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方集解》~ 祛寒之劑第十 (5)
祛寒之劑第十 (5)
1. 白通加人尿豬膽汁湯
（仲景）
治少陰病下利脈微者，與白通湯，利不止，厥逆無脈，乾嘔而煩。服此湯後，脈暴出者死，微續者生（腎者，胃之關也。前陰利水，後陰利谷，寒邪客之，則不能禁固，故下利也。與白通湯復陽散寒，服後利不止，厥逆無脈，乾嘔煩者，寒氣太甚，內為格拒陽氣逆亂也。服此湯後，脈暴出者，正氣因發泄而脫也，故死；脈微續者，陽氣漸復也，故生）。
蔥白（四莖），乾薑（一兩），附子（一枚。炮），人尿（五合），豬膽汁（一合）腹痛者，真陰不足也，去蔥，加芍藥二兩以斂陰；嘔者，加生薑二兩以散逆；咽痛者，加桔梗一兩以利咽；利止、脈不出者，加人參二兩以助陽。
此足少陰藥也。蔥白之辛以通陽氣，姜附之熱以散陰寒，此白通湯也。服而不應者，乃陰盛格拒乎陽藥，不能達於少陰，故加人尿、豬膽汁為引，取其與陰同類，苦入心而通脈，寒補肝而和陰，下咽之後，冷體既消，熱性便發，情且不違，而致大益。經曰：逆而從之，從而逆之，正者正治，反者反治，此之謂也（以熱治寒，以寒治熱，為正治；以熱治熱，以寒治寒，為反治，亦曰從治，謂從其性而伏之也。
按：厥有陰陽二證，陰厥者身涼不渴，脈遲細而微；陽厥者，陽熱極而反厥，雖厥而煩渴譫妄，身復時溫而脈數也。若陽厥極深，至於身冷脈微欲絕，為熱極而將死矣，急以大承氣下之則厥愈，所謂寒藥反能生脈而令身暖也。若以熱藥助其陽，則陰氣暴絕，陽亦絕而死。若陰已先絕，而陽亦將絕於此時而後下之，則陰陽俱竭而亦死矣。
陽厥用白通四逆，亦當急投，緩則無及）。
附：蔥熨艾灸法：治陰毒手足逆冷，腹痛暴絕。服白通湯或四逆湯後，用蔥一大握，以繩纏束，切去兩頭，留白寸許，以火炙熱安臍上，先將麝香半分填臍中，次放蔥餅，用熨斗盛火熨，令熱氣從臍入腹，痛甚者連熨二三餅，身溫有汗即瘥，否則不治。或用艾灸關元、氣海（臍下一寸五分，名氣海；二寸為丹田，三寸名關元）各二三十壯。
內外協攻，務令一時之內，陰散陽回，得汗而解（蔥能通中，艾性溫熱，麝能開竅。助之以火，故有回陽之功。或曰用釅醋拌麩皮炒熟，袋盛蒸熨，以前法尤捷。
白話文：
白通加人尿豬膽汁湯
此方治療少陰病導致的腹瀉，脈象微弱的症狀。如果服用白通湯後腹瀉不止，出現手腳厥冷、無脈、乾嘔且煩躁不安等情況，則需服用此方。服用後脈象突然有力者將會死亡，脈象微弱但得以延續者則可存活。這是因為腎臟是胃的關聯器官，前陰主導排尿，後陰主導排便。寒邪入侵，則不能控制排泄，導致腹瀉。白通湯旨在溫陽散寒，但若服用後症狀仍未改善，且出現厥逆無脈、乾嘔煩躁，則說明寒邪過盛，阻礙了陽氣，導致陽氣逆亂。服用此湯後，脈象突然有力者，是因為正氣因發泄而耗竭導致死亡；脈象微弱但得以延續者，則說明陽氣逐漸恢復，所以得以存活。
方劑組成包括蔥白、乾薑、附子、人尿、豬膽汁。若患者腹痛，說明真陰不足，應去除蔥白，加入芍藥以斂陰；若患者嘔吐，則加入生薑以散逆氣；若患者咽喉疼痛，則加入桔梗以利咽；如果腹瀉停止，且脈象仍未恢復，則加入人參以助陽。
此方為治療足少陰經的藥方。蔥白的辛味可以通達陽氣，乾薑和附子的溫熱之性可以散寒邪，這就是白通湯的功效。如果服用白通湯無效，則說明陰氣過盛，阻礙了陽藥到達少陰經，因此加入人尿和豬膽汁作為引導藥物，因為它們與陰氣同類，苦味入心通脈，寒性滋補肝腎，和解陰氣。藥物下咽後，寒邪消除，熱性藥效發揮，順應病情，達到最佳療效。「逆則從之，從則逆之，正治則正治，反治則反治」，此乃中醫治病的原則（以熱治寒，以寒治熱為正治；以熱治熱，以寒治寒為反治，也稱從治，順應其特性，使其伏藏）。
厥證分陰陽兩種，陰厥者身體冰冷，不渴，脈象遲緩細微；陽厥者，陽熱極盛而反致厥冷，雖然厥冷，卻煩渴，神志不清，身體時而溫熱，脈象快速。如果陽厥極度嚴重，導致身體冰冷、脈象微弱、瀕臨死亡，則應使用大承氣湯瀉下，寒藥反而能生脈使身體溫暖。若用溫熱藥物助陽，則陰氣會突然消失，陽氣也會因此而消失而死。如果陰氣已先消失，陽氣將要消失時再瀉下，則陰陽俱竭而死。
陽厥可用白通湯或四逆湯，必須及時服用，延誤治療則無效。
附：蔥熨艾灸法：治療陰寒導致的手腳厥冷、腹痛危急的情況。服用白通湯或四逆湯後，取蔥一大把，用繩子捆紮，切去兩端，留下白色部分約一寸長，用火烤熱後放在肚臍上，先在肚臍中放入麝香少許，然後放上蔥餅，用熨斗加熱熨燙，使熱氣從肚臍進入腹部。疼痛厲害者可連續熨燙二三餅，身體溫暖出汗即可痊癒，否則無效。或者用艾灸關元、氣海穴（肚臍下1.5寸為氣海穴，2寸為丹田，3寸為關元穴），每穴灸20-30壯。
內外協同作用，務必在短時間內使陰寒散去，陽氣回歸，出汗而痊癒（蔥能通暢內部，艾葉性溫熱，麝香能開竅。藉助火的力量，所以有回陽的功效。也可用濃醋拌麩皮炒熟，裝入袋中蒸熱熨燙，此法更為快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