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小兒痘疹方論》~ 論痘疹治法 (2)
論痘疹治法 (2)
1. 論痘疹治法
先君謂氣血不足，用紫草快癍湯加參、耆、歸、木治之，血止瘡起。但貫膿遲緩，用八珍湯倍加參耆數劑，瘡靨而根白癢。此氣血虛而熱也，用八珍湯二十餘劑而愈。○一小兒痘疹，大便下血，小便甚赤，瘡顆甚赤，發熱飲冷。先君謂熱毒鬱滯，先用八正散一劑，後用解毒防風湯一劑，頓愈。
又飲芹菜汁而全痊。○一小兒，痘正發而便血，倦怠少食，作渴飲湯。余謂倦怠便血，此脾虛而不能攝血也；少食作渴，此脾虛而津液短少也。用五味異功散加升麻、紫草，治之而愈。○一小兒，便血腹脹，困倦發熱，口乾飲湯，四肢逆冷。先君以為脾氣虛寒，不能攝血，用五味異功散加丁香十粒，炮姜五分，二劑血止，痘貫而靨。○一小兒七歲，患痘瘡腹脹，八九日矣。
先君云：當急補脾土。不信，仍服消毒之藥，忽大便下血甚多而歿。○一小兒，作渴泄寫，發熱飲冷，唇舌皺裂，瀉糞穢臭。先君以為內熱所作，用前胡枳殼散，一劑稍愈。又用清涼飲加漏蘆，乳母服之，兒頓安。
凡小兒斑駁疹毒之病，俗言疹子。是肺胃蘊熱，因時氣黛發於外，狀如蚊蚤所咬，赤則十生一死，黑則十死一生。大抵遇春而生髮，至夏而長成。乃陽氣薰蒸，故得生成者也。臟腑調和，血氣充實，則易出易靨。蓋因內無冷氣，外常和暖也。凡痘疹熱渴，切不可與瓜、柿、蜜水等冷物，及清涼飲、消毒飲等藥，恐損脾胃，則腹脹喘悶，寒戰咬牙而難治。蓋咬牙者齒槁也，乃血氣不榮，不可妄作熱治。
愚按：前症若兼吐瀉，手足指冷者，屬內虛寒而外假熱也，急用木香散。如不應，用異功散。若大便不通，渴欲飲冷者，則前所禁蜜水之類，又當用矣。但宜審其熱之虛實。若屬虛熱者，雖欲水拒之而不飲，當用人參白朮散，熱渴自止。屬實熱者，自甚索水，且喜而飲之，當以犀角磨水服，諸症即解，其後亦無餘毒之患矣。
北方出痘，不拘冬夏。若喜冷者，再不用藥，但與水飲，無有不愈。蓋北方地燥，而又睡熱炕故也。○一婦人，患時疫將愈，更出痘瘡，大起發，體倦痛，甚則昏憒，煩渴飲湯，不思食。用十全大補湯，及硃砂末，其痛頓止，食進體健。仍用前湯，倍加參耆，十餘劑而貫膿，又數劑而愈。
○一妊婦，發熱作渴，遍身骨節作痛。用仙方活命飲，二劑諸症稍愈。至十一日，出痘百餘顆，形氣甚倦，用紫草木香散。又出少許，但口乾作渴，用人參白朮散而渴止，用八珍湯加柴胡、丹皮而貫膿。後去丹皮、柴胡，倍加參耆，數劑而痘靨。○一男子，年將三十，出痘，根窠赤痛，發熱作渴。
服紫草飲之類，前症益甚，痘裂出血。余用小柴胡加生地、犀角，二劑諸症頓減。又用聖濟犀角地黃湯而貫膿，再用八珍湯而結痂。○一小兒，煩躁，飲冷不止，先君用濟生犀角地黃湯頓愈。後渴而喜熱，又用當歸補血湯而痊。惟倦怠少食，用七味白朮散而痊。○一小兒患此，飲冷不止，或痘脹痛，先君用濟生犀角地黃湯，並芹菜汁而頓愈。
白話文：
論痘疹治法
古代醫家認為氣血不足導致痘疹，可用紫草快癍湯加上人參、黃耆、當歸、熟地黃治療，能使出血停止，痘疹冒出。但如果膿液排出緩慢，可用八珍湯加倍人參、黃耆，服用幾劑後，痘疹可癒合，但根部仍發癢。這是氣血虛弱兼有內熱的表現，繼續服用二十多劑八珍湯即可痊癒。 一個小兒患痘疹，大便出血，小便深紅，痘疹顏色鮮紅，發熱但喜歡喝冷飲。古代醫家認為是熱毒鬱結，先用八正散一劑，再用解毒防風湯一劑，病情即刻痊癒，之後再服用芹菜汁，徹底康復。
