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十六卷》~ 卷十六·文十六 (1)
卷十六·文十六 (1)
1. 下工語屑
醫之為道,莫要於不使病大。不使病大,莫要於先分虛實。虛實之不分,則一錯到底。
凡為醫者,必先論其見地之明昧,然後可論其手法之高下。果能於病有見到處,則動手自有準對。即使當時尚未極高明,他日必為良醫。
臨病人於俄頃便處湯劑,何敏捷乃爾。要惟有定識於平時,乃克有定力於片刻。
醫是講學,不是市道。故商賈貿遷之術,無一書之傳。而醫家言則汗牛充棟。
諺云:十個醫,十個法。此言不然。病者只有一個病,自當只有一個法。
案者,斷也。必能斷,乃可云案。方者,法也。必有法,乃可云方。若非步武前賢,安得有此學術。
白話文:
作為醫生,最重要的就是避免病情惡化。要避免病情惡化,關鍵在於正確分辨病情的虛實。如果不能分辨虛實,那麼診治就會出錯。
所有醫生首先必須明確自己的診斷觀點,這樣才能評估他們的手法是否高明。只要能夠對病情有深入的瞭解,操作自然就能夠對症下藥。即使現在還沒有達到頂尖水平,但日後一定會成為優秀的醫生。
面對病患時,能在幾分鐘內就開出藥方,這速度可真是驚人。但這只有在平時有著穩固的理論基礎,才能在緊急情況下保持決心和力量。
醫學是一門學問,而不是商業交易。因此,商業的技巧對於醫生來說並沒有任何幫助,而醫學知識卻浩如煙海。
俗語說:「十個醫生,十種方法。」這句話不完全正確。每個病人都只有一個疾病,當然應該有一個相應的治療方法。
「案」,指的是診斷。「方」,指的是治療方法。只有能夠做出正確的診斷和治療方法,才能稱為「案」和「方」。如果不是承襲前人的智慧,又如何能建立自己的學術體系呢?
書本不載接方,以接方之無定也。然醫則全在接方,上見本領。
學醫從《傷寒論》入手,始而難,既而易。從後世分類書入手,初若甚易,繼則大難矣。
六經之病以證分。於讀書時先明何經作何證,則於臨證時方知何證為何經。病者不告以我病在何經也,故必先讀書,而後臨證,乃能明體達用。
六經要分看,又要合看。總以胸中先有六經之病,然後手下乃有六經之治。
病有必待問而知之者,安得以不問為高?即如脈以合病,而病者之於醫但令切脈,夫寒熱表裡此可以脈得之。然一脈關數證,得此脈矣,所病之證仍不能以脈知也。故醫者不可以不問,病者不可以不說。
白話文:
書籍中並未詳細記載接方方法,因為接方的原則並沒有固定模式。然而,對於一個醫生來說,接方技術實在是至關重要,是他們醫術的體現。
學習醫學通常會從《傷寒論》開始,初時困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容易。如果從後世的分類書籍開始學習,乍看之下似乎較為簡單,但實際操作時卻會遇到很大的困難。
疾病的診斷主要根據《傷寒論》中的六經來進行分類。在閱讀相關資料時,首先要明白某種疾病屬於哪一經,這樣在臨牀治療時才能知道該疾病的特徵和治療方式。患者通常不會告訴醫生自己患的是哪一經的疾病,因此在開始治療之前,必須先學習理論知識,再進行實踐,這樣才能真正理解理論與實踐的聯繫。
在理解六經疾病時,應該分開看待,但也要結合在一起思考。總體來說,醫生心中要有六經疾病的概念,這樣在治療時纔能夠對症下藥。
有些疾病需要通過問診來確定其性質,不能僅僅依靠問診來評估病情。例如,脈象可以反映疾病的狀態,但一個脈象可能涉及到多個症狀,醫生只通過脈象無法完全瞭解患者的病情。因此,醫生不能輕易忽略問診,患者也不能不講述自己的病情。
病有本不是一劑藥可愈者,用藥亦不必重;病有必賴一劑藥建功者,用藥則不可輕。輕則藥不及病,而反滋惑。
石膏不可鍛,鍛則如石灰不可用矣。非生者重,鍛者輕也。
大黃生者走後陰,熟者但走前陰。亦非生者重而熟者輕也。
承氣法加芒硝以助之,是欲其舉重若輕。
重病以領出死關、引入生路為事。病在關內,朝夕可以有變;出得此關,病雖未愈無死機矣。豈以復舊為愈哉?
《內經》無論真不真,總是秦漢間書。得其片語,即是治法。《傷寒論》無問全不全,苟能用其法以治今人病,即此亦已足矣。後學能識病,全賴此數書。彼以此委諸偽書之列者,自矜博雅,不自知其與病人為仇也。
白話文:
有些疾病並不能靠一帖藥就能治好,因此使用的藥物也不一定需要很重;但是有些疾病必須依靠一帖藥才能建立功效,所以使用藥物時就不能太輕率。如果使用了輕微的藥物卻無法治療病情,反而會增加迷惑和困擾。
石膏不可以煅燒,因為一旦煅燒就會變得像石灰一樣沒有作用。這並不代表生石膏就比較重要,而是煅石膏相對較輕。
大黃如果是生的,它的主要功能是在於排泄後面的部位(肛門),但是如果煮熟之後,它只會影響前面的部分(尿道)。這也不是說生的大黃比熟的大黃更重要或更有效果。
承氣法加上芒硝來幫助身體排出毒素,這樣做可以使沈重的病症看起來像是輕症一般容易處理。
對於嚴重的疾病而言,最重要的是要引導患者從死亡邊緣走出來並且進入到生存的道路之中。當疾病的狀況還處在生死之間的時候,隨時都可能發生變化;但如果能夠成功地讓患者走出這個危險區域,即使他的病情尚未完全康復,至少已經不會再出現生命危機的情況了。當然,我們也不能把恢復原狀視為痊癒的標準。
《內經》不管是否真實可靠,總歸是一本源自秦漢時期的重要著作。只要能夠掌握其中的一些關鍵詞句,就可以成為有效的治療方法。至於《傷寒論》,不管是完整版還是部分版本,只要有能力利用這些理論去治療現在的人們所患上的各種疾病,那麼這些理論也就足以應付所有情況了。後世的學生想要瞭解疾病的原因以及如何進行治療,全都依仗著這些重要的古籍。那些認為這些古籍都是假造的作品的人,他們自己雖然自命清高且博聞強記,殊不知他們其實正在跟患病的人作對呢!
