凡值天時不正，鄉鄰痘瘡盛發，宜服禁方，不出方。
凡覺痘瘡欲發，當先解利，與傷寒相類，疑似之間，兼用解毒。胡氏曰：非微汗則表不解，解表當於紅斑未見之時宜用。
白話文：
腳脛冰冷、肚子空虛脹滿、排泄物呈青色、臉色蒼白、嘔吐乳汁、眼球發青、脈象沉細微弱，以上七種症狀，不適合服用寒涼的藥物。
肺臟主氣，氣虛則會導致後面三種症狀：自汗、聲音微弱、瘡瘍頂端凹陷不綻開且不肥厚，這時應服用十奇散。自汗者需加倍黃芪，聲音微弱者需加倍桔梗。
心臟主血，血虛則會導致後面三種症狀：瘡瘍顏色灰白、根部不紅、沒有光澤，這時應服用芎歸湯，並加入芍藥、紫草、紅花，效果良好。
遇到天時不正，鄰近地區痘瘡盛行時，應服用禁方，不可隨意出方。
當感覺痘瘡將要發作時，應先解表利濕，與傷寒症狀相似，疑似之間，應同時使用解毒藥物。胡氏說：不微微出汗，則表症無法解除，解表藥應在紅斑未出現時使用。
凡痘疹出不快者有五症，臨病審而調之。
一症天時嚴寒，為寒所折，不能起發，宜解寒溫表。
一症炎暑隆盛，煩渴昏迷，瘡出不快，宜解暑。
一症服涼藥損傷脾胃，或胃虛吐利，當溫中益氣。
一症或成血疱，一半尚是紅點，此毒氣發越不透，必不能食。大便如常者，宜半溫里，半助養之劑。
一症外實之人，皮膚厚，肉腠密，毒氣難以發泄，因出不快，宜解毒。
身體溫暖者，順；寒涼者，逆。能食，大便實者，順；不能食，大便利者，逆。
夫痘瘡之毒，最怕穢惡之氣觸犯，切不可信僧道，看經解穢，況無纖毫之力，而反恐被其穢惡之氣觸犯，亦不可恃其能解，而不預防。戒之，戒之！
白話文：
長痘疹時，如果出疹子速度慢，有五種狀況需要仔細觀察並對症下藥。
第一種狀況是天氣寒冷，寒氣入侵導致疹子出不來，需要溫熱藥物來解寒。
第二種狀況是炎熱暑氣過盛，患者口渴昏迷，疹子出不快，需要解暑藥物。
第三種狀況是服用涼性藥物損傷脾胃，或是胃虛導致嘔吐腹瀉，需要溫中益氣的藥物。
第四種狀況是疹子一部分變成水泡，一部分還只是紅點，說明毒氣發散不出去，患者會食慾不振。如果大便正常，需要使用溫和補益的藥物。
第五種狀況是體質偏於外實的人，皮膚厚，毛孔閉塞，毒氣不易排出，導致疹子出不快，需要解毒藥物。
身體溫暖的狀態為順，寒涼的狀態為逆；能吃飯，大便正常的狀態為順，不能吃飯，大便稀薄的狀態為逆。
痘瘡的毒性最怕接觸到污穢之氣，絕對不要相信僧道，依靠念經來解毒，他們根本沒有任何能力。更要小心避免被他們的污穢之氣感染，更不能依賴他們解毒而不預防。要記住，要記住！
張氏煥曰：痘子氣勻則出快。蓋血隨氣行，氣逆則血滯。
石壁胡氏曰：小兒難任非常之熱，亦不可任非常之冷。如熱藥太過，輕則吐利腹脹，重則陷伏倒靨，宜溫涼適中可也。
仁齋楊氏曰：諸熱不可驟去，宜輕解之，蓋痘瘡無熱，則不能起發。
痘瘡發於肌肉，陽明胃氣主之，脾土一溫，胃氣隨暢，決無陷伏之患。
李氏曰：比之種豆，值天時暄暖則易生。
節齋王氏曰：若痘瘡虛怯，淡白色，癢塌，此屬虛寒，宜用陳文中方。若發壯盛，齊湧紅紫色，躁癢，此屬熱毒，急宜涼血解毒。自陳文中方盛行後，屬虛寒者率得生，屬熱毒者悉不救。痘是胎毒，古人法，治只解毒，然氣血虛，則送毒氣不出，及不能成就，故陳文中之法亦千載妙訣，補前人之未備者。但溫補之法既行，而解毒之旨遂隱，故救得一邊，又害了一邊。
白話文：
張氏認為，痘疹的氣息均勻，則發疹速度快。這是因為血液隨著氣血運行，氣血逆流就會導致血液停滯。
