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疹心法》~ 卷之十六 (5)
卷之十六 (5)
1. 成實症治歌括
凡痘瘡，皮嫩色嬌者，到成膿時多生瘙癢，先當調理，勿令有此可也。若失於早治而發癢者，內服消風化毒湯（八十二），外用茵陳熏法（八十一），破者以白龍散（七十九）敷之。大抵痘瘡作癢乃是惡候，吉少凶多。
如其人能食或大便堅，抓破之處，復灌成膿，原無痘處，續出大小不等，雖盡癢破，可內服十全大補湯（三十八）、苦參丸（七十七），間與之，外以滅瘢救苦散（七十八），合百花膏（九十八）塗之。
若瘙癢之時，其人顛倒悶亂，抓破之處不復腫灌，或成坑窟；或即乾黑；或皮自脫，又加以嗆水、嘔食，水漿不入，或泄瀉，或寒戰，或咬牙，或失聲，或手足厥逆，或狂叫，皆死症也。
待到成膿結靨時，最嫌瘙癢又相催，
苗而不秀空惆悵，雨打梨花落樹枝。
痘瘡始終所忌者，瘙癢也。到得成膿將靨，十分凶險，已過大半，若無瘙癢，可計日求安矣。如作瘙癢，吉凶猶未可知，必視其所發，觀其所因，察其情狀，以施治法，以決生死，可以謂之良工也。視其所發者，或發於手足，或發於胸背，拂之則止，禁之則聽者，吉；若發於正面，瘙癢不止，皮脫肉乾者，凶。
觀其所因者，或因吐瀉少食，脾胃既弱，氣血不榮者，虛癢也，可用陳氏溫補之法，則癢可止；或因穢惡之氣，觸動邪火者，暴癢也，惟用熏解之法即止，或因痘瘡之熟，邪氣盡解，正氣漸生，氣血調和而癢者，此美疾也，不須服藥；若無所因，自生瘙癢者，原是惡痘，不得善成。察其情狀者，如瘙癢之時，乍作乍止，精神清爽，不自抓搔，欲人撫摩者。
生；若瘙癢無時，神識昏沉，胡抓亂舞，搖頭扭項者，決死，勿治。
胡三溪女，七歲出痘，初發熱，兩手如捻物狀。時喻正甫亦在，予曰：此肝病也。經云：其為病也，握，宜平其肝，以瀉青丸方去大黃加甘草、柴胡、青皮，一服而握止。予欲再進一劑，其母匡氏不喜，喻順其情呼曰：好痘勿藥。予曰：噫！凡肝病者，多水疱而作癢。吾欲止之未發之前，既不聽，七日後再議。
予但言用心守護。果至第六日夜，面瘡盡抓破矣，匡乃大哭，請予治之，喻亦嘆曰：何變之速耶？予曰：向欲預防此變，爾等不信，今何嘆惜哉？請勿憂，予能治之。乃用保元湯加防風、白芷，一服癢止，再服著痂，而瘡亦平。
正面諸瘡不可傷，略傷一處便非祥，
當時即止渾無忌，破盡須教日下亡。
凡視痘瘡，以正面為主，五臟精華皆萃於面故也。身上瘡有癢者，或至抓破不能為害，惟正面瘡不可犯動。苟於眉目鼻面之間抓破一處，此肺有熱也，急用甘桔湯（七十）加牛蒡子以解之，其癢既止，乃佳兆也。若癢不止，津淫漸開，氣愈泄而癢愈急，必滿而抓破，死。
白話文：
成實症治歌括
痘瘡患者，皮膚細嫩顏色嬌好者，膿瘡成熟時常會發癢。應及早調理，避免發癢。如果未能及時治療而出現瘙癢，應內服消風化毒湯，外用茵陳熏法，已破潰者則敷以白龍散。總而言之，痘瘡發癢是不好的徵兆，凶多吉少。
如果患者還能進食或大便堅實，抓破的地方再次化膿，甚至原本沒有痘瘡的地方也陸續冒出大小不一的膿瘡，即使都因搔癢而破潰，也可內服十全大補湯、苦參丸（間隔服用），外用滅瘢救苦散，並配合百花膏塗抹。
如果瘙癢時，患者神志不清，抓破的地方不再腫脹化膿，反而形成坑洞，或乾涸變黑，或皮膚自行脫落，同時伴有嗆咳、嘔吐、無法進食飲水、腹瀉、寒戰、咬牙、失聲、手腳厥冷、狂叫等症狀，都是死症。
痘瘡成熟結痂時，最怕瘙癢加劇，就像苗而不秀，空留遺憾，如同雨打梨花，落英繽紛，十分淒涼。
痘瘡始終最忌諱的就是瘙癢。痘瘡將要結痂時，十分凶險，已過危險期大半，如果沒有瘙癢，便可預計痊癒之日。如果出現瘙癢，吉凶難料，必須觀察瘙癢發生的部位、原因和症狀，才能制定治療方案，判斷生死，這才算得上是良醫。觀察瘙癢發生的部位：如果發生在手腳，或胸背，輕輕拂拭就能止癢，禁絕搔抓就能聽話，是吉兆；如果發生在臉部，瘙癢不止，皮膚脫落肌肉乾枯，則是凶兆。
觀察瘙癢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嘔吐腹瀉，飲食減少，脾胃虛弱，氣血不足導致的虛癢，可用溫補的方法治療，就能止癢；可能是因為污穢之氣，觸動邪火導致的暴癢，則需用熏解的方法就能止癢；也可能是因為痘瘡成熟，邪氣消散，正氣漸生，氣血調和而引起的瘙癢，這是好轉的徵兆，不需要服藥；如果沒有任何原因，自行出現瘙癢，則是惡性痘瘡，無法順利痊癒。觀察症狀：如果瘙癢時，一會兒發作一會兒停止，精神清爽，不自行搔抓，反而想讓人撫摸，是吉兆；如果瘙癢不斷，神志昏沉，胡亂抓搔，搖頭晃腦，則是死症，不必治療。
胡三溪的女兒，七歲出痘，初期發熱，雙手像在捻東西一樣。當時喻正甫也在場，我說：這是肝病。經書上說：肝病的症狀是握拳，應該平肝，用瀉青丸方去掉大黃，加入甘草、柴胡、青皮，一服藥就止住了握拳的症狀。我想再服用一劑，她母親匡氏不願意，喻正甫順著她的意思說：好痘瘡不要用藥。我說：唉！凡是肝病，大多會起水泡並發癢。我想要在發病前就止住它，你們不聽，七天后再說吧。
我只說用心守護。果然到了第六天晚上，臉上的痘瘡都被抓破了，匡氏大哭，請求我治療，喻正甫也嘆息說：怎麼變化這麼快啊？我說：以前想預防這種變化，你們不信，現在有什麼可嘆惜的呢？別擔心，我能治好它。於是用保元湯加入防風、白芷，一服藥瘙癢就止住了，再服一劑就結痂了，痘瘡也平復了。
臉上的痘瘡不能損傷，稍微傷一點都不好，
當時就能止住就沒事了，都抓破了就必定會死。
看痘瘡，要以臉上的痘瘡為主，因為五臟精華都聚集在臉上。身上的痘瘡發癢，即使抓破也不至於致命，只有臉上的痘瘡不能弄破。如果在眉目鼻面之間抓破一處，這是肺有熱，要趕緊用甘桔湯加牛蒡子來治療，如果瘙癢止住了，就是好兆頭。如果瘙癢不止，津液流失，氣血更虛，瘙癢更厲害，必定會抓破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