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疹心法》~ 卷之十六 (2)
卷之十六 (2)
1. 成實症治歌括
凡痘瘡，出欲盡，發欲透，至於養膿，便要成膿飽滿者，膿已成也，渾濁者，膿之形也；黃白者，膿之色也。若當作膿之時，猶是空殼，此氣載毒行，血不附氣，毒在血也。血既不至，則毒猶伏於血中而不出，四物湯（十九）合紫草飲（六十三）加蟬蛻主之。如已成水，清淡灰白，不能作膿，此氣血俱虛。
所有之水，乃初時一點血氣，解而為水，非自內潮起之水，十全大補湯（三十八）。此二症者，為癢塌，為癰毒，不可不知也。
張月山妹出痘，起發只空殼，延予視之。予曰：此氣有餘而血不足也，則在肝經，用四物湯、小柴胡湯服之，雖作膿，亦未飽滿而收。予曰：凡痘瘡不成膿，或膿少者，皆發癰毒，此足厥陰肝病，必發頂疽。已果然。
痘瘡只說待膿成，誰曉成膿未足憑，
飽滿堅牢誠可喜，濕淫軟薄又堪驚。
人言痘瘡只到成膿則毒氣化解，便稱無患，不知膿亦有凶有吉。如瘡皮堅厚，膿漿渾濁，約束完固，無少破損，此真吉兆，若瘡皮軟薄，膿水清淡，滲漏淫濕，易於破損，此尤凶也。惟瘡久熟，時日已過，當靨不靨者，則膿復化為水，皮亦易破，勿依此論。
正作膿時不作膿，此於黑陷理相同，
但將四症分虛實，那得多方指聵聾。
痘瘡起發後，正待作膿，卻不成膿者，此與不起發而黑陷者，分四症同論。如感風寒則當溫散，桂枝葛根湯（五）加黃耆、白芷、防風：毒氣盛則宜托裡解毒，利小便，紫草飲子（一一七）連翹湯（八十八）相間服之；大便秘者，宣風散（九十二）；內虛宜溫里，十全大補湯（三十八），陳氏木香散（二十五）；觸犯宜熏解，內服紫草飲子（六十三），外用茵陳熏法（八十一）；若煩躁昏悶者，龍腦膏（一○五）。
膿漿方作謹看承，勿比初時一例論，
毒氣從今將解散，病人到此減精神。
痘瘡起發之初，當避風寒，遠人物，節飲食，守禁戒也。到此養漿之時，比之起發，尤加謹焉可也。蓋前此，人病未久，氣血猶強，足以御乖戾之變；至此則氣耗血虧，精神減損，少有乖戾，不能任之，況瘡始成就，尤易觸犯，不可不加謹矣。如天大熱，則撤去衣被，令常清涼，但謹門窗帷帳，勿使邪氣透入；天大寒，則添厚蓋復，令常溫暖，更用親人左右夾之。
房室中可明亮，勿絕燈火，常燒闢穢香（九十三）加乳香，令香氣襲人，日夜常用人看視，互相更代，勿令疲倦，恐或作癢為之撫摩，莫使誤破，以致潰爛結痂不美。
遍身痘瘡欲成漿，只要其人脾胃強，
食少便堅中氣足，便清能實卻無傷。
痘瘡已長，膿漿欲成之時，專以脾胃為主，脾胃強則氣血充實，自然膿漿易成，飽滿堅厚，不須服藥；脾胃弱則氣血衰少，不能周灌於身，使之作漿虛軟清淡，雖有漿亦水而已，宜十全大補湯（三十八）去地黃，加木香，或人參白朮散（二十三）去葛根，加黃耆、官桂，多服佳。然脾胃強弱，於食多少，大便堅利求之。
白話文：
成實症治歌括
