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懋修

《文十六卷》~ 卷九·文九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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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文九 (2)

1. 論叔和諸「可」與「不可」篇

《千金》、《外臺》或竟為三家所未見,或見之而佯為不見,皆未可知。至於叔和諸「可」與「不可」篇,則嘉言見之,郊倩亦見之矣。乃郊倩於叔和自道其重集者,明明見之,而偏要說是仲景語。謂仲景所以將汗吐下法分隸於春夏秋三時,而獨不言冬者,明乎傷寒非止冬令之病,《傷寒論》非止為冬令傷寒設。夫其不止為冬令傷寒設者,謂其並春之溫、夏之熱而皆在論中也。

叔和特於此下「春夏秋三時」數語,叔和之工於發明仲景者何如。余獨怪郊倩之於叔和,固詆譭之不遺餘力,恨不墜諸淵而又下石焉者。而特於此抉出精義,乃反為叔和表章,亦若不遺餘力,如此不轉。幸其偏說是仲景之言,而叔和之不可磨滅者,乃因此而益顯乎!叔和而有知也,當亦啞然笑矣。

白話文:

《千金》、《外臺》這兩本書,可能連三位醫家都沒見過,或者他們即使見到了也假裝沒看到,這都是無法確定的事。至於張仲景(叔和)所著的各種“可行”與“不可行”的篇章,嘉言看過,郊倩也看過了。然而郊倩對於張仲景自己描述其著作的重要性的部分,明明已經看到了,卻堅持說是張仲景的話。他提到張仲景之所以將發汗、催吐、瀉下的治療方法分別歸屬在春夏秋三個季節,卻獨獨沒有提及冬天,是因爲他清楚傷寒並非僅是冬季的疾病,《傷寒論》也不是隻爲冬季的傷寒而設的。他指出《傷寒論》不僅針對冬季傷寒,也包括春季的溫熱病和夏季的熱症。

張仲景特別在這下面寫下了“春夏秋三時”這幾個字,可見他對張仲景理論的理解有多麼深入。我只對郊倩對待張仲景的態度感到奇怪,他雖然不遺餘力地詆譭張仲景,恨不得將他打入深淵後再扔石頭,但在這一點上,他卻挖掘出了其中的精義,反而爲張仲景做了宣傳,也像是不遺餘力,這種態度轉變令人驚訝。幸好他堅持說是張仲景的話,使得張仲景的貢獻因此更加顯眼!如果張仲景地下有知,應該也會啞然失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