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疹心法》~ 卷之十五 (7)
卷之十五 (7)
1. 起發症治歌括
其頭面腫有不閉目者，毒淺而輕。有閉目者，毒深而重。亦待瘡熟腫消而目自開。若瘡未成，腫消目開者，此陷也，勿治。詳見後頭面預腫條。
凡痘將起發，頭面預腫者，此時行疫癘之氣，名大頭瘟，其毒最酷，急用羌活救苦湯（八十三）解之。
起發之初未試漿，口唇瘡色早焦黃，
如斯惡候無人識，待得收時作禍殃。
口唇者，脾之外候。人以脾胃為本，不宜受傷，如初發熱唇焦裂者，此毒發於脾，便宜解之，瀉黃散（一百零九）。不知早治，痘子之出，叢集於唇，及至起發，其瘡先熟，內帶黃漿，此惡候也。待諸痘成漿，此瘡已靨，唇皮揭脫，漸變嘔食嗆水，昏睡而沒矣。
起發瘡頭帶白漿，不知何處便非祥，
謾誇國手移天力，空自叨叨說驗方。
痘瘡由紅斑而水泡，水疱而膿疱，膿疱而結痂，有自然之序，若初起發，瘡頭便帶白漿者，不分何處，並非佳兆，不特口唇為然也。
出形未定先㴠水，起發之初便戴漿，
膿水未成收靨急，不堪有此命終亡。
痘瘡初出一點血，血化為水，水化為膿，膿成毒解，此自然之序也。若初出之時，半是水疱，或才起發便有戴漿者，或未成膿即干收者。火性躁急，失其自然之序，不應至而至，所謂早發還先萎也。此毒火所為，倏急之間，焰息氣盡而死矣。
蘄水李望松在監時，其子一歲，在家中出痘，請吾往視之，起發時都是水痘。予曰：痘乃胎痘，五臟各具一症：肝為水疱，肺為膿疱，心為斑，脾為疹，腎為黑陷。此乃肝臟之症，喜皮厚肉堅而色蒼蠟。若皮薄色嬌不可治也。乃以四君子湯加黃耆、防風、牛蒡子，母子同服，十三日安。
邑令君梁厚村公子出痘，起發時多成膿疱，請予治之。予告曰：此險痘也，治太晚矣。公曰：但盡爾術。二日瘙癢作而殞。
英山鄭雨川子，九歲出痘，起發時額上兩頰皆成水疱，吾曰：逆痘不可治也。痘症自有次序，初出一點血，化為水，水化為膿，膿成而毒解矣，有如苗而秀，秀而實。今方苗而秀，吾恐早發還先萎也，七日後再論。未及七日，大癢而死。
最愛尖圓成個個，生憎堅硬作堆堆，
非瘤非核非癰腫，怪事令人嘆幾回。
凡痘瘡起發之時，磊落分布者，乃表裡疏通，上下發泄而毒氣解散，順痘也；若顆粒叢聚，根窠堅硬者，乃氣血凝滯，肌肉敗壞而毒氣鬱積，逆痘也。瘤者，丹瘤也，似瘤之紅而不痛。核者，結核也，似核之堅而不動。痛者，癰疽也，似癰之腫而不潰。此榮血不流之病，十無一生，不出四五日，必瘙癢悶亂而死。
起發渾如湯火傷，黏連成疱水洋洋，
皮膚潰爛真元散，鶴唳猿啼到北邙。
凡痘瘡初出細密，模糊不成顆粒，至於起發之時，盡成大疱，清水虛癢，此衛氣不斂之病，逆痘也。不出二三日，皮脫肉乾，悶亂而死。
白話文：
起發症治歌括
若痘瘡初期，頭面腫脹但能睜眼，則毒性較輕；若腫脹到閉眼，則毒性較深較重，需待瘡瘍成熟、腫脹消退後，眼睛自然會張開。但若瘡瘍未成形，腫脹就消退且眼睛能睜開，則屬病情惡化，不宜治療，詳見「頭面預腫」篇。
痘疹將要發作時，頭面先腫脹，這是瘟疫之氣侵襲，稱為「大頭瘟」，毒性極烈，需立即服用羌活救苦湯解毒。
痘疹初發，尚未出現漿液，口唇就呈現焦黃之色，這是凶險的徵兆，很多人不認識，等到痘疹痊癒時才發現禍患已成。口唇是脾臟的外部反映，脾胃為人體根本，不宜受損。若初發熱就出現唇焦裂，則毒性已侵犯脾臟，應及時服用瀉黃散治療。若不及時治療，痘疹會集中在嘴唇上，痘瘡先成熟，內含黃色漿液，這是惡兆。待其他痘疹都長出漿液後，此處痘瘡已乾涸結痂，嘴唇皮膚脫落，病人漸漸出現嘔吐、嗆水、昏睡而亡。
痘瘡初發就帶白色漿液，無論在何處出現，都不是好徵兆，不只是口唇如此。
痘疹未成形就流出水液，初發時就帶有漿液，膿水未形成就迅速乾涸結痂，這樣的人難以活命。
痘瘡初起先是一點點血，血化為水，水化為膿，膿液形成後毒性就解除了，這是正常的順序。但若初起就一半是水泡，或剛發作就帶有漿液，或未成膿就乾涸結痂，則火性太急，失去了自然的順序，本不該出現的情況卻出現了，這是「早發先萎」，是毒火所致，很快就會氣絕身亡。
蘄水李望松之子一歲出痘，初發時都是水泡。我診斷這是胎毒，五臟各有不同症狀：肝臟表現為水泡，肺臟為膿泡，心臟為斑點，脾臟為疹子，腎臟為黑色凹陷。此為肝臟病症，特徵是皮膚厚實、肉堅實且顏色蒼白蠟黃。若皮膚薄弱、顏色嬌嫩則難以治療。我用四君子湯加黃耆、防風、牛蒡子，母子同服，十三日後痊癒。
邑令梁厚村之子出痘，初發時大多是膿泡，請我治療。我預測這是險症，治療太晚了。他堅持讓我盡力施治，兩天後開始奇癢難忍而死亡。
英山鄭雨川之子九歲出痘，初發時額頭和兩頰都是水泡。我說這是逆痘，無法治療。痘症自有順序，初起一點血，化為水，水化為膿，膿成則毒解，如同植物先發芽再開花結果。現在才發芽就開花，恐怕會早發先萎。七天後再觀察，未及七天，奇癢難忍而死。
痘瘡最好是尖圓而分散的，最怕的是堅硬成堆的。不是瘤、不是結核、也不是癰腫，這種怪異的現象令人嘆息。
痘瘡初發時，若痘疹分散，則表示表裡通暢，毒氣得以排出，這是順痘；若痘疹叢集，根部堅硬，則表示氣血凝滯，肌肉壞死，毒氣鬱積，這是逆痘。瘤狀者如丹瘤，紅而不痛；結核狀者堅而不動；疼痛腫脹者則似癰疽，但不能潰爛。這是血液運行不暢的病症，十個病人也難活一個，不出四五天就會奇癢難忍而死。
痘瘡初起細密模糊，不成顆粒，到發作時卻變成大水泡，清水樣，奇癢難忍，這是衛氣不斂的逆痘，不出二三天，皮膚脫落，肉體乾枯，煩躁不安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