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術便覽》~ 序（一）
序（一）
1. 序（一）
昔上古人多壽萬年，自黃帝無端而製為百草之經，毒天下後世，百病陡發，人幾不獲遂其生矣。然遽以不仁目其書，其書終不可廢，何也？亦顧用其術者何如耳。予唯刑是職，惴惴懼遠於仁術，然於古先王設刑之意，罔不競競。蓋以刑之繩人，猶藥之攻疾，疾止則已，人直則宥，無二道也。
因退食之暇，見太守王公較政《仁術便覽》一書，喜而手之不倦，知為張君所纂輯也。予憫其缺略而補之，不敢妄為增加。誠以醫之為道，必洞見垣一方始得以刀圭投之。如執成方而殺人，何異於以挺與刃哉，其毒天下甚矣，其毒萬世甚矣。然有是編而不仁滋大，刑書鑄而俟人平反，是編存而俟人神明，其用以去病也。
等之畏法則人盡反於古初，何異黃帝親授一經哉。不然予愳以殺人者而謀生人，後之不善讀是書者，或至以生人者而反殺人，是豈余之意也夫！
白話文：
過去上古時代的人大多能活到上萬歲，自從黃帝無故編寫了《本草經》後，就毒害了天下後世，各種疾病突然爆發，人們幾乎不能順利活完一生。然而，如果就因此說那本書不仁，那本書終究不能廢棄，為什麼呢？也在於使用那本書的醫術的人是如何運用罷了。
我只負責刑罰的事務，十分擔憂自己遠離了仁慈的醫術，然而對於古代先王設置刑罰的用意，我沒有不兢兢業業的。因為用刑罰約束人，就像用藥物攻治疾病，疾病痊癒就停止，人行為端正就寬恕，沒有第二個方法。
因此，在休息的時候，看到太守王公正在校閱《仁術便覽》這本書，我很高興地拿起來翻看，愛不釋手，知道這是張君所編輯的。我憐憫這本書有所缺漏而加以補正，不敢胡亂增加內容。實在是因為醫術的道理，必須要深入了解病因才能用藥治療。如果只執著於現成的藥方而殺人，和拿著棍棒刀刃殺人有什麼區別呢？這樣對天下的危害實在太大了，對後世的危害更是深遠。
然而，有了這本書而導致不仁更加嚴重，就好比制定了刑法等待人平反，這本書的存在也是等待人去發揮它的神妙之處，用它來去除疾病。
如果能像敬畏法律一樣使用醫術，人們就能恢復到上古時期的健康狀態，和黃帝親自傳授醫學典籍又有什麼差別呢？不然，我擔心因為我這個執行刑罰的人而去談論救治人們的醫術，以後不善於閱讀這本書的人，可能會用救人的方法反而害死人，這哪是我的本意啊！