《傷寒論》注,以成無己為最先。《金匱》注,以趙以德為最先。趙氏名良仁,元末長洲人,從丹溪學,淵源有自。皆必讀之書。
注《傷寒論》者,明時已有五十餘家,今則百餘家矣。其篇次各不同。欲得《傷寒論》原次,必要讀《千金翼》。
張、劉、李、朱,金元四大家也。張謂戴人。自李士材以張為仲景,而仲景於是卑矣。
運氣之學,壞於馬元素之徒。至以某年生人、於某日得某病、當用某藥為言。丹溪所以訶之。再有程德齋者,作《傷寒鈐法》,以得病日之干支用藥。自有此等人,而明其大義者轉不肯以此為言,此學由是失墜。
陰陽五行,俱主歲運言之。凡在氣交之病,即不能無干涉。角、徵、宮、商、羽,五太為陽,五少為陰。十干,甲、丙、戊、庚、壬為陽年,乙、丁、己、辛、癸為陰年,非泛言陰陽也。甲己合而化土,乙庚合而化金,丙辛合而化水,丁壬合而化木,戊癸合而化火,非泛言五行也。不此之務,則六元之病本,凡自寒水以至風木者,即無自而明。
白話文:
《傷寒論》的註釋,以成無己為最早。《金匱要略》的註釋,以趙以德為最早。趙姓良仁,是元代末期長洲人,曾從丹溪學習,學問源遠流長。這兩本書都是必讀之作。
關於《傷寒論》的註釋,明朝已有超過五十家,現今則已超過百家。各人的注釋次序各有不同。若要瞭解《傷寒論》的原始順序,必須閱讀《千金翼》。
張、劉、李、朱,是金元時期的四大名家。張指的是戴人。自從李士材將張視為東漢張仲景之後,使得張仲景的地位相對降低。
氣候運行理論被馬元素及其後繼者的理論所破壞。到了某一年出生的人,在某一天得了某種病,應該使用某種藥物的說法出現,這就是丹溪批評他們的原因。此外,程德齋還撰寫了《傷寒鈐法》,利用生病日期的干支來選擇藥物。有了這種人存在,更懂得醫學大義的醫生反而不願提及這種方法,導致這一學科失傳。
陰陽五行,都是在討論年份運行的問題。所有涉及氣候交匯的疾病,都會受到這些因素的影響。角、徵、宮、商、羽,五個太極代表陽性,五個少極代表陰性。十天干,甲、丙、戊、庚、壬代表陽年,乙、丁、己、辛、癸代表陰年,這並不是泛泛而言的陰陽概念。甲己合而化土,乙庚合而化金,丙辛合而化水,丁壬合而化木,戊癸合而化火,這也不是泛泛而言的五行概念。如果不去研究這些原理,那麼六元之病的本質,從寒冷的水到風木等各種疾病,就會變得不明顯。
古人言陽氣為陽,而於陽邪亦曰陽。言陰氣為陰,而於陰邪亦曰陰。讀書時安得不於上下文求之。
周慎齋曰:陽氣足,則陰氣皆化為血;陽氣不及,則陰氣即化為火。味其言,可以明火之所由來。余謂:陰氣足,則陽氣皆化為液。陰氣太過,則陽氣即化為水。亦可識水之所由來。
陰陽離決謂之脫,而陰盛者陽亦脫,非必陽虛而脫也。陽盛者陰亦脫,不是陰虛而脫也。治陰治陽,此際大有出入。
桂枝證之脈,有陽浮而陰弱者。陽謂寸脈,陰謂尺脈也。言病在上不在下也。不可以陰弱指為陰虛。
凡宜升之陽與宜補之陽異。凡宜補之陰與宜滋之陰異。故岐伯曰:謹熟陰陽,無與眾謀。可知當日眾口之陰陽,已非岐伯所見之陰陽矣。凡寒熱表裡虛實皆然。
白話文:
古人的說法是,正氣被稱作陽,但邪氣也被稱作陽。同樣地,正氣被稱作陰,但邪氣也被稱作陰。閱讀的時候當然要從上下文中去尋找答案。
周慎齋說:如果陽氣充足,那麼陰氣就會轉化成為血液;但如果陽氣不足,那麼陰氣就會轉化成為火氣。品味他的這番話,就可以明白火氣的來源了。我也認為:如果陰氣充足,那麼陽氣就會轉化成為津液。但是如果陰氣太多,那麼陽氣就會轉化成為水分。也可以瞭解水分的來源。
陰和陽分開就是「脫」,而且陰氣旺盛的人也會出現陽氣流失的情況,並不一定只有陽氣虛弱才會這樣。相反地,陽氣旺盛的人也可能出現陰氣流失的情況,也不是一定因為陰氣虛弱所致。治療陰或陽,在這個時候有很大的差別。
桂枝方中的脈象,有的是陽浮而陰弱。這裡的「陽」指的是心臟部位的脈搏,「陰」是指腹部的脈搏。「陽浮而陰弱」表示疾病主要出現在身體上方而不是下方,不能把「陰弱」誤解為陰氣虛弱。
有些情況適合提升陽氣,有些情況適合補充陽氣,兩者的處理方式不同。同理,有些情況適合滋養陰氣,有些情況適合補充陰氣,兩者的處理方式也不同。因此,歧伯曾告誡人們要仔細研究陰陽,不要輕易聽信他人的意見。由此可以看出,當時大家對陰陽的理解已經跟歧伯的看法有所不同。不管是冷、熱、表症、裏症還是虛症、實症都是如此。
內經曰:言熱未已,寒病復始句下,有言寒未已,熱病復起之意在,不獨說一面也。喜熱惡涼者,不得援為口實。
