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方集解》~ 利濕之劑第十二 (5)
利濕之劑第十二 (5)
1. 越婢湯
（《金匱》）
治風水惡風，一身悉腫，脈浮不渴，續自汗出，無大熱者（經曰：肝腎並沉為石水，並浮為風水。水在皮膚，故脈浮；里無熱，故不渴；病本於風，故汗出惡風；無大熱者，熱未盡退也）。
麻黃（六兩），石膏（八兩），生薑（三兩），甘草（二兩），大棗（十二枚。）惡風者，加附子。
此足太陽藥也。風水在肌膚之間，用麻黃之辛熱以瀉肺，石膏之甘寒以清胃（肺主通調水道，胃主分別水穀），甘草佐之，使風水從毛孔中出。又以薑棗為使，調和營衛，不使其太發散耗津液也（胃為十二經之主，脾治水穀為卑臟，若婢；經曰：脾主為胃行其津液。是方名越婢者，以發越脾氣，通行津夜。《外臺》一名越脾湯，即此義也）。
白話文：
越婢湯
治療風水病，症狀為怕風、全身浮腫，脈象浮弱不口渴，時常自汗，沒有發高燒。（這是因為肝腎功能都衰弱，導致水液代謝失常，水液停滯於體表而浮腫；水液停留在皮膚，所以脈象浮弱；體內沒有發熱，所以不口渴；病因是風邪，所以自汗怕風；沒有高燒，是因為體內的熱邪尚未完全消退。）
處方：麻黃六兩、石膏八兩、生薑三兩、甘草二兩、大棗十二枚。如果很怕風，可以再加附子。
這是治療足太陽經病的方劑。風水病水液停留在皮膚與肌肉之間，用麻黃的辛溫之性來宣洩肺氣，用石膏的甘寒之性來清泄胃熱（肺主導水液的運行，胃負責消化吸收和水液的代謝），再用甘草調和藥性，使水液從毛孔排出。用生薑和大棗調和營衛之氣，避免藥物過於發散而耗傷津液（胃是十二經脈之主，脾負責水液的代謝，如同婢女一般；脾臟的功能是將水液輸送到各個器官，此方命名為越婢湯，正是因為它能促進脾氣的運行，使津液通暢。《外台秘要》中將此方稱為越脾湯，意思也是一樣的）。
2. 防己黃耆湯
（《金匱》）
治風水脈浮身重，汗出惡風解見前；及諸風諸濕，麻木身痛（按東垣曰：麻木為風，三尺童子皆知之，細核則有區別：如久坐亦麻木，繩縛之人亦麻木，非有風邪，乃氣不行也，當補肺氣，麻木自去矣。愚謂因其氣虛，故風邪入而踞之，所以風為虛象，氣虛其本也）。
防己，黃耆（一兩），白朮（七錢半），甘草（五錢，炙。）每服五錢。加薑、棗煎。腹痛加芍藥，喘加麻黃，有寒加細辛，氣上衝加桂枝，熱腫加黃芩，寒多掣痛加薑、桂，濕盛加茯苓、蒼朮，氣滿堅痛加陳皮、枳殼、蘇葉。
此足太陽、太陰藥也。防己大辛苦寒，通行十二經，開竅瀉濕，為治風腫水腫之主藥；黃耆生用達表，治風注膚痛，溫分肉，實腠理；白朮健脾燥濕，與黃耆並能止汗，為臣；防己性險而捷，故用甘草甘平以緩之，又能補土製水，為佐；薑、棗辛甘發散，調和榮衛為使也。
本方去白朮、薑、棗，加茯苓為君、桂枝，名防己茯苓湯（《金匱》）；治水在皮膚，四肢聶聶而動，名皮水（防己行經絡，茯苓善滲泄，黃耆達皮膚，桂枝走肢節。按：五水脈浮惡風，骨節疼痛，名風水；脈浮胕腫，按之沒指，其腹如鼓，不惡風，不渴，名皮水，當發其汗。又云：惡寒不渴，名風水；不惡寒而渴，名皮水；假令皮水不渴，亦當發汗。
脈沉遲，自喘，名正水；脈沉，腹滿不喘，水積胞中，堅滿如石，名石水；脈沉遲，發熱，胸滿，身腫，汗如柏汁，名黃汁）。本方加人參（一兩）、生薑（二兩），防己、白朮各增三倍，名防己湯（《活人》）：治風溫，脈浮，多汗身重（中風之脈，陽浮而滑，陰濡而溺，風來乘熱，變為風溫，忌發汗；誤汗者，以此湯救之）。
白話文：
防己黃耆湯
此方治療風水病，症狀為脈浮、身體沉重、出汗、怕風、以及各種風濕病引起的麻木、肢體疼痛。古代醫家認為麻木是風邪所致，但需細究，例如久坐或被繩捆綁造成的麻木，並非風邪，而是氣血運行不暢，應補益肺氣。本方認為因氣虛，所以風邪才能入侵，因此治本在於補氣。
方中用防己、黃耆各一兩，白朮七錢半，炙甘草五錢，每次服用五錢，加生薑、大棗煎服。若腹痛加芍藥，喘息加麻黃，畏寒加細辛，氣往上衝加桂枝，發熱腫脹加黃芩，寒邪較重且疼痛加生薑、桂枝，濕邪較重加茯苓、蒼朮，腹部脹滿堅硬疼痛加陳皮、枳殼、蘇葉。
此方為足太陽經與足太陰經藥物組成。防己味苦辛寒，能通行十二經脈，開通關竅，瀉除濕邪，是治療風腫、水腫的主藥；黃耆生用能達表，治療風邪侵犯皮膚引起的疼痛，溫煦臟腑，使皮膚堅實；白朮健脾燥濕，與黃耆都能止汗，為輔助藥；防己藥性峻猛，故用甘草緩和其性，又能益脾土以制水濕，為佐藥；生薑、大棗辛甘溫和，發散風寒，調和營衛，為使藥。
若去除白朮、生薑、大棗，加入茯苓為君藥，並加入桂枝，則稱為防己茯苓湯，主治水腫停留在皮膚，四肢顫動的皮水病。防己走經絡，茯苓利水滲濕，黃耆達皮膚，桂枝走肢節。古代醫家將水腫分為五種：風水（脈浮、怕風、骨節痛）、皮水（脈浮、肢體腫脹，按之沒指，腹脹如鼓，不惡風不渴）、正水（脈沉遲，自喘）、石水（脈沉，腹滿不喘，水積胞中，堅硬如石）、黃汁（脈沉遲，發熱，胸滿，身腫，汗如柏汁）。
若在原方中加入人參一兩、生薑二兩，並將防己、白朮用量各增加三倍，則稱為防己湯，主治風溫病，脈浮、多汗、身體沉重。中風的脈象，陽氣浮而滑利，陰氣濡滯而小便不利，風邪乘熱而入，形成風溫病，忌諱發汗；若誤用發汗，則可用此方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