另一個小兒痘疹初發，便血，倦怠乏力，食慾不振，口渴想喝水。當時醫家認為是脾虛導致無法攝血，食慾不振和口渴則是脾虛導致津液不足。於是使用五味異功散加升麻、紫草治療，最終痊癒。還有一個小兒，便血腹脹，倦怠發熱，口乾想喝水，四肢冰冷。古代醫家診斷為脾氣虛寒，無法攝血，於是使用五味異功散加丁香、炮薑，服用兩劑後出血停止，痘疹癒合。一個七歲小孩患痘疹腹脹，持續八九天。古代醫家認為應該立即補益脾土，但家屬不信，仍然服用清熱解毒藥物，結果大量便血而亡。
一個小兒口渴腹瀉，發熱但喜歡喝冷飲，嘴唇舌頭乾裂，大便惡臭。古代醫家認為是內熱引起，使用前胡枳殼散一劑後稍有好轉。之後又使用清涼飲加漏蘆，讓母親服用，孩子立刻好轉。凡是小兒患斑疹，俗稱疹子，都是肺胃蘊熱，受到時令氣候影響而外發，狀似蚊蟲叮咬，紅色則十生一死，黑色則十死一生。大多數在春天發病，夏天痊癒。這是陽氣薰蒸所致。臟腑調和，氣血充盈，則痘疹容易出透、癒合。因為體內沒有寒邪，體外溫暖適宜。痘疹患者若口渴，絕對不能食用西瓜、柿子、蜂蜜水等寒涼食物，也不能服用清熱解毒藥物，以免損傷脾胃，導致腹脹、氣喘、胸悶、畏寒、咬牙等難治之症。咬牙是因血氣不榮，不可盲目使用溫熱藥物治療。
後世醫家認為：如果上述症狀伴有嘔吐、腹瀉、手腳冰涼，屬於內虛寒而外假熱，應急用木香散，如果無效，則用五味異功散。如果大便不通，口渴想喝冷飲，則之前禁忌的蜂蜜水等可以服用。但必須仔細判斷虛實。如果是虛熱，即使想喝水卻喝不下，也應該服用人參白朮散，熱渴自然會消除。如果是實熱，則會很渴，並且喜歡喝水，則應該服用犀角磨水，諸症即可解除，日後也不會留下後患。
北方地區出痘，不論冬夏。如果喜歡喝冷飲，可以不用藥物，只喝水即可痊癒。這是因為北方乾燥，而且人們喜歡睡在溫暖的炕上。一個婦人，時疫將愈，又長出痘疹，痘疹很多，身體疲倦疼痛，嚴重時昏昏沉沉，口渴想喝水，食慾不振。於是服用十全大補湯及硃砂末，疼痛立刻停止，食慾恢復，身體變好。繼續服用十全大補湯，加倍人參黃耆，十幾劑後膿液排出，又服用幾劑便痊癒。
一個孕婦發熱口渴，全身關節疼痛。服用仙方活命飲兩劑後症狀稍有好轉。第十一天長出百餘個痘疹，身體非常疲倦，於是服用紫草木香散。之後又長出少量痘疹，但口乾口渴，服用人參白朮散後口渴消除，服用八珍湯加柴胡、丹皮後膿液排出。之後去掉柴胡、丹皮，加倍人參黃耆，服用幾劑後痘疹癒合。一個將近三十歲的男子，長痘疹，痘根紅腫疼痛，發熱口渴。服用紫草類藥物後症狀加重，痘疹破裂出血。於是服用小柴胡湯加生地黃、犀角，兩劑後症狀明顯減輕。之後服用聖濟總錄犀角地黃湯後膿液排出，再服用八珍湯後結痂。一個小兒煩躁，不停喝冷飲，古代醫家使用濟生犀角地黃湯立刻痊癒。之後口渴喜歡喝熱飲，服用當歸補血湯痊癒。因為倦怠乏力，食慾不振，服用七味白朮散痊癒。一個小兒患痘疹，不停喝冷飲，痘疹紅腫疼痛，古代醫家使用濟生犀角地黃湯和芹菜汁立刻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