仲景於熱之在表曰「翕翕發熱」,於熱之在裡曰「蒸蒸發熱」。翕翕、蒸蒸,為表熱、裡熱之分,即宜汗、宜清之別。
白虎湯解陽明內蒸之熱,不是解陽明外見之熱。故表熱雖甚而未成裡熱者,便不是石膏證。
太陽病誤下,成熱實結胸。太陰病誤下,成寒實結胸。蓋誤下則邪內陷,陷則成實。但云誤下足以致虛者,正不盡然。
仲景法主於存津液,夫人而知之矣。然其所以存津液者,汗、吐、下、和、寒、溫之六法皆是也。六法中尤以急下存陰為刻不容緩。其用滋陰之劑,以為可存津液者,適與六法俱反,故百病無一治。
白話文:
《內經》說:“熱病尚未痊癒,又開始出現寒冷病症。”這句話的意思是在說明疾病的變化多端,並不僅僅是單方面的情況。喜歡溫暖厭惡涼爽的人不能以此作爲藉口來辯駁這個觀點。 張仲景對於體表發熱的症狀稱爲“微微發熱”,而對於體內發熱的症狀則稱作“蒸騰發熱”。這兩種症狀的區別在於表面發熱還是內部發熱,也就是適合使用發汗或清熱的方法治療的不同之處。 白虎湯是用來解決陽明經絡內的燥熱問題,而不是用來緩解外部可見的熱量。因此,在皮膚表面雖然非常炎熱但是還沒有形成內部燥熱的情況下,就不能使用石膏來進行治療了。 太陽經脈誤下的情況下會導致熱實結腸症;太陰經脈誤下的情況下會變成冷實結腸症。這是因爲誤下導致邪氣深入身體,從而形成了實體狀。然而並不是所有的錯誤都會造成虛脫的現象發生。 張仲景主張保存人體中的液體,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但是他所採用的各種方法包括出汗、嘔吐、排泄、調和、溫補以及降溫等六個方面的治療方法都是爲了達到這一目的。在這其中尤其要強調的是緊急排出水分以保護陰部的重要性。如果僅僅依靠滋養陰部的方式來保持液體平衡的話,則與這六個方法相違背,所以在各種疾病的治療過程中都沒有取得成功的效果。
陽明主津液所生病。病至陽明,未有不傷津液者。汗多亡陽,下多亡陰,皆謂亡津液。而欲保津液,仍在汗下之得其當。
病之自汗出者,是為有汗之病,仍須解肌得汗,方為去病之汗。且必得其去病之汗,其汗乃止。
汗為人身之寶,夏日一閉汗即病。故經曰:暑當與汗皆出,勿止。凡中暑者無傳變,不愈即死。霍亂亦然。
病之用柴胡而汗出者,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氣因和,故汗自作耳。非柴胡發其汗也,升、葛亦然,即荊、防亦然。
未經汗下而燥者,為陽盛致燥之陽明,以撤熱為治。已經汗下而燥者,為奪血致燥之陽明,以滋陰為治。凡陽明病中滋陰藥之先後宜否,以此為準。
白話文:
陽明經掌管體內的液體,如果疾病到了陽明經,沒有不會損傷體內液體的情況出現。出汗過多會喪失陽氣,排泄物太多則會導致陰虛,這些都是指失去身體中的液體。想要保護好這些液體,關鍵在於是否正確地使用發汗或瀉下的方法治療病情。
如果是由於自身原因而出汗的人,則屬於有汗水病症的一類人,仍然需要用藥物來使皮膚髮熱並排出汗水,才能達到去除病因的效果。而且必須得到能夠消除疾病的汗水,這種症狀纔會停止。
汗水對人體來說是非常寶貴的,在夏天一旦不能正常出汗就會導致患病。因此古籍中有這樣的說法:“在炎熱的時候應該讓汗水自然流出,不要阻止。”一般來說,患有中暑症候羣的人都不會有嚴重的併發症,如果不治癒的話就可能會死亡。同樣道理適用於食物中毒的症狀。
當患者服用柴胡後開始流汗時,是因爲上半身得到了疏通,體內的水分得以向下流動,並且脾胃功能也因此變得協調起來,所以纔會有自發性的出汗現象發生。這並不是因爲柴胡具有發汗的作用,而是像黃芪、甘草等其他中藥也有類似的功效,甚至包括荊芥、防風等藥材也是如此。
對於未經發汗或者瀉下處理就已經乾燥的人來說,這是因爲他們的體質偏熱而導致了這種情況的發生,治療方法應該是清火消炎;而對於已經經過發汗或者瀉下之後還出現了乾燥情況的人來說,這是因爲他們失去了血液供應而導致的問題,此時應當採取補益陰精的方法進行治療。關於如何在陽明病中選擇合適的滋陰藥以及何時使用它們,可以根據以上所述的原則來進行判斷。
未汗而惡寒者,邪盛而表實也。已汗而惡寒者,邪退而表虛也。汗出之後,大邪既散,不當復有惡寒矣。汗後惡寒,謂非陽虛而何?參、附之用,即在其時。
陽虛則自汗,陰虛則盜汗。然當陽明實熱時,正有自汗盜汗者。去其蒸熱則汗止。
正虛邪實,邪與正爭,則發戰汗出而解。正不虛邪不甚,邪不與正爭,則不戰汗出而解。邪正俱衰,陰陽自和,則不戰不汗出而解。汗之有戰有不戰者以此。
