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風斠詮》~ 卷第三 (9)
卷第三 (9)
1. 第四節,潛鎮之方
惟此方既已專用潛鎮清熱為治,則風是內動之肝風,且是蘊隆之風火,確然無疑,而方中猶雜以薑、桂二味,究屬不類,臨證之時,必宜去此二味,而加以開痰泄化之品,則完善矣。
張文仲療諸風寒水石煮散方,《外臺》
寒水石,石膏,滑石,白石脂,龍骨(各八兩),桂心,甘草(炙)
牡蠣(熬,各三兩),赤石脂,乾薑,大黃(各四兩),犀角屑(一兩)
上十二味搗篩,以水一升,煮五六沸,內方寸一匕藥,煮七八沸,澄清頓服。
壽頤按:此方即上方去石英而加犀角,更可見此類潛鎮清熱之法,固亦已大行於當時。再加犀角者,謂非治內熱之病而何?則方中仍用桂心、乾薑者,終覺不甚純粹,以治內熱生風,必不可用。且犀角專清心家之熱,以治肝火內風,宜易羚角。方下「內方寸一匕藥」之「內」字,讀如「納」。
《廣濟》療風癇猝倒嘔沫無省覺方,《外臺》
麻黃(去節),大黃,牡蠣,黃芩(各四兩),寒水石,白石脂
石膏,赤石脂,紫石英,滑石(各八兩),人參,桂心(各二兩)
蛇蛻皮(炙,一兩),龍齒(研,六兩),甘草(炙,三兩)
上十五味,搗篩為散,八兩一薄(頤按:一薄蓋即一服),以絹袋盛散藥,用水一升五合,煮取一薄,取七合,絞去滓,頓服之。
壽頤按:此方仍是前方之加味,去乾薑而更加黃芩,則治內熱生風尤為明瞭。而方中仍有麻黃、桂心者,終不脫古人續命治風之習慣耳。然以治內熱生風,麻桂必不可不除也。
《廣濟》療風邪狂亂失心安神定志方,《外臺》
金銀薄(各一百和合),石膏,龍齒,鐵精,地骨白皮,茯神
黃芩,生乾地黃,升麻,茯苓,玄參,人參(各八分)
虎睛(一具,微炙),牛黃,生薑屑(各四分),麥門冬(十分,去心)
枳實(炙),甘草(炙),萎蕤,芍藥(各六分),遠志(去心),柏子仁
白鮮皮(各五分)
上二十四味搗篩,以蜜和為丸,食後少時,煮生枸杞根汁,服如梧桐子二十丸,日二服,漸加至三十丸。(壽頤按:古人以二十四銖為兩,以六銖為一分。此非唐宋以後,十分為一錢之分,或曰六銖為一分之分,當讀如「份」)
壽頤按:風邪而狂亂失心,即氣血上衝,腦神經失其知覺之病。雖曰風邪,亦內動之風陽也。《廣濟》此方,用金銀薄、鐵精、石膏、龍齒諸藥,正是潛陽鎮逆之妙用,使氣血安定而不上衝,則腦神經之功用自復,其餘清熱養液,化痰育陰,無不近情。而方中不犯一味溫燥疏散,尤其切合病情。
惟升麻挾升騰之性,微有可議,擬易以天麻,厚重而可以熄風,更為切近,其生薑亦可去之。
崔氏療風邪虛悸恍惚悲傷或夢寐不安鎮心湯方,《外臺》
白話文:
這個方劑主要是用來鎮靜和清熱的,所以它針對的風,是體內引起的肝風,而且是內熱熾盛的風火,這是很明確的。但方中卻加入了薑和桂這兩種藥材,實在不太合適。臨床應用時,應該去掉這兩味藥,再加入一些開痰和疏泄的藥物,這樣就更完善了。
這個《張文仲療諸風寒水石煮散方》出自《外臺》記載:
藥方包括:寒水石、石膏、滑石、白石脂、龍骨(各八兩),桂心、炙甘草(各三兩),熬過的牡蠣(各三兩),赤石脂、乾薑、大黃(各四兩),以及犀角屑(一兩)。
將以上十二味藥搗碎過篩,用水一升煮沸五六次,然後加入一勺(方寸匕)藥粉,再煮七八次,澄清後一次服下。
壽頤認為:這個方子其實是上方去掉石英而加入犀角,更可見當時這類鎮靜清熱的療法已很盛行。加入犀角,說明這不是治療外感的病,而是內熱的病。但是方中仍然使用桂心和乾薑,總覺得不夠純粹,因為治療內熱引起的風,絕對不能使用這兩味藥。而且犀角主要清心火,而這個病是肝火引起的內風,應該換成羚羊角。方中「內方寸一匕藥」的「內」字,應該讀作「納」,也就是放入的意思。
《廣濟》中記載的「療風癇猝倒嘔沫無省覺方」出自《外臺》:
藥方包括:去節的麻黃、大黃、牡蠣、黃芩(各四兩),寒水石、白石脂、石膏、赤石脂、紫石英、滑石(各八兩),人參、桂心(各二兩),炙過的蛇蛻皮(一兩),研磨過的龍齒(六兩),以及炙甘草(三兩)。
將以上十五味藥搗碎過篩,製成散劑,每八兩分為一包(壽頤認為:一包就是一服),用絹袋裝好藥散,用水一升五合煮取一包,取七合藥汁,絞去藥渣,一次服下。
壽頤認為:這個方子是在前一方基礎上加味,去掉乾薑而加入黃芩,更明顯是治療內熱引起的風。但是方中仍然有麻黃和桂心,終究沒有脫離古人治療風的習慣。然而,治療內熱引起的風,麻黃和桂心是一定要去掉的。
《廣濟》中記載的「療風邪狂亂失心安神定志方」出自《外臺》:
藥方包括:金銀薄(各一百和合),石膏、龍齒、鐵精、地骨白皮、茯神、黃芩、生地黃、升麻、茯苓、玄參、人參(各八分),微微炙過的虎睛(一副)、牛黃、生薑屑(各四分),去心的麥門冬(十分),炙過的枳實、炙甘草、萎蕤、芍藥(各六分),去心的遠志、柏子仁、白鮮皮(各五分)。
將以上二十四味藥搗碎過篩,用蜂蜜調和製成藥丸,飯後稍過一會,用煮好的枸杞根汁送服,像梧桐子大小的藥丸,每次二十丸,每天兩次,逐漸增加到三十丸。(壽頤認為:古人以二十四銖為一兩,六銖為一分。這裡的分不是唐宋之後十分為一錢的分,或者說是六銖為一分的分,應該讀作「份」)。
壽頤認為:風邪導致狂亂失心,其實是氣血上衝,腦神經失去知覺的病。雖然說是風邪,也是體內引起的風陽。《廣濟》的這個方子,用金銀薄、鐵精、石膏、龍齒等藥物,正是鎮靜陽氣、平息逆氣的妙用,使氣血穩定而不上衝,那麼腦神經的功能自然恢復。其餘清熱、滋養陰液、化痰、養陰的藥物,也都符合病情。而且方中沒有使用一味溫燥疏散的藥物,尤其符合病情。
只有升麻的藥性是升散的,略有不妥,建議換成天麻,天麻厚重而可以熄風,更為貼切。生薑也可以去掉。
《崔氏療風邪虛悸恍惚悲傷或夢寐不安鎮心湯方》出自《外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