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內科醫鑑》~ 前篇·證候與治法概編 (37)
前篇·證候與治法概編 (37)
1. 備考
〔雜病紀聞〕，平生壯實之人。患傷寒。其症亦劇。此因正氣與邪氣相爭之故。平常虛弱之人。其症亦輕。此因正氣弱。相爭之力乏之故。傷寒之為期。大抵七八日。壞症則大抵二十日而愈。而其調理雖經四五十日。不能復其平生之康健。身體壯實者。次要百日。百日之間。
宜堅慎暑寒飲食心勞房事。若此期不能養生。則終生虛弱矣。至於治療之大法。最初惡寒頭痛甚。口鼻乾。有嘔氣。發熱。身體痛者。傷寒之太陽症也。一晝夜用葛根湯五六帖。覆以被取其汗。其病見重時。用麻黃湯。先覆以厚被。再服以藥。更啜熱粥以取汗。發散之藥等嚥下宜順速。
覆被後藥力已到。則汗發如流水。大抵經用三四日之發散劑。則惡寒頭痛止。表證去。而為半表半裡之症。倘經三四日發散劑。而惡寒頭痛猶不止者。仍用發散劑。早在表症之間者。移用柴胡湯。此柴胡大抵早則二日。遲則七八日。表症之目的。為惡寒發熱。嘔益甚。舌上有厚黃苔。
小便之色赤者。柴胡之證也。四五日中現出柴胡症者。用小柴胡湯。七八九日食益不進。譫語煩渴。大便五六日不通者。此屬陽明裡症也。此時如有不少之柴胡症殘留者。用大柴胡湯。若譫語甚。舌苔黑。遍身晝夜出汗者。用大承氣湯使譫語輕而止其汗。其調理之藥。見虛候之時。
則以益氣湯調理之。此為傷寒療治之大道。又最初見陰症者。用桂枝湯發表之。虛候甚者。用桂枝加附子湯、麻黃附子細辛湯、麻黃附子甘草湯等發散之。太陰症才一二日即入於裡為少陰症。不見里症者。從症用真武湯、附子湯、四逆湯之類。厥陰病者。其經絡之症雖不多。
但非厥陰病之厥冷。不得用附子劑。凡陽氣里包之病。猶火之入壺中。急蓋其蓋。則火氣穿通里穴。若火盛而竟開蓋。則火可消滅。故傷寒論中有用麻黃升麻湯者。此麻黃升麻為疏通表裡腠理之藥。猶之對於蓋火之壺。為之穿穴也。其佐藥組合聊助陽滋潤津液之藥。如見手足厥冷。
不得用附子乾薑之類。用之厥冷反益甚。甚至促其命期。
傷寒最初之治療。第一發散。既移於柴胡湯後。即不宜發表。因表虛之人。苟稍稍發表。即汗出如流者。用桂枝加附子湯以逐汗。最初數日。汗出如流。津液無。大便秘者。知為陽明病。宜快用下劑。又最初如陽症。津液乾燥。七八日後。舌上現黃苔。或反之。苔去舌薄色赤。
舌之皺點去如陰莖龜頭之肌。喜吞極熱之湯者。是落於陰症之候也。用生脈散。（後世多以麥門冬為主藥）脈現虛候者。用附子粳米湯。
婦人傷寒熱甚時。經水來。其熱大。熱入血室（子宮）必發狂。或起痙病、角弓反張。口噤等。熱俄去。則又變症。譫語。發狂。精神不正者。柴胡湯為宜。或柴胡湯中或加紅花。甚有效。痙病古人用葛根湯。此症如已用過發表劑者。用桂枝加大黃湯。從少陽病之時分。而現經水發痙者。大柴胡湯為宜。
少陽症之時。或陽明症之時。嘔逆甚者。用柴胡劑或小半夏加茯苓湯。如嘔益甚。致嘔出蛔蟲者。此時考用鷓鴣菜湯或理中安蛔湯。蛔盡則嘔止。
少陽病時。渴甚。舌上現厚黃苔。實煩者。用石膏湯。用石膏而腹痛者。即不應用石膏。凡石膏對於適當之病。嚥下即有快覺。
陽明病時。用大黃劑。下痢而病人覺急快者。實證也。與下劑適應。下痢後腹無力。覺不快者。即不應用下劑。
少陰病時。脈微沉。虛大。舌薄而赤。大便溏。足微腫等。此皆虛寒之候。用附子劑。附子劑不應。服後反脈力減。或腹滿。心下痞塞。或精神濛濛。或痰喘發動。或現上逆目赤等。是等皆不應用溫補之劑。宜另用他藥。
白話文：
【備考】根據《雜病紀聞》，一生身體強壯的人若患上傷寒，病情通常會非常嚴重，這是因爲體內正氣與邪氣激烈鬥爭的結果。而平時體質虛弱的人，即便感染傷寒，症狀也會相對較輕，這是因爲他們的正氣較弱，無法產生強烈的抵抗反應。