服桂枝,必當先煩乃汗出而解。服柴胡湯,必蒸蒸而振,卻發熱汗出而解。此煩此振,亦戰汗也。
白話文:
如果沒有出汗就感到怕冷,那是因為病邪強烈且皮膚緊密;已經出汗了仍然感覺到怕冷,那表示病邪已經減弱但皮膚變得脆弱。在出汗過後,大的疾病已經消除了,就不應該再出現怕冷的情況。在出汗後還會怕冷,如果不是陽氣不足又該如何呢?使用人參和附子就是在此時候使用的。
陽氣不足就會自然流汗,陰氣不足就會在睡覺時流汗(也就是「盜汗」)。然而,在陽明經脈有嚴重熱症的時候,也會出現自然流汗或盜汗的情形。只要去除掉身體裡的高溫,汗水就會停止流出。
如果是正氣不足同時又有病邪存在,那麼病邪和正氣之間就會產生對抗,這時可能會出現冒冷汗而出現癥狀緩解的情況。如果正氣不是太差而且病邪也不是很重,那麼病邪不會和正氣進行對抗,因此可能不會出現冒冷汗而出現癥狀緩解的情況。如果病邪和正氣都衰退了,陰陽兩種能量能夠平衡,那就有可能不會出現冒冷汗而出現癥狀緩解的情況。之所以有的情況下會出現冒冷汗,有的情況下不會出現冒冷汗的原因就在於這些因素的不同。
服用桂枝必須要等到身體開始感到不舒服才會出汗並解除病情。服用柴胡湯一定要等身體內部的能量被激勵起來,然後再次發燒並且出汗纔能夠解除病情。這種感到不舒服以及內心受到刺激的情況也是屬於冒冷汗的一種表現形式。
陽明病,奄然發狂,濈濈然汗出而解,亦是戰汗。戰而汗出病必解,戰而不汗病即加。
數脈有二,非熱盛即虛極。遲脈亦有二,寒者固遲,而陽之郁者亦遲,非真遲也。氣之不利,似乎遲耳。
舌為心之外候,其色當赤。而有時白如積粉者,白為肺金之色,反加心火之上,是為侮其所勝,當知有火為金鬱者。概以苔白為寒,一遇火鬱之病,何以為辨?
虛寒之寒,亦非概言冷也。如曰家寒,曰寒素,又如膽寒,如寒心者,豈盡冷之謂乎?病有因虛而寒者,故亦因熱而實。
藥之能起死回生者,惟有石膏、大黃、附子、人參。有此四藥之病一劑可以回春。舍此之外則不能。
白話文:
陽明病症突然發作瘋狂症狀,並且出汗後病情緩解,這也是戰汗的表現。如果戰鬥時出汗疾病一定會得到解決;但如果只是戰鬥但不流汗,則病情會加重。 快速脈搏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因爲熱症嚴重導致快速跳動,另一種則是虛極狀態下的快節奏心跳。慢節奏的心臟也有兩種原因:寒冷會導致心臟變慢,但是由於陽光被壓抑也會使心臟變得緩慢,但這並不是真正的慢節奏。 如果氣流通暢的話,看起來就像是慢節奏一樣了。舌頭是心靈外在表現的一部分,顏色應該是紅色的。然而有時會出現白色像積粉的情況,這是因爲白色的色彩代表的是肺部金屬的顏色,在這種情況下反而增加了心臟火焰的力量,這就是所謂的侮辱性攻擊行爲。在這種情況下應該知道存在因爲金屬阻塞而導致的火災問題。 虛弱和寒冷並不總是意味著冰冷的感覺。例如說家庭環境寒冷或者個人性格冷漠等說法並不能完全說明一個人就是冰冷的人。有些疾病的出現可能是因爲虛弱所引起的,因此也可能伴隨著發熱的症狀。 只有一些藥物能夠起到復活的作用,包括石膏、大黃以及人參等等。如果有這些藥品治療某些疾病只需要服用一次就可以恢復健康。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方法可以治癒這類疾病了。
病有初、中、末三傳之分。同一證也,見諸末傳則危,見諸初傳則微。非可以初傳所見者,便指為末傳之危證。
醫家言病每日邪在何經,病家一聞邪字,則便以為祟也,乃舍醫而就覡,有時而祟果憑之。「晦淫惑疾」,此之謂歟?
病之內陷,謂邪陷於內。藥不能從外達,其病深矣。非謂內陷為虛。
外感內傷,莫不以內傷為不足矣。然勞倦傷有不足者,若飲食傷則有餘者多。所以云內傷者,明其不因於外感耳,非以外感為實,內傷為虛也。
世間郁病最多,達、發、奪、泄、折,皆治郁法也。故凡郁無虛證。
張戴人曰:郁之未成,其初甚微,可呼吸按導而去之。若強補而留之,留而不去,遂成五積。此謂病成即難去。
白話文:
疾病的發展有初期、中期和晚期三個階段。同樣的一種症狀,在晚期出現就是危險的情況,在早期出現就會輕微一些。不是可以用早期看到的症狀來判定是晚期的危險病症。
醫生說疾病每天都在哪個經絡上,病人一聽到「邪氣」這個詞,就認為自己被鬼神附身了,於是放棄看醫生去找巫師,有時候真的會被鬼神附身。「因為迷信而迷惑生病」,大概就是在說這種情況吧!
