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疹心法》~ 卷之一 (2)
卷之一 (2)
1. 賦下
疹屬君火，氣本少陰。傳於其子兮，故為脾胃之症；乘於其妻兮，現乎皮毛之分。亦胎毒之所發，因疫癘而成。咳嗽噴嚏兮，辛金爍於丁火；頓悶泣出兮，君主御乎將軍。迎而奪之兮，其鋒易挫；隨而擊之兮，其銳難勝。如折勾萌兮，斧斤不用；苟得燎原兮，玉石俱焚。其色如斑兮，摸之有跡；其形似痘兮，視之無津。
朝出暮收兮，發之於陽，暮出朝收兮，發之於陰。變化莫測，出沒靡定。大抵愛赤而惡黑，治者喜涼而忌溫。赤如點朱兮，火明彰顯之象；黑如灑墨兮，火鬱曛昧之甚。制以酸涼兮，收炎光於麗澤；投以辛熱兮，縱赫曦於重明。敗毒防風開發斬關之將（人參敗毒散，防風通聖散），解毒連翹制伏降虜之兵（黃連解毒湯、連翹飲）。如錦爛熳兮，服化斑而豔斂（化斑湯）；似火熏蒸兮，飲涼膈而熱清（東垣涼膈散）。
咽痛兮，甘桔牛蒡止咳嗽更能潤肺（甘桔湯）；溺澀兮，導赤芍藥定驚悸又可涼心（導赤散，一名火府湯）。便秘兮承氣膽導（調元承氣湯，膽導法），便泄兮黃芩豬苓（黃芩芍藥湯，豬苓湯）。大渴兮，膈焦置瓜蔞於白虎（白虎湯），苦煩兮，裡熱加山梔於安神（安神丸）。
無伐天和兮，使陰陽之適調；勿犯胃氣兮，雖攻補之不盡。痘欲盡發而不留，疹欲盡出而無病。或邪氣之郁遏兮，留而不去，或正氣之損傷兮，困而未伸。毒歸五臟，變有四症；毒歸脾胃兮，泄瀉不止而變痢；毒歸心肝兮，煩熱不退而發驚；咳嗽久而血出兮，毒歸於肺；牙齒爛而疳餂兮，毒歸於腎。輕者，從制以向善，平之有功；重者，拒敵而肆惡，攻之不勝。
熱不除者，調元湯加麥冬知母，作搐兮，藥以抱龍溫驚（琥珀抱龍丸，錢氏溫驚丸），咳不止者，阿膠散（小阿膠散）加杏仁枳實，帶血兮，專以補肺太平（錢氏補肺阿膠散，十藥神書太平丸）。
注下兮，異功豬苓澤瀉（錢氏異功散），虛滑者大作參苓（參苓白朮散），滯下者，異功當歸芍藥；休息者，少與真人（真人養臟湯），惟有牙疳之病，原呼走馬之名，初息臭而腐肉，漸血出而穿齦。內服地黃兮，制其火怪（地黃丸）；外擦蚊蛤兮，殺其䘌精（蚊蛤散）。牙若脫落兮，崩砂之狀可畏，聲若啞嗄兮，狐惑之證難明。
應出不出兮，發之初惺惺，次通聖奪命，大發而有準（惺惺散，防風通聖散，奪命丹）。應收不收兮，解之初葛根，次化斑涼膈，大解而最靈（升麻葛根湯，化斑湯，河間涼膈散）。色淡白兮為虛，四物去川芎加紅花桂枝（四物湯），色紫黑兮血熱，化斑去人參加玄參燒糞（化斑湯）。奪命發斑疹之聖（奪命丹），無價解疫癘之神（無價散）。
發不出而煩躁兮，虞不能臘；黑不變而譫妄兮，食不及新。熱蒸蒸兮色赤，痢滴滴兮氣腥。羸瘦骨肉之脫，瘈瘲神識之昏。喘急兮，胸高肩聳；疳爛兮，漏腮缺唇。休誇三世之妙手，難留一息之遊魂。豈不聞誤服湯丸兮，不如勿藥；又不見特犯禁忌兮，可以自省。愛吃鹹酸兮，咳嗽連綿而未已；喜啖辛燥兮，火熱燔灼而不寧。