石壁胡氏指出，幼兒難以承受過度的熱或冷。如果熱性藥物過量，輕則會出現嘔吐、腹瀉、腹脹，重則會導致痘疹陷入、倒靨，因此應溫和涼爽，適度調節。
仁齋楊氏強調，不能急於消除痘疹的熱症，應輕輕緩解。因為痘疹沒有熱氣，就無法發育。
痘疹發生在肌肉，由陽明胃氣主導，脾胃溫暖，胃氣暢通，就不會出現痘疹陷入的狀況。
李氏認為，痘疹就像種豆子，遇到合適的溫暖天氣，就容易生長。
節齋王氏指出，如果痘疹虛弱，顏色淡白，瘙癢塌陷，這是虛寒的表現，應使用陳文中方。如果發疹壯盛，齊湧紅紫色，躁癢，這是熱毒的表現，應立即涼血解毒。自陳文中方流行以來，虛寒者大多存活，熱毒者卻無一倖免。痘疹是胎毒，古人治療方法僅是解毒，然而氣血虛弱，就無法將毒氣排出，也無法使痘疹正常發展，所以陳文中方是千古奇方，彌補了前人的不足。但溫補方法盛行後，解毒的本意就被掩蓋了，救了一方面，卻害了另一方面。
痘是胎毒，自內出外，一二三日方出齊，毒氣尚在內，出至六日則當盡，發於表，七八九日成膿而結痂矣。若毒氣盛，不能盡出，過六日毒反內入臟腑，故須於六日以前，毒氣該出之時，急服涼血解毒之藥，以驅出之，六日以後，醫無及矣。
痘瘡多者，是毒氣多，便先宜解毒。然多則恐氣血周貫不足，故隨後亦宜兼用補藥，以助成膿血。
鰲峰熊氏曰：人有虛實之不同，病有淺深之各異，壯實之人，病無諸症，或瘡發而輕者，皆得依期而愈。倘氣候乖常，寒暄失度，毒氣彌盛，當作血疱而不疱，當結膿窠而不結，遂生諸症，稽延日數，難以定期矣。
白話文：
麻疹是胎裡帶來的毒素，從內往外發散，一、二、三天就會全部長出來，毒氣還在體內，到六天左右就會完全出完，發散到體表，七、八、九天就會化膿結痂。如果毒氣很盛，不能完全排出去，過了六天毒氣反而會回到內臟，所以必須在六天之前，毒氣應該要排出的時候，趕快服用清熱解毒的藥物，把它驅逐出來，六天以後，就沒辦法醫治了。
麻疹長得多的，表示毒氣多，就應該先解毒。但是太多也擔心氣血流通不足，所以之後也要配合補藥，幫助膿血的生成。
鰲峰熊氏說：人體有虛實之分，疾病也有輕重之別，體質強壯的人，沒有其他病症，或者麻疹發出來很輕微的，都能按時痊癒。如果氣候反常，寒暑失調，毒氣更加嚴重，應該長水泡卻不長，應該化膿結痂卻不結痂，就會出現各種病症，拖延時間，就難以預測痊癒的時間了。
慈溪趙氏曰：痘瘡灰白不發者，作寒看；紅凸齊綻者，作熱看，其要在解毒，和氣活血，溫中安表而已。寒者溫之，熱者減之。減之不可多，蓋痘瘡非熱則不能發也，宜溫和之劑扶而濟之。
桂岩魏氏曰：夫氣血盛，斯毒易解；氣血損，則毒難愈。惟氣血少弱者，雖毒不能頓解，然生意未始不出乎其中，故必加以補益扶持之功。治所當治，順所當順，斯其悔吝，無不平矣。
先翁菊軒公曰：痘瘡不怕稠密，只要能食，無不痊者。丸用藥不可犯其胃氣，蓋人以胃氣為本。
白話文：
慈溪趙氏認為，痘瘡如果灰白不發，就屬於寒症；如果紅色凸起齊齊綻開，就屬於熱症。治療的重點在於解毒、和氣活血、溫中安表。寒症要溫之，熱症要減之，但減之不可過多，因為痘瘡不熱就不能發，需要溫和的藥物扶持。
桂岩魏氏則認為，氣血旺盛，毒素就容易解開；氣血虧損，毒素就難以消除。即使氣血虛弱，毒素不能馬上解開，但生命力仍然存在，因此必須補益扶持。治病要治其所當治，順其所當順，這樣才能避免遺憾。
菊軒公則指出，痘瘡不怕密集，只要能吃，就都能痊癒。用藥丸時要注意不要傷胃氣，因為胃氣是人體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