病情向內部深入,是指邪氣進入到身體內部。藥物無法從外部達到治療的效果,這表示病情已經很嚴重了。並不是說病情向內部深入就是虛弱。
不管是外感還是內傷,大多數人都把內傷視為不足。然而疲憊睏倦造成的損傷有很多都是足夠的,如果是飲食過量造成損傷的話,那麼大部分都還有多餘的部分。之所以稱作內傷,只是為了表明它不是由於外感引起的而已,而不是把外感當做真實存在,把內傷當做虛假的存在。
世界上最多的疾病就是鬱病,通暢、發散、掠奪、排洩、抑制等方法都可以用來治療鬱病。因此所有鬱病都不可能有虛弱的症狀。
張戴人曾說:鬱病在形成之前是非常微小的,只要通過呼吸按摩引導就可以去除掉。如果勉強使用補品留下它,留下了又不去除,最後就會變成五積病。也就是說一旦成為疾病就很難再去除掉了。
戴人又曰:養生之與去病,本自不同。今人慾以補劑去病,宜乎不效。
《難經》:手三陽之脈受風寒,伏留而不去,名厥頭痛。非厥陰頭痛之謂,病不定在一陰也。
真頭痛,手足青至節。古人「青」、「清」通用,謂手足清冷也。真心痛,手足青至節,亦謂手足冷。
頭汗出,乃陽鬱於表,非陽虛於上也。飲酒而頭汗出者,多由血鬱。頭汗出而額上偏多者,心血之郁也。皆屬血熱。
青腿牙疳,牙齦腫腐,齒不痛自落,兩腿枯瘦青紫,皮脫片片如飛。日服白馬乳,一月效。此與喉痹皆屬火燥。
茯苓一味,為治痰主藥。痰之本,水也。茯苓可以行水。痰之動,濕也。茯苓又可行濕。
白話文:
戴人又說:「養生和去除疾病原本是不同的事情。現在有人想要用滋補的方法來治病,當然效果不好。」
《難經》裡提到:「如果手上的三個陽經受到風寒侵襲,且沒有及時治療,就會引起厥頭痛。這不是指厥陰頭痛,因為疾病的症狀不一定只在一個陰經上出現。」
真正的頭痛會讓人的四肢變得冰冷發青,古書中的「青」字和「清」字常常混用,這裡的意思是指四肢冰涼。「真心痛」也會讓人四肢變青到關節處,也是形容四肢寒冷的情況。
只有頭部出汗,表示身體表面有阻塞,並不代表上面的部分陽氣不足。喝酒後頭部出汗的人,通常是血液循環不良所造成的。頭部出汗而且額頭部位特別多的人,可能是心臟血液循環不良所致。這些情況都代表著血液過度加溫。
腿部出現青紫色、牙齦腫脹腐爛、牙齒不會疼痛就自然掉落、雙腿消瘦並且呈現青紫色、皮膚一片片地剝落,每天服用白馬奶,一個月就能見效。這種病症和咽喉癰瘍都是屬於火燥型的病症。
【茯苓】是一味主要用來治療痰液的草藥。痰液的根本原因是水分太多,所以茯苓可以用來利尿排水。另外,痰液產生的原因之一就是溼氣太重,因此茯苓也可以幫助排除體內的溼氣。
附子為北方元武,坐鎮水邪,力能行水。內有久寒者,必用附子。此所謂寒,蓋謂水也。故小青龍治陽水,真武治陰水。
目風眼寒,見於《內經》。有迎風而下淚者,責其有火。即心熱則汗、腎熱則溲之理。蓋風中於目,皮毛斂閉,郁其經,陽遂生裡熱。久之則陽並於上,安得不熱蒸淚出乎?怕日羞明,拳毛倒睫,亦皆火鬱。獨用風藥不兼清火,則風益不去。
世俗所謂傷風者,不發熱,但有咳嗽,清涕,鼻塞聲重,而已非《傷寒論》之中風也。不發熱,故無傳變。
《傷寒論》之往來寒熱,與瘧相似而不同瘧。當病來之前、汗出之後,動作飲啖如平人。有寒熱之往來者不能也。
白話文:
附子代表北方的元武,主控著水邪,它有能力導引水分運行。對於長期受到寒氣困擾的人,必定需要使用附子。這裡所說的寒,指的是水氣。因此,小青龍湯適合治療陽水,真武湯則適合治療陰水。
目風眼寒,在《內經》中有詳細描述。當風吹時,眼睛會有流淚的現象,這可能是因為有火氣在作祟。這是因為心熱會導致出汗,腎熱會導致尿頻的道理。當風侵入眼睛,皮膚收縮閉合,使經絡受阻,導致內生熱邪。時間久了,熱邪聚集在上部,怎麼可能不造成熱蒸騰而出,引起流淚呢?怕光、畏懼日光、拳曲的眼毛、倒睫,這些都是火氣積聚的表現。如果只使用風藥而不兼併清火,風邪就無法去除。
一般人所說的「傷風」,通常只是咳嗽、清鼻涕、鼻塞等症狀,沒有發燒,這與《傷寒論》中的「中風」不同。由於沒有發燒,所以不會有病情轉變的問題。
《傷寒論》中提到的「往來寒熱」與瘧疾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於瘧疾。在病程開始前、發汗後,病人的飲食活動表現得像正常人一樣,這是因為有往來寒熱的人不能做到這樣的情況。
《周禮》:秋時有瘧寒疾。賈疏:惟火沴金。此語即是治法。
太陰為三陰。其作三陰瘧者,太陰病也。當宗補中益氣法圖治。丹溪以發於寅、申、巳、亥日者為厥陰瘧,發於子、午、卯、酉日者為少陰瘧,發於辰、戌、醜、未日者為太陰瘧。恐不盡然。
有病瘧而一日重一日輕者。余謂輕日是重病內伏也,重日是輕病外達也。必至兩日並重,乃得逐日遞輕。