傷寒的發病週期通常爲七至八天，若出現併發症則可能需約二十天才能恢復。即便病癒，調養也需要四十至五十天，且可能無法完全恢復到患病前的健康狀態。對於身體健壯的人來說，完全康復可能需要一百天。在這期間，應嚴格控制飲食，避免勞累和性生活，若此期間未能好好養生，可能會終生體弱。
治療傷寒的大原則，初期會出現嚴重惡寒、頭痛、口鼻乾燥、嘔吐等症狀，這是太陽症的表現。應使用葛根湯，一天內服用五至六劑，並蓋被髮汗。若病情加重，可用麻黃湯，先蓋厚被，再服藥，喝熱粥發汗，這類發汗藥應迅速吞下。
蓋被後藥效發作，就會像流水般大量出汗。通常經過三至四天的發汗劑治療，惡寒頭痛就會停止，表面症狀消失，進入半表半里症。若三至四天後惡寒頭痛仍未停止，應繼續使用發汗劑。此時可改用柴胡湯。柴胡湯一般在發病第二天至七八天內使用，主要表現爲持續的惡寒發熱，嘔吐加劇，舌苔厚重呈黃色，小便顏色偏紅。
若在發病四五天時出現柴胡症，應使用小柴胡湯。若七八九天後食慾不佳，伴有譫語、煩躁、口渴，且大便五六天未解，這屬於陽明裏症，此時若有殘餘的柴胡症，應使用大柴胡湯。若譫語嚴重，舌苔黑色，全身日夜出汗，應使用大承氣湯，以減輕譫語並止汗。
調養藥物應在出現虛候時使用，如益氣湯。這是治療傷寒的基本方法。若最初出現陰症，應使用桂枝湯發汗。若虛候嚴重，可使用桂枝加附子湯、麻黃附子細辛湯、麻黃附子甘草湯等發汗藥。太陰症在發病一兩天後就可能轉爲少陰症，若無裏症，可根據症狀使用真武湯、附子湯、四逆湯等。厥陰病的症狀雖不多，但非厥陰病的厥冷症狀，不可使用附子劑。
對於陽氣裏包的病症，就像火入壺中，若立即蓋緊壺蓋，火氣會穿透壺壁；若火勢旺盛時打開壺蓋，火就會熄滅。因此，《傷寒論》中有使用麻黃升麻湯的記載，這種藥能疏通表裏腠理，就像對蓋火的壺穿孔一樣。此外，還應配合使用滋補陽氣、滋潤津液的輔助藥物。若手腳冰冷，不應使用附子、乾薑等藥物，否則會使手腳冰冷症狀加重，甚至縮短壽命。
傷寒的初期治療應以發汗爲主，一旦轉入柴胡湯階段，就不應再發汗。因爲表虛的人若稍微發汗，就會像流水般大量出汗，這時應使用桂枝加附子湯以止汗。若最初幾天大量出汗，津液枯竭，大便乾燥，可知爲陽明病，應迅速使用下劑。若最初表現爲陽症，津液乾燥，七八天後舌苔呈黃色，或相反，舌苔脫落，舌質紅薄，皺點消失，形似陰莖龜頭肌肉，喜歡喝極熱的水，這是陰症的表現，應使用生脈散。
婦女在傷寒高熱時月經來潮，若熱度很高，熱入血室（子宮），必會發狂，或引發痙病、角弓反張、口緊閉等症狀。熱度突然消失，則可能出現其他併發症，如譫語、發狂、精神失常，此時應使用柴胡湯，或在柴胡湯中加入紅花，效果顯著。痙病古人常用葛根湯，若已使用過發汗劑，應使用桂枝加大黃湯。若在少陽病時期出現月經和痙病，應使用大柴胡湯。
在少陽症或陽明症時，嘔吐嚴重，可使用柴胡劑或小半夏加茯苓湯。若嘔吐加劇，導致吐出蛔蟲，此時應考慮使用鷓鴣菜湯或理中安蛔湯，蛔蟲排出後，嘔吐就會停止。
在少陽病時，若極度口渴，舌苔厚重呈黃色，實煩，應使用石膏湯。若使用石膏後出現腹痛，就不應再使用石膏。通常情況下，石膏對於適當的病症，吞下後會有舒適感。
在陽明病時，使用大黃劑，若下痢後病人感到舒緩，這是實證，適合使用下劑。若下痢後腹部無力，感覺不適，就不應再使用下劑。
在少陰病時，若脈搏微沉、虛大，舌質紅薄，大便稀軟，腳部微腫等，這些都是虛寒的表現，應使用附子劑。若使用附子劑後，脈搏減弱，或出現腹脹、心下痞塞、精神恍惚、痰喘、上逆、目赤等症狀，這些都不適合使用溫補劑，應考慮使用其他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