甘甜過而齒齲，生冷多而糞清。雞則生風之畜，魚則動火之鱗。雞魚貪而亂食，風火併而起釁。邪反滋甚兮，為斑疹而不息；毒反深入兮，值疫癘而再經。斯則疹之遺毒，亦若痘之餘症。欲決內傷，須詳外症。目常赤痛兮，青童抱火；鼻常鼽血兮，素女臥薪。病牙齒以終身兮，玄武困於湯鑊；發癲癇而連年兮，朱雀驚於燒林。
溲數短澀兮，乃州都之遭火；便溏垢蠱兮，必倉廩之被焚。哮喘炎上之象，丹瘤赤熛之形。唇舌多瘡兮，門戶殘煙未熄；咽喉常腫兮，管龠餘燼猶存。敬求其故兮，則一言之可盡；欲撥其本兮，豈一旦之能平。噫！此賦之作，效蛙之鳴。詞雖鄙俚兮，積如磊石；法則珍秘兮，故曰碎金。
白話文：
【疹的特性是火熱，其本源在少陰。】疹子的形成屬於火熱之症，根源在於身體的少陰部位。【它傳遞到其子，所以表現為脾胃的問題；影響到其妻，就出現在皮膚表面。】疹子也可能影響到脾胃系統，並在皮膚上顯現。【它也是胎毒的發作，由瘟疫或疾病引起。】疹子可能是由於胎兒時體內毒素的發作，或是受到感染疾病的影響。【咳嗽、打噴嚏，這是肺部受心火影響的徵兆；突然悶悶不樂，眼淚不由自主流下，這是心臟功能受抑的表現。】當一個人咳嗽、打噴嚏，這可能是肺部受到心火的影響；如果突然感到悶悶不樂，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這可能代表心臟的功能受到抑制。【面對這樣的狀況，若能及時介入，往往容易控制；但若順其自然，情況可能會變得更嚴重。】若能夠及早幹預，通常較容易控制病情；但若任其發展，情況可能會變得更加嚴重。【就像折斷樹芽，不需要用斧頭；但如果火勢蔓延，就可能引發大火，一切都被焚毀。】疹子的初期，就像樹芽，很容易控制，不需要用大的治療手段；但如果疹子擴散，就像大火蔓延，可能造成嚴重的後果。【疹子看起來像斑點，摸上去有痕跡；形狀像痘，但看上去沒有痘的那種水泡。】
疹子的表現時間不固定，白天出現晚上消失，表示疹子是從陽氣發作；晚上出現白天消失，表示疹子是從陰氣發作。疹子的出現和消失無法預測，沒有固定的規律。通常，疹子的顏色越紅越好，越黑越不好；治療時，應該喜歡冷靜，避免溫熱。紅色的疹子像硃砂點一樣，表示火熱的象徵；黑色的疹子像墨汁灑落一樣，表示火熱被抑制的情況更嚴重。用酸涼的藥物來治療，可以收斂火熱的光芒；用辛辣熱性的藥物來治療，則會讓火熱的情況更嚴重。使用敗毒防風開發的藥物，可以像勇敢的將軍一樣，開路斬棘；使用解毒連翹的藥物，可以像制服叛軍的士兵一樣，控制病情。疹子像繽紛的錦繡一樣，服用化斑湯可以使疹子的顏色減淡；疹子像火一樣炙熱，飲用涼膈散可以清除熱氣。
喉嚨痛時，服用甘桔湯、牛蒡子，可以止咳又能潤肺；小便不暢時，服用導赤散，可以定驚悸又可以清涼心臟。便祕時，可以服用調元承氣湯、膽導法；拉肚子時，可以服用黃芩芍藥湯、豬苓湯。非常口渴時，可以用白虎湯加上瓜萎來治療；心情煩悶時，可以在安神丸中加入山梔來治療。