痘瘡將要出盡，快要透發，到了養膿階段，膿液就要飽滿成形。膿液已成，渾濁的是膿液的形態；黃白色的是膿液的顏色。如果該長膿的時候，卻還是空殼，這是毒氣隨著氣血運行，血液沒有依附在氣上，毒氣在血液中。血液沒有到達患處，毒氣就潛伏在血液中而無法排出，此時應服用四物湯加紫草飲，再加蟬蛻。如果已經化成水，清淡灰白，不能形成膿液，這是氣血都虛弱了，應服用十全大補湯。這兩種症狀，都會發癢、潰爛，必須了解。
張月山的小女兒出痘，起初只是空殼，請我診治。我說：這是氣盛血虛，在肝經，用四物湯、小柴胡湯服用，雖然能形成膿液，卻也不會飽滿，最後會自行收斂。我說：凡是痘瘡不能形成膿液，或者膿液很少的，都會化膿潰爛，這是足厥陰肝經的病症，必定會長出頭疽。果然如此。
人們只說痘瘡要等到膿液形成就好，卻不知道膿液形成後，也不能掉以輕心。飽滿堅實當然好，濕潤柔軟則令人擔心。
人們說痘瘡只要膿液形成，毒氣就會化解，就沒事了，卻不知道膿液也有凶吉之分。如果瘡皮堅厚，膿液渾濁，緊密完整，沒有破損，這是好兆頭；如果瘡皮柔軟，膿液清淡，滲漏濕潤，容易破損，這是凶兆。但是，如果瘡瘍久熟，時間已過，該結痂卻不結痂的，膿液又會化成水，瘡皮也容易破損，就不能以此論斷。
正在長膿的時候卻不長膿，這和黑陷的道理相同，只是將這四種症狀區分虛實，才能對症下藥。
痘瘡發病後，正要長膿，卻不長膿，這和沒有發病就黑陷的道理相同，應區分四種症狀來論治。如果感受風寒，就應該溫散，用桂枝葛根湯加黃耆、白芷、防風；如果毒氣盛，就應該解毒利尿，用紫草飲和連翹湯交替服用；如果大便秘結，就用宣風散；如果體虛，就應該溫補，用十全大補湯或陳氏木香散；如果觸犯外邪，就應該熏解，內服紫草飲，外用茵陳熏法；如果煩躁昏悶，就用龍腦膏。
膿液正在形成，要仔細觀察，不要用開始時的狀況來衡量。毒氣從現在開始將要消散，病人的精神也會減弱。
痘瘡剛開始發病時，要避風寒，遠離人群，節制飲食，遵守禁忌。到了養膿的階段，比發病時更要謹慎。因為以前，病情不久，氣血還很強，足以抵抗外邪的侵襲；到了這個時候，氣血已經虧損，精神減退，稍微受到外邪的侵襲就承受不了，況且瘡瘍正在形成，更容易觸犯外邪，不可不加倍謹慎。如果天氣炎熱，就要除去衣被，保持涼爽，但是要謹慎門窗帷帳，不要讓邪氣侵入；如果天氣寒冷，就要增加衣被，保持溫暖，還要讓家人在身邊照料。
房間裡可以明亮一些，不要熄滅燈火，經常燒闢穢香加乳香，讓香氣瀰漫房間，日夜都要有人照看，互相輪換，不要讓病人疲倦，如果發癢就輕輕撫摸，不要弄破，以免潰爛，留下疤痕。
全身痘瘡將要化膿，只要病人脾胃強健，食慾正常，大便堅實，中氣充足，大便通暢，就能順利痊癒而無害。
痘瘡已經長出來，膿液將要形成的時候，要注重脾胃，脾胃強健，氣血充實，膿液自然容易形成，飽滿堅實，不需要服用藥物；如果脾胃虛弱，氣血衰少，不能周流全身，使膿液形成虛弱、柔軟、清淡，即使有膿液，也只是水一樣，應該服用十全大補湯去地黃，加木香，或者人參白朮散去葛根，加黃耆、官桂，多服用一些。但是脾胃的強弱，可以從飲食多少，大便堅實與否來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