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方集解》~ 除痰之劑第十五 (5)
除痰之劑第十五 (5)
1. 半夏天麻白朮湯
（東垣）
治脾胃內傷，眼黑頭眩，頭痛如裂，身重如山，噁心煩悶，四肢厥冷，謂之足太陰痰厥頭痛（痰厥者，濕痰厥逆而上也。痰逆則上實，故令頭痛、目眩、眼前見黑色也。東垣曰：太陰頭痛，必有痰也；少陰頭痛，足寒而氣逆也；太陰、少陰二經雖不上頭，然痰與氣逆壅於膈中，頭上氣不得暢而為痛也）。
半夏（薑製），麥芽（錢半），神麯（炒），白朮（炒，一錢），蒼朮（泔浸），人參，黃耆（蜜制），陳皮，茯苓，澤瀉，天麻（五分），乾薑（三分），黃柏（二分，酒洗。）每服五錢。
此足太陰藥也。痰厥頭痛，非半夏不能除（半夏燥痰而能和胃）；頭旋眼黑，虛風內作，非天麻不能定（天麻有風不動，名定風草）；黃耆、人參甘溫，可以瀉火，亦可以補中；二術甘苦而溫，可以除痰，亦可以益氣（去濕故除痰，健脾故益氣）；苓、瀉瀉熱導水；陳皮調氣升陽；神麯消食，蕩胃中滯氣；麥芽化結，助戊己運行（胃為戊土，脾為己土）；乾薑辛熱，以滌中寒；黃柏苦寒，酒洗，以療少火在泉發燥也（李東垣曰：夫風從上受之，風寒傷上，邪從外入，令人頭痛，身重惡寒，此傷寒頭痛也；頭痛耳鳴，九竅不利，腸胃之所生，乃氣虛頭痛也；心煩頭痛者，病在手太陽、少陰，乃濕熱頭痛也；如氣上不下，頭痛巔疾者，下虛上實也，病在足太陽、少陰，甚則入腎，寒濕頭痛也；如頭半邊痛者，先取手少陽、陽明，次取足少陽、陽明，此偏頭痛也。
有厥逆頭痛者，所犯大寒，內至骨髓，髓者以腦為主，腦逆故令頭痛，齒亦痛；有真頭痛者，甚則腦盡痛，手足寒至節，死不治。頭痛每以風藥治之者，高巔之上，唯風可到，味之薄者，陰中之陽，乃自地昇天者也。
太陽頭痛，惡風寒，脈浮緊，川芎、羌活、麻黃之類為主；少陽頭痛，脈弦細，往來寒熱，柴胡、黃芩為主；陽明頭痛，自汗，發熱惡寒，脈浮緩長實者，升麻、葛根、白芷、石膏為主；太陰頭痛，必有痰、體重，或腹痛，為痰癖，其脈沉緩，蒼朮、半夏、南星為主；少陰頭痛，三陰三陽經不流行而足寒氣逆，為寒厥，其脈沉細，麻黃附子細辛湯主之；厥陰頭頂痛，或吐涎沫，厥冷，脈沉緩，吳茱萸湯主之；血虛頭痛，當歸、川芎為主；氣虛頭痛，人參、黃耆為主；氣血俱虛頭痛，補中益氣湯少加川芎、蔓荊子、細辛。清空膏，風濕頭痛藥也；白朮半夏天麻湯，痰厥頭痛藥也；羌活附子湯，厥逆頭痛藥也。
如濕氣在頭者，以苦吐之，不可執方而治。昂按：以苦吐之，瓜蒂散、濃茶之類是也。
白話文：
這個方子，叫做半夏天麻白朮湯，是李東垣的方子。
主要治療脾胃虛弱引起的頭暈眼花、頭痛像裂開一樣、身體沉重像山一樣、噁心煩悶、四肢冰冷，這種情況叫做「足太陰痰厥頭痛」（痰厥指的是濕痰逆行往上引起的。痰往上逆，就會造成頭部堵塞，所以會頭痛、眼花、眼前發黑。李東垣說：太陰經的頭痛，一定有痰；少陰經的頭痛，是腳冷而且氣往上逆。太陰經和少陰經雖然不上到頭部，但是痰和氣積在胸膈中，頭部的氣運行不暢而導致疼痛）。