不要破壞身體的自然和諧，使陰陽保持平衡；不要違反胃氣的運行，即使是在治療和補充營養的時候。希望疹子完全發出而不是留在身體裡；希望疹子完全出現而不是留下後遺症。如果邪氣在體內積聚，疹子就會留在身體裡，無法消散；如果正氣受到損傷，身體就會疲倦，無法抵抗疾病。毒素進入五臟，會導致四種不同的病症：毒素進入脾胃，會導致持續的腹瀉，轉變為痢疾；毒素進入心肝，會導致持續的煩熱，引發驚厥；長期咳嗽並且出血，毒素進入肺部；牙齒腐爛，毒素進入腎臟。對於輕微的病情，通過適當的治療可以改善，達到治療的效果；對於嚴重的病情，如果無法控制，病情會更加惡化。
如果熱度無法消除，可以服用調元湯加上麥冬和知母；如果出現抽搐，可以服用琥珀抱龍丸或錢氏溫驚丸；如果咳嗽不停，可以服用小阿膠散加上杏仁和枳實；如果咳嗽帶血，可以專門服用補肺太平湯。如果出現腹瀉，可以服用錢氏異功散；如果虛弱，可以服用參苓白朮散；如果排便不暢，可以服用異功當歸芍藥；如果休息不好，可以服用真人養臟湯。對於牙疳這種疾病，原稱為走馬牙疳，初期口臭，肉質腐爛，逐漸出現出血，穿過牙齦。內服地黃丸可以控制火熱；外用蚊蛤散可以殺死蟲害。如果牙齒脫落，像崩砂一樣可怕；如果聲音嘶啞，像狐惑一樣難以辨認。
疹子應該在預期的時間出現，如果沒有出現，可以服用防風通聖散或奪命丹；疹子應該在預期的時間消失，如果沒有消失，可以服用葛根湯、化斑湯或涼膈散。疹子顏色淡白表示虛弱，可以服用四物湯去掉川芎，加上紅花和桂枝；疹子顏色紫黑表示血熱，可以服用化斑湯去掉人參，加上玄參和燒糞。奪命丹是治療疹子的聖品；無價散是治療瘟疫的神奇藥物。
疹子發不出來且煩躁不安，治療效果不佳；疹子顏色變黑且胡言亂語，治療效果不佳。疹子熱度升高，顏色變紅；痢疾頻繁，氣味腥臭。身體瘦弱，肌肉和骨骼脫落；痙攣，意識模糊。呼吸急促，胸部隆起，肩膀抬高；疳病腐爛，嘴角潰爛，嘴脣缺損。不要自誇自己是三世的神醫，很難留住即將離去的生命。難道不知道誤服藥物比不吃藥更糟；難道沒有看到違反禁忌的後果。喜歡吃鹹酸的食物，咳嗽連綿不斷；喜歡吃辛辣乾燥的食物，火熱燃燒不停。
過量食用甘甜食物會導致齲齒；過量食用生冷食物會導致腸胃不適。雞肉會引發風濕；魚類會引發火熱。過度食用雞肉和魚類，風火併發，引發疹子。邪氣反而增加，疹子不斷；毒素反而深入，遇到瘟疫再次爆發。這是疹子的殘餘毒素，也像是痘疹的後遺症。想要診斷內傷，必須詳細觀察外症。眼睛經常紅腫疼痛，表示青童抱火；鼻子經常流血，表示素女臥薪。終身牙齒疼痛，表示玄武被困在湯鍋中；多年癲癇發作，表示朱雀在燒林中驚恐。小便頻繁短暫，表示膀胱受到火熱的影響；大便稀薄，表示脾臟受到損傷。哮喘是火熱上升的表現，丹瘤是紅色的火熱形態。嘴脣和舌頭經常長瘡，表示口腔內部仍有殘留的火熱；咽喉經常腫脹，表示呼吸道仍有殘留的火熱。要探究原因，只需簡單的一句話；要根治問題，絕非一朝一夕就能解決。唉！這篇文章的寫作，就像青蛙的鳴叫。詞彙雖然通俗，但累積起來就像石頭一樣堅固；方法雖然珍貴祕密，但就像碎金一樣寶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