同一嘔也,發熱仍惡寒而嘔者屬太陽,寒熱往來而嘔者屬少陽,不惡寒但惡熱而嘔者屬陽明,當分三陽而治之。其無寒不熱之嘔,則專取諸中焦。
渴甚而嘔者,必以飲水多之故。嘔甚而渴者,必以津液傷之故。先渴後嘔,先嘔後渴,病異而治不同。
白話文:
《周禮》提到,在秋天會出現因寒引起的疾病,這是因為火對抗金屬的結果。這句話就是治療的方法。
太陰是三陰之一。如果三陰中的某一個出現了瘧疾,那麼就是太陰出了問題。應該遵循補中益氣的治療方法。丹溪認為在寅、申、巳、亥日出現的瘧疾是厥陰瘧,而在子、午、卯、酉日出現的是少陰瘧,辰、戌、醜、未日出現的是太陰瘧。這樣的說法可能並不完全正確。
對於一天比一天嚴重,然後又一天比一天輕的瘧疾,我認為輕的一天是病情在內部隱藏,重的一天是輕微的病情在外部表現出來。必須等到兩天都嚴重,纔能夠逐漸變得輕微。
同樣的嘔吐,如果發熱仍然畏寒且嘔吐,則屬於太陽;寒熱交替且嘔吐,則屬於少陽;不畏寒只畏熱且嘔吐,則屬於陽明。應該分別對三陽進行治療。對於沒有寒熱的嘔吐,則要專注於中焦的治療。
如果口渴且嘔吐,一定是因為喝水過多造成的。如果嘔吐嚴重且口渴,一定是因為津液受到損傷造成的。先口渴後嘔吐,先嘔吐後口渴,病情不同,治療方式也不同。
同一煩躁也,太陽之煩躁用青龍,陽明之煩躁用白虎,少陰之煩躁用真武,故所貴乎分經者。知其異,尤在知其同也。
《傷寒論》背微惡寒,一用石膏,一用附子,以口燥渴、口中和為辨。故病相同者,必求其同中之異。
《內經》言「解㑊」者五。解,音懈。㑊,音亦。皆倦怠病也。江應宿以此為即俗名發痧之證,故杭堇浦宗伯力辨之。余疑《金匱》所載百合病,庶幾近似。
杭氏又言:《內經·風論》「怢慓」二字,全元起本作「失味」。皇甫謐《甲乙經》亦作「解㑊」。余疑經言「食㑊」,亦為能食反倦之義。若史載之所言「肺葉焦熱」謂之「食掛」者。以此得名,則經無此語。豈史所見者別有古本歟?若《史記正義》所引「支蘭藏」,亦無他據。
白話文:
相同的症狀,在不同的經絡上可能有不同的治療方法,因此分辨經絡非常重要。例如,《傷寒論》中的背部微微感到寒冷,使用石膏或附子要根據口腔乾燥與否來區分。即使病症相似,也要尋找其中的不同點進行治療。《內經》中有五種關於疲勞的描述,“解”(讀“懈”)和“倓”(讀“亦”),都是指疲憊不堪的情況。有人認為這就是民間常說的“發痧”,但也有學者對此表示質疑。另外,《金匱方》中提到的百合一類疾病,也可能與這種情況相近似。此外,《內經·風論》中的“怢慓”兩字,有些版本寫成了“失味”。而皇甫謐的《甲乙經》中也是這樣寫的。但是,如果把“飢餓”的意思理解為能夠吃卻反而感到疲乏的話,那麼這個詞就沒有出現在《內經》當中了。難道是歷史上的某些人看到了另一個古老的版本嗎? 另外,《史記正義》引用的“支蘭藏”也缺乏其他的支持依據。
水濕之病,多見於太陰脾,水流濕也。火燥之病,多見於陽明胃,火就燥也。故曰:萬病能將火濕分,劈開軒岐無縫鎖。
麻之證,臂不能舉,亦有因於濕者,與木不同。血虛則木,必多火。氣虛則麻,必多濕。不獨為治風先治血一證。
脅痛、胃脘痛、吞酸吐酸,及作疝瘕者,皆肝病也。亦有因於燥者。人每用香燥藥,初服小效,久則致虛,以其耗竭肝陰也。魏玉橫作一貫煎,治得其要。方見《冷廬雜識》。
類乎中風者,有痰中,有食中。痰聚於胃則食亦滯,甚則喉閉,亦因痰塞為多。此皆宜於吐法。
食填太陰,名曰食厥。下部有脈,上部無脈,不吐即死。腸腹絞痛者,尤不可不下。此趙養葵之言也。趙固以六味丸通治百病者,尚作此說,益可見治之不獨尚補矣。
白話文:
當出現水分和溼氣過重的情況時,大多會影響到脾胃系統(太陰脾),因為水分喜歡在溼潤的地方聚集。而當出現熱度和乾燥的情況時,大多會影響到胃臟系統(陽明胃),因為熱量喜歡靠近乾燥的地方。所以纔有了「如果能夠把火和溼區分清楚,就能破解古人的醫學謎題」這句話。
手臂無法抬起的症狀,也有部分是因為溼氣所引起的,而不是像一般認為的是由木元素失調所致。如果是血液不足導致的手臂無法抬起,通常還伴隨著較高的火氣;若是氣力不足導致的手臂無法抬起,通常又伴隨著較多的溼氣。因此不只是治療風邪之前必須先處理好血液問題這一條原則適用。
肋骨下方疼痛、胃部疼痛、反酸或嘔吐酸液以及腹部腫塊等症狀,都是肝臟疾病所引起。但其中也有一些是由於身體內的乾燥因素造成的。人們常常使用芳香且性質偏乾的食物來進行治療,在初期可能會有些效果,但是時間久了反而容易造成身體虛弱,這是因為這些食物消耗了肝臟中的津液。
看起來像是中風的病症,有的是因為痰阻礙了神經傳導,有的則是因為消化不良。痰積累在胃部就會使食物堆積,嚴重的話甚至可能引發喉嚨堵塞,大部分情況也是由於痰堵住了呼吸道。這種狀況都適合採用催吐的方法來治療。
