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疹心法》~ 卷之十四 (4)
卷之十四 (4)
1. 出見症治歌括（凡二十二首）
今痘出而熱轉甚者，出未盡也，由服保元湯犯實實之戒，故令出遲，靨亦遲矣。吾聞善攻不如善守，本無他病，何以藥為？吾為爾保全是子，無憂也。已而果然。
出現先於面部中，其間凶吉妙難通，
繞唇夾頦方為吉，額角眉心總是凶。
經曰：諸痛癢瘡，皆屬心火。心之華在面，痘瘡之火其出先在於面，但觀其出之部位，可以知其候之凶吉。如先在唇四畔出者，吉。蓋太陽之邪下傳陽明，陽明者，胃與大腸，積陳受汙，氣血俱多，又口為水星，頦頤屬腎水，火為水制，不能作虛也。如在額角眉心先出者，凶。
蓋太陽足壬膀胱水，手丙小腸火，丙火獨旺，不受壬水之制，其毒並於膀胱之經而先自病。膀胱多氣少血，又正額屬心火，火不務德，妄行無忌，心為君主之官，主危，則十二官皆危矣。凡起發成漿結痂，亦如此論。
頭面呼為元首尊，咽喉緊隘譬關津，
莫叫瘡子多稠密，鎖項矇頭總不應。
經曰：頭者，精明之府。又曰：春氣者，病在頭。可見頭乃人真元會聚之所，為發生之本。又面列五官，分五行，而五臟之華皆見於面，是頭面者，人君之象，至尊至貴，不可凌犯者也。咽者，胃脘水穀之道路也，主內而不出，喉者，肺脘呼吸之往來也，主出而不內。在人之身，譬猶關津要路也。
瘡痘之出，最要頭面稀少，頭項無，方是吉兆。若頭面多者，謂之矇頭，諸陽獨亢，五官俱廢，神明失守，精華自萎，經云：神去則機息，氣止則化絕者，此也；頸項多者，謂之鎖項，內者難出，外者難入，上者不升，下者不降，經云：一息不運則機緘窮，一毫不續則霄壤判者，此也。故皆不治。
又五心有痘者，重。謂心窩及兩手足心也（即勞宮、湧泉二穴）。
胸前頭面總宜疏，手足雖多不用憂，
若是遍身都密甚，卻愁氣血不能周。
陳氏文中曰：痘瘡輕者，作三四次出，頭面稀少，胸前無。蓋頭面者，諸陽之會，胸者，諸陽之所受氣。此數處痘子宜少不宜多，以清陽之分不可濁亂也。手足雖諸陽之本，乃身所役使，卒伍卑賤之職，非若頭面為元首也；又居四末，非若胸膈心肺之居，神明之舍也。故雖稠密不必憂也。
若頭面胸項手足稠密瑣細一樣者，卻悉氣血衰微，脾胃虛弱，不能周流灌注，起發不透，收靨太遲，而生他變矣。
最宜磊落如珠豆，偏怕相黏聚作堆，
蠶殼蛇皮生不久，蚤斑蚊跡死相隨。
凡痘瘡之出，不論疏密，而論磊落如珠如豆，顆粒分明，尖圓緊實，雖密無妨，此謂出盡無留毒也。如黏聚成叢，模糊作塊，不分顆粒，恰如紅瘤，雖只一二處，未可言疏，此謂之伏。出未能盡，若待後者再出，則先者或陷而復隱，或癢而俱潰成壞瘡矣。此猶淹延引日，久而後斃。
白話文：
今痘疹發出，但發熱加劇，表示痘疹尚未出盡，這是因為服用保元湯，違反了避免補藥過量導致病情加重的原則，所以疹子出得慢，結痂也慢。我聽說，善於進攻不如善於防守，病人本身並沒有其他疾病，何必用藥呢？我會幫你保全性命，不用擔心。結果也的確如此。
痘疹最初出現的位置，預示著吉凶禍福，難以預料。
若疹子先繞唇邊及下巴出現，是吉兆；若先在額頭、眉心出現，則是不祥之兆。
