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懋修

《文十六卷》~ 卷十六·文十六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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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六·文十六 (4)

1. 下工語屑

《傷寒論》之往來寒熱,與瘧相似而不同瘧。當病來之前、汗出之後,動作飲啖如平人。有寒熱之往來者不能也。

《周禮》:秋時有瘧寒疾。賈疏:惟火沴金。此語即是治法。

太陰為三陰。其作三陰瘧者,太陰病也。當宗補中益氣法圖治。丹溪以發於寅、申、巳、亥日者為厥陰瘧,發於子、午、卯、酉日者為少陰瘧,發於辰、戌、醜、未日者為太陰瘧。恐不盡然。

有病瘧而一日重一日輕者。余謂輕日是重病內伏也,重日是輕病外達也。必至兩日並重,乃得逐日遞輕。

同一嘔也,發熱仍惡寒而嘔者屬太陽,寒熱往來而嘔者屬少陽,不惡寒但惡熱而嘔者屬陽明,當分三陽而治之。其無寒不熱之嘔,則專取諸中焦。

渴甚而嘔者,必以飲水多之故。嘔甚而渴者,必以津液傷之故。先渴後嘔,先嘔後渴,病異而治不同。

同一煩躁也,太陽之煩躁用青龍,陽明之煩躁用白虎,少陰之煩躁用真武,故所貴乎分經者。知其異,尤在知其同也。

《傷寒論》背微惡寒,一用石膏,一用附子,以口燥渴、口中和為辨。故病相同者,必求其同中之異。

《內經》言「解㑊」者五。解,音懈。㑊,音亦。皆倦怠病也。江應宿以此為即俗名發痧之證,故杭堇浦宗伯力辨之。余疑《金匱》所載百合病,庶幾近似。

杭氏又言:《內經·風論》「怢慓」二字,全元起本作「失味」。皇甫謐《甲乙經》亦作「解㑊」。余疑經言「食㑊」,亦為能食反倦之義。若史載之所言「肺葉焦熱」謂之「食掛」者。以此得名,則經無此語。豈史所見者別有古本歟?若《史記正義》所引「支蘭藏」,亦無他據。

水濕之病,多見於太陰脾,水流濕也。火燥之病,多見於陽明胃,火就燥也。故曰:萬病能將火濕分,劈開軒岐無縫鎖。

麻之證,臂不能舉,亦有因於濕者,與木不同。血虛則木,必多火。氣虛則麻,必多濕。不獨為治風先治血一證。

脅痛、胃脘痛、吞酸吐酸,及作疝瘕者,皆肝病也。亦有因於燥者。人每用香燥藥,初服小效,久則致虛,以其耗竭肝陰也。魏玉橫作一貫煎,治得其要。方見《冷廬雜識》。

類乎中風者,有痰中,有食中。痰聚於胃則食亦滯,甚則喉閉,亦因痰塞為多。此皆宜於吐法。

食填太陰,名曰食厥。下部有脈,上部無脈,不吐即死。腸腹絞痛者,尤不可不下。此趙養葵之言也。趙固以六味丸通治百病者,尚作此說,益可見治之不獨尚補矣。

《內經》勞風一證,張介賓謂但以外感之法治之,自無不愈。見於咳嗽條下。以景岳之喜補者而作是語,則喻嘉言之以勞風為夾陰,不必再辨。

泄瀉有開手即宜溫中者,與痢不同。

膀胱不利為癃。經曰:有癃者,一日數十溲。此與滯下證數登圊而不能便,其理一也。故皆無止澀之理。淋濁亦然。

白話文:

下工語屑

《傷寒論》記載的往來寒熱,與瘧疾相似卻又不一樣。發病前、出汗後,活動飲食都和正常人一樣,但一旦寒熱往來發作就做不到了。

《周禮》記載秋季有瘧疾,賈疏注釋說這是由於火邪侵犯金氣所致。這句話本身就是治療方法的提示。

太陰屬於三陰之一,如果發作三陰瘧,就是太陰病,應該依照補中益氣的方法治療。丹溪翁認為,發病在寅、申、巳、亥日的是厥陰瘧,發病在子、午、卯、酉日的是少陰瘧,發病在辰、戌、醜、未日的是太陰瘧,但我認為這未必完全正確。