如果大量進食使得太陰脾受到損傷,被稱為「食厥」。若是在檢查脈搏的時候發現下半身有脈搏跳動,但上半身卻沒有脈搏,如果不馬上催吐,很可能會危及生命。對於那些肚子裡劇烈抽筋的人來說,更應該立即採取灌腸的方式進行排泄。以上這些觀點都是出自一位名叫趙養葵的大夫,他本來就是一個主張用六味地黃丸來綜合治療各種疾病的醫生,現在他又提出了這樣的觀點,更加證明瞭治病並不是單純靠滋補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內經》勞風一證,張介賓謂但以外感之法治之,自無不愈。見於咳嗽條下。以景岳之喜補者而作是語,則喻嘉言之以勞風為夾陰,不必再辨。
泄瀉有開手即宜溫中者,與痢不同。
膀胱不利為癃。經曰:有癃者,一日數十溲。此與滯下證數登圊而不能便,其理一也。故皆無止澀之理。淋濁亦然。
《傷寒論》清穀之「清」與清便之「清」,皆作「圊」字解。《說文》:廁,清也。大徐曰:廁,古謂之清,言汙穢當清除也。則「清」字仍如字讀。
有因小便不利而用升提者,以為若酒注然,上竅開則下竅自通耳。今有以此法用之於大便閉結者,抑何可笑。
白話文:
《內經》中關於勞風一證,張介賓認為只需要使用外感的治療方法,自然就能痊癒。這個觀點在咳嗽的部分有所提及。然而,如果根據景嶽喜歡補充的方式來理解這段話,那麼喻嘉言認為勞風是夾帶陰邪,就不必再進行辨別了。
對於洩瀉,如果看到手部有開口就適合使用溫中法,這是和痢疾不同的地方。
膀胱功能不佳會導致尿瀦(癃),經文提到:有尿瀦的人,一天內可能要排尿數十次。這和頻繁上廁所但無法解便的症狀類似,因此都不需要止瀦的道理。淋灕也是如此。
《傷寒論》中提到的「清穀之「清」」與「清便之「清」」,都是用「圊」這個字來解釋。《說文》中提到廁所,就是「清」的意思。大徐注釋說,廁所,古時稱為「清」,表示污穢應該被清除。
有因小便不利而使用升提法的案例,認為就像酒注一樣,上部的通道打開了,下部的通道自然就會暢通。現在有人將這種方法應用於大便閉結的情況,豈不是非常可笑。
《傷寒論》用白散法,不利進熱粥一杯,利不止進冷粥一杯,此指巴豆溫下言也。今則移此言於大黃方矣。試思果以大黃寒下之誤而至利不止,尚可食冷粥乎?
昔人所謂破氣藥者,謂導其氣之滯也。所謂破血藥者,謂解其血之結也。氣血一結滯,百病叢生。故必破之,使複流通之常。豈謂一用此藥即盡其人之氣血而破之乎?
苦寒伐胃之說,為久服苦寒必傷胃陽者言也。若胸膈熱阻恐傷胃陰,則苦寒即為保胃要藥。
甘有淡義,非徒以甜為甘也。《禮記》:甘受和。若甜則不受和矣。《書·稼穡》作甘亦言淡。故石膏之甘不同於麥、地。
白話文:
《傷寒論》使用「白散」的方法,如果沒有排便就喝一杯熱粥,如果有排便不停止就要喝一杯冷粥,這是針對含有巴豆的溫性通腸方法而言。現在已經把這句話應用到含大黃的方子上去了。仔細想想,如果是因為錯誤地使用了大黃這種寒性的通腸藥導致排便不斷,還能吃冷粥嗎? 古人所稱的破氣藥是指疏通堵塞的氣;所謂的破血藥是解決血液凝固問題。當氣血一旦被堵住,各種疾病就會接踵而來。因此必須打破它們,使其恢復正常的流動狀態。並不是說只要用了這些藥物就能完全耗盡人的氣血並將其打碎。 苦寒會損傷脾胃的說法,主要是針對長期服用苦寒藥物的人羣來說的。但如果胸部或喉嚨處熱氣過重擔心損傷胃陰,則苦寒藥就是保護胃部的重要藥品之一。 “甘”字除了代表甜美之外還有清淡的意思,並不單純指的是甜蜜的味道。在《禮記》中有提到,“甘”的意思是和諧。但過於甜膩則無法達到這種效果。在《書經·稼穡篇》中的“甘”也是用來形容清淡味道的。所以石膏的甘味與麥芽糖或者蜂蜜等食物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它的口感更加清新自然。
東坡云:我有病狀,必盡情告醫,使其胸中瞭然,則疑似不能以惑。我求愈病耳,豈以困醫為事哉。
嘗見一書云:我最不喜用熱藥。夫治熱自當用寒,治寒自當用熱。用熱用寒,自有病在,豈有視乎醫家之愛憎者?乃至補瀉溫涼,病家亦有愛憎,皆所不可。
春溫夏熱,豈獨藥之異於治寒哉。每見人家於溫熱病,亦用重裀覆帳病者,則悶極不可耐,此大忌也。余每勘定是溫熱,必先令撤其帷幔。
病以汗解,藥到自然得之。即冬月正傷寒亦然。乃以春夏之病,亦欲以溫覆取汗,則大不可。
病即有宜用寒涼藥者,仍禁恣食生冷。而如梨汁、藕汁、西瓜汁,又為溫熱病所或需。其於甘蔗、荸薺輩,即有可商。
白話文:
蘇東坡說:「我的病情一定會全部告訴醫生,讓他的心中清楚明白,這樣就能避免疑慮和迷惑。我只是想治好自己的病而已,怎麼能拿難倒醫生作為樂趣呢?