經書說：各種疼痛、瘙癢、瘡瘍，都屬於心火。心的外在表現（華）在面部，痘疹的熱毒，首先會出現在面部。觀察痘疹出現的部位，可以判斷其預後吉凶。例如，若先在嘴唇周圍出現，就是吉兆。因為太陽經的邪氣向下傳至陽明經，陽明經包括胃和大腸，積聚的陳舊污濁之氣，氣血都很充足，而且口部屬水星，下巴屬腎水，火被水所制，不會造成虛損。若先在額頭和眉心出現，則是凶兆。
因為太陽經屬足少陰膀胱經（水），手太陽小腸經（火），丙火（小腸經）獨盛，不受壬水（膀胱經）的制約，其毒氣沿膀胱經而行，疾病首先在此處發作。膀胱經氣多血少，而且前額屬心火，心火失控，胡作非為，心為君主之官，主危則十二官皆危。痘疹從發病、出膿、結痂，皆應以此論。
頭面如同元首，咽喉如同重要的關隘，
痘疹不宜長在頭面部，更不能遍布頸項與頭頂。
經書說：頭部是精明之府。又說：春天，疾病多發於頭部。可見頭部是人體真元聚集的地方，是生命的根本。而且面部有五官，對應五行，五臟的精氣也表現在面部，所以頭面是人體君主之象，至尊至貴，不可侵犯。咽喉是胃脘食物出入的通道，主內而不外；喉嚨是肺部呼吸的通道，主外而不內。在人體內，如同重要的關隘。
痘疹的出現，最重要的是頭面部稀疏，頭頸部沒有痘疹，才是吉兆。如果頭面部痘疹很多，稱為「矇頭」，諸陽獨亢，五官俱廢，神明失守，精華衰竭，經書說：「神去則機息，氣止則化絕」，就是這個道理；頸項部痘疹很多，稱為「鎖項」，內者難出，外者難入，上者不升，下者不降，經書說：「一息不運則機緘窮，一毫不續則霄壤判」，就是這個道理。所以，這兩種情況都不宜治療。
此外，五個部位長痘疹，病情嚴重。這五個部位指的是心窩和雙手雙腳的掌心（即勞宮穴、湧泉穴）。
胸前和頭面痘疹宜稀疏，手足即使很多也不用擔心，
但如果全身都密密麻麻，就要擔心氣血運行不暢了。
陳氏文中說：痘疹輕者，會反覆出現三四次，頭面部稀疏，胸前沒有。因為頭面是諸陽的匯聚之處，胸部是諸陽受氣的地方。這些部位的痘疹宜少不宜多，因為清陽之氣不能混濁。手足雖然是諸陽之本，但只是身體的役使，如同軍隊中的普通士兵，不像頭面是元首；而且位於四肢末端，不像胸膈、心肺那樣是神明居住的地方。所以即使手足痘疹稠密也不必擔心。
如果頭面、胸項、手足痘疹稠密瑣細，均勻分佈，則說明氣血衰微，脾胃虛弱，氣血不能通暢運行，痘疹出透不徹底，結痂太慢，容易產生其他變化。
痘疹最好像珠子一樣磊落分明，最怕黏在一起成堆，
像蠶殼、蛇皮一樣的痘疹預後不好，像蚤斑、蚊跡一樣的痘疹則會致死。
痘疹的出現，不論疏密，關鍵是要像珠子一樣磊落分明，顆粒清晰，尖圓緊實，即使密集也沒有關係，這說明痘疹出盡了，沒有毒素殘留。如果痘疹黏在一起成片，模糊不清，不分顆粒，像紅腫的腫塊一樣，即使只有一兩處，也不能認為是稀疏，這叫做「伏」，痘疹沒有出盡。如果等待後面的痘疹再出現，前面的痘疹可能會凹陷下去或隱藏起來，或者發癢並潰爛成壞瘡。這就如同拖延時間，最終導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