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方集解》~ 補養之劑第一 (1)
補養之劑第一 (1)
1. 四物湯
治一切血虛，及婦人經病（月經先期為熱，後期為寒、為虛、為郁、為痰。朱丹溪曰：經水者，陰血也，陰必從陽，故其色紅，上應於月，其行有常，故名曰經。為氣之配，因氣而行，成塊者氣之凝，將行而痛者氣之滯，行後作痛者，氣血俱虛也，色淡亦虛也，錯經妄行者氣之亂，紫者氣之熱，黑則熱之甚也，今人見紫黑作痛成塊，率指為風冷乘之，而用溫熱之劑，禍不旋踵矣。
經曰：亢則害，承乃制，熱甚則兼水化，所以熱則紫，甚則黑也，若曰風冷，必須外得，設或有之，十不一二也。《玉機微義》曰：寒則凝而不行，既行而紫黑，故知非寒也）。
當歸（酒洗），生地黃（三錢），芍藥（二錢），芎藭（錢半。）凡血證通宜四物湯。如涼血，心加黃連，肝條芩，肺枯芩，大腸實芩，膽黃連，腎、膀胱黃柏，脾生地，胃大黃，三焦地骨皮，心包絡丹皮，小腸山梔、木通；如清氣，心與包絡加麥冬，肺枳殼，肝柴胡、青皮，脾白芍，胃乾葛、石膏，大腸、三焦連翹，小腸赤茯苓，膀胱滑石、琥珀；血虛加龜板，血燥加人乳，瘀血加桃仁、紅花、韭汁、童便行之，暴血加薄荷、玄參散之，血不止加炒蒲黃、京墨，久不止加升麻引血歸經；婦人經血紫黑脈數為熱，加芩連，血淡脈遲為寒，加桂附；人肥有痰加半夏、南星、橘紅，人瘦有火加黑梔、知母、黃柏；郁者加木香、砂仁、蒼朮、神麯；瘀滯加桃仁、紅花、延胡、肉桂；氣虛加參耆，氣實加枳樸。
此手少陰、足太陰、厥陰藥也（心生血，脾統血，肝藏血）。當歸辛苦甘溫，入心脾生血，為君；生地甘寒，入心腎滋血，為臣；芍藥酸寒，入肝脾斂陰，為佐；芎藭辛溫，通上下而行血中之氣，為使也（川芎入厥陰心包、肝經，上行頭目，下行血海。
《玉機微義》曰：川芎，血中之氣藥也，通肝經，性味辛散，能行血滯於氣也；地黃血中血藥也，通腎經，性味甘寒，能生真陰之虛也；當歸血中主藥也，通肝經，性味辛溫，分三治，全用活血，各歸其經也；芍藥陰分藥也，通脾經，性味酸寒，能和血，治血虛腹痛也。此特血病而求血藥之屬者也，若氣虛血弱，又當從長沙血虛以人參補之，陽旺即能生陰血也。
輔佐之屬，若桃仁、紅花、蘇木、丹皮、血竭者，血滯所宜；蒲黃、阿膠、地榆、百草霜、棕櫚灰者，血崩所宜；蓯蓉、鎖陽、牛膝、枸杞、龜板、夏枯草、益母草者，血虛所宜；乳香、沒藥、五靈脂、凌霄花者，血痛所宜；乳酪血液之物，血燥所宜；薑、桂，血寒所宜；苦參、生地汁，血熱所宜。苟能觸類而長，可應無窮之變矣。
丹溪治陰虛發熱，於血藥四物湯亦分陰陽：血之動者為陽，芎歸主之；血之靜者為陰，地芍主之；血之陰不足，雖芎歸辛溫，亦不用；血之陽不足，雖薑桂辛熱，亦用之；與瀉火之法正治從治相同。吳鶴皋曰：天地之道，陽常有餘，陰常不足，人身亦然。故血者難成而易虧，夫草木無情，安能生血，以地芍能養五臟之陰，芎歸能調營中之氣，陰陽調和而血自生耳。
白話文：
四物湯
四物湯用於治療各種血虛症狀，以及婦女經期相關疾病（月經提前是熱證，延後則可能是寒證、虛證、氣鬱或痰證）。朱丹溪說：經血是陰血，陰血依賴陽氣，所以經血顏色紅潤，且與月相應，每月按時來潮，故名經血。經血的運行與氣息相關，經血成塊是氣凝滯，將要來潮時疼痛是氣滯，月經後疼痛是氣血兩虛，經血顏色淡也是虛證，月經紊亂是氣亂，經血顏色紫紅是熱證，黑色則表示熱證更嚴重。現在很多人看到經血紫黑、疼痛、成塊，就認為是風寒侵襲，而使用溫熱藥物治療，這樣反而會迅速導致病情惡化。