有些瘧疾,一日重一日輕,我認為輕的那天是重病潛伏在內,重的那天是輕病外顯。必須等到兩天都嚴重,才能逐日減輕。

同樣是嘔吐,發熱並畏寒而嘔吐的是太陽病,寒熱往來而嘔吐的是少陽病,不畏寒只惡熱而嘔吐的是陽明病,應該區分三陽而治療。如果嘔吐不寒不熱,則專門治療中焦。

非常口渴而嘔吐,一定是因為喝水過多;嘔吐得很厲害而口渴,一定是因為津液受損。先渴後嘔,先嘔後渴,病情不同,治療方法也不同。

同樣是煩躁,太陽病的煩躁用青龍湯,陽明病的煩躁用白虎湯,少陰病的煩躁用真武湯,所以重要的是區分經絡。懂得其不同,更在於懂得其相同之處。

《傷寒論》提到背部微感寒涼,一種情況用石膏,一種情況用附子,要根據口乾舌燥、口中濕潤的情況來區分。所以,即使病情相同,也要尋找其相同之處中的不同點。

《內經》提到「解㑊」五種,解音懈,㑊音亦,都是倦怠的疾病。江應宿認為這就是俗稱的發痧,杭堇浦力辯此說。我懷疑《金匱要略》記載的百合病,可能與此相似。

杭氏又說,《內經·風論》中的「怢慓」二字,全元起本的版本作「失味」,皇甫謐的《甲乙經》也作「解㑊」。我懷疑經文中說的「食㑊」,也是能吃卻反而疲倦的意思。如果史書記載的「肺葉焦熱」稱之為「食掛」,以此得名,那麼經書中並無此語。難道史書看到的版本是其他的古本嗎?至於《史記正義》引用的「支蘭藏」,也沒有其他依據。

水濕的疾病,多見於太陰脾,水流則濕;火燥的疾病,多見於陽明胃,火則燥。所以說:萬病能將火濕區分開來,就能打開軒岐醫學的秘密。

麻痺的症狀,手臂不能抬起,也有些是因為濕邪所致,與風木不同。血虛則見風木,必然多有火邪;氣虛則見麻痺,必然多有濕邪。治療風證不只是先治療血虛這一證。

脅痛、胃脘痛、吞酸吐酸,以及疝氣,都是肝病。也有些是因為燥邪所致。人們常用辛燥的藥物,一開始效果不錯,時間長了就會導致虛弱,因為耗竭了肝陰。魏玉衡創造了一貫煎,治好了這個要點,方劑見於《冷廬雜識》。

類似中風的症狀,有痰中風,有食積中風。痰液積聚在胃中,食物也會停滯,嚴重時會喉嚨阻塞,大多數情況也是因為痰液阻塞。這些都適合用吐法治療。

食物填塞太陰,稱為食厥。下腹部有脈搏,上腹部沒有脈搏,不吐就會死。腸腹絞痛,尤其不能不用下瀉的方法治療。這是趙養葵的說法。趙養葵雖然用六味地黃丸治療百病,卻還有這種說法,更能說明治療不只是注重補益。

《內經》中勞風這一證,張介賓認為只要用外感的方法治療,就一定能治癒,見於咳嗽條下。景岳喜用補法,卻說出這種話,說明喻嘉言把勞風歸為夾陰,不必再辯論了。

瀉痢如果一開始就見手足冰冷,就應該溫中,與普通的痢疾不同。

膀胱不利稱為癃閉。經書說:有癃閉的人,一天要小便幾十次。這和便祕症狀一天上廁所很多次卻不能排便,道理是一樣的,所以都沒有止澀的道理。淋濁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