藥方組成： 半夏（用薑製過的）、麥芽（半錢）、神麯（炒過的）、白朮（炒過的，一錢）、蒼朮（用淘米水浸過的）、人參、黃耆（用蜂蜜製過的）、陳皮、茯苓、澤瀉、天麻（五分）、乾薑（三分）、黃柏（二分，用酒洗過）。每次服用五錢。
這個方子是治療足太陰經的藥。痰厥引起的頭痛，只有半夏才能去除（半夏可以乾燥痰濕，又能調和脾胃）；頭暈眼花，是因為虛風內動，只有天麻才能平定（天麻可以平熄內風，所以又稱定風草）；黃耆和人參性味甘溫，可以清瀉虛火，也可以補益中氣；白朮和蒼朮性味甘苦而溫，可以去除痰濕，也可以增強脾胃功能（去除濕氣，所以能除痰，健壯脾胃，所以能補氣）；茯苓和澤瀉可以清熱利水；陳皮可以調理氣機、升發陽氣；神麯可以幫助消化，清除胃裡的積滯；麥芽可以化解積聚，幫助脾胃運化（胃屬於戊土，脾屬於己土）；乾薑辛熱，可以驅散中焦的寒氣；黃柏苦寒，用酒洗過，可以治療腎中少火發動而引起的乾燥。
李東垣說：風邪從上面侵入人體，風寒傷到頭部，邪氣從外進入，會讓人頭痛、身體沉重、怕冷，這是傷寒引起的頭痛；頭痛耳鳴，九竅不通，這是腸胃引起的，屬於氣虛頭痛；心煩頭痛，是手太陽經和少陰經的問題，屬於濕熱頭痛；如果氣往上走而下不來，頭痛而且頭頂痛，這是下虛上實，病在足太陽經和少陰經，嚴重時會影響腎臟，屬於寒濕頭痛；如果是偏頭痛，先取手少陽經和陽明經，再取足少陽經和陽明經，這是偏頭痛的治療方法。
還有一種因為受寒太重，寒邪侵入骨髓引起的頭痛，骨髓是腦髓的主要部分，腦髓受到逆行之氣的影響，就會引起頭痛，牙齒也會痛；還有一種真頭痛，嚴重時整個腦部都痛，手腳冰冷到關節，這種情況無法治癒。頭痛經常使用祛風藥來治療，是因為頭頂最高的地方，只有風藥可以到達，藥性輕薄的藥物，屬於陰中之陽，是從地面升到天空的。
太陽經的頭痛，怕風怕冷，脈象浮而緊，用川芎、羌活、麻黃等藥來治療；少陽經的頭痛，脈象弦而細，時冷時熱，用柴胡、黃芩等藥來治療；陽明經的頭痛，會自汗，發熱怕冷，脈象浮緩而長實，用升麻、葛根、白芷、石膏等藥來治療；太陰經的頭痛，一定有痰，身體沉重，或腹痛，這是痰積，脈象沉緩，用蒼朮、半夏、南星等藥來治療；少陰經的頭痛，三陰三陽經氣不暢通，腳冷而且氣往上逆，屬於寒厥，脈象沉細，用麻黃附子細辛湯來治療；厥陰經的頭頂痛，會吐口水，四肢冰冷，脈象沉緩，用吳茱萸湯來治療；血虛引起的頭痛，用當歸、川芎等藥來治療；氣虛引起的頭痛，用人參、黃耆等藥來治療；氣血兩虛引起的頭痛，用補中益氣湯，稍加川芎、蔓荊子、細辛等藥來治療。清空膏是治療風濕頭痛的藥；白朮半夏天麻湯是治療痰厥頭痛的藥；羌活附子湯是治療厥逆頭痛的藥。
如果濕氣在頭部，可以用苦味的藥物來吐出，不能只拘泥於一個方子來治療。昂按：用苦味藥物吐出，可以用瓜蒂散、濃茶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