經書上說：過盛則有害，必須抑制，熱證嚴重時會兼有水液代謝失調，所以熱證會導致經血顏色紫紅，嚴重時則會變黑。如果說是風寒，必須是外感風寒，即使有風寒，十個病人中也只有一兩個。 《玉機微義》說：寒證會使經血凝滯不行，如果經血已經來潮卻是紫黑色，就知道這不是寒證。
四物湯的組成：當歸（酒洗）、生地黃（三錢）、芍藥（二錢）、川芎（一錢半）。所有血證通常都可以使用四物湯。如果需要涼血，可在心經加黃連，肝經加黃芩，肺經加黃芩，大腸經加黃芩，膽經加黃連，腎、膀胱經加黃柏，脾經加生地黃，胃經加大黃，三焦經加地骨皮，心包絡經加丹皮，小腸經加山梔、木通；如果需要清氣，心經與心包絡經加麥冬，肺經加枳殼，肝經加柴胡、青皮，脾經加白芍，胃經加葛根、石膏，大腸、三焦經加連翹，小腸經加赤茯苓，膀胱經加滑石、琥珀；血虛加龜板，血燥加人乳，瘀血加桃仁、紅花、韭汁、童便，出血過多加薄荷、玄參，止血不住加炒蒲黃、京墨，久治不止加升麻引導血液回歸經絡；婦女經血紫黑、脈象數快是熱證，加黃芩、黃連；經血顏色淡、脈象遲緩是寒證，加桂枝、附子；肥胖痰多加半夏、南星、橘紅，瘦弱體質，又有內熱者加梔子、知母、黃柏；氣鬱加木香、砂仁、蒼朮、神麴；瘀滯加桃仁、紅花、延胡索、肉桂；氣虛加人參、黃耆，氣實加枳實、厚樸。
此方藥物作用於手少陰經、足太陰經、厥陰經（心主血，脾統血，肝藏血）。當歸味苦甘辛溫，入心脾經，生血，為君藥；生地黃味甘寒，入心腎經，滋陰養血，為臣藥；芍藥味酸寒，入肝脾經，斂陰止痛，為佐藥；川芎味辛溫，通行上下，行血中之氣，為使藥（川芎入厥陰心包、肝經，上行頭目，下行血海）。
《玉機微義》說：川芎是血中之氣藥，通肝經，性味辛散，能行氣滯血瘀；地黃是血中之血藥，通腎經，性味甘寒，能滋養真陰；當歸是血中主藥，通肝經，性味辛溫，有三重功效，活血，各歸其經；芍藥是陰分藥，通脾經，性味酸寒，能和血，治療血虛腹痛。這些藥物專門針對血證，使用與血相關的藥物。如果氣虛血弱，還應參考長沙醫案中治療血虛的經驗，用人參補氣，陽氣旺盛就能生陰血。
輔助藥物：桃仁、紅花、蘇木、丹皮、血竭等，適用於血瘀；蒲黃、阿膠、地榆、百草霜、棕櫚灰等，適用於崩漏；續斷、鎖陽、牛膝、枸杞、龜板、夏枯草、益母草等，適用於血虛；乳香、沒藥、五靈脂、凌霄花等，適用於血痛；乳酪、動物血，適用於血燥；薑、桂，適用於血寒；苦參、生地黃汁，適用於血熱。如果能觸類旁通，就能應付無窮的變化。
朱丹溪治療陰虛發熱，在四物湯的用藥上也分陰陽：血液的運動屬陽，川芎、當歸主之；血液的靜止屬陰，生地黃、芍藥主之；如果陰血不足，即使川芎、當歸辛溫，也不用；如果陽氣不足，即使薑、桂辛熱，也可用；這與瀉火方法中的正治和從治相同。吳鶴皋說：天地之道，陽氣常有餘，陰氣常不足，人體也是如此。所以血液容易虧損，難以生成，草木無情，怎麼能生血呢？因為生地黃、芍藥能滋養五臟之陰，川芎、當歸能調和營氣，陰陽調和，血液自然就會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