曾經看過一本書上寫著:「我不喜歡使用熱性藥物。治療熱症當然要用寒性的藥物,治療寒症當然要使用熱性的藥物。使用熱性和寒性藥物,都是根據病症來決定的,哪有人會因為自己個人的好惡就選擇使用的藥物呢?」甚至對於補益、洩利、溫暖、清涼等不同的療法,病人也會有自己的好惡,這些都應該被禁止。
春天溫度升高,夏天氣候炎熱,這並不是隻有藥物與治療寒症有所不同吧!經常看到有些人得了溫熱型疾病,也要蓋厚重的毯子,把患者包裹起來,這樣做非常不好,這是很大的禁忌。每次我看診確定是溫熱型疾病的患者時,都會讓他們先把蚊帳撤掉。
治病靠的是出汗解決問題,吃藥後自然而然就會得到效果。即使是冬天的正傷寒也是如此。但是如果是春夏兩季的疾病,卻想要通過加厚衣物的方式來發汗,那就太不可以了。
有些情況下需要用寒涼的藥物,但仍然要禁止無節制地食用生冷食物。然而像梨汁、蓮藕汁、西瓜汁這種類型的食物,在治療溫熱型疾病的時候可能會有所需求。至於甘蔗、馬蹄(荸薺)等等食品,就需要再進一步考慮一下了。」
俗云老年人知節氣,謂其逢節每發病也。此實以每交大節,皆為寒熱燥濕交替之時。此時投藥,即當因所見之何病順以去之。若一進補劑則適留其所病,病轉因此而甚,故惟有逢節發病,必非議補之時。
老年人於供膳宜食專味,雜則不受其益。
經云:聖人避風如避矢石。少壯時不覺也,年老而後信之。若外無感受,內無停滯,年雖高病必少。
按摩一科不講久矣,而病有宜之者。下至刮痧,亦簡便法。病在皮裡膜外,藥力所難及者宜之。景岳書有刮痧新按。
小而至於以草取嚏,似不足道矣。然此法出自《內經》。
薑、棗具安內攘外之功,故桂枝湯重之。即單用二物,亦為正治。醫以其不取諸藥肆,故另書以圖便,而人遂僅目為加頭藥,則非也。
白話文:
常言說老年人知道節氣,是因為他們每逢節日都會生病。這實際上是在每個大的節氣來臨的時候,都是寒冷和炎熱、乾燥和溼潤相互更替的時候。這個時候服用藥品,就應該根據看到的是什麼疾病,順應它而去治療。如果一旦使用滋補劑就會留下他正在患有的病症,病情也因此會更加嚴重,所以只有遇到節假日生病,一定不是討論如何進行滋補的時候。
老年人在提供膳食方面,最好吃特定的食物,混在一起就不容易得到好處。
古語說:“智者躲避風就像躲避箭石一樣。”年輕時感覺不到,到了老年才相信這種說法。如果沒有受到外部感染,內部沒有阻塞的情況,即使年齡很高,疾病的數量也會很少。
推拿這一學科已經很久沒有人研究了,但是有些病人適合做推拿。甚至到刮痧也是簡單方便的方法。如果疾病出現在皮膚深層或肌肉組織之間,藥物很難達到的地方,就可以考慮使用推拿或者刮痧等方法。張仲景的《傷寒論》中有關於刮痧的新篇章。
即使是像用草本植物引起打噴嚏這樣的小事情,似乎也不值得一提。然而這種方法來自於《黃帝內經》。
蔥和大棗都有安定內臟、驅除邪氣的作用,所以在桂枝湯中被大量使用。即使只使用其中的一種,也可以作為主要的治療方法。醫生認為這些東西不能從藥店買到,所以另外寫下來以便於使用,但人們卻把它們看作是一些添加劑,這是錯誤的想法。
《傷寒論》風池、風府皆有刺法,否則以三指密排在腦後,入髮際,橫擦之至兩耳旁,令皮膚微熱,亦足去風。
喉閉無門,下藥以一手橫撮其頸皮,一手灌藥,即能滲入。蓋頸皮從橫里緊,喉皮即從豎里寬。此法余有所授,曾一再試之。信例以腦後下針。其亦古法之遺歟。
問疾,禮也,而最累病人。甚者不可令至病榻之前。
病加於小愈,故病後之謹慎當十倍於病前。胃納始有展意,切忌多食。經曰:病熱初愈,食肉則復。仲景曰:損谷則愈。
宋時有竇材者,自稱第三扁鵲。贊仲景方用之屢效,又極詆仲景但能愈小病。竇書不足述。余謂此真能識仲景者,可見人苟能用仲景法,定可使病不大也。
余於讀書臨證時,有所得輒記之,累千百條。其已纂入文內者去之,又汰其語意有重複者,錄存什一如上。
白話文:
《傷寒論》提到風池和風府都有刺法,如果不使用刺法,可以用三個手指放在頭部後面,進入發際線,水平擦拭到耳朵旁邊,讓皮膚稍微溫暖一些,也可以去除風邪。 如果咽喉堵塞無法吞嚥,可以用手抓住脖子上的皮膚,另一隻手灌輸藥物,這樣就能夠滲透進去。因為脖子上的皮膚是橫向緊張的,而咽喉的皮膚是垂直鬆弛的。這種方法是我被教授過的,曾經多次嘗試並有效果。按照常規做法,在頭部後面注射針灸也是古老的療法治療方式之一。 詢問病情是一種禮貌,但也會對患者造成困擾。有些情況下不應該把患者帶到牀邊進行詢問。 疾病在恢復期間加重了,所以在康復期要更加小心謹慎,比患病前更要注意。胃開始有一些舒展的意思,但是不能吃太多食物。經典說:“患有熱性疾病的人剛好痊癒,食用肉類就會再次生病。” 仲景(東漢時期的一位著名醫生)說:“減少飲食就可以治癒。” 宋代有一個叫竇材的人,他自稱為“第三代扁鵲”。他讚揚仲景的方法非常有效,同時批評仲景只能治療小病。竇材的著作不足以描述。我認為這個人真正理解仲景,可以看出只要能夠遵循仲景的方法,就一定可以使疾病的程度不會太嚴重。 我在閱讀和診斷的時候,總是有新的收穫,記錄下來已經有很多條目。其中已經編輯好的部分刪除掉,並且淘汰了一些意思重複的部分,最後只保留了一部分如上述所示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